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成长值40%
时肖这种见惯大场面的娱乐圈顶流爱豆, 都被眼前的一片金光给晃得心神震撼。
他几秒后才隐约反应过来，迟疑看向奚奚：“你确定？”
奚奚：O.O
哥哥你果然如江慈说得一般，拍综艺后就有了钱, 会给她毁天灭地的绝世宠爱！
她很快从时肖的表情中做出猜测：一定是买得太少，哥哥不开心。
“我鸡道了！！”
她带着满胳膊的金手镯来到时肖身边, 开心地和他蹭了又蹭, “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时肖掩盖住嘴角的笑意：“你就嘴甜, 少给我戴高帽子。”
行吧，买这么多就买这么多, 虽然贵, 但也不至于让他特别的伤筋动骨。
谁让奚奚说爱他呢。
他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时肖的心在幼崽的吹捧下, 无限膨胀, 充满了虚假的繁荣。
他看着奚奚满身的黄金光芒, 觉得明亮, 又不刺眼，非常适合他妹妹。
买！
全都买！
他观察两秒, 用手机给奚奚拍了张照片, 决定回去和别的大妖炫耀，炫耀他对奚奚的无限宠爱。
“哥哥全都给你买。”他散发出淡淡的逼王气息。
奚奚却难得没有听从，而是又跑回玻璃柜前, 踮起小脚尖, 微微仰着头, 和附近的导购员姐姐说着什么。
从他站定的位置, 听不见小团子的声音，只能透过导购员的表情来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的表情有着略微的惊诧, 视线不住地在奚奚的两只胳膊和玻璃展柜上移动, 似乎是感到不可置信, 反复确认了几遍，才迟疑地低头解开展柜上的指纹锁。
看起来，是奚奚主动提出，要把身上佩戴的部分饰品退掉。
导购并不想，所以在犹豫，并试图劝阻。
双方在艰难沟通，缓慢推进。
时肖的心被突然升出的细腻情感裹得严密且熨帖，原来，他的妹妹真的如此贴心，他只要表达出稍许的迟疑，她就会把喜欢的金镯子摘下来。
他的妹妹，果然全世界第一好。
实际上的玻璃展柜前。
奚奚指着里面的金戒指，包子脸上满是一团又以一团的开心，“介个介个，还有介个，姐姐我都想要。”
导购姐姐努力劝她：“真的没地方戴了，最多还能戴三个戒指，再多真的不行。”
奚奚把小爪摊开，努力露出十个手指头，再仰头看过去。
导购姐姐：“……行。”
可能哪个总裁家的千金来横扫商场了。
她恭敬拿出一把金戒指，挨个套在奚奚的每根爪爪上，锒铛作响。
远处的时肖：“……？？？”
所以他妹妹刚刚是觉得没有买够，从而跑回去再度扫荡？？
奚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是的。
她就像个浑身都在闪耀金光的炫酷超人，满脖子满手腕的黄金，期待昂脖，等待哥哥的付款。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导购姐姐双眼望天，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
时肖：“…………”
下辈子，他会有一个聪明的妹妹吗？
几秒胡，有导购姐姐暗戳戳投来视线。
时肖努力维持云淡风轻的样子，一字一顿开口：“结、账。”
导购姐姐们恭敬回复：“好的捏。”
结张要录入条码，奚奚只能和全身挂满的链子镯子不舍告别，摸摸捏捏，还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隔着口罩，啃了啃。
时肖迅速捂住她的包子脸，阻止她再做出没见识的丐帮龙宝宝举动。
奚奚没有被桎梏住的挣扎，因为难得见到如此多的大宝贝，欢快地在那晃啊晃。
条码被扫的嘀嘀提示音不停响起，单子向外飞速延展。
十分钟后，所有商品录入完毕。
二十分钟后，商品与账单重新核对完毕。
所有人看着足有7位数的待付款金额，表情几度风云变换，最后统一归类为豪门兄妹奢靡的日常生活。
不需要问。
爱，都是爱，世间最崇高的爱。
时肖看着账单，又看了眼什么都不懂，可无限开心的幼崽，觉得好气，但又有点好笑。
知道你这点开心，多少钱换来的吗？
他低头刷卡签字，带着俩大手提包的黄金首饰盒，踩着商场关门的提示音，带着奚奚从里面走出来。
