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没米下锅了!
“笃笃笃。”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黄氏放下手中的菜篮子,疑惑的看天:“这时候谁会来?”
门一打开,骤然看到季婈。
黄氏怔了一下,马上惊喜的问:“季婈,你是来拉陶罐的?”
季婈闻言,刚要否认。
骤然,她看到黄氏身后,堆了满院的陶罐。
她当即愣了一下。
季婈没想到,邱家会这么实诚。
她还没给定金呢,就这么着急,烧出这么多陶罐了!
这段日子,一直忙得脚不沾地。
她哪有时间做番茄酱啊?
看着黄氏期盼惊喜到眼神,季婈倏然一笑,改口。
“我是来拉陶罐的,另外还有一个单子,想让大河叔帮忙。”
黄氏一听,来拉陶罐!!!
她瞬间精神了。
热情的迎季婈和谢显华进去后,高兴的朝院内喊。
“大河,大河,你看谁来啦!”
邱大河看到季婈,脸上的愁容去了大半。
他刚想问是来拉陶罐的吧?
骤然,他的目光落在大门外的车牛上。
板车后,放着一摞摞纸。
这哪里是来拉陶罐的?
装这么多纸,陶罐可没地方放。
“你是来?”邱大河迟疑的问。
“拉陶罐,外加请大河叔帮忙烧个东西。”
邱大河不接拉陶罐的事,直接问:“你要烧什么,有样品吗?”
季婈闻言,从袖兜中,拿出一本《鉴略》,递给邱大河。
“我想烧这里面的字。”
除了季婈,所有人皆一头雾水。
烧字?
字怎么烧?
季婈打开书页,指着其中的字,与邱大河道。
我要在陶泥上刻下页面上的字,然后刷上墨,印在纸张上。
这样可以省去人们撰抄到时间。
邱大河一听,顿时眼睛一亮。
他双手一拍:“妙啊!”
季婈可惜的叹息。
“若是时间充裕的话,我们弄个活字印刷出来,那才是赚钱。”
谢显华听到季婈的话。
他骤然心中一跳。
现在书肆中,卖的书,便宜的三五两,贵得几十两。
贫民家里,一年可能也花销不到五两。
这也就是穷人为什么,读不起书的原因!
可这种活字印刷术出现。
书册就可以大量的印册。
书籍肯定会降价。
到时候,会惠于多少寒门人?
谢显华惊叹的看着季婈,她这小脑袋瓜子,怎么想到这么绝妙的办法?
邱大河并没有谢显华想得那么远。
他只听到季婈说,这种印刷赚钱!
穷的铃铛响,连闺女嫁妆都没凑齐的邱大河,心中一动。
现在书肆里抄书的人,一本书最少能赚两吊钱。
两吊钱啊。
假如季婈的方法凑效,那得赚多少银子!!!
他想赚银子!
很多银子!
激动的邱大河,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可我不会写字。”
季婈沉吟。
“字我来写,我只有五天的时间,大河叔要是没事的话,咱们开始吧?”
邱大河知道印刷这事,做好得话,肯定会赚个金满钵满。
因此上心得很。
此刻一听季婈着急,当即毫不含糊的,甩膀子活泥摔泥起来。
泥摔好,季婈用一把削尖的竹片,开始在泥上刻字。
她的字,笔势雄奇、姿态横生、笔走龙蛇、铁划银钩。
竟比原书上的字迹,还要好看许多倍。
季婈写了一板泥后,邱大河赶紧捧走,放进早已烧热的土窑炉中煅烧。
当第一版拓印的字泥出窑,季婈站在旁边仔细看过。
看到泥板上的字已成型,泥板坚硬。
她当即拿上纸张和墨汁,准备拓印。
在泥板上刷一层墨汁,在轻轻将纸按压在墨汁上。
待她揭开纸,她傻眼了。
纸张上全是晕染的墨汁。
不行!
季婈倏然想到。
若是不想字迹外,也沾染墨汁,让字体凸出来就行了啊!
她振奋的让邱大河再次摔泥。
第二版季婈刻字的速度就慢多了。
每个字体都需要凸出,就不能用比较软的泥。
刻字的时候,也要小心雕琢。
不然只有指甲盖,那么小的字,主要刻断了一笔,这一版就废了。
原本季婈半刻钟才能刻好一个字。
渐渐的,她速度越来越快。
等她收起刻刀时,已经能在一炷香内,刻好三百字。
这一炉,邱大河及其小心的伺候着。
他竟寸步都不愿离开,温度极高的土窑炉。
众人默默算着时间。
“开窑了。”
邱大河看到计时的香灰落尽,顿时提着心喊出声来。
一版版,带有凸字的拓印泥版,从土窑中拿出来。
谢显华等字版冷却,郑重在凸字上,刷上一层墨汁。
季婈轻轻将纸张覆上去。
小心揭下后,她看着手中,页面干净,字迹规整的纸。
她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安安稳稳的落到实处。
……
一张又一张鉴略印好。
直到谢显华,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响起。
“已经凑够一本。”
季婈脸露惊喜,她赶紧从谢显华手里,接过鉴略。
给黄氏用针线缝好后,季婈迫不及待的打开她,亲手印制的第一本书。
------------
第九十一章 灾年预兆
从季婈说印书开始,邱大河和黄氏根本不相信,真能印得出来。
书多金贵啊!
可刚刚他们竟在季婈的指挥下,印出比原本,更胜一筹的新书!
夫妻俩恍恍惚惚得,连季婈留下五十两,拉走一部分陶罐的事,都没察觉。
季婈一趟一趟往谢家拉陶罐,沿路遇到常大娘。
热情的常大娘看到季婈在拉陶罐。
她顿时眼睛一亮,上前打招呼。
“季婈丫头啊,你又拉陶罐了,是有活了吗?”
季婈想着汾通县令官位虚悬,毕知府应该要有动作了。
想必很快就会见到毕五,再想空间里还有一部分的番茄没有处理。
她干脆点头,对询问的常大娘应道。
“是打算做一些番茄酱,过几日通知大家啊。”
常大娘一听,又要做酱了!
她笑得脸上堆起褶子。
“最近我们都闲得没有事做,就盼着活呢!”
季婈想起最近在村里,总看到大伙闲着,忍不住问。
“最近常大娘不下地吗?”
常大娘当即叹气。
“最近地里都干得慌,水稻田全都裂开了,正是灌浆的时候……”
季婈虽然不懂农事,但是也知道谷粒灌浆时,是需要水的。
没有水,灌浆不了,结出的水稻粒会瘪。
她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那大家不上望水河塘放水吗?”
“望水河塘哪里还有水哟,上回放水,本以后可以撑过旱季,哪里知道现在更热啊!”
她抬头看天。
将要滑进山谷的太阳,余热依旧能给人烤炙感。
路旁的大树叶子卷曲,整棵树蔫头耷脑无精打采。
她记得,上一次降雨,还是谢显华困在矿山的时候。
离现在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
今年恐是个灾年啊!
季婈压下忧虑,她现在还背着一千两百册《鉴略》的债,已经自自顾不暇了。
她安慰常大娘。
“或许过几天就下雨了呢。”
常大娘眉宇间压着愁,叹息着:“哎,但愿吧。”
辞别常大娘后,季婈赶着牛车往家走。
可没走多远,又遇到了背着手,满脸愁容的白村长。
季婈想到她答应送给白村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