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憋了半天,对齐琅道:“爹爹可以给她呼呼。”
姜媞忍俊不禁,伸手将齐子静抱了过来。
齐子静望着她,顿时又有些想哭。
“娘亲是个大坏蛋,总是想离开我和爹爹。”
姜媞亲了亲他的脑袋,对他道:“娘亲以后再也不敢了,静儿再原谅娘亲这一次好吗?”
齐子静抽噎了两声,伸出手去,“我要和你拉钩,你要是再骗我,就会变成一只猪。”
姜媞哭笑不得,只好哄着他拉勾盖章,许下承诺。
一切都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只是所有的隔阂全都消弥不再。
齐琅望着这对母子,若有所思。
几日后,姜承禀请来了族中长辈,并开了宗祠。
“三弟,你弄出这么大阵仗来做什么?”
被叫来的长房姜承文皱着眉,很是不满。
就连姜老太君都被请了出来。
“大哥,我以为这件事情早已商定。”姜承禀说道。
姜承文正要追问,姜老太君便不咸不淡地开口道:“老三,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这个做母亲的?”
“母亲。”姜承禀恭敬地弯着身子,不敢顶撞,只轻声道:“那日母亲也同意分家。”
“那日不过是你和你大嫂拌了两句嘴,我又何曾当真?”姜老太君说道。
“三弟,分家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个节骨眼朝上事务正繁乱,我们不团结一致,还要这个时候分家,你觉得像话吗?”姜承文说道。
姜承禀看着他大哥,动了动唇,竟没说出话来。
那日姜老太君和大夫人要他将姜媞赶出去的时候分明还不是这样的态度。
当时她们分明理直气壮得很,一副“要分家就快点分家不要只是任性随口说说”的态度。
只隔几日,等他请来了族叔,他们便又是一副他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样子。
其中的关节姜承禀不是傻子,什么都不明白。
说白了,齐琅又翻身变成了新帝身边的大功臣大红人,他们舍不得撇开这条大腿。
“母亲和大哥莫要动怒,我的性子向来温吞,哪里敢和长嫂拌嘴。”姜承禀慢吞吞道:“长嫂训示的话我一字都未敢忘,我们大家都是做爷爷辈分的人了,又怎会肆意而为,我那日在母亲和长嫂训示下说的话,自然也都是真的,我见母亲与长嫂都不觉得哪里不妥,并且当成承诺要请了族叔过来。”
他的语气仍旧十分恭敬,可话里多了几分咄咄逼人。
姜老太君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不悦。
这个庶子若不是靠自己提拔,哪里会有今日,如今她还没死,他却已经开始反骨顶撞她了。
“三郎,凡事三思而后行,几房人凝聚不易,莫要轻易说分家。”一旁族叔也劝和道。
“不敢。”姜承禀向几位长辈作揖道:“只是先前承诺过的事情若是做不到,我又岂能有立足之根本。”
“不可,三弟,家务事情本就繁琐,你与一个妇道人家的口角不能作为分家的理由。”姜承文阴沉着脸道。
姜承禀想了想,微微颔首。
“家务事确实繁琐,只是我一个男子汉说的话都不能算数,那不如请齐大人来判个公允如何?”
他说完这话,四下顿时便静了下来。
姜老太君坐在那里不说话,只是气得直咳喘。
姜承禀只当做看不见听不见,让族里人划分了一下东西,彻底将这个家分了。
临行时,姜老太君走到他面前,对他冷笑道:“三房的,我劝你以后少在姜家人面前提起齐琅,说到底,媞丫头不过是给人做妾的,说出去让人知道了,都是给我们这样的家族蒙羞,旁的稍微矜持一些的人恐怕都会觉得抬不起头来,一人伺二夫,没几个像她这样不知羞耻的。”
她的话说得极为难听。姜承禀本就面皮薄,被这么一通冷嘲热讽,也不知如何还嘴。
偏巧此时,外面来了人,经管事引见,来人竟然还是新帝身边的伺候太监。
“姜承禀何在?”那太监捧出了圣旨捏着嗓子尖细道。
姜承禀等人见到圣旨忙跪伏在地。
那太监确认了对象,这才展开了圣旨一通宣告。
等所有人听完了圣旨的内容,全部目瞪口呆。
“恭喜姜大人了,圣上赐婚给令千金和齐大人,可谓是天赐良缘。”那太监笑着对姜承禀说。
姜承禀愣愣的,一直不灵光的脑袋竟意外地灵光了一下,掏出些钱银表示给太监公公卖茶润嗓子。
太监满意地扬着下巴走了。
姜老太君在一旁咳得气都喘不匀了。
姜承禀忽然有种十分快意的感觉,他扫了众人一眼,挺了挺文人的胸脯,对他们微微颔首示意,随即便高冷地扬长而去。
事实上分家的时候姜承禀分到的东西极少极少。
离开姜府时候的嘚瑟也是一时了,出了姜府后,他还得去物色府宅搬出去。
他本正愁着去哪里买房,不想一出门便被人拦住,说是齐府的管事,然后递了一张房契过来。
姜承禀扫了那房契一眼,内心复杂地拒绝了。
他好歹做了多年的官,除了一些私房钱,还有姜府分到的财产,买一个府邸对他而言还不算压力太大。
那管事的微微一笑,亦不强求,就直接离开了。
姜承禀在街上溜达了一圈,然后忽然顿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某个角落,忽然在这个瞬间就确定了自己要在这个巷子附近买个院子下来。
等姜媞搬回家里待嫁的时候,姜承禀已经买好了现成的院子,连带姜媞的房间也安排妥当。
“阿瑜搬去了合山书院去住,我还有些担忧他的性子会被人欺负。”姜承禀叹了口气。
姜媞道:“父亲总是看扁了阿瑜,他的性子有些像您,但其实又不像您,他只是欠缺了些许自信,前几日我见过他的样子,就已经不担心他了。”
拦在姜瑜面前的就好似一堵墙,当他有勇气做出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便已经打破了面前那堵墙。
他是个有想法的孩子,姜媞并不为他担心。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被欺负了,她也不会坐视不管。
姜承禀想了一会儿,似乎也想通了。
那日姜瑜在他面前摔玉,给他的感触还是颇深。
他也纳了闷了,怎么就把自己的孩子给看扁了呢。
姜媞见他还在郁闷,便叫他遛鸟去,姜承禀便更郁闷地从她面前走开了。
新帝当政以后,姜承禀每天上完朝以后反而悠闲了很多。
他下了朝就换上常服出门去溜达,因为是新搬来的缘故,一时之间也没有人认出他的身份。
姜承禀慢吞吞地从街市开头逛到末尾,然后坐在了巷子口一个摊儿上点了碗豆花。
卖豆花的是个中年妇人,看着好似二十多岁,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