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同的时代,对应的价值是完全不同的,我给这个国家带来的是割裂,这样的改变带来的利益是巨大的,可是这份代价也注定是巨大的。
我不是一个理想化的人,但在这种残忍的道路上,也许他们不安于现状,反而能够加速我们走上正确的道路。
按照释迦老师的说法,其实他们爆发出来,走上街头迫使政府站出来谈判,反而是政府想要看见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就牵扯到我设计这些政策真正的目标了。
我的目标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要淡化地方豪强们,对地方的控制力,那么怎么最快的淡化这些控制力呢?
通过工作?开设工厂?还是给他们一大笔钱?
都不行,都不可能,有了安逸的日子,谁还会想要动乱呢?又怎么能乱的起来呢?难道真的有正常人会放弃能吃饱穿暖的日子,然后去挨饿受冻?
不可能的,所以我现在真正在期待的,其实就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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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乱。
——
听起来似乎很奇妙,但是如果让你选择一个合适的战争节点,也就是让你选择一个时间点,出兵进攻他国,你会选在什么时间点?
饥荒?瘟疫?还是他国正处于暴乱这个节点呢?
这不是一个难以做出的选择,因为当一个国家爆发了极大规模的暴乱,无论当地政府怎么处理,他们的影响力都将在短期内不可恢复的下跌。
说白了,民众都是从众的,无论对错,只要有个人站出来,告诉他们这么做可以获利,告诉他们这么做是正确的,然后在摆出一堆伪造的证据,来诉说当局多么多么残忍和残酷。
他们就会放弃思考的去这么做,然后,摆在政府面前的就两个选择,要么站出来谈判,要么残酷镇压。
我想无论是哪一种选择,地方政府都注定会面临非常巨大的压力,而他们无论怎么处理,无论他们退让多少,他们都注定不会得到承认。
暴乱一旦爆发,什么时候停下,这可就不是民众说了算的,即便他们是参与者,是发起者,但他们注定到最后,都一定是他国控制下的工具。
作为工具的他们,又要怎么停下呢?他国又怎么会允许他们停下呢?难道还有什么比他国的悲剧,更能够让自己感到开心的事情吗?
他们不会停下,会不断的往前冲,直到他们自我毁灭为止。
第六百二十九章 兽性
所以你要问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惨剧?悲剧?反正不会变成童话。
暴乱对各国而言,都是灾难,但确确实实是打击对手最有效的办法,一般正常国家都会有应对这些问题的特殊办法,以及足够的应对的时间,但是,我不认为西菲尼的地区政府有办法做到这些,我也不认为他们除了武力之外还会用上什么其他的手段。
那么,只要爆发了特殊的动乱,只要在我们的控制下——我们也有足够的力量来控制暴乱的开始和结束,虽然手段不怎么干净,也一定是为人所不齿的,但这个手段,一定能对地方造成非常巨大的负面影响。
所以释迦老师所说的并没有问题,真正爆发了动乱,打击当地掌权人的公权力,然后由大众所认可的公爵家介入,平息暴乱,从而彻底的掌控地区政府,是让我清除障碍最快的方法。
可显然这也只是理想状态下的情况,操控这种东西,危险过于巨大了,搞不好就是玩火上身,那可是会反噬的,所以即便我有这么想过,但也没有真正的把这件事情当做主攻目标去实现,但真的爆发了这种情况,那也只能算是意外之喜,是能够接受的事,而不爆发么——这还真不是好事。
事实上,民众不爆发出来,继续忍受下去,这对我而言,某种意义上也是非常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忍耐是有极限的,极限到了他们就必须释放,而这个时候他们释放的方向,就不会是暴力的面向地区政府的暴力冲突,他们会选择精神上的释放。
精神上寻找寄托,以此来给自己舒缓压力,而这个寄托,往往最容易找到的,那就是七神会这个宗教。
这种情况绝对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我所做的一切,说到底是为了削弱地方豪强、门阀对地区的掌控,与此同时削弱宗教神权,提升国家政府的公权力,而现在地方豪强也许是能够被削弱,但是宗教势力会得到不可控制的增长。
那就先扶植一个,然后去削弱另一个?怎么可能!他们两个必须要一起完蛋,这样才有重构的可能性。
现在的情况对我而言,还真的就是灾难了,因为饶了一圈,权力还是在地方循环,完全没有按照我的意愿,重新回到我们诺曼家的手中,更别提清洗地方派阀和带给当地民众新的选择权了。
想了一圈,是在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的我,也只能说说胡话了。
“难道是我们压迫的不够狠?可是无论我们怎么剥削和压迫,有终极关怀的宗教在,我们注定没有办法让大部分人都拥有勇气起身对抗不公,他们已经被压榨和剥削了这么久了,我绝对不会指望他们自我拯救。宗教这种东西,就是懦夫的制造机,这还真是一个非常难办的事情。”
“大小姐,宗教可未必是什么懦夫制造机,它能够存在,并且运行下去,那就是合理的,也一定意义上,对所有人而言都是有益的。至于大小姐想要问,怎么做,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给大小姐将一个很简单的故事,也许大小姐会有所启发,然后找到解决的办法。”
“故事吗?释迦老师的故事,我是肯定想听的。”
——
“世尊所说,诸法是因缘的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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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了车臣战争残酷性,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心中,猛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就是为什么,人们要这样互相残害呢?
为了理解这个问题,他花费了很多很多时间试图去理解。
最初他认为是宗教不够宽容,之后他认为是权力之间的冲突,在之后,他认为是利益使然——他一遍遍推翻自己的逻辑,否定自己的答案,他自己搞得疯疯癫癫,他人问他之时,他永远都是闭着眼睛摇头。
“我还没有找到答案。”
无论是谁问他,他都是这么回答。
然后他通过苦行,试图探究他所追求的答案,不断不断的思考,用各种各样能够想到的方式,去追求他所设想的答案。
一晃过了数十年,他依旧没有找到所谓的答案,并且非常不幸的在一片沙漠之上遇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