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番外(五)(1 / 1)

福运娇妻 地绵绵 393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13章 番外(五)

  朝廷举办乡试三年一次, 鲁恒那年初中秀才便是当年就赶上了乡试,鲁瞻则还要等一年。芮娘也舍不得让他这么快的就投入到下一场考试当中,小考接榜之后没多久, 鲁瞻便再次踏上了求学的路。

  一晃又是大半年, 这半年的功夫,鲁家的日子倒是风平浪静, 只是乡试在八月, 年初的四月里, 顺哥儿也参加了小考,等五月结果出来, 韦氏生了好大一场气。

  榜都没上,自然也说不上几等。韦氏在家气得捂住胸口直叫唤, 还是大丫回来了一趟才让韦氏稍稍好受了些。原来一年前城里开办绣坊学堂,适龄女子皆可参加,大丫感兴趣, 韦氏就把人送了过去。女孩子学门手艺将来也不会吃亏, 鲁老太太也挺看好。

  那女子学堂的管理更是严格, 很少归家, 这次是听说弟弟小考失败, 大丫才专程赶了回来。见着顺哥儿,大丫也没客气,哐哐就是两下, 直接把弟弟揍了一顿,揍得顺哥儿龇牙咧嘴的一顿乱叫。

  “姐!你出去半年, 更野蛮了!一点儿都不像个女孩子家!”

  大丫把笤帚一扔毫不客气的指责他:“你不争气还好意思说我!我去读书都比你强!”

  顺哥儿不说话, 做了个鬼脸就跑了。大丫回了房, 韦氏还蒙着头巾躺着。

  “娘。”

  “大丫回来了……”

  韦氏看到女儿, 才觉得心思顺当了些,这些年随着时间,越发觉得女儿好了,至少女儿贴心不惹事。

  “在那边学堂一切都还好吧?”

  大丫给她娘倒了杯水:“好着呢,就是听说娘病了,回来看看。”

  韦氏叹了口气:“别提了,你弟那个不争气的玩意,气死我算了。”韦氏提起顺哥儿就一肚子的火,大丫看着她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娘是咋想的,还让顺哥儿再来一年。”

  此时,顺哥儿也猫在窗台下听,韦氏叹气:“你知道我的,就想让他读书考个功名,但这孩子怕是真没那个天赋和福气,你爹昨晚和我商量,不行就让他自己去摸爬滚打去,咱们的养鸡场,他想弄就去帮忙,我是懒得管了。”

  韦氏话音刚落,顺哥儿就一头冲了进来。

  “娘!您说真的!”

  韦氏看见他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头一扭就冷这个脸,顺哥儿却是开心极了,上前就围着他娘:“娘!我去帮你经营养鸡场!一定不让你操半分心!交给我,你就享福了!读书我是真的不喜欢,我也不知这块儿料,娘!您就答应我吧!”

  韦氏不说话,顺哥儿就在旁边软磨硬泡,因为总算看到了希望,就不住的拉着他娘撒娇。韦氏一开始还能绷着个脸,后面也绷不住了。

  “行行行!我是懒得管你的事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都这么大的小伙子了!”

  顺哥儿兴奋的跳了起来:“娘!您真好!”

  ……

  鲁老太太知道这事后,也点了点头:“我早说了,顺哥儿那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子,啥人干啥事,他喜欢上山下乡的跑,这养鸡做生意说不定还真是一把好手!”

  韦氏听了婆婆的话,也只能是叹口气,感叹自己这辈子也没有那样的命。

  又过了两个月,鲁瞻回了次家,这回,就准备前往贡院了。

  芮娘在这之前,可算是操碎了心,乡试在七八月,本就炎热,那贡院的环境一直都差,吃穿用度一个不小心,人就要被抬着出来。瞻哥儿和鲁恒当初还不一样,从小更是没吃过什么苦,这进去之前,芮娘光是准备工作就准备了好久。

  换洗衣物这些自是不必多说,芮娘最担心的是贡院的饭菜,用玻璃罐子给瞻哥儿准备了好些开胃的酱料和小菜,不易坏,带进去也方便。但即便如此,环境太差也没有

  什么胃口,于是芮娘去了好几个药铺,特意自己用草药和薄荷做了一个蚊虫膏,让瞻哥儿待在身上,一是可以防蚊,二是薄荷滋味也可以提神醒脑。

  等乡试结束那日,鲁越驾车,全家人一起在贡院外头等候。

  亲眼看见出来的学子有的还真是被抬出来的,即便能走出来的,也都是大汗一场,虚弱无比。

  芮娘着急的张望着,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瞻哥儿。瞻哥儿倒还好,只是消瘦肯定是比离家前瘦了一些的,她赶忙迎了上去,见着之后就是心疼坏了。

  “瞻哥儿,还好吧!”

