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葛尔丹末二(1 / 1)

德妃的后花园 五十九夜 2622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76章 葛尔丹末二

  “公主真是好眼力, 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了?”

  糖包冷笑睨视,带茧的手摸着长鞭讽刺道,“虽是嘴巴一碰的事, 可也要小心着些, 免得让人听了寒心。”

  在大清人中, 身量模样都一副沙俄人的‘东西’就躺在当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问题来。沙俄大公主撇开嫌疑的动作太过迅敏了断, 难以信服不说, 传出去也让她自己国家的人对她难有好感。

  若是平常百姓还可,可她一介质子公主,若说不清楚就不合适了。

  叶莲娜咬牙, 她知道自己身份异端,多少在这些阿哥格格里不太相合。此时不宜拉玉录玳出面,她也不需要这些!

  “多谢防守尉大人提点, 只是事实并非沙俄之人, 我身为大公主, 自然不能认下大罪。”

  糖包出征是领的四品防守尉,正经战事的时候不需要,也不会真让她动刀。只是她闲不下来,总想要做好自己本分, 这才得了一小功。

  这才二品副将的一群兄姐, 还有叶莲娜看来,却只是小官而已。

  至于大罪?

  糖包哼了声,抱着手臂洗耳恭听。

  “皇上英明,胞弟自知您威名后便常叫人劝诫教导我, 要在大清虚心请教, 才不辜负两国友邦!胞弟与我多年感情, 还有两国百姓的安全在前,他定然不会做背信弃义,违约协议的阴招!”

  两国帝王的和平协议,早在叶莲娜来大清前就签署好了。但是那时不过看在葛尔丹勾动无果,沙俄又有战伤尚未恢复,这才做了表面的服从。但在去年时,沙俄又送了一卷正式的协议。除了叶莲娜身旁可用之人外,还送了两万人马来。

  这些人虽然大涨大清脸面,但也不是能贸然就用的。

  尤其是如今……

  胤禟撇撇嘴,“这人不会是沙俄将士里溜出来的吧?”

  糖包回头给他一个赞赏的目光,眼角朝着蜜糖动了一下。这个弟弟虽然懂事,但是他人微言轻,说出来浅白的道理却没什么力度。

  事实上,胤禟说得并非没有可能。

  蜜糖眼角一沉,“九弟说得不无道理,这人的身份着实有待可查。”

  “御使有所不知,这人虽然一眼看去肖似沙俄人,但他腰间弯刀却是草上蒙人才能熟稔把握。既然出行在外,就没有拿不趁手兵器的道理。”

  自从大清和沙俄交战后,彼此的长短都是心中有数的。像沙俄将士们对蒙古骑射和刀鞭到他们手里,反而因为训练不同和习惯使然显得十分拙笨。

  出行任务,不至于小心成这样!

  蜜糖点了点头,轻轻叹息,“副将大人谦虚了,尔国交战时气势如虹,个个骁勇善战,皆文武双才。泱泱大国,这点死间算什么?”

  死间,那是两国撕破脸互相争斗才牺牲的人才。就算真的有,却不是他们如今交好两国间该谈及的。

  叶莲娜面色极为难堪,“御使玉齿铿锵,还请得饶人处且饶人!”

  “嘿!七姐说的没错,怎么还错了?”胤禟不高兴的呛了回去。

  “小七说的有道理。”

  爱新觉罗几个兄弟姐妹大多一喜,留着玉录玳面无表情的看着强忍怒意的叶莲娜。

  堂上缓缓传来沉音,作壁上观的康熙览视众人百态,他不慌不忙的道,“不过这人未醒,一切尚不能定夺。”

  “那不如就押后,让儿臣来审?”胤褆毛遂自荐,反正这种差事一回生二回熟,他早就熟络了。

  康熙点了点案桌,“也让左副将一同审问。”

  这里面的副将只有胤褆等人,但分左右的则是叶莲娜和玉录玳二人。

  胤褆和叶莲娜当即领旨。

  康熙鲜少的闲情雅致被打的七零八落,索性又对着胤禟骂道,“你小子屁事不懂就会胡搅蛮缠,滚回去!”

  胤禟挪了挪屁股,看了不吭声的胤禛一眼。

  他那眼皮子没有丁点遮掩,胤禛嗯了一声,也挪了挪屁股后忽然站了起来,“儿臣回去了。”

  “诶诶!”

  胤禟嚷了两声,眼看着胤禛有些迫不及待的背影,他瞪大了眼朝着康熙抗议,“汗阿玛,能不能换个差事啊?”

  “……”

  蜜糖整了整衣角。

  “不想守羊圈?”康熙呵的冷笑,“也行。”

  “真的?”胤禟欣喜,又不可置信的瞧着康熙,隐约可见的防备和小心,“也不要牛!”

  羊圈的脏东西小小的,他且不能忍。更不要说牛!又臭又大!就是不用他动手,那也足够恶心人了!

