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大结局(中)(1 / 1)

督公养妻手册 月悸 5459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70章 大结局(中)

  京城守备司接到摄政王命令, 这些日要严防死守城门,但凡见到可疑人等擅闯,务必要当场缉拿, 再不济, 格杀也是。

  守备司的人都在猜,暗害圣上的陆将军已被逮捕入狱,现如今还要防得, 不就是刺杀了宁王爷的顾玄礼吗?

  嘶, 抓顾玄礼, 这可是个硬茬儿,

  太严格了,真对上那阉狗的刀口是死路一条, 疏忽大意让人钻了空, 在摄政王那里也得脱掉一层皮啊。

  听着同编队的其他人窃窃私语,林阆握紧了腰上的刀。

  不应当。

  起初的惊讶愤怒之后, 他比所有人都更先反应过来, 若真是顾玄礼刺杀了宁王, 上头发布得命令,为何是要他们严防外头来得人?

  顾玄礼早该在城内了才是!

  所以他总觉得,李长夙披露出来的事里,必然有猫腻,圣上为何抱恙他不知, 但宁王绝不可能是顾玄礼杀的。

  阿姐还同顾玄礼在一块,阿姐相信顾玄礼,他……也不觉得这些事是顾玄礼做的,

  比起李长夙, 他更相信那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姐夫!

  可军令难为, 林阆没法儿将自己的想法公之于众,等到他当值时,初春的天突然变了脸,天上开始下起了从小到大的雪。

  他绷着张被冻得发木的脸,一个人守在角落,不叫人看出他眼底的纷杂情绪。

  可该不该说巧合,就这么个鲜少有人的角落,竟叫他当真与回城的顾玄礼对上了视线。

  林阆说不上是冷的还是惊的,浑身寒毛倏然耸立,握着刀的手也不自觉握紧了。

  或许旁人还没发现这里来了最可怕的通缉犯,顾玄礼垂着眼眸驾马而来,发肩上覆着一层淡淡的雪,和他的眼神一样冰冷。

  他看着林阆,眼中没有一丝别样的波澜:“让开。”

  林阆不让,林阆目眦欲裂:“我姐呢?”

  他姐不可能放任顾玄礼在这种时候独自回京,他姐呢!

  顾玄礼默然无言,天上雪仿若落得更大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被李长夙抢了。”

  声音嘶哑,宛若西北风霜打磨了数十年的砂石,粗粝又斑驳。

  林阆愕然,茫然地抖了抖:“他,他抢我姐……”

  “所以叫你让开,我去把你姐带回来。”顾玄礼龇开白牙,所剩无几的耐心快要用尽了。

  林阆握着刀的手拼了命在抖。

  说实话,哪怕到了这一刻,他仍旧相信顾玄礼说得是对的,李长夙那坏胚太不是个东西,他或许真做得出这种事。

  可,可他如今是京城守备司,身后守得不仅是李长夙,是皇城,更是京中数十万百姓,是……

  “我守得是大周最后的底线。”这是顾玄礼那日同他说的。

  若是阿姐好好的,顾玄礼不足为惧,可阿姐不在,顾玄礼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当真不会伤及无辜吗?

  他该放行吗?

  还是吼一嗓子,将人全部吼过来?

  林阆红了眼,略有几分不知所措。

  他懊悔不已,恨自己还是太过软弱,遇事摇摆不定,不能像顾玄礼一样果决,甚至不如阿姐一个久居深闺的姑娘家。

  顾玄礼嗤笑:“所以呢?”

  林阆喉头剧烈滚动了几番,终于哑声开口:“所以,你,你动手吧,在我出声之前,踩着我……”

  的尸体三字还没说完,顾玄礼眸中冰冷闪过,林阆只觉得眼前一道人影闪过,还没看清他是何时动的手,后颈传来剧痛,他便不省人事了。

  顾玄礼极力按捺将他脑袋往雪地里再踹两脚的冲动,把人扔到了角落的屋檐下免得冻死。

  嗤,踩着林阆的尸体?

  他翻身上马,顶着无数人的惊叫闯入京中,眼中尽是风刀霜雪。

  若说南坪伯府必须有人要死,那也绝不会是林阆这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

  *

  林茂年走进屋内,外头的下人们关上门,他僵硬着脸,冲愣神的林皎月伏地便是一跪。

  “三丫头,你就,就从了摄政王吧!”

