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 / 1)

半面江湖 浅本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两!!那要是不小心弄断了怎么办!

“你确定要听?”她连声音都僵了。

越清风一脸无辜,“不是奚教主要弹?”

“……”

怪我,我嘴贱。

奚玉棠长长呼出一口气,豁出去了。

……

那一日,整个烟雨台的人都忘不了他们到底听了一段多么令人难忘的琴声。

有价无市的琴,名动天下的人,两相组合之下,竟有那样巨大的威力!无数人恨不得以头抢地,痛哭流涕,因为那琴声,他们甚至想到了自己远方的家乡和老逝的双亲,真真是,声声勾人心弦,句句感动人心。

……都忍不住要去地下陪亲人了。

同样是谢彦之的琴,越少主弹起来,好似飘飘欲仙如临仙境,又或婉转低吟仿若幽幽深谷,一曲下来,整个人的身心灵魂都仿佛受到了洗涤。

而换成了奚小教主……

大概类似阿鼻地狱走一遭,看淡了苦难,看透了人生,人人大彻大悟,从此一想到那耳边琴声,连做坏事都觉得,不过如此。

偏偏,越少主懂音律,琴声里并不会轻易加入内力,以免对人造成影响。而奚小教主五音不齐一窍不通,为了控制自己不拨断琴弦,恨不得拿出平日里练习单针独线杀人的细腻劲,通过内力控制双手,借此保全那琴。

……但用内力催发的声音,真的,他妈的,太撩动人心了啊!

不听都不行啊!!

连烟雨阁角落的蚂蚁都逃不过这一遭啊!

一曲下来,整个城南别院元气大伤。越少主房内名贵的兰花死了,曲水楼池塘里的鱼翻白肚了,越少主好像病更重了,云燕园的蓝公子头发更白了,云梦园的沈大夫配药时将药房毁了,司右护法失手将毒洒了,斯年和流年从房顶上摔下来了,秋远将药炉炸了。

唯有奚小教主一人,神清气爽,激动异常。

——不管怎样,琴没坏就行!

听说事后,越少主只问了奚小教主一句话。

“……奚教主有没有兴趣学一学以琴杀人之功法?”

奚小教主认真考虑半晌后,颇为遗憾地拒绝了。据说是因为琴带着不方便,总不能边打边坐下来弹琴吧?而抱着琴边跳边弹,总觉得太前卫了呢……

烟雨台群众们在得知此事后,感动得纷纷落泪,觉得这位大人真的太体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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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琴事件后,奚玉棠将自己关在院子里反省了三日。得知蓝玉身份一事让她方寸大乱,行事也没了章法,从她一天里能连连得罪几人便能看出,她其实心乱如麻,完全不知所措。

可作为一派掌教,她不能如此。

悬崖勒马地叫停了自己的不对劲,奚小教主认真思索后,头脑逐渐清明,整个人也恢复了正常。而这脑子一正常,周围的不正常便也瞧出来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沈七。

奚玉棠敏锐地发现沈大夫近日来神思不定,不仅脾气见长,配药也总不得进展,虽每三日去云燕园给蓝玉行一次针,举止正常无异,可连日来,他眉宇间的冷意越来越重,眼底阴影也有扩散之意,发呆的时间也多了起来,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三个字——有心事。

又到一月一次给奚玉棠诊脉的日子,沈七才刚将手指从对方手腕上撤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奚玉棠便说话了。

“等这边事了,我们回雪山吧。”

沈七惊讶地抬头,媚如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嗯?”

奚玉棠没有放过他一闪而过的喜悦,心底微沉,淡淡道,“小美,你是不是在怪我?我在江南逗留的时间太长,你是不是烦了?”

沈七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样的话,怔了怔,没有开口。

“你最近怎么了?”奚玉棠却没想放过他,目光直勾勾地望着眼前人那双比女子还美的清冷眸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沈七面无表情,袖下的手微微一僵,继而嘴一撇,没好气道,“乱说什么,听雨阁事了,不是还要去蜀中?我不着急回雪山,你办你的事便好。”

话音落,奚玉棠沉默片刻,轻声道,“小美,你有事瞒我。”

沈七微微一滞,下意识抬头。

“你不想说,没关系,”她笑起来,“不过不要憋坏自己,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只要是你说的,不论什么我都会尽力。”

……不论什么?

沈七怔了怔,垂眸,手上未停地整理起随身布包,好一会才停下动作,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什么都做?”

“嗯。”奚玉棠应道。

“……那我要是让你自废武功呢?”他蓦然抬头。

奚玉棠表情一滞,仿佛不敢相信他在说什么。

沈七面无表情地迎上她的视线,一张未经易容的精致脸庞上写满了认真。

“你……”她声音都颤了起来,“你认真的?”

沈七没有说话,只用沉默表达着自己的选择。

奚玉棠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腰,深如冷潭的眸子直直望过去,“理由。”

沈七动了动唇,轻声开口,“离火草我入了药,但在配药过程中发现了些问题,恐会跟你身体有冲突……你的功法不能再练下去了,否则不仅毒难解,人也有性命之忧。想活命,只能一劳永逸,只有废了武功,寒毒才能解。”

“……”

震惊地望着眼前人,奚玉棠久久没能消化他这一番话。房间里寂静如死,许久才听她开口,“若是我坚持不废武功呢?”

“要么走火入魔死,要么寒毒折磨死。”沈七僵着脸冷声道,“没有别的法子。”

奚玉棠眯起了眼。

良久,她轻笑了一声,“小美,你也学会骗我了。”

沈七惊讶地抬头。

“太初心法在我决定修习之初便知,这功法容易让人走火入魔,越往后越容易死,但收益也越大,而我百般衡量,最终决定一试。”

奚玉棠声音幽幽,犹如林中泉水低吟。

“事到如今,我当然知道它的危险在哪里,但你别忘了,作为修炼者,我自然也知道我的承受底线在哪儿。你说的没错,走火入魔死是可能会发生的,但绝不是现在。”

“至于寒毒……”她嘴角勾出一抹讥笑,“我身中寒毒十六载,早不死晚不死,为什么会现在死?你从前能压制,为什么现在不能?你说离火草能解毒,我们找到了离火草,可你又说如今离火草无法入药……沈七,你在骗谁?”

或许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奚玉棠,听到她一声无比陌生的‘沈七’,向来镇定自若的沈大夫忽然发现,当他说出那句话时,两人中间似乎一瞬间便隔出了万水千山,绝壁天涯。

他愣怔地望向奚玉棠,那嘲讽的笑容,刺得他眼睛都痛起来。

“……你不信我?”他开口。

“你在阻我做对我来说这辈子最重要的事,你让我如何信?”奚玉棠声音极冷,“沈小美,你知不知道我自废武功的下场是什么?”

沈七动了动唇。

可奚玉棠却没有等他开口,“是死。”

她奚玉棠从继承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