  “大哥!”

  见到爹娘和弟妹,鲁瞻笑了笑:“我还好。”

  芮娘见他眼窝都凹陷下去了,眼睛就是一红,鲁瞻见了,赶忙就拉住了娘的手:“我真没事呀娘,那环境也没想象中的差,就是味道难闻一些,但是我有娘准备的那些东西,真的没遭什么罪。”

  芮娘心疼儿子,自然不忍心儿子再在这儿受罪,赶忙就拉着瞻哥儿上了马车,家里如今也有马夫了,鲁越也坐在车内,一家人东一嘴西一嘴的问,鲁瞻笑着一一作答。

  也就是这时大家才知道,那进了贡院,甭管你是什么世家子弟还是寒门秀才,都得排着队“进舍”,那舍和舍之间也根本不分什么三六九等。冬日里,严寒刺骨,夏日里,那是闷热难忍。乡试考三日,这前后进场之后便不能再出来了,别的都能忍,唯有这方便一事实在是为难人。有的考生在中途如果出去方便到也不是不行,但回头那文章上就要被戳章子,确实难看。是以,这三日能不吃东西的就不吃东西,全凭硬撑。

  “那你呢?”芮娘一听说自家儿子饿了三日没吃,心疼的都要掉眼泪了。

  鲁瞻苦涩的笑了笑:“娘,那我也不想被盖戳子,不然太难看了……”

  “回家吃吧,你娘做了一大桌子饭菜。”鲁越道。

  “谢谢爹娘!”

  福妞和福宝也没想到大哥这么辛苦,福妞赶紧把路上买的糕点递给了瞻哥儿:“大哥快吃!”

  鲁瞻接过:“谢谢妞妞,可惜我现在还没缓过来,饿,但是咽不下去。”

  芮娘一听又急了,鲁瞻忙道:“没事的娘,等回去我想先洗个澡,应该就能缓过来了。”

  “好好好,咱们先回家。”

  ……

  很快,马车停在了鲁家小院。鲁老太太见着大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也急忙迎了上去,“哎哟我的瞻哥儿可算回来了!”

  “奶!”

  鲁老太太早就在家里把饭菜都张罗好了,热水也备好了,就等着给孙子接风洗尘,大丫今天也在,见到鲁瞻,姐弟两也露出喜悦之色。

  “大弟。”

  “姐!”

  大家本来还想问问瞻哥儿考试的情况,但见到瞻哥儿一脸疲惫,鲁老太太一个眼神,谁也没有问。鲁越先给儿子打水洗了澡,芮娘也进了厨房给儿子加两个菜。

  夜幕降临,鲁瞻终于回到家中,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晚饭的感觉极好!他将贡院发生的乐事给家里人都讲了一遍,逗得他奶是哈哈大笑。

  “我的瞻哥儿受苦了,一会儿早些休息,接下来,可以放松一段了。”

  鲁瞻:“诶!”

  其实他并不想休息,就如同他娘看到的,他眼下乌青倒不是在贡院受了多大的罪。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这点儿身外的罪都受不了,他便不能叫鲁瞻。他最希望的,是这次能够高中,也让一直最心疼他的娘当上举人娘,扬眉吐气一番。能不能有状元命他不敢说,但是举人应该还是没问题,而且要是运气好,能拿个解元回来,那他娘才真的要扬眉吐气,还有视他如命的奶。

  瞻哥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

  着,巴不得接榜之日快点儿到来,这么一晚上想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这两年重视读书的人是越来越多,这乡试放榜的速度也越来越标准化,只是京都本来就是集中了所有秀才的地方,到了接榜这日,贡院门口早就被堵了个人山人海。因为鲁瞻大抵心中有数,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在哪个位置,所以倒也没这么着急赶过去。倒是鲁老太太和芮娘,一大早起来便开始烧香拜佛,芮娘倒还罢了,尤其是鲁老太太,就差点儿没把天上的神仙挨个拜上一遍了,谁劝也是没用的。

  到了中午,众人见鲁瞻还是不急不忙的,心中也有了数,只是到底还是想亲眼瞧瞧,便准备上马车,准备前往贡院。

  谁知道刚出门,外面就敲锣打鼓的来报喜了。

  “恭喜啊恭喜!这真是一代比一代强,你们老鲁家是文曲星下凡啊!恭喜府上大公子摘得解元之位,恭喜恭喜!!!”

  解元?!

  全家人都蒙了!

  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冲了出来。

  “你方才说甚!解元?!”