  林皎月才因来人不是祖父或者母亲姐弟松下来的气,瞬间又提了上去。

  她难以置信,林茂年却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哽着喉咙道:

  “你祖父还不知道京中近来发生的这些大事,只要你点头同意了,他老人家才会一直安安稳稳,否则若知晓了顾玄礼胆大妄为刺杀宁王,你又不从了摄政王,也定无好下场,他老人家如何能安歇啊?”

  “还有你母亲与姐姐,还有阆哥儿,他才刚入京城守备司,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若因你和顾玄礼被牵连,他们哪还有安生日子可过?南坪伯府哪还有安生呢,你说是不是?”

  林茂年使出吃奶的力气哄劝,向来不可一世的大家长此刻竟也甘愿跪下求她,林皎月却无任何欣喜自得。

  她额角青筋一突一突地跳,喉头颤抖:“大伯父,您当真不知嫡姐是因何而死的吗?”

  林茂年哑口。

  同朝为官,虽然中秋那夜没有参加宫宴,可多少也听说了林觅双被督公掐死的蹊跷,更是在周氏发疯那日,听林皎月明明白白亲口披露真实缘由。

  林觅双的衣服上被太医闻出有麝香与红花,那都是可能冲撞了贵妃的香料,但同为怀孕的女子,林觅双怎会沾染那些呢?

  只有宁王府的人能做到这些事,而从现如今李长夙把持朝政的手段来看,他当时真会不知自己的妻子在府中遭受了什么吗?

  更进一步,这事,李长夙参与其中吗?

  林茂年惊出一身冷汗,赶忙摇头:“现在说这些也无用了,三丫头,现在朝野之上是摄政王说了算,他不在意你嫁过人,还是个阉人,你就赶紧先攀上他吧,万一他改变主意了,咱们伯府……”

  “大伯,”林皎月厉声打断他,

  “是为了伯府,还是为了你的仕途,为了你又退无可退,想重新抱上李长夙的大腿!”

  林茂年哑口无言,可很快就愤而指责她自私自利,

  他做的这些,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什么,最终受益的不都是伯府吗?

  现如今局势动荡,伯府中老的老小的小皆不成气候,林阆也不过一个区区守备,若无他支撑,林皎月还以为傍着他那阉人夫君有什么未来可言?

  嫁出去的女儿果真就如泼出去的水,只顾自己,再不管伯府!

  林皎月听他的叱骂,面色发白闭上眼,胸腔中若有岩浆灼烈涌溢,她想不顾人伦起身踹这人一脚,却受制于被绑在椅子上想抬起腿都艰难。

  林茂年又软下声来劝,说她何必执着于顾玄礼一个阉人,当初嫁他是被迫无奈,现如今她有了选择的权力,良禽还知道择木而栖呢。

  她心中冷笑,可她是人,不是禽!

  她怎该对卑劣的人有所期盼呢?

  怪她,怪她想息事宁人,怪她大意,觉得李长夙再野心勃勃也不至于做出多违背天理之事,

  怪她心软,觉得林茂年既然隐有回头之意,就不必再睚眦必报。

  她目光所及,屋外的雪光将守卫的背影映照在门上,宛如铁桶,哪怕她没被绑起来也仍旧插翅难飞。

  林茂年察觉出她心中的震动,思忖片刻,轻声又道:“三丫头,你莫说伯父不关心你死活,实在是如今局势不由人,但凡顾玄礼还有一力反抗,我都不会劝你服软,你可知如今为何宁王府中保卫如此严格?”

  林皎月沉着面目看他。

  林茂年沉沉叹气:“这是在请君入瓮啊!”

  顾玄礼得知她被抓,怎可能不来自投罗网呢?

  届时,本就是刺杀宁王嫌犯的他,再次擅闯宁王府,等着得可不就是刀山火海地狱深渊?

  林皎月心头一抖,终于彻底明白了李长夙的险恶用心,他是要一石二鸟!

