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辛霸
辛瑶愣了一下, 外面阳光刺眼，显然是中午时分，她下意识地抬手，余光瞥见旁边笔直如松的大师兄。
梦醒了。
前面是熟悉得不得了的面孔, 约莫百年后他们也会成为云端城的一抔肥料。
心里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碎掉, 给以利刃, 以火焰, 以不死不休的顽抗。
她瞧见师姐奔赴过来，紧紧地抱住她，“阿瑶，终于找到你了。”
旁边的棠池也很紧张地瞧着她, 挠挠头, “早知道我们就改日来剑阵了, 不然你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话说小师妹最近是不是太过倒霉了？
有同门师兄弟好奇地瞧着辛瑶, 就是有点不确定辛瑶为什么会跟大师兄在一起，但同门平安归来, 他们总归是庆祝和安慰。
虽然他们剑修的安慰就是非常糙汉地渡一波灵力，但确实非常有用。
无数股灵力就像小蚂蚁触角一样，彼此试探着碰撞，而后融合在辛瑶和谢连辞的身边。
暖洋洋地平缓周身气息。
“这么说来那天的犄角怪物就是你？”底下有位女弟子阴阳怪气道。
谢连辞冷冷地扫一眼，面无表情道, “师妹被龙渊陷害变成恶鬼模样，慎言。”
那位弟子瞬间闭了嘴。
大师兄身上的冷气都快成冰渣子了。
曾师叔瞥了眼那位不懂事的弟子, 琢磨着她似乎就是温折玉代管的弟子之一, 年轻人总是要吃些苦头才晓得什么是做人要脚踏实地。
他们剑修一向以偷摸嫉妒为耻。
虽然辛瑶长得很好看, 那倒也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
他草鞋一拖, 清了下嗓子, “散了散了，都围着做什么，兽潮就要到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个今年能晋升几级。”
“不是吧师叔，今年飞缘山历练都出了这档子事情，我们真不能休息一下嘛。”
“这是铁打的剑修、流水的妖兽啊。”
“附议，我发誓寄几绝对回去好好修炼。”
“你们这群兔崽子要是再啰啰嗦嗦”，曾师叔一个巴掌就甩过去，对面那棵树瞬间断成两半，“信不信这就是下场？啊？”
“信，师叔安好师叔再见师叔我们再也不敢了这就去抓妖兽！”
这群弟子倒是脚底下抹油跑得比兔子都快。
曾师叔又笑眯眯地看着他的两个徒弟，“还不走，怎么，又想我拿鞋底板子抽你们了是吧？”
棠池瞬间跑得跟窜天猴一样，多年训练出来的本能让他听见这句话就飞快逃走。
苏玉咽了下口水，拍拍辛瑶的肩膀，“师妹，我去多杀几只妖兽给你买礼物，先走一步。”
“……”这风来得快，也去得快，眨眼间就只剩下了她和大师兄还留在曾师叔面前。
谢连辞抬眸，缓缓道，“禀师叔，此次剑阵里我们遇见的确实是尘封多年的龙渊，我和师妹意外坠入了龙渊死前的记忆世界。”
他回想了下，慢慢地拿出一些镜子碎片递过来，“在幻阵里，我们发现了云端城的踪迹，藏匿于镜子之中，龙渊能够重新出现，也似乎和他们有关。”
“云端城。”曾师叔轻轻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眉头微皱，“几十年前你们一位大师姐陨落之前的求救信号里就写了云端城。”
辛瑶愣了一下，“那位师姐可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或者修为上是否天资聪颖？”
“异于常人倒不至于，但修炼非常刻苦。她也算是上一届最为出类拔萃的弟子，百来岁的年纪就已经突破金仙，远远超于云端城的要求，后来登天梯上去后，就再也没有音信。”
曾师叔思索了下，把草鞋丢在地上重新穿好，目光犀利，“你们还遇到了些什么特殊境况？”
有关于云端城的事情重大，他急需和掌门反馈。
“从谈话内容来看，有云端城的人在有目的清除下界的人，镜子里的声音提到了名单，但具体我们并未可知。”辛瑶目光落得很远，就好像在透过远方的云层看其他事物。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如果毁了云端城和下界之间的关卡，会怎么样？
他们喜欢窥视下界定夺生死，那不如就亲手打破规则好了。
“所以目前来看他们的下界安排了其他人手，想要诛杀这片大陆的修士。”曾师叔想不太明白上面那群人的动机。
谢连辞微顿了下，赤色瞳孔沉沉，“暂时还不太确定他们要诛杀的人选特征。”
宫殿里死去的虞温暖，既没有异于常人的天赋，修为实力上更是一位普通人。
至于萧太后想要诛杀的龙渊，除了运气好一点，似乎也没有别的特点。
只有辛瑶不太确定道，“师叔，那些年辛苦登天梯去云端城的修士们，全部都杳无音讯。”
“所以我有一个猜想，他们会不会已经死于云端城。”
这想法太过震惊且疯狂。
