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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炒cp后我爆红娱乐圈 垂耳猫 7267 汉字|5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8章

  到了S市机场, 艺培班先是被各个领队的老师组织着坐大巴进入酒店。

  大巴开得时间很长,三个小时的时间车上已经睡倒了一大片。

  龚艺摇了摇大巴车上熟睡的许乘洲,催促道:“赶紧起来, 到酒店了,快进去了。”

  许乘洲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跟着大队部进了酒店。

  酒店的设施很齐全,艺培班还租下了大堂以及几个会议室, 来进行模拟考试, 和供考生门练习。

  许乘洲和龚艺被分到了一个宿舍,刚开始到宿舍有半个小时的整顿时间。

  许乘洲翻开报名表,看了看这些填报学院的名称问道:“离华清最近的是哪个大学?”

  龚艺看了看图, 分析道:“S大艺术系挺近的, 好像森大也挺近的, 但好像还是S大艺术系最近……”

  “怎么你想离华清这么近干什么,觉着自己没脑子, 想沾沾人家的智慧?”龚艺后知后觉地嗤笑道。

  “没办法,异地恋太辛苦了。”许乘洲说着就将报名册合上。

  凡尔赛的发言气得龚艺直翻白眼,想直接将他的报名册吃了。

  但是很快整顿时间结束,这些不着调的玩笑也就逐渐没人开了,大家都投入到了紧张的排练中, 高强度的排练模拟几乎让人丧失语言功能。

  回到房间后, 龚艺一躺下就栽倒在床上就已经开始呼呼大睡。

  许乘洲则是回到床上却迟迟没有睡意,他打开手机百度地图,查了查S大和华清旁边的电影院,奶茶店之类能约会的地方。

  他好像跟陆延还没有真正约会过, 基本都莫名其妙得变成了课后辅导, 所以等到大学都要补上。

  许乘洲想着想着黑油笔在指尖打转, 就在这些景点上用笔画上了圈,目前看来有游乐场,有电影院,游戏厅这些地方。

  他临睡前戳开微信,点进了陆延的头像。

  xx:【睡了吗。】;

  .:【没。】

  xx:【我窗台上有只乌鸦。】;

  .:【所以呢。】

  xx:【我觉着特别像你。】;

  ——

  xx:【我都快忘了你长啥样了,给我打个视频呗。】

  许乘洲还没点开摄像头,对面就已经率先打了过来。

  陆延的脸映在手机屏上,五官精致,一双黑色的眸子极其淡漠,睫毛在鼻翼两边打上两个扇形的阴影,头发湿漉漉得像是刚洗完澡出来还没来得及擦干。

  陆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在哪?”

  许乘洲将摄像头对准自己,支着脑袋困惑道:“什么在哪啊?”

  “乌鸦。”

  许乘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了指窗台上的乌鸦:“看见了吗。”

  陆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冷声道:“幼稚。”

  许乘洲走进了些,反问道:“不像吗?”

  他指的是窗帘上绣着的乌鸦,周围堆了很多糖块一样的五颜六色晶体,冷着脸表情的确很像陆延。

  陆延没说什么,许乘洲将手机拿来起来,在不打扰龚艺的情况下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门。

  陆延眉头微蹙,沉声道:“去哪?”

  许乘洲一看出了宿舍,四处张望了片刻,莫名其妙道:“带你去看乌鸦啊。”

  陆延:“。”

  许乘洲走了一段路在花园停下,酒店的花园陈设很好,周围都种满了芭蕉树和一些灌木,他在凉亭坐下,由于是冬天的缘故花园里没什么人。

  过了一会他才惊叹道:“陆延我发现你这个体质不仅吸鸽子,而且吸乌鸦,是不是鸟类都对你没有抵抗力啊。”

  许乘洲将手机在花圃旁边,不一会就惊奇地发现已经有一堆乌鸦围了上来,将这边的镜头都挡了个严实。

  陆延看着对面乌泱泱的镜头,声音有些沉:“许乘洲把这些弄走。”

  “哦。”许乘洲应了一声后就赶了屏幕前的赶乌鸦,乌鸦扑棱了几下翅膀不情愿地飞走了。

  他回想起来当时一起去人民广场喂鸽子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幸好今年陆延还能陪他过年,许乘洲想到这里不知怎么心里就踏实了很多。

  接下来的几周都是实打实的考试,为了稳妥艺培的老师建议把S市周边的所有学校在时间不重复的情况下都报上名,参加考试。

  几乎每天的考试都是连轴转,但是许乘洲并没有哪场状态失常,基本都是稳定发挥。

  龚艺出考场后,擦了擦额头冒了一身冷汗:“牛啊,你这个心态简直绝了,那里面的老师都吼人了你一点都怵得不慌?”

