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做的是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杨俊龙神情庄重的一字一句的吐出后半段那让的三人瞠目结舌的话语。
这些话语很难让人想象到,是一个年仅十二的少年所能说出的话语。
看着久久不能回神的三人,杨俊龙大笑一声
“哈哈!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萧玄看着他,想不到他的理想如此之高,与之相比自己似乎眼界太过狭窄了一些……
番外五十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他从崇山而来,烈火因其而灭,所行之处,新木,雏花复绽,拨云见日。
每每读到此处,杨池都情不自禁,心向往之,幻想着圣人口中的大英雄,想象着自己成为大英雄的样子,那一定很美。
但真当到此刻,杨池却心生了胆怯,即使他不去看,那响彻天际的雷霆也还在提醒着他,他已命不久矣。
难道成为大英雄,就必须不惜此身,以命相博吗?
正在杨池百思不得其解时,那烦躁的催命的雷声却骤然而止。
他小心的睁开眼,一个鲜红的人影仰面直视着天空的妖魔,低声道:“停下。”
天空的怪鸟竟真的停下了他的伟力,盘旋在漆黑的天幕中,不敢再接近一步。
那人衣衫褴褛,鲜红的血液中混杂着黑色和白色的污秽,腐烂,腥臭的气味顺着狂风吹来,唯有眼睛,清澈的像是家乡的那条小溪。
路神人回首,拉起杨池,扶他靠在断墙上,赞许道:“无论如何,孩子,你的勇气都值得你自豪,你让他见识到了我们的美德,这会是你今后的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愿这份勇气可伴随你战胜一切苦难。”
“没用的,我活不久的。”杨池苦笑道,随即又小声说道:“可是我还不想死。”
杨池想成为圣人口中的大英雄,但他又不想就这么死去,他才十三岁,在别人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的时候,而杨池他却就要准备离开了。
人生对于杨池来说,是个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他还没有见过群山,见过汪洋,也还没有遇见那个他命中注定的人,纵使他如何努力,却仍然无法改变,命运的咽喉,从没有向杨池展露过。
这句话路神人今天听的太多了,有因为妖魔肆虐而受苦的百姓,也有那些被他杀死的妖魔,他们都不想死,使劲浑身解数,但仍难逃一死。
“生死由天而定,你我皆不能掌控,但也许,还有另一种延续下去的方法。”路神人道。
路神人站起身,摊开双手,于心中默念着真言。
扶铮意识到了什么,他嘶吼着,咆哮着撞击着天幕,却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束缚,任他狂风呼啸,也撕不破一个口子。
神人曾警告过他们,事不过三,而如今他们的行径已经触犯了神人的底线,也是该处理干净了。
以吾之躯,聚天地之灵,铸此绝世一剑,诛邪除佞,大天造法,天地无极,神来一剑!
点点光芒从他周身射出,比太阳还温暖,光芒冲破漆黑的天幕,照亮了世间,此刻,路神人已然已经成了新的太阳。
“以道义,以思念,继续活在那些人的心中,他们将记住我们的名字,然后告诉后人,我们曾经来过这里。”路神人浅笑,光芒淹没杨池的视线,但他仍记住了神人的样子。
一柄黄金圣剑自上而下刺穿黑暗,那是一柄由光辉所铸的剑,灼灼其华,连太阳比之也逊色几分,那扶铮只一合就被这利剑刺穿,被光辉灼烧成了灰烬,杨池目睹了神迹,不只是他,所有活着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即使隔着重山叠嶂,也挡不住它的辉煌。
片刻,剑刃散去,光辉融入万物,而执剑之人,也于这光辉中消失不见,但那刻在剑上的执剑之人所要传递的信息,已经到了那人的身边,没有人知道,这惊天一剑,是为了告诉她,一个将来只会她一人知晓的秘密,神人之名。
云散,见日。
业开怀大笑,那通天的一剑比他所见过的所有神来一剑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有什么比这凝结了一个神人一生的精血,而释放出的开天辟地的一剑更有乐趣的呢。
但随着那剑的消散,业又惆怅起来,越是美丽的东西,却越是不长久,今日过后,又要空等数十载,才能再次看见这一幕了。
神来一剑,历代神人的终极之术,以自身毕生修为为代价,将天地间磅礴的灵气注入身体中,从而释放出的诛杀一切罪孽的利刃,而当这一剑斩出,神人的身体也会被那无法承载的的灵气从内而外的破坏殆尽,与那惊天动地的一剑一起,消失在天地之间。
业拍拍屁股,伸了个懒腰,转身迈入长乐馆的大门,她跨过门槛,瞳孔一震,疑惑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永恒的存在,短暂被身后的人惊到了。
路神人望着业的背影,一时失神,笑道:“大概是我也还不想死吧。”
业皱着眉头,她快步跑到神人身边,绕着神人打转,甚至忘记了他与路神人本是死敌,对方是来取他性命的人,她死拽着头发,恨不得把头皮都拽秃噜了,只愿想通神人活下来的原因。
眼前的路神人甚至连呼吸都已经停止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真正的达到了常人梦寐以求的境界,永恒不朽。
业欣喜若狂,“你们神人果然是这世上最有意思的存在,总是能为我枯燥无味的生命中带来新的乐趣,路神人,在我漫长的时间里,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呐,再让我开心点吧,你肯定还有别的力量的对吧,来啊路神人,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道。”
连路神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疯子疯起来,还真和薰儿有几分相似,神人不禁想起,若当初他没有遇见薰儿,没有一时心软,收留了她,未来会不会改变,站在这里的,会不会真的变成本人呢?
路神人长舒一口气,闭目间将三十七年间的路细细回味了一遍,然后回到起点,醉醺醺的柳三末用不耐烦的语气问道:“小子,就你,也就配帮提提鞋打打酒,还要跟吗?”
若当初拒绝,他路神人,还是路神人吗?
答案早已了然于心,再醒来时,他依旧还是那个少年,虽鬓发添白,然初心如故。
“哦忘了,你我还是第一次见面,如此失礼,真是太抱歉了,”业弯腰欠礼,“自我介绍一下,我生于死亡,欲望是我的母亲,我非人非妖,非神非鬼,我即是我,我无名无姓,你们称我为业,视我为死敌,我生而永恒,我,即是业,那你呢神人,你又是谁?”
“吾名为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