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1)

反派boss救赎指南 扇九 2000 汉字|4 英文 字 1个月前

说胡话,宛如深陷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之中,愁得杨婶睡不着觉。

  傅偏楼也好不到哪去,食不下咽,寝难闭眼,身上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肉飞速蒸发,异常憔悴。

  谢征实在看不过去,怕他魂不守舍地出什么问题,不得不陪着人登门拜访。

  小团子窝在床上,双眸紧闭,傅偏楼坐在他旁边发呆,杨婶则拉着谢征哀叹连连。

  “这娃娃,怕不是命里遭罪啊……这是受了哪门子刺激,叫他想起亲娘死的那天啦?那帮小畜生,我早该找过去的,人傻了还不放过,难不成非得把他逼死吗?”

  说着说着,杨婶就开始抹泪。

  谢征望了眼傅偏楼,少年的脊背都快塌弯了,想来被这番话伤得不轻,却又辩驳不能。

  他不知第多少回在心中感到棘手,安慰杨婶几句,将话题扯到了别的地方。

  “一直以来有劳照顾我家表弟了,上回听闻您家的喜讯,没有亲自来道贺,恕我失礼。”

  “哎呀,哪儿的话!这八字还没一撇的,都瞎传什么呢?”

  说到自己骄傲的儿子,杨婶也算略打起了些精神:“上回他才寄来封家书,我还要谢谢宝宝给念呢,省得花钱去找街尾那穷秀才了。飞鹏他说大抵秋试后会回来一趟……”

  “说起来,也不知道京城那种大地方有没有能治好这娃娃的,小谢账房啊,能不能拜托你给他写封信?就问问他有没有办法……唉……”

  她顿了顿,又摇头道,“算了算了,他正到关键时候,可不能打扰。回头我差老杨去京城一趟问问,顺便还能给飞鹏带点东西……”

  他们又闲聊两句,那厢,傅偏楼豁然站起身,惊喜道:“你醒了?”

  杨婶忙不迭地转身:“醒了?我看看,我看看……”

  谢征跟着走过去,却见傅偏楼无措地杵在原地。对面,李草恐惧地避让在床角,瞪着他,仿佛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你这是怎么了?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谢家娃娃吗?”杨婶不解地问。

  傅偏楼垂下头,五指紧握成拳。

  他的神情有些震惊,有些不能接受,又有些意料之中的苦涩和自嘲。

  “我……”像是想解释什么,他深吸口气,稍微前倾了些身体。

  “啊!呃呀!”

  李草因这个动作,惊惧地扑到杨婶怀里,不停地发着抖。

  见状,杨婶也疑惑地看过来。

  傅偏楼咬住嘴唇,说不下去了。

  他站在原地,单薄身躯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谢征上前一步,扶住傅偏楼的肩,客气道:“看来他还有些应激,我们就不打扰静养,先告辞了。”

  “能醒就好,能醒就好……”杨婶没把异况放在心上,拍着小团子的背,连连哄道,“好了好了,别怕别怕,已经没事了,杨婶在啊……”

  谢征垂眸看向傅偏楼:“走吧。”

  他不由分说地拽住少年的手腕,把人拖出了门。

  迎着门外日光,傅偏楼一瞬红了眼眶。

  但他没有哭出来,而是倔强地看向谢征,眼睫不住颤动:“我不是故意的……”

  他停了一下,像自己也不太能被说服,很轻很轻地说:

  “……我…不是妖怪。”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无发现谢征跟杨婶的反应是一样一样的w

  “别怕”“没事了”“有我在呢”三连击

  家长带孩子是这样的(点头)

  今天更晚了,求不杀qwq

第23章 重整

  那几个孩子口中所谓“妖怪”,本质上,其实是对异类的一种恐惧。

  没见过、不了解、和自己不同,因此会下意识感到排斥。

  谢征没有被别人喊过妖怪,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但他清楚被集体排斥的滋味。

  早熟、优秀、却不合群,有人觉得他酷,更多人则认为他难以亲近,故作姿态。

  翘晚自习会被轻松饶过,评优奖学金从未少过谢征的影子,老师体谅他的难处,为保护学生的自尊从未解释过,反而让谣言滋生,愈演愈烈。

  关系户、瞧不起人、跟社会有勾连……

  等谢征好不容易能停下歇一口气时,突然发现,班里已经没有谁愿意和他交流来往了。

  曾在生日那天送过他八音盒的朋友看向他的眼神中尴尬而又畏惧,主动搭话也只会得到敷衍。

  彼时的谢征并不懂得柔软变通,固执地认为清者自清,不信任他的家伙,无需浪费口舌。

  况且他没必要在这方面下功夫,还剩很多事情等着他去解决。

  于是高中三年,谢征一头扎进独来独往的怪圈,上课、打工、考试。

  明明和所有同学一样都裹着千篇一律的校服,做着同样的事,却总显得格格不入。

  就像水中的一滴油渍,融不进任何圈子。

  他只管埋头匆匆走在自己的路上,从不顾路旁的人们在议论什么。

  输了不会有谁嘲讽,赢了不会有谁欢呼,他人与他无关,他也与他人无关。

  说不上有什么后悔或者可惜,但偶尔,谢征也会觉得有些孤独。

  胸口裂开一道缝隙,无可避免地吹进一阵风。

  不算冷,仅仅是一点空落。

  在傅偏楼眼中,谢征看见了同样的空落。

  很难言喻那一刹那从心底浮现的感觉,五味杂陈。

  他的家人给了他很多关爱,足以弥补这道缺口,傅偏楼又如何?

  那对让一个十三之龄的少年浑身暗伤流落牙行,令他连傻子都会禁不住羡慕的爹娘,难道会带来分毫慰藉吗?

  不用深思,谢征知道答案。

  他一时没能克制住恻隐,将傅偏楼揽入怀中,像过去哄妹妹那般,抚着少年清瘦的脊背和细软长发。

  但几乎是同时刻,理智分割于情感,不断地警醒着他——过界了。

  理解带来共情,共情带来怜悯。

  谢征无法否认,他在怜悯傅偏楼,这个他绝对不该施以怜悯的人。

  无法弃之不顾、无法放纵情绪,相悖的观点撕扯在一起,让他只沉默地拥着傅偏楼,没有安慰也没有刻意的冷语,口拙到说不出半句话。

  但这对傅偏楼而言已经足够了。

  “回去吧。”他用下巴在谢征肩头轻轻蹭了蹭,敛去眸里的隐约水光,“你说的对,他还有些应激,等过些天再来好了。”

  “他跟我,都需要冷静一下。”

  *

  说是过些天,这一冷静,就是数月。

  仿佛遗忘了自己曾交过一个傻子朋友似的,傅偏楼缩在客栈里,要么看书习字,要么给客栈当跑腿,反正没事也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从日升到日落,然后装模作样地来一句:今日太忙了没空出门,等明日吧。

  接着就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谢征哪里不明白他在装鸵鸟逃避现实?只是看破不说破,任由他去。

  不带感**彩地说,这样倒正合谢征的意。

  傅偏楼不到处乱跑,干什么都在他眼皮底下,有种一切尽在掌控的舒心。

  于是逐渐地,谁也不再提这件事,好似把李草抛诸脑后,安稳悠哉地生活下去。

  日子一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