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看向谢显华的目光满是探究。
当他与谢显华黑黝的,古井无波的眼眸对上后,骄傲不可一世的毕五气场一弱……
他不敢赌!
毕五深吸一口气,憋屈化为愤怒,锐利的眼看向望水村的人。
脸上已露轻松笑容的望水村村民们,骤然与毕五恼怒的目光对上,心底徒然一咯噔。
“都给本公子抓起来,投入打牢!等新县令上任后,交给新任县令审理。”
季婈差点笑出声来。
赖县令刚被拉下马,新县令要走马上任,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胡庆等人得多关不少时间呢!
而关得越久,望水村的矛盾就会越激化。
只要望水村的人不再团结使坏,就不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胡庆等人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刷的白了脸,磕磕巴巴的问。
“毕公子啊,不是说这事问青芦村的人吗?你刚才也听到啦,我们是兄弟村,他们不怪我们啊,怎么还抓我们?”
毕五咬牙切齿,烦躁的吼:“猪都是笨死的!抓起来,抓起来,再嚷嚷,都堵嘴!”
季婈这下是彻底绷不住。
“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她赞赏的朝谢显华悄悄竖了竖大拇指。
谢显华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露出干净的,阳光般的笑容。
“你说过,我能让你有安全感,我一定会努力,一直让你有安全感。”
季婈怔了怔。
她想到她女扮男装逛妓馆,忘了换回衣裳,为了不让谢显华多想,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穿你衣裳,能让我有安全感’的话。
没想到她一句轻飘飘的话,谢显华却在努力去做。
她的心突然涌上一股暖流,说不感动是假的。
季婈瞪了谢显华一眼,嗔道:“真是笨蛋。”
谢显华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惹来季婈骂他……
他睁着纯粹的,能让人一眼看透的清澈黑眸,看着季婈。
近在咫尺的完美俊颜,黄金分割的五官。
季婈愣了一下,有些闪神,心叹:长得还真是好看啊!
“婈丫头啊,你看这鱼,是不是该给毕公子拉回去了?”
蓦然,忙前忙后的白村长,在远处高声问。
季婈蓦然回神,意识到刚才沉溺在谢显华的颜里,不由微窘。
她有些慌乱的摆手:“我先去村长那里忙了。”
谢显华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季婈,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季婈喜欢他这张脸???
倏然,他黝黑的眸底漾出涟漪,心情好像沐浴在阳光中。
……
望水村青壮年都被抓走了,剩下的人一改往日作风,不敢上青芦村找茬。
今日终于到毕五运走鱼干后,来结清鱼款的日子。
青芦村,凡是参与了风味鱼干制作分成的人家,天刚破晓,便早早起床,梳洗打扮,从压箱底里取出过年才穿的,最好得衣裳,换上。
然后全都拿着板凳,脸上带着笑容,赶往村口的大榆树下,等候毕五的马车到来。
路上若是撞见同往大榆树领银子的人,都会大声喊一声:“恭喜啊。”
对面的人也会回一句“同喜同喜!!”然后笑眯眯的,一共携手赶路。
谢家伤患比较多,来得有些晚。
等季婈和谢显容扶着谢大娘前来,村口的大榆树下,已经坐满了人。
每个人脸上一扫往日愁苦,精神饱满,眼底蕰着笑意。
“诶?谢家的来啦!”有人眼尖看到谢家一家人,喊出声来。
“哎哟,大妹子,你赶紧来这坐,位置我都给你占好了,这视线最敞亮,等毕公子的马车一到,肯定第一个看到。”
有位大娘热情的招呼着谢大娘。
另一位大娘不乐意了,跻过来,拉着谢大娘的手。
“老妹啊,你不要理她,你来我这坐,我这位置最靠前,肯定能第一个拿到银子哩。”
“来我这。”
“不,来我这嘛。”
一眨眼的功夫,又好几号人冲过来热情的拉人。
蓦然,一道轱辘辘的车轮声,以及马蹄声,悠远而近……
“哎呀——马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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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分银子
所有人不约而同禁声,看向马路尽头朝他们驶来的马车队。
马车队越来越近了。
有人偷偷压了压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季婈看着众人既紧张又期盼的眼神,微微勾了勾唇。
马车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穿戴统一的护卫从车辕上跳下来。
他们掀开马车厢的帘子,一个个大红木箱出现在众人面前。
里面摞出尖堆,白得亮眼的碎小银块,以及成串成串的铜板。
村民们都看傻眼了,他们何曾见过这么多银子?
堆在一起,可不成小山一样?
最后一辆马车车帘打开,毕五和篮子合力抬着,躺在软塌上的辛子行下来。
季婈微讶,走过去问:“辛公子怎么来了?”
辛子行笑容如沐春风:“听说表哥总会为难你,不放心过来看看。”
一句话说得毕五脸臭了几分。
“什么叫我为难她?是她在为难我吧?”
毕五巴拉巴拉抱怨。
“交鱼那天,给她银票,她非得让我去换成碎银和铜板,二万六千两啊,小爷我跑了多少地方,才凑出来的!腿都跑细了!”
季婈捂嘴哧哧笑。
谢显华抱拳朝毕五行礼。
“我们村里人没见过什么市面,平日里花销也是以铜板计数,给大额银票反倒心里不踏实,多谢五公子了。”
毕五上次在谢显华手里吃了个哑巴亏,现在见谢显华服软,脸色稍霁,倒起了爱才之心。
他拍拍谢显华的肩。
“听说你在钱财主家做长工,你这腿伤好了后,还要去上工?要不我出银子替你赎身,你来我那做事?以你的能力,只要努努力,将来一个管事跑不了。”
谢显华愣了一下,旁边的强子已经一脸羡慕,拼命推着谢显华。
“你赶紧应下来啊,多好的事啊,咱们村多少年了,都没有出一个,能给知府家做管事的人呢!以后你好了,可别忘了哥哥。”
毕五见谢显华犹豫,也不在意,承诺道:“条件给你开了,你什么时候想好,什么时候过来。”
“放银咯——”
毕五带来的老账房抬手一吆喝,一抖算盘,摆出架势,珠子在手中拨出残影,噼里啪啦响……
每家鱼数不一样,季婈与白村长商量,除去自家本来的鱼外,大家共有的鱼干卖出的银子,要拿出一部分,支付给辛苦制作风味鱼干的人,账目繁琐得很。
毕五知道后,干脆借了一个老账房给他们用。
“第一位,刘栓柱九十八两六十文,刘栓柱到了没有?”
老账房声音平缓悠长,慢悠悠的问。
“刘拴柱,赶紧的,叫你呐!”
站在刘拴柱旁边的村民们,看到刘拴柱傻愣半天,欢喜得挪不动道的模样,发出一阵善意的大笑。
“刘栓柱,你莫不是傻了吧?”
刘栓柱缓口气,捂着听到银子数目后,噗通乱跳的心脏,面红耳赤的笑呛回去。
“去去去,等会轮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