对于修真界而言，云端城绝对算得上是信仰一般的存在，到达一定修为条件后就有了通行证，据传上界是一个桃花源一样的地方，灵力充沛大能遍地跑。
但辛瑶已经彻底不再信任它。
曾师叔眉头紧皱，接着长叹了一口气道，“此事需要从长商议，幸亏你们二人无事，我会禀报掌门师兄有关于剑阵和云端城的事情。”
关于剑阵，这简直就是一个瞌睡引发的血案。
他再次叹了一口气，决定明天一大早就背上荆条手拿砖头去掌门师兄面前请罪。
再不济就卖惨大法。
大、大概还是来得及的。
想到明天的糟心事，他的头又痛了起来，特别凄凉道，“唉，你们二人也赶紧去接着做任务，这是提升修为的大好时机，此地灵力馥郁，且击杀妖兽能获得极高的奖励，不要浪费了。”
毕竟明天飞缘山就关闭了。
要是错过这一次，又得等一百年。
随即又想到掌门师兄前些天叮嘱的话，他又看着谢连辞语重心长道，“连辞啊，照顾好你师妹。”
虽然不知道情劫是什么，但是听上去就很恩怨纠缠的亚子。
这实在是太太太太感动了。
多少年了，无极宗第四百界大弟子终于也有了情缘对象。
就是看上去两人似乎相处得有些奇怪，谢连辞怎么比他的眼神还要慈爱（。）
谢连辞缓缓点头。
辛瑶有些茫然，总觉得此刻大师兄那银灰色的头发衬托的他有点像……爹？
脑子里甩了甩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回归现实，她如今找到了自己的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飞缘山历练突破瓶颈期。
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系统面板，上面的信息毫无预料地全部更新完毕。
【回合结束。】
【敌方龙渊已被击败。】
【恭喜宿主获得掉落装备：水雾镜面×1】
【装备描述：制造强大的镜面世界，困住敌人一秒。备注：不限敌方实力。】
一秒钟能做什么？
但辛瑶直觉这会是一个非常有用的武器装备，生死关头往往就是刹那之间决定胜负。
她必须要把它留在最重要的时机使用。
也就是在这时，冷不丁出现了久违的机械音。
【恭喜您成功解锁额外剧情：兽潮渡劫】
【支线任务一：找到穷螟的珍宝。】
【支线任务二：累计击杀两百只妖兽。】
【奖励：？？？】
辛瑶还是头一次看见奖励是三个问号状态，不过她看了一下这两个任务，任务二倒是比较好完成，只需要在兽潮的时候不断增加数量就行。
但是支线任务一的穷螟，她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曾师叔已经回到无极宗，只有大师兄在自己身边，虽然他并不怎么说话，但整个人都很温和，有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
在剑阵里，他们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辛瑶觉得大师兄还是挺仗义的，毕竟在最后一刻是他跳下来救自己，道谢过后，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将大师兄归为朋友。
于是辛瑶也就不再像从前那样遮遮掩掩，索性直接问道，“师兄可知道穷螟？”
“那是一种攻击性极强的妖兽，形态和飞蛾相似。”谢连辞边走边慢慢解释道，“他们尤其喜欢收藏美丽的事物，然后藏进洞穴里。”
“那飞缘山可有穷螟？”
“有，约莫是在阴暗潮湿的洞穴里能够找到。”谢连辞有些不解，抬眉看向她，认认真真道，“但是不好吃。”
辛瑶：……？
什么东西不好吃，大飞蛾吗？
谢连辞轻轻皱了一下眉，“虽然世人都传穷螟的肉有美白的功效，但你并不需要。”
一般只有普通人家或者奢爱容貌的达官贵族需要穷螟的肉。
可小师妹已经很白了，和他的狐狸毛一样。
辛瑶闻言笑出声，“放心吧，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吃穷螟，我只是想要拿它练手，毕竟攻击性极强，可以训练灵敏度。”
“对了师兄，如果遇见的话，能否留他一命，我有一些用处。”
“可。”
大概是飞蛾那么丑为什么要吃飞蛾。
辛瑶正想着该去哪里寻找，冷不丁支线任务一掉落了张地图，幽兰光线衬托出那张黄皮卷图纸，而后慢慢地悬浮展开。
上面有一个很明显的红点，标注着穷螟两个大字，落在两座山丘之间，而绿色光点正是她现在所在的位置。
似乎距离很近。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按照地图上显示的位置，再往南走片刻就会接近图中的洞穴。
于是辛瑶佯装试探性地继续往南走，直到到达了地图上所标注的位置后，她指了一下，“前面好像就是穷螟的洞穴诶。”
大师兄和自己并肩走了一路，好像也胸有成竹似的，看起来对飞缘山的地形非常了解。
谢连辞，“是吗，我以为这里是小圣山。”
辛瑶：朋友，小圣山明明是在对面啊。
