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让你进城来。”
祁连月冷冷一笑,甚至不无戏谑,“二叔竟然料事如神,侄女确实得了一件宝贝,正要交给二叔处置呢。”
祁连老二急急道:“是什么,快些拿来!”
他只当是祁连月已然屈服了。
“昔日句末国先王的传承玉玺!”
“啊呀!正是此物,拿来拿来!”祁连老二大喜,“快些拿来……”
“二叔想要,自己下来拿便是!”祁连月干脆地出声打断他的话,手中已经举起了一物,在阳光之下,灼灼生辉。正是句末国传承玉玺。
“拿……”祁连老二戛然而止,忽然醒悟过来,那闪闪发光之物,就是他的前程,荣华,就是他带领祁连家走上未来一统的句末国权势阶层顶峰的东西!
她连玉玺也拿了出来,定然就是屈服了!
“开城!开城!”
“哼!”一直不曾说话的阴九公仙师,忽然冷哼。
祁连老二心头狠狠一颤,慌忙请示:“仙师……”
“开城。”阴九公仙师脸上的老皮,狠狠地一抖,“莫非,真是屈服了不成?”
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在听到祁连老二这个废物一说“罡气”二字的时候,就迅速逃离。如果那个小道僮也屈服了,那么很好,飞芒针,一个修道人的精魂元气——即使是凝气境界,也不可多得啊,当然,还有他能够收了飞芒针的宝贝。
他自以为,自己的眼力,远胜青叶道人那个废物。
吊桥放下,城门开启。
祁连月一行入城,城上的祁连老二和阴九公,也带着一众祁连家护卫和守城士卒飞速下城。传承玉玺就要到手,祁连老二仿佛已经看到了往后的辉煌明亮。
车队缓缓入城,祁连老二得宝心切,早已经风卷一般冲下了城头,迎了上来。那阴九公一袭阔大的黑色道袍,别无杂饰,行动时竟足不沾地,若非是一脸的丑恶模样和阴厉目光,再兼之满头银发,倒也像个仙风道骨的修道人。
只是对于修道练气的练气士而言,法由心生,往往一丝气息,就足以决定其心性。
“哎呀,月儿,此物甚为贵重,还是交由叔父保管为好。”祁连老二已经飞扑了上来。
祁连月早已下了马,双手捧着玉玺,缓缓上前。
“祁连不庸,此物还是由九公我来保管,更为妥当!”
祁连老二的手已经触及到了祁连月手中的玉玺,却忽听到这声音,心神一抖,不由僵住。他早知道,这位仙师,似乎也对这玉玺十分得有兴趣,只是他祁连不庸所求,无非是进身之阶,暗忖与他老人家并不冲突,也就不曾在意。
阴九公未拄玉杖的那只手,忽然从阔大的道袍袖口之下,伸了出来,猛地往一丈外祁连月手中的玉玺抓来,竟然一伸之下,达到一丈之长,眼见就和祁连老二的手抓到了一起。
这只手出奇得和阴九公的面貌身形大相径庭,显得润白,细腻,饱满。
惊变陡起!
祁连月捧住玉玺的手,忽然一翻,玉玺纳入了左手袖间,与此同时,她的右手也是一翻,一口明晃晃的弹钢软剑,秋水一般从她袖中弹出,飒然一剑!
这一剑,直如银龙夭矫过空,雷霆霹雳一般,刹时晃得周遭众人眼前一盲。
“罡气!”
阴九公惨声如嚎,疾速收手,然而他那嫩白细腻如同婴孩儿的手掌,已经被齐齐地削去了三根手指!
他是修道练气有成的练气士,已臻归元之境,并且眼见就要圆满,破入炼罡之境,也凝练出罡气来,然而眼下却竟然被一个凡人女子一剑削断了三根手指!
大辱!奇耻大辱!
但是他不会愚蠢到去扑杀那凡人女子,因为他深切地知道斩她手指的不是这女子,也不是她手中之剑,而是有人施展在那剑锋之上的罡气!
真正的罡气,炼罡之境的罡气!
不仅是他自己即将达到这一境界,早年他自己也确实亲眼见过高明的练气士施展罡气击杀凶猛精怪,是以他认得清楚!心头暗骂祁连老二这个废物,言语不清,竟然害得自己误会。
他却浑然忘了,这世间最大的不幸制造者,往往不是失误,而是贪婪。
阴九公想也不想,失了三指也丝毫不顾,墨玉手杖往后一扫,挡开一片黑风,他一跃凌空,惶急地踏上墨玉杖上,裹住了黑烟,疾速而去,不向城外,却疾投城内而去。
一辆马车的车厢门被从内缓缓推开,走出来一个灰布道衣,长发微拢,并不束成道髻,一副十五六岁,小道僮模样的少年。
石生见那祁连老二已经在祁连月的一剑之下,被削断了双臂,鲜血狂喷,倒地哀嚎,便不在意。微微颔首,忽然顿足一跃,扶摇衣上真气一震,带着他御空而飞,疾速追了上去。
阴九公偷眼回望,顿时心凉若死。
御空而行,那是丹元之境的修为才能做到的!
方圆一万里之内,所有的练气士他大多认得,这些练气士之中,他阴九公以归元之境的修为,就已经称得上是一等高手了。炼罡之境有几个,他知道。丹元之境,怕是只有那绛云宫中……
他要去祁连家府中,取了自己一样要紧东西,暗想炼罡之境固然厉害,自己却是归元境界行将圆满,逃却一命或许不难。只是这时,他已经心生不活之念了。修道练气之士,一个境界之差,往往就不可以道理计,若是两个境界,而且是十分紧要的两个关隘之间,那么就简直不可比较。
果然,他耳闻背后生风,一道尖锐的厉芒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是已经从他胸膛透胸而过的飞芒针。
飞芒针到了石生手中,他本失了扶摇剑,正缺兵器,自然将这飞芒针祭炼了一番,生生抹灭了那青叶道人祭炼多年的烙印,归为己用。
飞芒针在他手中,与在那青叶道人手中,所展现出来的威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材质太差,太少,炼制手法太烂!”即使是不通炼器的石生,在一用这飞芒针和扶摇剑相比时,也不由心生感叹,“相差太多了!”
飞芒针一刺之后,往复一转,又从阴九公腹下刺破,一举刺穿了他丹元要穴。
石生疾速掠去,探手一抓!
他本以为这人已然必死,谁知这必死之人,竟忽然双眼毕睁,目露狠色!
石生心头一动,不及细想,已被他一把抓住了肩头之人的当胸,忽然猛烈崩炸,直炸得血肉横飞,血腥可怕,随之就是一团漆黑的乌烟飞腾了出来,也不逃走,竟调转方向,狠狠一扑!
道胎脱离丹元,以最后心神沉入其中,作最后一击。这是何其阴狠的手段,一击之后,自己也必然神念飞散,与凡人所谓魂飞魄散无异。
这是赤*裸裸的阴狠魔功!
“阴魔噬神!”
阴惨决绝的惨嚎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