外面依旧热闹，车水马龙，对于很多成年人来说，彻夜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时肖心中升出荒唐的想法，然后又被自己压了回去。
他要真敢带奚奚去酒吧里泡帅哥哥和漂亮小姐姐，他就会感受到，什么叫全体大妖们毁天灭地又丧心病狂的疯癫宠爱。
两人在边上等了几分钟，最后发现前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车堵了一片后，彻底收了打车回家的心思。
他们从家中边追边闹，走到一公里外的商圈，又逛来逛去，再逛回去显然不现实。
时肖低头看了眼，在旁边咕噜咕噜在柠檬水里吐泡泡的奚奚。
买的是新包装的，没加糖没加冰，密封层只有个塑料袋，套在纸袋中，随着啜饮起伏不定。
奚奚酸到表情包胡乱地飞，嘬了两口，就不太想喝，改为在里面咕噜咕噜吐气。
整个袋子瞬间鼓起，膨胀到极致。
奚奚：真好玩！
亿点点的樱桃小嘴离开吸管的刹那，内外压强悬殊的脆弱塑料包装，终于再也承受不住，顺着唯一的宣泄口，疯狂喷出。
冰凉的水在脸上胡乱地拍。
奚奚小脸发懵几秒，终于反应过来，蹦蹦跳跳逃窜：“噫！怕怕！”
时肖：你哥不想走沙雕路线了，谢谢。
他装作不经意地在周围看了圈，没看见隐藏蹲守的狗仔后，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眼打车软件。
刚刚的订单已经超时被自动取消，拥堵不减反增，还能隐约听见鸣笛声传来。
时肖与奚奚就站在交叉口，眺望着来时的路。
一段时间后，时肖忽然带着奚奚向前走，掏出手机……买了个小电驴。
当下娱乐圈里最火的两个兄妹，就这么毫无形象地，奔驰在人来人往的小路上。
*
衔江庄园里。
路星檀正在紧急开会，趁着时肖被奚奚带走，把白日的发现，以最简洁的语言，干练说出。
她一共只说了不到五十个字：“时肖为自己感到自卑，认为奚奚长大后，势必要觉得他是个废物。”
然后又加了点自我猜测。
“可能是在幼儿园那天，见到别的家长说了什么。”
比如“你这么厉害，妹妹一定最崇拜你了吧，长大后绝对为拥有你而自豪。”
再比如“你拥有这么多粉丝，一定是父母最骄傲的孩子吧。”
江秉临从会议开始到现在，就安静地听着，不过气场总归在，倒也没人能忽视。
“自我激励和反馈机制出了问题，奚奚来的时候应该是他最低落的时间节点，又巧妙成为他二次爆火的缘由，骤然的患得患失，情绪崩了很正常。”
江秉临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他就说，不建议时肖当年那么早入圈，那种阐述不够公正客观的成长环境，势必会埋下怀疑自己的恐惧种子，之前没爆发，只不过是憋着口气，目标全放在解约上，包裹种子的薄壳没被炸开罢了。
复出就爆红，短期目标骤然实现，长期规划还没做出。
现在的时肖，并没有生成真正支撑星途的主心骨。
但又突然感受到强烈的危机——
随着奚奚的长大，生命中过往来去的人逐渐增多，他的分量越来越轻，成为了说不出口的爱豆哥哥。
流量明星，在很多人眼中，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没有歌手有实力，也没演员有本事，除了脸一无是处。
江秉临就是个没有感情在的分析机器，冷静得都不像人：“我牵头的两部电视剧，他是在刚复出，外界反响最激烈时接的，你说多喜欢，倒也没见得，音乐——”
“姬楚遥在那，你让时肖在当下放手一搏，他做什么，都会被拿来和对方比，他现在的红和词条下的祥和，是靠综艺短暂吸来的粉丝，压抑了黑粉与对家。”
“这些东西，不会一直存在。”
他分析得没有个人色彩，就像他在看自己的商业版图，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与客观。
他可以做到在市值每一秒都在无限飞涨的公司上市时，心情岿然不动，也可以在分析时肖的当下境况时，不发表所有的评判。
强烈的情绪波动，在他这种换了两次身份的大妖身上，是很珍惜的情感。
起码，很难表露在外表和自己相差不多的孩子们面前。
他那点偶尔透露出的情绪变化，都留给了奚奚。
奚奚身上有大人很少拥有的毫无保留的依赖，以及无忧无虑的快乐，她会反馈自己的情绪，而不是他见其他孩子时，双方各自拥有的八百个心眼子。
路星檀和江慈听完江秉临的分析，静静深思了几秒。
江慈稍稍抬眼，看了下路星檀。