与此同时她好像发现了一件事情。
传闻中惊觉艳艳冷漠无情又孤僻阴冷的大师兄，似乎是个温和的路痴，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那种。
不知道其他门派那些追求过又被打飞的女修们，知不知道大师兄其实一点也不冷酷。
等真正到了洞穴门口的时候，外面是层层蜘蛛网包围，看上去密不透风，周遭都是碎石块和尖锐利器，并不好落脚。
这里说是废墟都不为过。
她看了一下地图上红绿光点重合，所以应该就是这里没错。
辛瑶右手虚空拿出那把湛卢剑，正要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突然有尖细的声音划过似乎是长鸣。
“小心。”谢连辞冷冷地盯着对面黑漆漆的洞口。
突然之间狂风呼啸大作，地上的碎石全部被吹开，连带着那些诡异的蜘蛛网都全部断裂。
里面有什么东西突然出动，有翅膀扇动的嗡嗡声，和这声音一道而来的，还有男人轻浮浪荡的大笑。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上半身裸露的男人，后背长了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几乎有他一人高，也就是这对翅膀将他托举在空中。
男人是很普通的公子哥长相，丢在人群中都找不出来的那种，但偏偏眉眼中有一股浪荡气，放在现代就是普普通通花心萝卜的长相。
只见他视线落在辛瑶身上，眼睛突然一亮，连带着那双大翅膀都扇动得越来越快。
他终于开始说话，但说的并不是人话。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啊这位美丽的姑娘，你不如做我的新娘怎么样？”
油腻，太他妈油腻了。
而且这和传闻中的妖兽并不一样，他似乎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化形成功的穷螟。
辛瑶整个人都惊呆，她像看智障一样看这位大扑棱蛾子似乎想要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
他应该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实力，笑得有些猖狂，“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如何？至于你旁边的郎君，杀了便是。”
谢连辞敛眉，手中的银白色长剑顺势而出。
也就是在这一刻，穷螟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直接躲开了数百剑影，甚至特别嫌弃道，“你们这些人也就这样……啊我的手！”
他话还没说完，右手就已经突然间被斩断，一瞬间鲜血喷涌。
谢连辞淡然道，“那些剑影不过是让你躲着罢了。”
他直接近身在间隙上斩断了穷螟的手。
“原来是我低估了你们，倒是有几分本事。”穷螟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阴测测道，“那又如何，在这飞缘山还从来没人是我的对手。”
不一会，只见他的右半边手臂又重新长了出来，完好如初。
这妖怪怎么还跟壁虎一样自带修复功能？
辛瑶又不想真的搞死他，眼下也根本不知道系统所说的珍宝是在他的身上还是在洞穴里，她索性直接拔剑，先制服再说。
等到真正打起来的时候，辛瑶终于知道为什么穷螟会有这么大的自信。
他太狗了，仗着自身那对大翅膀躲得特别快，又因为第一次的经验教训，也更加警惕，甚至一边嘴贱地嘲讽，还要一边继续调戏辛瑶。
“诶嘿，你们就是打不着我。”
“嘻嘻，再吃了你们两个，我又能晋级了。”
“小娘子，你今日必定要成为我的新娘。”
辛瑶：翠果，打烂他的嘴。
越是生气越是冷静，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手中的冰封术大范围地释放出去，尽管穷螟逃得非常快，然而在这种广撒网的情况下，他依然被冻住了片刻。
也就是被冻住的这一刻，谢连辞配合辛瑶，极快地欺身上前，念在留他一命的份上，谢连辞只是用剑柄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
冰块解封，辛瑶便再次依法炮制。
于是接下来的场景终于变成了混合双打。
穷螟刚融化一个头，谢连辞就神色淡漠不紧不慢地敲他一棒槌。
动一次打一次，动一次打一次。
动次大次，动次大次。
辛瑶虽然很想玩砸地鼠，但现在更想完成任务，她一边冰封，一边道，“把洞穴打开让我们进去，否则就真的杀了你。”
穷螟的洞穴复杂多变，只有他才清楚该怎么找到自己的大本营。
男人哀嚎，“别敲了别敲了，我带你们进去！”
再敲下去蛾都傻了。