  眼见林皎月的神色震惊迟疑,林茂年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颤巍巍站起身:“言尽于此,三丫头,你好好想想吧。”

  他离开屋子,外头的守卫重新关上门,可哪怕只是漏进最后一丁点儿风,都足够林皎月寒入心扉。

  林茂年顶着风雪颤颤巍巍去向李长夙复命,李长夙得知了两人的谈话内容后不置可否,轻轻饮了口热茶。

  “……可,可要下官继续去劝说一二?”

  林茂年顶不住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不敢直视李长夙,只盯着堂屋中的炭盆,讷讷请示。

  “无妨,等着便好。”

  李长夙终于放下杯盏,轻轻笑了笑,聪明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林皎月并不笨。

  林茂年便不知还有什么能说的了,只好躬身拜了拜,暂且告退去。

  又过了一炷香,下人来报,小院中的夫人松口请王爷过去一叙。

  李长夙脸上的笑意更为真切了几分。

  等到了屋内,林皎月看着眉目温柔的李长夙,极力按捺心中的怒火和仇恨,淡然道:“和离改嫁,好说,但我有几个要求。”

  李长夙一开始就知,这位聪明的夫人不会任他搓捏,便也不生气,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与她对视,轻轻点头:“夫人但说。”

  “一,不可动我家人。”

  李长夙莞尔:“那是自然,他日结缘,还须从伯府结亲。”

  “二,你……同我说清楚,”林皎月脸上一闪而过不适,“你究竟梦到过什么?”

  李长夙讶异几番,随后开始相信,或许林皎月不单单是缓兵之计,而是的确在考虑与他一道过日子了。

  否则,她何必在意自己那虚无缥缈扑朔迷离的梦呢?

  此前,明明在意那些的人只有自己,每每提到她都避之不及。

  他不爱表露于形的笑容今日多了很多,竟有几分少年刚知事般迫切又极力克制着,同林皎月说着他梦到过他们相处得点点滴滴。

  林皎月不动声色,实则心惊肉跳。

  前世为数不多二人相处和谐场景,竟叫这人全部梦到了,而那些时候,自己多半还是对他怀着春心与希冀,自然百般讨好柔情相待,所以在李长夙看来,“梦中”的自己好得如同仙女一般。

  屋外大雪如鹅毛,李长夙说着,叫下人进来换了盆烧得更旺的碳,又说着,他给林皎月松开了绑着身子的绳子,坐到她对面,目光温柔无比。

  林皎月被绑了一下午,手腕一片青紫,可她更害怕李长夙说着说着要凑过来替她揉,便忍痛将手腕藏进衣袖深处,神色佯装平静。

  李长夙最后说完,自己都暗暗吃惊,若有所指地笑看向林皎月:“若只是一次两次梦见,本王自然不会多挂念上心,可夫人你看,这么些故事,几乎都串成一个真实的过往了,”

  “你真的没有做过相同的梦吗?”

  林皎月漠然垂下眼,嘴角微不可查地咧了咧。

  做你个大头鬼。

  她轻轻开口:“没做过,但我猜,那或许是前世有约吧。”

  李长夙的眼眸亮了亮。

  林皎月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抬起头:“第三个要求,我要进宫见一见贵妃娘娘。”

  第三个要求如霜打在李长夙脸上,他顿了片刻,眼中神采缓缓掩盖下去。

  林皎月仿若知道他心中再起疑云,毫不遮掩道:“王爷如此待我,我本该感激涕零,可王爷亦该知道,我经历颇丰,也算看过了人情冷暖,这遭求见贵妃,也不过是想问个明白,”

  “贵妃娘娘与我夫君关系甚笃,若是顾玄礼当真再无翻身可能,我摒弃前尘不无不可,可如果贵妃另有她谋,想给新帝寻求的靠山并非是您,我也是要衡量得失的。”

  李长夙微微讶异地睁开眼,似乎头一次认识这样的林皎月。

  她穿着身白裙,绣着点点红梅,美艳又安宁的坐在那儿,看起来脆弱得谁都能采撷,说出口的话却比任何人都直准狠辣。

  他饶有趣味地笑出来,越笑越觉得有趣,原来她是这样的女子,她竟这般聪明!

  林皎月藏在袖中的手紧张到发抖,可她面容依旧平静,甚至带着功利的坚定与势在必得,越发叫她看起来像个已经死了丈夫、精打细算的寡妇。

  最终她得到了李长夙的允许,事不宜迟,李长夙的耐心看起来比她还要差。

  待将林皎月秘密送进宫后,顾玄礼派人叫了个丫鬟进来待在原来的小屋中,家将前来询问,他一哂:原先巡防的人等,不须撤下。

  林皎月走了,可他顾玄礼还会来,不是吗?