路星檀同样对视回去，两只眼睛迸射出电光，明显是也发现了点什么。
“爸爸。”她装好奇宝宝地凑过去。
“嗯？”
路星檀扭扭捏捏：“那个捏……您饭圈用语好熟练哦。”
竟然连时肖的对家是姬楚遥这件事都清楚，还知道两人之前的主要发展领域，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血浓于水的亲情！！
江秉临，必定在暗中，不断观察时肖！！就说都是一个户口本上的，怎么可能完全不上心？
路星檀双眼闪烁出崇拜。
这灭天灭地的霸总气息，不愧是分分钟千万生意的男人！妖怪届最富有的大佬！
江秉临接收到她的视线，拧眉思索稍许，总觉得他宝贝闺女身边的人，都像那种脑子有大病的一样。
这种事还需要无时无刻的观察？
他看两期综艺连同上面的弹幕与下面的评论，就能全然猜出来的事。
但他依然精准拿捏最高阶的逼王气息，没回答也没纠正，任凭路星檀想象，在脑中把他的形象勾勒得金灿灿的，认为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他更闪光的霸总了。
直到——
奚总背着爪爪回家。
两人在马路上用小电驴飞驰了五分钟，成功闪现到家中。
时肖把自己的紫色小电驴停在江秉临炫酷的加长版宾利旁边，拎着两大兜子金子，得瑟嗖嗖地回家。
奚奚整个小人都洋溢着巨大的快乐，他则淡然跟在最后。
被虚假的繁荣包围后，他难得找回点自信，成了奚奚唯一的哥，大明星的逼格短暂回归。
他现在的状态与出门前天差地别。
三人听见咔哒的门锁解开声，统一望过去。
江秉临：“？”
江慈：“？”
路星檀：“……？”
三人视线往门口的两人身上挪，不可避免地看到，时肖手中那红到近乎刺目，带有巨大土豪金色logo的某黄金品牌包装袋，瞬间都有点懵。
自认时装界达人的路星檀，脸上都显出懵然。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巨大且被全部撑开的外包装手提袋。
她下意识和自己那个喜马拉雅Brikin包包做对比，发现时肖手中的袋子，起码是她包的两倍大。
而且大就大了，怎么还如此鼓？
纸袋外表被内里的首饰硬壳顶的出现几道突起白痕，她没忍住好奇，溜溜达达走过去，探头一瞧：“？？？？”
她反应几秒，又下意识地往隔壁袋子里一瞅。
问号不减反增。
最终，她在时肖淡然装逼的期待表情中，如约问道：“……你打劫金店去了？”
说着，还从手机中调来最近警局的电话，准备他一承认，就帮他自首。
她投去鼓励目光：“大胆点，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不要顾虑，争取宽大处理！”
时肖：“…………”
他无能狂怒：“我只是最近比较有钱，帮助奚奚实现了自小就有的愿望，你怎么不懂得尊重爱呢？”
路星檀看着他脸上的口罩好半晌：“蒙面大盗？”
时肖：简直是无话可说！
他戳了戳奚奚的脑袋，又用两只手指点了点路星檀，示意小团子主动完成商业互吹的前半部分。
奚奚路上已经被教育过，骄傲叉腰，气势莫名崛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来，想看看这两个怨种兄妹刚刚到底做什么去了。
奚奚在一众人的期待里，维持住原有动作。
奚奚：O.O
她幼圆的包子脸晃了晃，迅速瞄准时肖，疑惑发问：“哥哥，刚刚的记忆有点没进脑子，能再说一遍吗？”
时肖：“……”就不该对你的金鱼脑有任何期待。
“来。”
“告诉他们，你唯一的哥是谁？”
奚奚竖起小小食指：“时肖！”
时肖贱嗖嗖的同样开口：“再说一遍！”
奚奚：“时肖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
抠出一座城堡，幼稚死你俩得了。
时肖双手在兜中掏了掏，掏出那两米多长的消费小票，递给奚奚：“我的宠爱，拿去！”
奚奚小小声发问，可怜中带点希冀：“哥哥，你不准备把小老虎给我了吗？”
她不喜欢纸票，她想要布灵布灵的金色小老虎T^T
时肖：“……”哪个老虎？
奚奚买了一大堆东西，他都没来得及挨个看一眼，一股脑地都塞了进去，怕占地方，还拆了大部分盒子。
