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了另一边田野的草莓。太阳晒,孟柔拿出防晒涂抹,问陆诏年,陆诏年不要。
“仗着肤白貌美是吧!”
陆诏年笑了下,“你也不差。”
加闻一脸严肃地领着人从她们面前经过,孟柔皱了皱眉,“他真的好拽哎,跟你小哥哥差远了。”
“我倒是觉得,他们蛮像两兄弟。”
陆诏年想起来说,“小哥哥行二,我们以前还有个大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让你查,不查。”
“现在来看看?”陆诏年眸眼亮晶晶的。
阳光下实在不便看屏幕,她们跟上队伍,绕回房屋。
东家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系着围裙的老板娘张罗着坐席。
陆诏年和孟柔应了声,仍站在角落看手机。
她们上了google,搜到陆家有关的词条。陆老爷带着全家举家迁台,后来仍参与了一些政治活动,长子陆闻泽在□□时期遭到秘密处决,此后陆老爷无心问政,与妾室所生的四子料理了老爷子的?????身后事。
有个专写民国野史的博客还给重庆陆家开了个专栏,从陆老爷写到陆家四位子女。正要看到大哥和嫂嫂的部分时,一道阴影遮了过来。
“看什么呢?”
陆诏年立即锁上屏幕,抬头笑:“八卦新闻,热搜爆了……”
果见陆闻恺皱了皱眉,“吃饭了,来别人家里,要给予尊重。”
“是……”陆诏年翘了翘嘴唇,跟着陆闻恺到饭桌落座。
一桌人聊得火热,有孟柔双语同步,翻译都没机会说话。
孟柔发音不错,语法和词汇量一塌糊涂,陆诏年一开始还担心,但在座几个外国人一点不介意。
尤其加闻,不时附和点头,完美展现美国人“面上笑嘻嘻”的性格。
孟柔自然也演上了,看出饭菜不合加闻胃口,很少动筷,直接把菜夹到他碗里,佯作关切:“蒙自‘土八碗’可有名了,这个粉蒸肉你必须尝尝,不然啊,真是白来了!”
见加闻仍没有要动筷的意思,孟柔继续说:“你看主人尽心招待,多了不起,我们做客人的得——”
加闻夹起肥腻的粉蒸肉,塞进嘴里。
孟柔笑眯眯的,仿佛最捣蛋的小孩终于听妈妈的话了。
陆诏年忍笑,抬眼撞上陆闻恺视线,一下咧笑。
加闻看过来,陆诏年若无其事地夹菜吃。
饭后加闻他们要谈论正事,陆诏年、孟柔和美森去田里摘草莓。
草莓也是改良后的四季品种,陆诏年摘下一个,觉得不到季节还是不够甜,不过口感的确是很不错的了。
他们边摘边吃,只拿回去一小篓。
陆诏年洗了两个递给小哥哥,孟柔有样学样,递到加闻跟前:“不能落下我们老大哥啊。”
说的是“big brother”,陆诏年这回有点尴尬了。
果见加闻蹙眉:“老大哥?”
“你是埃德闻大哥啊,有什么问题?”孟柔天真地眨眼。
陆诏年轻声提醒,这个词有□□者的意思,有句名言是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
“啥呀?”孟柔一问出来,诸位愣了。
“《1984》啊。”陆诏年小小声。
“哦!”孟柔点头,“村上春树还用英语写作啊?”
那是《1Q84》……
加闻不知道孟柔在说什么了,但看她的眼神已变作同情,仿佛认定了这就是美丽废物。
陆诏年把孟柔拉到旁边,“我们还是吃草莓吧。”
“吃了那么多,吃不下了。”孟柔挠了挠脚踝,“你有没有感觉到虫子?”