  许乘洲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被范商从小吼到大,不仅是吼还加杂着毒打,说到底这次考试还得感谢他。

  虽然许梅已经跟他离婚很久了,但如今许乘洲还是一想到范商就觉着晦气,一路上回去左眼皮跳得不止。

  ——

  S市各个学校校考持续了两个周,都陆续出了成绩。

  考完各个学校的校考后许乘洲终于等到你买到了回A市的票,刚下飞机一个校考的分数已经出来了。

  他忐忑地填入准考证号查看,弹出了小窗一个187分和一个您已通过S大表演系考试,表演的分数总共200分,187已经相当不错。

  他S大的校考过了。

  许乘洲看到这个小窗口激动地几乎要晕过去,跑回家一边转动着钥匙一边喊: “妈,我考试过了。”

  但喊了几声没人应客厅一片寂静,灯亮着几盏,房间凌乱书,本子,油笔,被褥都乱扔在地上,看着十分诡异像是进了贼似的。

  许乘洲见状不安地环顾了一圈四周,随手拿起鞋柜上的棒球杆机警地向前走了几步。

  只见许梅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身边洒着一滩水,她的额角磕出一块血迹,看上去十分憔悴。

  “妈——”许乘洲见状什么都顾不上了,几乎扑了上去。

  到医院时许梅已经醒了,但是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拉着许乘洲说了好多,一会哭一会笑的神志不清,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许乘洲艰难地带着许梅做过各种检查,而后将化验单子交给医生。

  医生看着这些指标神情严肃,笔杆顿了顿:“失语,视力下降,前言不搭后语,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可以确诊为中度阿兹海默症。”

  许乘洲被这五个字砸得有些茫然,眉头微蹙:“是不是弄错了,我妈从来没有这种病史。”

  医生点了几下鼠标,推了推眼镜目光更加凝重:“患者前前几个月在医院还有治疗的病历化验单,和开药的数据单,你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许乘洲大脑有些发胀,许梅从来都没有给他说过这些,他前几个月一直在准备考试,难道是那时候查出来的。

  医生看着许乘洲无措的样子,抬眸道:“不知道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其他家属,顺便说一下这个病要转到精神科。”

  “还有一定要身边有人照顾,不然很容易出事。”

  许乘洲「嗯」了一声走出了诊室,立刻拨通了电话,焦急道:“喂,小米姐,我妈最近在医院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话音刚落对面传来唐小米疑惑的声音:“梅姐早就离职了,大半年前的事了,小洲你妈没跟你说吗。”

  “也对,可能你要高考了,有什么事都不能影响学习,梅姐才没给你说的,小洲你还有事吗,我这忙没事我先挂了。”

  许乘洲听到这些心头一沉,木讷地应了声「好」,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无力。

  大半年前就辞职了。

  那许梅谎称是去上班,其实是都在医院,其实都在治病,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许乘洲开过药后将许梅带回了老家属院,一上楼梯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身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鬓发被发胶打理过,手腕上带着纯银的名表,整个人收拾得从头到脚都一丝不苟。

  范商。

  许乘洲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他咬了咬牙先将许梅扶进了屋,而后又将门重重摔上。

  他走到男人面前,眸子中透出深深的厌恶:“滚,以后不要来这儿。”

  范商额头上的青筋鼓了鼓,叹了口气:“我要不是就你一个儿子以为我愿意管你,小洲你这个成绩呆在国内没什么好前景,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就听爸的一次,爸又不会害你。”

