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面色复杂地低下头，疯狂地将食物往自己的嘴里塞，仿佛要将这菜肴的味道印刻在灵魂里。

程海放下了手中的筷条，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大快朵颐。

“我被你说服了，男巫。”

咸鱼哥擦净了嘴巴，向程海伸出了手。

两人手掌相碰，一股晦涩的信息流涌入了后者的脑海之中。

未等程海将信息完全消化，咸鱼哥便站起了身，面色狰狞，变成了一个疯狂的信徒。

“深渊不朽！你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而深海终将统治这个世界！”

但没等程海睁眼，他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如往常一般道：“不过作为朋友，我祝愿你能成功。”

“谢谢。”

程海面色平静，没有半点波动。

“那……我也该走了。”

咸鱼哥起身走到窗前，面对着窗外蔚蓝的大海，眼神里似是疲倦，又似是留恋。

少顷，他抬起头，恢复了半人半鱼的模样，抬头道：“伟大的主人，很惭愧没能完成您的嘱托，深潜者军团全军覆没。”

“我祈求您的怜悯，祈求您的宽恕。”

“我祈求您能够让我得以从这个孤寂的世界中解脱。”

“我伟大的主人啊，请让我的灵魂永眠于深海之中，为我所犯下的过错赎罪吧！”

悲愤而激昂的祈祷，引来了厚重的乌云。远处的海浪翻涌不断，天空中也不断地落下惊雷。

而随着祈祷来到了尾声，咸鱼哥的身体燃起了深蓝色的火焰。

火焰的温度很低，在不大的包厢里凝了一层冰。咸鱼哥皱着眉头，没有呼喊，伤痕累累的身体渐渐抵抗不住，瘫倒下来，化作一摊腥臭的烂泥。

“走了啊……”

往咸鱼哥倒下地方看了一眼，程海伸手够了够，从桌子上拿了一包未拆开的烟。

撕开包装叼一根在嘴上，并熟练地点燃，程海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里头是几个笑得想当专业的使徒们。

当然，除了小爱。

毕竟这个以黑白遗照的方式留存在画面中的“孩子”，是众使徒里唯一一个还活着的。

“噗嗤！咳咳咳……”

程海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被烟给呛到。

太久不抽烟，他已经渐渐讨厌上了这个味道。

“只可惜当时小爱不在，否则真想看看她那气急败坏的表情，祸害遗千年啊……”

轻笑着感叹了一句，程海把照片夹在指尖，用法力点燃，随后将灰烬洒在咸鱼哥留下的尸骸上。

虽然他们互为敌人，但如果不是立场相悖，也能算得上是个朋友。

既然伟大得克苏鲁做不到让自己的信徒永眠于海底，那就让他来实现吧。

第四十六章 大礼

从虚空的门庭里走出，程海抹去脸上的海水，抬头看向眼前的三位神明。

“要做的事都做完了？”八云紫回身道。

“嗯。”

程海点头。

“不愧是被命运选中之人，你再一次以出乎我意料的方式解决了一场灾难。”阎王四季飘到程海的面前，与其平视。

“四季大人。”

程海向她点头致意，随后看向了从未见过的地藏王。

“这是地藏，跟着四季一起上来的，如果这次的事情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就会出手解决。”八云紫适时地介绍道。

“你好。”

地藏王和善地笑笑，对他点了点头。

“我们出手是有代价的，由于契约的限制，如果在神之下的斗争中擅自插手，就会遭到神力的反噬。也就是说，你替我承下了这一业障，你理应获得奖赏。”四季映姬正色道。

“替你……”

地藏王眼角抽了一抽，终究是没有插嘴。

“奖赏么……”

程海怔了怔，朝着八云紫看了一眼。

一直以来他的奖励都是系统随机的，而八云家这边，提的要求也几乎都会满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要什么。

“他对黄泉不甚了解，你至少也得给他个选择吧。”八云紫会意地笑道。

“是我疏忽了。”

四季映姬眨了眨眼，补充道：“我只负责黄泉之物，所以也只能给你阴间的东西。但对现在的你还有用的东西不多，我可以给予你自由下界的资格，镇魂锁链的奥秘随你参悟，若是想前往幽冥秘境，我也可以替你安排。”

“幽冥秘境么……”

程海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静静思考。

不用解释也大概能猜到，阎罗秘境应该是黄泉一处修炼之地，用于培养阎王或者判官。

老实说，这个奖赏其实挺丰厚了，不过他现在并不缺修炼和感悟之地。他还得回林妙真成神的初生世界，可不一定有时间再下一次黄泉。

于是，程海回答道：“要不……给我几本黄泉的功法吧，必要的时候，兴许能够激发灵感。”

“只要……功法而已吗？”四季的眼睛微微睁大。

显然，在她的评判准则里，两件事物并不对等。

“哈哈哈，不用在意这些细节的。”八云紫摆手道：“黄泉体系的悍将这么多，也不差他那么一个。”

“确实。”地藏王附和道。

“嗯……”

四季映姬眯着眼，感觉浑身不适。不过也确实如八云紫所说，单一的培养模式会限制这个世界的潜力，就如同这次与审判的战斗一样。

黄泉的试炼也许并不一定适合程海。

她思考了很久，最后道：“要不? 我把这项权利也一并赋予程依一？”

程依一也参与了此事? 自然也是有奖赏的。但由于她自身的实力尚且不足? 这些东西对她来说过于超前，并不合适。

但如果程海不要的话，就当作一个赠品好了。

“也行吧，要是有什么适合她成长的东西，就麻烦你帮忙挑选了。”程海笑道。

要成长的人不止他一个，如果对依一有好处，那也不错。

“可。”四季回答道。

这种公事化的交流持续的并不久，在双方的意见达成一致后，阎王也就忙别的的事情去了。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程海和紫两人? 而他们也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按照你的计划，你大概多久后会把克苏鲁唤醒？”

“多久……也许五年，也许五十年吧。”程海沉思道。

神和神之间是有区别的，自身成神也只是第一步。他只有五百年的时间? 如果五十年内都没法跨出那一步? 他也只能试着依靠唯一的一个神级的神降尝试破镜了。

否则在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 就跟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八云紫忽然说道。

“好。”

八云紫有事，程海自然没有急着离开。

两人一起走进一道裂隙之中，再出来时，眼前是一片陌生的世界。

暴怒的火山遍布四周，赤红的岩浆冲天而起。火雨在散落，贫瘠的大地触目惊心。举目四望，这个世界毫无生命可言。

“这里是？”

程海疑惑地看向八云紫，没有弄明白她的意味。

“没看出来吗？”

八云紫轻轻地笑了笑，周遭的天空结连裂开，显现出另外几幅画卷。

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