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青天白日的
陈玄宴与顾严辞走至京兆府门口时,梁景州和李萧已经在门口马车旁等着了,二人各自撑着伞。
“事情已经办妥?”顾严辞平静出声问李萧。
李萧躬身应道,“禀告王爷,属下已经办妥。陈四小姐已经回陈府。”
“可有瞧见谢景渊和陆怀安?”顾严辞撑着伞,辅助陈玄宴上马车后才又开口问李萧。
“不曾。”李萧老实地应了声。
顾严辞眉头微微皱起,随即也躬身进了马车。
梁景州与李萧收了伞,坐在马车前端,二人驾马。
被雨洗过的街道,自然是有些积水的,车轮碾过会沾起点点水渍。
“梁大人,还是没有人前来提供线索吗?”李萧小声问道。
梁景州轻声应了句,“嗯,不曾。”
“可盛京城还有方圆十里地有人家的地方,兄弟们都已经去发了告示。”
梁景州自然也很心急,这毕竟是京兆府重新开门的第一桩案件,更何况还是这般残忍的杀人碎尸尸案。
虽然之前在幽城的时候发生过一起碎尸案,但是眼下这起更为残忍,毕竟连尸体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
“嗯,我知道。不过我想应当快了。”
梁景州同李萧一人一句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行过几个街口,离开盛京城城门,往五里地外赶去。
山路难走,车轱辘陷进了大水坑中。
顾严辞从马车上跨下来。
踩在泥地上的瞬间,顾严辞的鞋子便立马脏了。
这对于顾严辞而言,简直是天大的折磨。
陈玄宴将车帘子掀开,瞧见顾严辞正在推马车,他立马就要从车上跳下来。
“别动,你就在上面,下来的话,等下不小心踩进水坑里,鞋袜都要湿了。”顾严辞立马出声阻止。
陈玄宴犹豫着,但还是选择听顾严辞的话,老老实实地坐进了马车。
“李萧,你去驾马,我从后面用力,等会儿你要控制住马车方向。”
即便梁景州一直帮顾严辞撑伞,但风雨有些大,根本躲不了什么。
顾严辞朝梁景州摆了摆手,“景州,我不用伞。”
言毕,顾严辞绕步走至马车后车壁。
只见顾严辞使了内力,沉目朝马背上推去。
黑马忽地叫喊起来,紧接着用力朝前奔去。
那深陷的马蹄,竟直接从泥坑中拔了出来。
“王爷,还是躲躲吧,你身上都湿了,还有外衣上全都是泥。”梁景州不禁皱眉叹道,“都是属下不好,属下无能。”
不提还好,一提,顾严辞根本没法将视线从自己身上的脏污挪开。
他忽然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哪里都有些痒。
“走吧,看这雨估计下一会儿就停了。等会儿我让谢景渊送衣物过来。”
梁景州点头。
顾严辞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上了马车。
陈玄宴瞧见淋了个彻底的顾严辞,立马凑了过去,他将自己的外裳赶紧扯了下来,“王爷,你看你身上都湿了。你,你这样肯定很不舒服的,要不让李萧送你回去吧,我与梁大人前去就可以了,而且那地方马上就到了,还有京兆府的侍卫守着,王爷你不用担心的。”
低垂着眼眸的顾严辞,倒是很听话地任由陈玄宴帮着自己擦头擦身上的水。
“不行,我必须跟着你。”顾严辞很是坚决地低声道。
陈玄宴轻叹一声,他认真地帮着顾严辞擦拭,可当瞧见顾严辞一直不停地挠,他立马顺着顾严辞抓痒的地方看去。
已经被挠得很红了,要是再抓挠下去,肯定会破皮的。
“怎么了?没有长红疹,怎么会突然痒?”陈玄宴知道顾严辞对动物皮毛过敏,但是眼下也没有接触到动物皮毛,怎么会这般痒?
顾严辞垂了垂眼眸,暗自调整内息,好一会儿他才没有继续挠痒,倏尔,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
“无碍。”顾严辞应道。
陈玄宴狐疑地盯着顾严辞,手上动作未停,帮着顾严辞继续擦头发,他手不小心摸到了顾严辞的胸膛,察觉到自己手碰触的地方都是湿的。
他暗道不妙,看来不仅是外面的衣服打湿了,怕是里衣都已经湿穿了。
陈玄宴看了眼车帘,见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他毅然地将自己的衣服解开。
顾严辞被陈玄宴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的眼神中划过一丝不可思议,紧接着顾严辞立马伸手握住了陈玄宴的手,白皙的手指与陈玄宴的手指,交叠在一处。
“青天白日的,而且……”外面还有梁景州和李萧,玄宴突然这么热情,不大好吧?
陈玄宴眨巴着眼眸,有些无辜地出声,“你身上衣服都湿透了,换上我的吧,我把中间的那层衣裳给你,我们每个人穿单层就好了。”好在古代人的衣服都是繁琐的,不至于脱掉一层就变得……
不过王爷怎么好像表情有点怪异?那眼神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直盯着他的衣服,难道是不想穿?
没有出声的顾严辞,在听完陈玄宴说的话之后,不禁咽了咽口水。
“王爷?”见顾严辞脸有些红,陈玄宴又伸手去碰触顾严辞的额头,没有滚烫,不像是发高烧的样子。
陈玄宴松了口气。
“不用,你穿着,我不冷。”顾严辞回了神,立马拒绝,他动作有序地帮着陈玄宴重新将衣服整理好,一丝褶皱都不留。
二人紧贴在一起,顾严辞的胸膛碰触到陈玄宴的衣襟,独属于他的气息朝陈玄宴逼来。
松木,雨水,还有那淡淡的说不出来的香气,一切都是恰好,原本很淡定的陈玄宴,不知道为什么在抬眼瞧见顾严辞那性感的喉结时,突然觉得呼吸有些热。
一些画面冲击陈玄宴的脑海。
他心咯噔一声。
天,他要不要这么不正经?怎么可以在这样温馨的时刻,胡思乱想?
他一直都是个很单纯的人,肯定是被顾严辞给带坏的。毕竟顾严辞可是表面清冷,实则闷骚得很。
砰砰……
心跳声在耳旁震荡,混着外面传来的沉闷雷雨荡漾开去,悄无声息的扩张,变成这无声世界里唯一存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