  许乘洲扯了扯嘴角,面露讥讽之色:“我出国了,我妈怎么办,你那个小女朋友不得把她杀了,不是一直看不上我这摊烂泥吗,还是说你这个年纪已经生不出儿子了。”

  范商听得怒目圆睁,已经一巴掌甩了上去:“许乘洲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她许梅求我,以为我会过来,对你态度好点还就蹬鼻子上脸。”

  许乘洲结结实实得挨了一巴掌,舔了舔嘴角的血渍,不出意外道:“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范商也索性不装了,正了正西装,冷着脸道:“三天后我叫人来接你,趁早收拾收拾东西,不去我也把你绑过去。”

  “许梅这边我会安排,你只用安心去上学就行,我真不明白你们三年要住在这种狗窝里干什么。”

  他看都没多看一眼说罢就转身离开,像是来发布通知似的,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你他妈做梦。”许乘洲对着他的背影狠厉的目光几乎要将他撕碎。

  他回到家,关上门,家里很安静灯都熄了,许梅坐在地上摆弄着遥控器,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许乘洲看了看摆在茶几上的欠费单,房租居然已经三个月没交了,一共是7000块,他看了看微信已经没钱了,想了想打开通讯录拨通了电话。

  “喂,小姨…我们房租不够了能不能借点…”

  “钱”还没出口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许乘洲不死心又换了个联系人。

  “喂,舅舅……”

  “喂……”

  “嘟嘟嘟……”

  打了几通电话都是电话刚拨通,他还没说话对面就已经率先挂了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许乘洲眼圈红了一圈,故作轻松道:“妈,我才不想出国,我带你去治病好不好。”

  许梅神情呆滞,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木讷得点了点头,眼神空洞洞的看着有些瘆人。

  许乘洲又道:“妈,你不会怪我吧。”

  许梅看了他一眼向墙角瑟缩了一下,几乎撕心裂肺地喊道:“你打我,别打小洲,他还小什么都不懂,你滚!!”

  “范商你去死!你再过来,你再动我儿子一下我杀了你!!”

  “我拿刀了,我拿刀…”许梅说着就转身四处寻找,眼睛红得像是充血了似的。

  许乘洲连忙往后退,颤声道:“妈,别怕,我走…我走…”

  他看着许梅惊恐苍白的面孔的泪水再也绷不住了,断了线似的往下坠,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每天放学都要担惊受怕担心挨打的童年。

  范商一出去应酬喝醉了回来就打人,桌子椅子杯子一股脑往身上砸,他经常被弄得一身伤青一块紫一块的,去学校所有学生都躲着他,都怕他,到了初高中也是被各种传言妖魔化。

  后来转学到了A市到了一中才是被当成个正常人对待,遇到了陆延才终于有了个真正对他好的人,但是现在真的要走了吗,要离开了吗。

  三天后宋商就要来抓他出国,房租也到期了,但现在除了C市又能去哪。

  许乘洲觉着一阵窒息感涌上心头,但是要回去吗,回C市继续被街坊邻居当成毒瘤当成害虫。

  他靠着墙,心底却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突然脑海里闪现出一个想法,如果他带许梅去S市呢,他说好了跟陆延一起去S市,这样又未尝不可。

  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许乘洲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S市是大城市房租更贵,许梅的医疗费也不是个小数目,现在连A市房租都交不起更别说去S市。

  所以现呢在应该怎么办。

  许乘洲感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遏住自己的脖颈让他无法呼吸。

  他明明已经通过校考了,明明高考完就能去S市,为什么生活就是没有变好,反而像是兜了一个圈子又回到了最初那个领他厌恶的原点。

  许乘洲出了房门,通过校考的喜悦已经在脸上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有担忧与疲倦。

  他刚出门就看见常宁宁正站在外面踮着脚贴上门帘,穿着红色连衣裙,扎着两股麻花辫,胶带都有些粘在了裙上,整个人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常宁宁看见许乘洲出来立刻跳下凳子,笑容灿烂:“小洲哥哥要不要一起贴春联。”

  许乘洲看着不禁有些羡慕,摆了摆手:“不了,宁宁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嗯,好。”常宁宁不明所以得点了点头,跟许乘洲一起做到了台阶上。

