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章太医
翠浓又补充道:“按照宫中惯例,宫女生病是不能请太医的。”
楚琰回过神来,俊美的脸上多了一层阴翳。
翠浓说的不错,他是天子,叫一次太医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先让他试试吧。”楚琰让出位子,让章鸿给云星河诊脉。
翠浓有些紧张,她知道,章鸿的机会来了。
章鸿也清楚。
路上翠浓已经跟他隐约透漏了,需要他看诊的正是之前去过太医院的云星河。
章鸿在家里听父亲酒后提起过,陛下身边似乎多了个女子。
酒醒后章太医怕失言,警告章鸿不许乱说。
章鸿起了心思,若是他能把握住机会,得到皇帝的重用,此后他与翠浓的事便有了指望。
章鸿看着从床上下伸出那只白嫩的手,静下心神,为云星河诊脉。
片刻之后,他才起身缓缓写了一张药方。
“启禀陛下,这位姑娘得的是风寒。料想是邪风入体造成的。她身上有旧伤,眼下正是恢复的关键时期,不宜吹冷风。”
章鸿低声道。
楚琰回忆起早上让云星河来看自己习武,未免有几分自责。
若不是自己置气让她早起,想必她也不会得风寒。
风寒这个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体质好的人,几天就会不药而愈。
体质差的人可能会一命呜呼。
《素问.玉机真脏论》:“风寒客于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
章鸿又道:“臣诊断出姑娘的体质虚寒,若是不精心调养,将来可能会留下后患。”
楚琰薄唇轻言:“既然如此,朕就命你全力照料她,为她调养身体。”
“臣领旨。”章鸿喜不自胜,他不为替宫女看病感到屈辱,反而十分荣幸。
陛下如果不看重他,不会把人交给他来照料。
从今日起,他的身家性命就与云星河绑在了一起。
楚琰让人把熬好的药端过来。
本来云星河就要服用进补的药材,现在又多了一样治愈风寒的药。
长久下去,她就这样泡成一个药罐子了。
云星河讨厌苦味,病中就更抗拒了。
她刚才清醒片刻后,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碗药足足撒了半碗,就是灌不进去。
翠浓急得满头大汗,楚琰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动作,更让她紧张不已。
“重新去熬一碗。”
翠浓连忙退了下去。
楚琰将云星河揽在怀里,她身上的体温比平日里热上许多,像个温暖的小火炉。
一会功夫,云星河就要了三回水。
得到水的滋润,她干裂的唇瓣才好转许多。
楚琰自己也有些震惊他的耐心。
看到云星河可怜巴巴地躺在床上,他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就像是一件专属于自己的珍宝,上面蒙上了灰尘,怎么也擦不干净,不能够绽放平日里的光彩。
“听话,把药喝下去,喝下去头就不疼了。”楚琰声音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让人听了耳朵发麻。
云星河依旧很抗拒,她只喝了一口,就把勺子推到一旁。
盯着她那沾了药汁的唇瓣许久,楚琰突然间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自己将药碗里的药喝下两口,以唇相哺到云星河口中。
唇齿相依本是世间最亲密的人才该做出的事。
楚琰觉得自己就像着了魔一样。
她的唇是柔软的,舌尖也像一尾灵活的鱼,躲避着楚琰的强势来袭。
楚琰如同一只凶猛的兽,肆无忌惮地向自己的猎物索取。
云星河的气味是甜蜜的,两人相濡以沫,楚琰沉溺在这种感受之中,放纵自己的理智。
此刻,他不是什么帝王,只是一个想要从云星河身上得到回应的男人而已。
一碗药都用这样的方式喂了下去,楚琰帮云星河擦干净残留在脸上的药渍,让她躺下去继续睡觉。
云星河的唇有些微微肿胀,长长的眼睫毛似乎颤动着,像是在控诉刚才发生的事情。
楚琰眸低深沉,胸腔里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好像这一生,他都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如此鲜明而又热烈的活着。
他明白……
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云星河了。
冯德福进来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楚琰的脸色,他收起药碗时愈发胆颤心惊。
“把她常用的东西都带过来,等病好以后再说。”楚琰没头没脑地突然交代一句。
下一刻,他长臂一伸,就连人带被子一同抱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冯德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上一次见到楚琰脸上浮现这样的表情,是他看见皇太后落泪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当上皇帝的。”
彼时楚琰还是个少年郎,哪怕身受重伤,鲜血把衣衫都染红了。
可楚琰脸上透出的笃定与势在必得,会让周围的人都相信,他能说到做到,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上一次是皇位,这一次又是什么呢?
当然是他抱在怀里的少女了。
瘦弱轻盈地如同一只蝴蝶,被伸出獠牙的猛兽困在它的领地,绝对不允许它逃出自己的禁锢。
冯德福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就是云姑娘再次睡到龙床上罢了,把消息封锁住就是了。
皇恩浩荡,希望以后的皇后娘娘不会翻起这桩旧事,找云姑娘的麻烦。
再贤明大度的女人,也不可能允许丈夫在成亲前就如此宠爱另一个女人。
一国之母也做不到。
楚琰料想的不错,云星河晚上睡觉确实不安生。
她喜欢乱蹬被子,得了风寒以后还是如此的话,病情会加重。
所以楚琰夜里几乎没怎么休息,为了防止云星河乱动,他将云星河抱在怀里睡了一整夜。
冯德福倒是不担心这两人睡一张床会发生什么事。
说是睡觉就是真睡觉。
依照陛下的性子,在云姑娘有了正式的名分之前,他不会做一些逾越之事。
更何况现在是国丧期间,尽管楚琰不喜欢先帝,也不会冒犯一个死去的人。
他是个理智的帝王。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果不其然,冯德福与小顺子第二天去收拾的时候,确实没看见什么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