“没……”
陆诏年顿了顿,说:“不过村上春树英文很好。”
孟柔略略点头,“好像听说过,是早稻田出身。”
*
会谈结束了,老板一家人送他们上了车。
美森提起离蒙自不远的地方有个彝族村落,想去看看,加闻看时间,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瞥了眼正在哀叹脚踝真的被虫子咬了的美丽废物,语塞了。
彝族土屋建筑依山垒叠,远远就看见了。车只能到村口,村落是开放的,但人们都有意识的放低音量,不造成过多打扰。
意外的是,村里热闹极了,巷子里挤满了人,人们都穿着民族服饰,弹月琴,唱山歌。
喜洋洋的唢呐嘹亮,一家人抬着红绸扎的箩筐,叮铃啷当送新娘。陆诏年他们一路走过去,多看了两眼,热情好客的主人家就将他们邀请进了院子。
孟柔赶紧让陆诏年拿现金出来,陆诏年这才反应过来,可东摸西找也只十块零钱。孟柔拍了拍加闻胳膊,“Do you have money?”
加闻奇怪,孟柔催促:“你们老外肯定换了人民币,快上交。”
陆诏年解释:“我们这里参加婚礼要随礼。”
陆闻恺从兜里摸出钞票,加闻只好也从钱夹抽出几张。
“我们五个人,起码得算两家。”孟柔点了钞票,想了想,从包上取下爱马仕丝巾包起来。
孟柔穿过人群,准确找到负责收礼金的人,交给了他们。
加闻瞧着说:“随便给谁,还是有规矩?”
陆诏年笑笑:“放心吧,Zoey在这些事情上很妥当,不会弄错的。”
婚礼习俗繁琐,看的人眼花缭乱。不一会儿,男方家的长辈给陌生的客人端了几碗酒过来。
地道的白酒,一口闷。
眨眼间孟柔就喝完了,指腹抹了下唇角,挑衅地看着旁边的加闻。
加闻有点呛到,可孟柔看着,只能闷咳一声。
听到陆诏年猛咳嗽,孟柔关切地转过身去。加闻这才背过身去,缓了几口呼吸。
“太辣了。”加闻对陆闻恺说。
“入乡随俗。”陆闻恺笑。
到了傍晚开席,院子里载歌载舞,年轻小伙子和姑娘们对起山歌,酒一碗接着一碗。
陆诏年沾了酒,晕乎乎的,孟柔便招呼大伙儿回去了。
一车的酒气,只有孟柔和陆闻恺沉默地看着彼此。
美森吐了好几次,陆诏年稍微好一些,陆闻恺喂了她水,她枕着他膝盖睡。可曲身很难受,她费劲地把腿抬起来,直往加闻身上踢。
闭目养神的加闻始料未及,皱眉看过去,陆闻恺露出“没办法”的表情,毫无歉意。
加闻拂开陆诏年的腿,陆诏年又抬了上来。
加闻揉了揉眉心,勾身换到孟柔旁边去坐了。
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等美森稍微清醒了些,转头从副驾驶看来,孟柔靠着加闻的肩膀,似乎都睡着了。
抵达昆明,车内亮灯,几个人陆陆续续下车,若无其事,心怀鬼胎。
冷风吹拂,陆诏年捂着脸,不敢看背后的人。
没记错的话,路上小哥哥摸她的脸,问她有没有事,她咬住了他的食指。
齿间轻轻啮咬,还用舌尖舔舐,他想把她牙关撑开,却让大半指节进了腔壁。
湿润酒气包覆,手指与舌头纠缠着。
陆闻恺俯身低语:“吃够了,一会儿是要还的。”
作者有话说:
美森:那我走
第二十六章
一件夹克披了上来, 陆诏年抬头。
陆闻恺关切,“冷吗?”
陆诏年摇头,含糊说不清话。
一行人进了酒店, 孟柔神游回来,想问你们怎么住这儿,转而想起城里在好地段可供选择的酒店不多。
陆诏年同时也想到这一点,抬眼看陆闻恺,“你昨晚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