  许乘洲动了动嘴,问道:“如果有一个你对你很重要的人,但是你离开他,他会过得更好,你会怎么选。”

  常宁宁眼睛亮晶晶的,认真道:“小洲哥哥,你很喜欢那个人吗,他对你很重要吗。”

  他为什么喜欢陆延,因为第一次有人陪他过年,胃疼给他送药,给他求平安符给送他糖。

  也许一个人呆久了,尝了一点甜头就再也不想离开。

  许乘洲支着脑袋,想了想:“很重要也很喜欢。”

  常宁宁扬了扬脖子,一脸严肃:“那你要去争取啊,那么重要的人离开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而且你怎么知道他不觉着你同样重要呢,没准他也不想你离开呀。”常宁宁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许乘洲,“小洲哥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许乘洲思考片刻没有做出回应,本来就想找个人说说话,但现在他居然觉着常宁宁这小丫头说得有几分道理。

  要不去跟陆延提一嘴许梅的事,万一呢,万一还有什么转机。

  许乘洲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下到楼下敲了几下门没人应,楼道的灯光昏暗,他见没人又下了几节台阶。

  从楼梯栏杆的缝隙透过去他看到了一个顶着大肚子头发秃了半截的中年男人,定睛一看这人正是宋康年,宋区长。

  但他来这里干嘛,体察民情?

  许乘洲不解地看着地下的情形,宋康年身着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件军绿色大衣,脸上还挂着笑容,看上去十分和蔼。

  陆延站在楼梯口,白色灯光下他的面色很冷,唇角几乎崩成一条直线:“你来干什么。”

  宋康年干笑两声:“小陆你只要肯认我这个爸,我保证你之后的路都会走得异常顺利。”

  陆延冷声道:“不需要。”

  他转身要走,宋康年还要上去拉,陆延平静地扯开衣袖:“放开。”

  “韩英各方面都没你优秀,小陆只要你愿意,以后宋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宋康年说得很委婉,目光闪烁像是胸有成竹。

  但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许乘洲全明白了,原来当时苏浩说得谣传是真的。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陆延要初三开始做代写,为什么要拼命参加竞赛拿奖学金,为什么他家里总是没人,为什么把全部的心思都扑在学习上。

  许乘洲感觉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心脏揪得生疼,如果这样他更没理由去耽误陆延的前程,他是要上华清的。

  他现在真的有一刻希望许梅只是在跟她开玩笑,能笑着站起来告诉自己「别担心,妈没事,妈就是想吓下你」,但这是不可能的。

  他也最是清楚范商是个什么人,言出必行不留一点余地,所以他只能跑,带着许梅跑得越远越好,他这辈子都不想跟这个人再有交集。

  但如果他走了,那可能这辈子也不会跟陆延再有交集。

  想到这里许乘洲就觉着快被难过压得喘不过气来,没再往下听宋康年和陆延的对话,而是顺着台阶一阶一阶爬上了单元楼的顶层。

  冬天的天黑得早,深紫色的天空中带着几缕残云,寒风呼呼作响在耳畔席卷而过,风从衣领钻进去凉飕飕的。

  许乘洲想从口袋里摸一根烟出来,结果摸了半天都只摸到了糖,全都是陆延给的,有橘子味的玻璃糖,棒棒糖,夹心巧克力糖,果仁糖,不知道攒了多久,不觉就已经装了这么多。

  许乘洲心中酸涩,挑了根棒棒糖含入嘴里,也没觉着甜只是舌尖都有些麻木。

  过了半晌陆延径直走上,用一种命令的口吻沉声道:“烟掐了。”

  “这是糖。”许乘洲冲他挥了挥手中的棒棒糖,笑道,“草莓味的,要吃吗。”

  陆延没看他手里的糖,眉头微蹙,用指腹擦了下眼前人嘴角的血渍:“怎么弄得。”

  许乘洲将糖又赛回嘴里,糊弄道:“不小心撞墙上了。”

  陆延:“。”

  “说实话。”

  许乘洲腮帮子鼓了鼓,含着嘴里的糖:“自己扇的。”

  陆延:“为什么。”

