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选择

　　43下！

　　发现花郎所铸的盔甲能抵住光红后，我便拼命扭动身子，尽量让红光击在不同的盔甲部件上。

　　但纵使如此，盔甲还是一处一处的破碎了。

　　我清楚的记得，第42道红光落下，花郎所铸的甲胄已全化为了碎片。

　　第43道，天上降下的奇光红光彻底贯穿了我整个腹部！

　　也许是痛习惯了，这致死的一贯，我却没能感到更加的痛……

　　灵魂就这么平行的飘出了身体，视线向下，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能如此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脸。

　　“其实，也不算丑吧……”我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个。

　　但讽刺的是，人生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自己脸，却是在表情最难看的时候。

　　此刻的自己满脸苍白，冷汗浸透了头发与泥土混合在了一起。

　　忍耐的嘴角终是被咬破，腥红的裂痕中流出的血，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空洞的双眼犹如死鱼，定定的盯着天空，但我知道里面已经没有了灵魂。

　　又是一道红光落下，把我的身体…不…现在应该叫作尸体，贯出了一个窟窿。

　　但神奇的是，此刻看着自己尸体被破坏的我。

　　却是如此的宁静，好似一切都无所谓了。

　　我知道，这是人之初源，赐给所有新死者的宁静。

　　站在自己尸体旁的我，又看到一道红光砸下。

　　“连死了，也不放过吗？”

　　见自己尸体上又多出了一个窟窿，我竟淡淡的笑出了声。

　　这样真的好么……

　　这时我注意到，前42道红光砸下，虽然没能贯穿我的身体，但红光所带来的冲力，却没有消失。

　　这天降的红光，把我连带着身后硬水泥地，都砸塌了下去。

　　讽刺的是，这砸塌出的形状，却像是一个圆形的大坑。

　　“我让肖刺他们挖个圆坑当作坟地，最终我的坟地也是个圆坑么……真是报应啊……”

　　想起镪拔军……想起弟兄们对自己的托付，我宁静的心终是荡起了波澜。

　　“……对不起……”

　　“我上刕云…辜负了你们……”纵使是灵魂，但我还是感到了眼泪的滑落。

　　“灵魂也能颤抖，看来我所辜负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重啊。”我抱着双肩，嗤笑着。

　　从灵魂出体的那一刻，初源之地的记忆就开始觉醒，并给于所有新死者一个公平的宁静。

　　所以我知道……生前的一切，在死亡来临后，生后的自己便可不再牵扯。

　　无论多大的善与恶，都可在轮转台前结清。

　　只要留着死亡时带出的平静，便可渐渐看到前世的所有，踏入阴途。

　　但，……，此刻连灵魂都要颤抖的我，真要迎来归阴的结局？

　　不！

　　纵使心灵有着如海一般的宁静，但心的深处，还是给出了答案。

　　我渐渐再次能感受到不甘、愤怒、仇恨、懊悔，渴望在来一次……

　　这些情绪就如同海底的火山，翻滚着，怒吼着，时刻准备掀翻宁静的大海。

　　我知道此刻是自己最后的机会，是重归宁静踏入阴间，还是任由生前的情绪复苏，化为怨鬼苦留人世。

　　讽刺啊，生前为了人间清宁，与那么多妖鬼邪魔为敌，死后居然也要化为一只怨鬼。

　　“讽刺么……”

　　让弟兄们付出那么多，欠下弟兄们那么多，众弟兄们的期待却还是砸在了我手里，我上刕云又有何颜面与你们在阴间相见！

　　“讽刺么……只要还有一丝的机会，就算再讽刺又如何！”

　　“藏，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花郎，抱歉了，这次，我也要失信了……”

　　我举起手臂，手掌如刀，重重穿入了自己的腹中。

　　巨大的疼痛贯穿了每一处神精，但我却置苦

　　罔闻，用手把腹贯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灵魂只要按生前的死法，再死一次，就能化为怨鬼，重拾今生的一切。

　　气泡声不断响彻于耳。

　　就像是从海下突然浮到了海面，破出水面的哪一刻，整个世界都再次清晰了起来。

　　同时。

　　不甘、愤怒、懊恨、痛苦、扭曲等等一切又一切的情绪，再次充满了我整颗心。

　　“我不服！！！”

　　渴望再来一次的怨恨，让化我为身厉魂仰头怒吼。

　　但新生为鬼的我，却还是没有力量，就连离开自己身体三米都无法做到。

　　奇怪的红光依旧从血月中不断降下。

　　看着血月上那不知何时长出的眼睛，我只能用灵魂的声音厉叫着，却无可奈何。

　　看着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残破，我感到了屈辱与无能为力的愤恨。

　　红光接连不断的降下，一道接着一道，既使我的身子被砸为两块、三块、四块、五块……甚至连人形都看不出了……月降的红光依旧没有停歇。

　　！

　　纵使已成了灵魂，但身子每受一次伤害，我也会“感同身受”般痛苦的颤抖一次。

　　习武多年练就的强韧精神化为了紧握的拳头。

　　我上刕云站在自己身体旁，默默记着月降红光的次数。

　　99次！

　　血月的巨眼降下99次红光后，终似能量耗尽般，闭上了眼。

　　但在睛眼闭上的那一刹那，我似看到它对我笑了，笑得如此畅快淋漓、肆无忌惮、志得意满。

　　我知道这一刹那的笑，不是错觉。纵使现在的我只是个连肉体都没有的怨鬼，我也高昂的抬起自己的头颅，与之对笑。

　　“哈哈哈哈哈！！！”

　　“魔主，就算是死，我上刕云也要让你不得再为祸人间！”此刻的我声静平静得可怕：“藏，你在何处？”

　　…………

　　一阵晕眩，我发现自己又变成了第三视角。

　　看着自己白嫩的手，我喃喃道：“我…是林芸……？”

　　瞬间，回过神的我，立马向身旁的地上看去。

　　还活着！

　　此刻的云大将军还在扭动着身体，让红色的激光砸在淡绿盔甲的不同部分。

　　也就说还没有到历史上“我”时亡的时刻么？

　　我现在该怎么办？该在什么时候出手？

　　还没等我细想，又是一道激光砸下，我看到上刕云身着盔甲的破损率至少已经达到了80

　　这是第多少下了？

　　突然……

　　“第40下。”一道好似上刕云的声音在我内心响起。

　　“我该什么时候出手，在死前，还是死后？”我喃喃向内心问道。

　　但直到第42道红光降下，心都再未响起，回答的声响。

　　这时第43道红光也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