辛瑶停止术法，谢连辞将剑放在他脖颈上，淡淡道，“不要耍花招。”
他似乎一点也不留情，穷螟的脖子上已经隐隐有了血迹。
背着黑色翅膀的男人只好将翅膀收起，不情不愿地被胁迫着走在前面，嘴巴还不肯停下来，“啊你们又不馋我的肉，又不想跟我打架，也不愿意嫁给我，那你们还到我家干嘛？”
“那你们到了我家又要翻东西，按照你们穷剑修的打扮肯定不会给钱，真是太倒霉了。”
“噢我知道了该不会是想要谋杀我这么大个化形穷螟吧。”
“……”
如果唐僧能够说话，他一定会非常震惊自己没有遇到这么一个知己。
这个大飞蛾可能得了一种不说话就会死的病。
等到了真正的洞门门口，穷螟挥手，里面附加了三层蜘蛛网便又突然断裂，里面看起来依然黑漆漆的深不可测。
辛瑶站在他旁边皱眉，正要开口说话，冷不丁就瞧见穷螟突然扭头转身过来，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你们离我近一点，不然我怕你们跟丢了。”
下一秒，他突然就抹脖子了。
是真的抹脖子，还是很干脆利落的那种。
鲜血淋漓，那把剑特别无辜被碰瓷。
谢连辞都始料未及，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动作，他下意识地抽剑，却发现那颗头被人拿在手里。
男人抱着自己的断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辛瑶就跳进了洞穴里。
像极了单身二十年的手速。
蜘蛛网刹那间又合上了，牢不可破。
那一瞬间的场景太具有冲击力和刺激感。
辛瑶只记得大师兄错愕茫然的表情，还有穷螟右手搂着他自己那么大个脑袋的画面。
随后场景一转，她就被带进了突然的黑暗之中。
有亮光慢慢升起，接着整个洞穴都被照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辛瑶浑身上下都是蜘蛛网，她瞧见对面男人正在十分肉疼地捧着自己的头颅。
然后小心翼翼地对准脖子安装上去。
太强了，她错怪壁虎了，这家伙和壁虎的断尾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她单知道双手双脚砍断了还能再长，不知道连头颅都断了也还能再接上去。
光影摇曳下，男人不断的旋转头颅对准角度，十分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灵异画面，如果不是这个男人非常话唠的话，效果会更加惊悚。
但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辛瑶觉得自己的心脏现在锻炼的刀｜枪不入，甚至能够平淡如水的跟他聊天。
“你看我这个头，是不是又圆又亮。”
辛瑶神色淡然，“啊这，你是不是把头安反了？”
“不好意思，一时之间没注意，嘻嘻。”
这个女人倒是第一个不害怕自己的，穷螟一边扭头一边想，还找了一把凳子坐靠在上面，只是他发现辛瑶并不怎么搭理自己。
等到他终于把头转了过来，穷螟便翘着二郎腿，还挺嘚瑟道，“啧，这就叫强中自有强中手，你们还真是一群蠢货。”
“啊你除外，毕竟是我的新娘子。你收拾一下，待会咱俩就成亲。”他此刻就像一个真正的霸总，但偏偏台词很油腻，“女人，你只能是我的。”
辛瑶，“你念台词的时候可以不看地上的话本子吗？”
脚底下那本《霸道飞蛾爱上我》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摊开，想尽了前些年修真界广为流传的话本，而且还是以前被淘汰落后的那种。
然而他似乎一点也不羞愧，“呵，我就不。”
书中说的好，只要自己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只能是别人。
并不尴尬的辛瑶决定采取迂回战术拖延时间，顺便好好查找一下这洞穴里有什么东西。
既然穷螟都能化形，说明这里可能孕育着天材地宝灵力充沛，才会让一个妖兽能有如此大的变化甚至开启了灵智。
她仿佛很淡然地接受了一般，“既然要成亲了那就先认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叫我穷螟，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哦，你的本体很像飞蛾，那就叫蛾子好了。”
穷螟扶着自己的脑袋笑嘻嘻道，“美人，你又叫什么名字？”
辛瑶淡淡道，“辛霸，你也可以叫我的小名，单名一个霸字。”
“霸？”
“蛾子。”
“霸！”
“蛾子！”
辛瑶一本正经，余光瞥见了他身后数十个白色骷髅头挤放在一起，整整齐齐的一排，最里面还堆放着无数断骨。
日哦。
大扑棱蛾子似乎有点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