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酒瓶来,大口地喝了几口,几乎将整瓶酒的一半饮尽。
正常时候,他从来就不曾向这样牛饮,而且那酒浓烈的程度,光由遥夜灵敏的鼻子闻来,也知道是绝对不能这样喝的酒。然而,崆流喝时,却像是浑然不觉般,甚至可以说是,他现在并非在享受,反倒像是在吃药似的。
察觉到了遥夜有些讶异的神情时,崆流缓缓放下已经没剩几滴的酒瓶,转头对遥夜说道:“你也要吗?”语毕,还不等遥夜的答话,崆流迳自转身,从后方的一处柜子上,又拿出咯两瓶烈酒来。
趁著崆流转身之际,遥夜往四周望去,却见得自己身处的地方,竟然是个黑暗的石室,并且从装潢摆设与四周的雕刻看来,多半是个飒若贵族的墓穴。
“觉得很奇怪吗?”就在崆流递给了遥夜一瓶酒后,他突然这么说著,“这个地方如你所见,是个没有人会跑进来的墓穴,不过由于这里埋葬的人,生前是个很喜欢收藏名酒的贵族,所以这里放著相当庞大数量的名酒。”
一面说著,崆流一面拔开了封住酒瓶的软木塞来,看著上头的标签说道:“像是这瓶十五年份的‘RoyalHero’在以前我的故乡,一整瓶没开过的,可得要花十几枚金币才勉强能够买到。”
语毕,崆流的行为却与他的话完全相反,只见他举起手仰起头来,顷刻间又将这酒给喝了大半。
“难道……你们人类的习惯是,名贵的酒要这样喝吗?”
看到崆流与说话全然不同的举动,遥夜心中不免感到有些困惑。在外观与能力上,他无疑地超越了许许多多的人,但是在社会价值,以及与人相处等诸多问题上头,他却可能比一个五岁小孩还有些不如也说不定。
“呃……请别误会了,我也想要好好地喝酒,只不过……现在的我,好像已经没有味觉了。”
崆流说著,又是勉强地露出了微笑来。这样的表现不禁让遥夜有些讶异,因为崆流这样看来,就彷彿是刻意地要让别人不去在意他的事情般。明明口中说的是如此严重的事情,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
这个时候,只听崆流继续说道:“我体内有个东西,它会给我力量,只不过,却会一步一步取代现在的我,成为一个吞噬一切的虚无。”
“简单说来的话,你喝酒是为了用里头的成分,来压抑那种东西啰?”
“可以说是,也可说不是。”崆流说完,再度喝了一大口酒,但可能由于自己也觉得有些浪费,因而不禁再度叹了口气,“我心中越是有著期望,就越容易与它完全合并,而酒精似乎可以帮我把那部分麻痹,让我与它合并的速度减缓。”
“既然你这么痛苦,那又为何还要继续用它的力量?”
“首先,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要做,再者,就算我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崆流说著,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并且露出了几许哀伤的神情来,“不知怎么搞的,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我故乡的情景来……这好像是将死之人才会发生的吧?”
语毕,他露出了苦笑,接著喃喃的自诉起了自己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人生故事来。
而遥夜这时,出乎意料之外地,原本应该随时都充满的战斗意志的他,听著崆流的话,心中却感觉到异常的平静。
“我本来以为,自己只是会平平凡凡的过著如正常人那般的生活,却没想到,如今的自己,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没有味觉、嗅觉、就连听觉与视觉也在减弱当中,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有另外一种五感诞生,这就好像,自己已经不是人类那样。”
当把自己人生的故事说完后,崆流以此作结。就可惜,本来应该是要流下眼泪的他,这时连一丝泪光都见不到。因为这个时候的“逆”,其实早已占据了崆流相当的情感,正常情况下,一般的人早就变成了充满“虚无”的肉体,唯读崆流强烈的意志与力量,方能继续维持著属于人类的一面。
“说来好笑,几个月前的我,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多活一阵子,保护著我想要保护的人,但现在……某部分的我,甚至希望能早点死掉。”
听到崆流的自白,遥夜不禁微微一惊,因为那也曾经是自己的想法,拥有无法结束的生命的他,也的确一度这么想著。
“真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会把这些话告诉你这个陌生的人呢?这些话我连蒂妲他们都从未说过呢……”
“蒂妲她们……就是你想保护的人吗?”遥夜忍不住这么问著,但这崆流点了点头,遥夜则接著问道:“那么你现在留在此处,就是为了保护他们?”
“算是吧……但是由于诸多原因,我不想去见他们。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先把那些会阻挡他们的人都给解决,也就是……光明魔导公会。”
听到这话,顿时之间,遥夜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你想要对付他们?”
“嗯……莱流得、崔斯、在那岛上的另外两个、刚刚的人,剩下的还有爱丝雷碧卡和达特耐维尔……还有五个。”
“你现在说出的,都是光明魔导公会的外部使徒,其他五个人,据说都不常出现,说他是使徒中的使徒,一点都不为过。”语毕,遥夜突然摇了摇头,“我的记忆,几乎都只有关于除了雷达雷斯之外的外部使徒,至于真的幕后操控者,我就不知道了。”
“没关系……剩下的,我自然会查出来。”
语毕,崆流突然站起了身来,但遥夜这时,却突然唤住了他,“等一下,你真的打算对付整个光明魔导公会?虽然你现在的力量的确可以胜过目前的使徒,但是我有预感,他们的力量,绝对不只这样。”
“没关系……我的力量也不只这样。”语毕,崆流突然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残酷的微笑,但他随即确又喝了一大口酒,把那情绪感压抑了下来,“不过……在我离开这里之前,有件事情,希望你能够帮我。”
“你说吧,只要我可以做到。”遥夜坚定地说著,彷彿在不知不觉中,遥夜把崆流当成了朋友……这一生第一个朋友。
“我不确定你是否能做到,但我希望可以……”语毕,崆流又是勉强的微笑著,“替我保护蒂妲与沙罗她们。”
※※※
同一日的中午时分,有一艘从海外驶回飒若本国的船只,在这时靠上了码头。
那是一艘名叫“黑尔莎”的商旅船,里头载著的,九成都是些小本生意的商人,以及少数的旅行者。
只不过在这群下船的人里头,却有著三名看起来无法辨别职业的青年。
他们看起来是个很怪的组合。最年长的不过二十七、八脸上堆满了无意义的微笑,相貌不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