  胤禟面色微青,他自来爱干净还被六姐笑过,这种微不足道还折磨人的差事,他是怎么都不肯做的。

  至于走开的呆子,哼,有他后悔的!

  康熙将他神色看在眼里,面容也多了几分宽容,“这牛吃草,你又不会喂,自然不是喂牛。”

  “行!只要不是喂牛羊,汗阿玛你说什么儿臣都干!”胤禟得意的拿拳头狠狠地砸胸口,砸得他那小身板直闷声响。

  “嗯,那就喂马。”康熙欣然颔首,对于这么懂事的儿子表以欣慰神色,“小四办事认真,羊圈里一个人足矣。你年纪小些,但身为朕的儿子也该独当一面才是。”

  “……”

  “这马儿吃得好,腿才跑得动!你小子好好喂,七品弼马温也是一份大功!”

  “……”

  “快去吧!”

  胤禟的脸黑成了锅底灰,康熙却越看得乐呵呵的,说得还真有几分得劲,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匆匆的味道。

  糖包嗤的笑出了声,睥睨呆若木鸡的九弟,“傻里傻气的都高兴傻了!汗阿玛,儿臣下去继续巡逻。”

  康熙摆了摆手,糖包单手就拎着胤禟的衣领往帐篷外走去。

  彼时心里许多怨气的胤禟也只能咬着牙低着头,任由着扑腾着腿出门去。金口玉言,木已成舟。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连亲姐姐都不帮忙,他还能如何?

  弼马温?

  呵。

  好好干!把马儿喂肥了,汗阿玛总能看到他的好!

  蜜糖眼看着胤禟自我安慰的出了门,起身也告退起来。

  康熙看着蜜糖白嫩嫩的面容,他很是心疼,“日头毒,出门仔细些。”

  “谢汗阿玛关心,您也仔细歇息。”

  蜜糖莞尔,身形定在了帐篷正中。按照平常,她都不是一个人离开的。

  白音也起身,“皇上,奴才也先告退了。”

  不同于儿子随意,女儿投缘的教养,玉录玳和糖包的官职都是她们自己选的,也是康熙斟酌后敲定的。同样的,蜜糖也是。只不过蜜糖不爱武,平日里文文静静的,常常是做谋士般伴在身侧。这些日子以来,除了他就是白音陪的最多。

  堪称半个师傅了。

  白音不像是爱新觉罗家的人,生的浓眉大眼,却很有几分俊秀风流。自小饱读诗书,待人谦和有礼,不论是乡野农夫或是高堂大臣,他似乎都能跟着款款而谈。他在爱新觉罗氏和乌雅氏之间像是一把独特的秤砣,挑着博启和胤礽。

  康熙不怕这小子坏心,只是有些头疼的看了蜜糖一眼,“你纳克出犯浑,离他远点。”

  “女儿明白。”

  “奴才遵旨。”

  白音嘴角勾了勾,躬身尽然的退了出去。

  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了去,最后剩下的就是右副将玉录玳了。两人虽然只是叔侄关系,但于公于私,情分都不浅薄。

  玉录玳眉梢微微一动 ,她围着沙土绕了半圈,“儿臣觉得,左副将并没有说谎。”

  “你信她?”

  康熙站在了玉录玳的对面,他指着沙土上的北线一带,“朕瞧着你和她是越来越亲近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玉录玳不以为然,嘴角轻轻扯动一下,眼下一抹平静,“她性子乖张,偶尔会耍小聪明,但是身为长公主却很知大体统。别的不说,只是这事她确实没有说谎。”

  她没说谎,并不代表别人没有。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反而坏了。

  身为长公主都不知道的事变,证明事态早已脱了控制。康熙站在同位的角度而言,他或许不会这样做,但并不是说这样不行。相反,若有野心和舍得,他也行。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选了不一样的路。如果往前三年,有人说他会遣用公主朝政,或许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若是往前十年,他只怕会以为人失心疯了。

  眼看着玉录玳那张俏似的面容满是冷硬,康熙心里一软,“那就看吧!”

  他信自己信的人,玉录玳也好,阿列克谢耶维奇也罢。

  事实上,康熙等的答案并没有太久。

  蜜糖和白音一起在博启的帐篷里稍坐后,转身去找胤禛的路上就有所耳闻。

  胤禛接过蜜糖手里的袋壶,拉着母羊的绳子拴紧后走近过去,他温柔而熟稔的用掌心抚着母羊焦灼的头,轻轻地几下。直到母羊安静不动,他这才蹲在草地上,兢兢业业把袋壶对准了它的胸口挤动。

  液体在壶里落声轻响,胤禛抬头疑惑,“哈萨克汗?”

  蜜糖点头,“和沙俄接连之国,是早年时候两地相合生的人,所以长得不大一样。”

  作者有话说:

  人……

  真的……

  都不见……

  了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