  许乘洲瞎扯道:“这次模考没考好,我太愧疚了。”

  陆延听罢用一种看智障的目光注视着许乘洲,就差把「一看就是编的」写在脸上。

  许乘洲经不住他这种目光,移开视线道:“骗你的。”

  “就是上火了,我这张脸这么金贵,我怎么舍得扇,我以后还是要靠它吃饭的。”

  许乘洲将胳膊搭在栏杆上,将目光敛了敛:“陆延我要是有一天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陆延走到栏杆旁,眸光沉了沉:“不会。”

  “你他妈就这么无情。”许乘洲本来想听点煽情的话,鼻子一酸直接骂了出来。

  “我会跟你一起走。”陆延的语气很坚定。

  许乘洲心里空落落的,他也想跟陆延一起走,想跟他去S市,但是不行他必须得走了。

  许乘洲勉强挤出一丝苍白的微笑:“陆延你要好好的,我们一起去S市。”

  “我还想和你一起过很多个年。”

  陆延的语气在夜色下变得柔和:“好。”

  ——

  许乘洲回到家就开始收拾东西,他去学校办了转学手续,用许梅银行卡里最后一点钱买了两张火车票,并将手机了里那些原本做的华清S大旁边的约会攻略全部删了个干净。

  最后离开是回头看着老家属院,真的要走了吗,他看着还没有开花的玉兰花树,看着曾经夏夜翻过的墙,甚至看着小卖铺旁边拴着的黑狗都觉着亲切。

  泪水还是止不住得顺着脸颊滑落,许乘洲抹了把眼泪,今天是大年三十,他好像又是一个人。

  许乘洲上了火车后,将许梅安顿好,微信来回编辑了一条消息。

  xx:【陆延生日快乐,去顶楼有惊喜。】

  ——

  xx:【再见。】;

  这条消息发完许乘洲便将手机关机,泪水顺着眼尾滑落。

  陆延连发几条消息都不见对面回复,匆匆上了单元楼顶层。

  只见正中间摆了张铺着白桌布的桌子,桌子上摆的是一个蛋糕和一罐星星糖,蛋糕上蜡烛的火光将玻璃包装纸照得五彩斑斓,映在桌布上。

  星星罐子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卡写着「陆延生日快乐」。

  陆延看到这些几乎是飞奔着下楼的,他敲了几下许乘洲的门,里面没人回应。

  常宁宁搬着年货刚从楼梯上上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人:“小陆哥,你怎么来了。”

  陆延额前碎发凌乱,声音有些沙哑,沉声道:“许乘洲人呢?”

  常宁宁将福贴画在门上比了比,回忆道:“小洲哥哥,他说今天家里有事,搬了好多东西出去……”

  话音未落陆延就已经跟他擦肩而过,常宁宁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诶!小陆哥你怎么也跑啦。”

  “xx”已退出一班班级群。

  “xx”已退出汤臣一品业主群。

  “xx”退出五人小组约饭群。

  陆延看着手机上群聊天的退出通知记录,将周围能找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

  学校,老家属院,公交站,跨江大桥,人民广场,便利店,都没有……

  .:【许乘洲说好要一起过年的。】

  这次对面这次终于有了回应,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微信提示音振动了一下,又发来一条消息。

  浩:【陆哥你知不知道许乘洲今天转学了,他好像要回C市了,听说是高考户籍在那,要回C市去考试。】

  浩:【这孙子回去前都不先跟我们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烟花在天空中炸开,新年的钟声依旧在零点准时敲响,主持人的声音依旧很激动,欢呼的浪潮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陆延的生活太安静了,所以有一点喧闹就要想牢牢抓住,哪怕许乘洲不喜欢他,哪怕是一时兴起,哪怕只是习惯了他的存在也要牢牢抓住。

  就像是一个情感的骗子一步步放下诱饵引诱猎物上钩,却又担心情感的骗局终有一天会败露。

  所以他不敢将关系推进,不敢表达,不敢流露过多的喜欢,努力将这段关系变得模棱两可,怕他反感、讨厌、正视自己的情感后又迅速抽身,就算以后分开了也可以退回去成为朋友。

  但现在都结束了,人民广场上人流涌动,新年的气氛依旧欢腾,喧闹声淹没了主持人的报数声,烟花声和小贩的叫卖声。

  不一会人群中就发出惊诧的声音:“诶,快看下雪了。”