  “是是是解元,就是头名!榜首啊!!!”

  鲁老太太的神情已经不能用兴奋来总结了,而是上前就给了大孙子两个熊抱:“好家伙好家伙!我的乖孙啊!奶就知道,你是个好样的!!”

  芮娘和鲁越反应过来后,脸上也无不是自豪和喜悦。芮娘眼含泪花,鲁瞻安抚完奶之后又看向了娘:“娘,今日你也是举人娘了!”

  “诶!”芮娘忍不住流泪,家里人都在喊:“不仅不仅,是解元娘!”

  鲁大郎和韦氏都来道喜,村里人问讯也都赶了过来,这里面有一部分老人都是从鲁恒中举那时候过来的,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村子又出了一个解元!这真是老天都在眷顾着鲁家!

  鲁家人将那差官兴高采烈的送走了,跟着,村里各家各户的都来排队道喜,这下也不用出门去了,全家人都在家里庆祝着喜事。

  福妞笑道:“大哥之前考完还不动声色,我猜着中举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没想到大哥藏得更深!”

  福宝也附和:“就是!大哥一句话都不说,可把我们急死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这叫惊喜!要是提早说了,可不就没有这个惊喜了!”说这话的是顺哥儿,他话音刚落,韦氏就又怒又笑的给了他一巴掌:“那你啥时候能给我这么个惊喜!回回都是惊吓!”

  顺哥儿揉着胳膊:“娘……”

  全家人哈哈大笑。

  鲁家这晚上,迎来送客,自然是又折腾到了半夜,晚上时,鲁瞻躺在床上想着白日他爹娘和他奶的高兴劲儿,解元之位,其实他并不能十拿九稳,但是没想到如今拿到了,那人往高处走,这想要的自然就更多了。

  开春就是会试和殿试,会试要是能把会元拿下,殿试时候或许能拼一把状元,虽说殿试钦点状元并不是一定按照会试的名次,但三元及第,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他要是能率先拿下两元,到了殿试,圣上万一愿意成人之美,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想到这,鲁瞻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更睡不着了。恨不得半夜爬起来就读书,争取开春就把那两元狠狠拿下。

  芮娘和鲁越自然是不知道儿子的鸿鹄之志,只是解元,芮娘晚上便兴奋的睡不着觉了,眼睛一直都是红红的,等两口子回了房之后鲁越还笑话她太感性,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又是红眼又是掉泪的。

  芮娘不服气,擦了擦眼泪:“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瞻哥儿是咋走到今天的,这孩子从小聪明,可也不是神童。上学堂的时候夫子就说,他比别人都刻苦努力,五岁开蒙,到现在十来年的寒穿苦读,你没看在眼里?他这性子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只怕我担心,怕他奶担

  心罢了……”

  鲁越把人搂到怀里,也颇为感慨:“我怎么可能没有看见,瞻哥儿吃的苦,我这个当爹的能不知道?今天我也是高兴,咱们也培养出来了一个解元,真高兴,是这辈子最高兴的第二件事了。”

  芮娘诧异的抬头:“还有一件是什么?”

  鲁越笑道:“真想知道?”

  芮娘彻底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快说!”

  鲁越贴近人的耳朵,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芮娘听后沉默了半晌,最后,朝他胸口给了一拳头,鲁越哈哈大笑,搂着人睡下了。

  ……

  乡试接榜的时候都已经是冬日了,春节过后,鲁瞻二进贡院。这一次,芮娘的心态好了很多,只是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放平心态,会试尽最大的努力就行。

  鲁瞻一面感叹他娘的知足,一面连声答应着,在全家人的期盼和操心中踏上了会试的路。

  这回会试和殿试连着的时间不长,一般是会试结束之后,很快就能出来结果,再然后,这些要参加殿试的学子就要由翰林院统一安排。这时候的鲁瞻还不知道他三叔和几个主考官的关系不错,不过鲁恒自然不会帮他说话,但看到听到自家侄子的文章时,还是忍不住感慨了几句。

  原来鲁恒如今虽不在翰林院任职,但他的文采还是得到朝廷上下一致认可的,另外几位主考官即便看不见名字也能从这文章中分出高下,不因其他,因为鲁瞻的文章风骨,视野独到,实在非池中之物,好友相见,几人都心照不宣的将文章念给鲁恒听了一段儿。

  “鲁兄,这篇文章风骨极佳,鲁兄,你觉得与你当年比之如何呀?”

  鲁恒笑:“台兄简直取笑我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当年不过是勉强中举,幸好会试和殿试走了个运气罢了。这一听便知是乡试前三甲的水平。”

  “诶,话也不能这么说。谁不知道当年鲁兄你是初中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