听见她问，时肖生怕她又揣着俩爪气鼓鼓地说“哼，我再也不和你好了”，让他为装逼之旅付出的巨资付之一炬，当下就把两个袋子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一阵哗啦啦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无数黄金堆在地上，发出的光芒简直可以说是芳心纵火犯。
路星檀：“。”
江慈：“。”
江秉临：“……？”
三人心中齐齐升出一个想法：时肖的精神状态，真的看起来像有什么大病的样子。
正常人能做出买一地的黄金首饰？
投资也是买银行金条吧，没听说买手工费巨贵的成品黄金。
时肖因为奚奚的幼崽悲伤质疑，没来得及和三人说些什么，反而是直接蹲下来，和奚奚在一众乱七八糟的链子里找她的小老虎。
奚奚跟着一同找，两人扒拉半天，终于找到一个缀着五个小老虎的手镯。
时肖装作无意地，把那个全实心的手镯，拿到分散坐在沙发上的三人前，从第一个老虎开始向后数：“大虎、二虎……”
最后一个的五虎，他留给奚奚。
奚奚在家庭教师的努力下，虽然还不会算数，但已经学会了十以内的数字，可以从一背到最后。
她跟着数数，很快骄傲开口：“芜湖~”
场内没参与进来的其余人：“…………”
多少是该请个心理医生来看看。
太他妈的吓人了，这辈子就没见过如此疯癫的发病现场。
在时肖的注视下，三人敷衍地说他厉害，然后低头自己建了小群，不带时肖玩。
江秉临说自己这两天想办法，找个专业的人和他聊聊。
这叫什么事？
晚上，奚奚因为疯玩了一天，困得格外早，抱着平板钓了两下训练场的美人鱼哥哥，就美滋滋睡着。
路星檀没什么事，和时肖一起收拾地上的那堆金子。
好在因为工作性质，家里的收纳盒格外多，路星檀拿来四个，分门别类地把东西归纳整齐，再统一收好。
时肖在发觉三人脸色微妙时，已经想到什么，义正词严地解释一番，都被挡了回去，还说他现在就是家中易碎的瓷器，最珍贵的大熊猫，说只要别对奚奚胡言乱语，其他的时候可以随意发癫。
时肖看着路星檀的动作，真诚说道：“我精神其实很正常。”
路星檀一副我很懂的样子：“我知道，你只是暂时病了。”
说完，她美滋滋地捧起一条玫瑰花项链在胸前比试：“你说，我要是借走一条会怎么样？”
时肖：“……你放进去一条她可能不知道，你拿走一条，等死吧。”
路星檀觉得非常有道理，转手把项链放了回去，感慨于龙族的审美喜好：简单粗暴，毫无内涵。
但是还挺好的，从小就知道挑贵的。
路星檀比对了下这些首饰的硬度和重量，又去官网看了圈，很快表达出了期待。
以后讹时肖的时候，找奚奚挑！
*
第二天，时肖和奚奚去录制《崽崽来了》第四期，也是最终的收官，同时还提前给江家寄去了庆祝宴的邀请函。
邀请时肖共同居住的亲人在今晚的20：30前往豪斯曼酒店。
亲子型的庆功宴，没那么拘泥于参加人数。
江秉临看见时，还想了几秒是什么东西，想来是没见过这么花里胡哨的邀请函。
路星檀屁颠颠凑过去：“爸爸，您去吗？”
江慈闻言，也看了眼，想知道江秉临会怎么拒绝这种低等的趣味宴席。
这种不是正事，创造不了商业价值的东西，江秉临向来不去。
两人的注视猜测下。
江秉临语气非常平静，甚至有几分善解人意，咨询了二者的意见：“去吗？我可以找造型团队上门。”
江慈：“……”
感觉江秉临是真变了，变的有点让人不认识，好可怕。
幼崽的魅力真的如此巨大？
周六早上，住家阿姨做了香蕉包，奚奚捧着热乎乎的面团绕着桌子臭显摆，靠在每个人腿边嚼吧嚼吧，直到临出发前，她舞到时肖眼前，得瑟嗖嗖地展示。
时肖：“？”
想要我对你的行为做出嘉奖？
他探头往背后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在后面跟着，直接蹲下，张开血盆大嘴，啃掉奚奚手中仅剩半个的香蕉包。
奚奚：O.O
“哼！我再也不和你好了。”
时肖嚼吧嚼吧，把嘴里的都吞下去，云淡风轻地带着奚奚走上导演组的车。
但两人明显还没和好，或者时肖单方面的自以为和好。
镜头中。
导演组发来任务卡。
今天的任务并不多，但却要完成相应的课题，本期的是【爱可以跨越艰难万险：如果有一天，你与爸爸/哥哥分开，你会怎么办？】
奚奚坐在时肖旁边的儿童座椅上，还在为自己消失的香蕉包生胖气，低头玩着小爪，没有主动理会旁边的哥哥。
时肖要给她讲任务卡，开口瞬间。
奚奚：“嗷嗷~”
时肖：“？”他在说话呢。
他再度张口。
奚奚努力跟上：“嗷嗷嗷嗷嗷嗷~”
就不听就不听，不听哥哥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