  而后立刻有身边人察觉:“瑞雪兆丰年,今年真是个好兆头。”

  “走吧,走吧,快到棚子里躲一会。”几个来跨年的女生笑着互相挽着胳膊往庙会的小摊走去。

  带着鸽子的小贩看到陆延走过来时,脸色都有些发青,忌惮得将鸽子全部赶入笼子。

  他一边将鸽子关进笼子,一边笑着搭腔道:“同学我认得你,你去年这个时候也来过,你这个体质可害得我那天亏大了。”

  陆延没说话,小贩只见他一个人又张望了几下,疑惑道:“跟你一起的那个男孩呢,他上次捞鱼可是让我赚了一大笔,他什么时候来庙会,我一定给他打个折。”

  “他不会来了。”陆延抬眸道,他的声音很冷不带丝毫情绪,也不知道在回答小贩还是在告诫自己。

  A市下雪了,雪很大不过一会便将周围的一切都变成白茫茫一片,雪花融化在皮肤上,冰冷而刺骨没有半分温存,一场雪葬送了所有还未说出口的爱意,从此世界再次变回死一般的沉寂。

  十七八岁的喜欢像是湖泊倒映下的霓虹光影,打碎它的可能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可能是分居两地的城市,也可能是那永远也够不着的分数线。

  年少时的悸动热烈美好却也总是在匆忙之间无疾而终,爱意随风消散再回首时只剩遗憾青涩和迷惘。

  ——

  高考,大学,毕业。

  许乘洲接下来在C市的人生轨迹按部就班,而陆延却是大学被星探挖掘在娱乐圈声名鹊起,再次见到他就已经是在电视屏幕上,在大街小巷的广告牌上和奢侈品的包装上。

  陆延将头发留长了,长发扎着刘海落了两缕垂在鬓边,五官比起从前更加精致棱角分明,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双眼透出的凛冽寒意,又冷又傲,电影一经上映就成了一众少男少女心中的top1男神。

  两种天差地别的人生像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再无相遇的可能。

  好在C市的生活还算顺利,许乘洲考上了一个还不错的一本,一边上学一边勤工俭学照顾许梅,许梅的状态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清醒的时候经常会埋怨许乘洲为什么不听范商的出国,总比呆在C市这个小地方要好,许乘洲也总是在她问这些问题是打哈哈蒙混过关,他宁可一辈子呆在小地方也不想跟范商再有任何瓜葛。

  许乘洲胃疼时时长会想起陆延,吃糖时也会想起陆延,每年过年放烟花时会想起陆延,但是回忆终究是模糊的,年少时的模样已经模糊不清,脑海里也只剩下电视上他出席各大活动时的样子。

  “许乘洲你看什么呢?”楚风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风是他大学同学,身着牛仔裤白衬衣,袖子向上挽起露出两条健硕的小臂,人高马大,加上长得帅就算在小城镇也不免有星探找上门。

  许乘洲被他这么一拍立刻回过神来,胡乱擦了一下广告牌:“屏幕脏了我擦一下不行啊。”

  楚风环抱着双臂,笑道:“要看你就正大光明看,怎么你喜欢陆延这型啊?”

  许乘洲因为心虚,字正腔圆地回他了个:“滚。”

  楚风摇了摇手中的报名表:“我给你报了个S市的选秀,一起去啊,没准还能跟你墙头一个公司。”

  许乘洲刚想开口拒绝,但是又想起了许梅的医药费,还是咬牙应了下来。

  几轮舞台过后,许乘洲凭借选秀投票成功成团出道。

  他居然真的能被嘉行看中,签约公司后许乘洲还是有意无意得躲着陆延,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但他心里清楚陆延说不定早就忘了。

  然而并没有……

  恰恰事与愿违,准确的说这人就是来找他算账的。

  作者有话说:

  刀子发完了,校园部分结束,接下来正式开启娱乐圈部分,准备点亮文案剧情(苍蝇搓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