  先前文帝用一百多禁军探了前路,他知道,一百人杀不死这疯狗,那两百人,三百人,五百人呢?

  再不济,城外还有五万镇国军,为了陆远的命,想必镇国军不会对顾玄礼手下留情的,

  今夜狂风大雪,没了厂卫司,没有私兵,顾玄礼今日便是鱼肉,他李长夙,才是刀俎。

  *

  雪下得更大了,林皎月从马车中下来的时候险些一脚滑进雪地,可她谁也没要搀扶,站稳了身子后一步一个脚印,不可阻挡地去到了椒台殿中。

  听闻林皎月前来,段贵妃愕然之后尽是厌烦,却因着这是李长夙的安排,她不得不去见。

  殿内昏沉,烛火幽幽,她渐渐开始有些厌烦,圣上还未宣布驾崩,她已经要如此受制于李长夙了。

  连带着,她受林皎月拜见时,脸色也没有多好看,不过近来众人都知道她日夜贴身照顾圣上,疲倦憔悴也是正常的。

  林皎月却仿若未察段贵妃的厌烦,简单行礼过后,单刀直入地问道:“贵妃娘娘也知道我夫君要死了吗?”

  段贵妃原本还绷持得仪态顷刻间扭曲:“大胆!区区白身,竟敢在宫中说这等大不敬的言辞!”

  她胸膛剧烈起伏,银色狐裘包裹的身躯肉眼可见地发着颤,本就因疲倦而无神的眼眸中漫上了根根血丝。

  林皎月站得远,否则定会被瞧见,她其实抖得比贵妃还厉害,

  可她知道,狐假虎威的人更该抓紧利用优势,反压过对方!

  “这是椒台殿,不是养心殿,妾身所言的也是妾身的夫君,而不是旁的人,”

  她深吸口气,上前两步,紧紧盯住贵妃,“娘娘,您在怕什么?”

  段贵妃心脏宛若被一把揪起,瞬间惨白了脸色。

  一旁的宫女们赶紧过来替她拍背顺气,却被她抬手挥开,她紧盯着林皎月,越发觉得对方似乎知道了什么,忍着爬上脊背的寒,命令宫中所有人都退下。

  林皎月默默松口气,不动声色看向殿外。

  李长夙派来跟着她的人也被段贵妃发火一道赶走了,现如今,殿内终于只剩她们两个人了。

  这还不够,

  她压着快要蹿出喉咙眼的心脏,伸手指了指头顶,看向高位上闭着眸按捺的贵妃:

  “娘娘,您是怕先帝在那儿,看着您吗?”

  段贵妃按捺了许久,刚刚要平静下来的心脏猛似要炸裂了!

  “我不怕,我怕什么!怕什么!他又不是我杀的!他自己贪图美色,要封镇国公府的嫡女不成,便染指我的婢女,他死在他爱妃身上,是报应,与我何干!!!”

  段贵妃歇斯底里地拍响桌面,不顾指环扣着手指,疼得钻心。

  她不觉得林皎月是在试探她,因为她被李长夙送来,必然已经和李长夙达成了共识,知晓了这一切,

  她只是来看自己笑话的,来嘲讽自己、羞辱自己的!

  段贵妃一气之下走下台阶,满面怒容地站在林皎月身前攥住她的衣襟:“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阿洪对你那般好,他还没死,你转头就抱上李长夙的大腿,你对得起他吗!”

  林皎月一时间几乎没回过神。

  她本就猜测,李长夙敢如此肆意妄为,定是有所依仗,所以才想来试探一番,

  没想,圣上真的死了……

  她被段贵妃骂到耳朵连着脑袋一道嗡嗡直响,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怔怔看向对方:“您就对得起我夫君了吗?”

  段贵妃一怔。

  林皎月难过地看向她:“哪怕圣上的死与您无关,我夫君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您要同李长夙联手致他于死地?”

  段贵妃攥着她的手猛抽回来,杏目惶然,竟不敢再去直视林皎月探究的眼神。

  林皎月却不死不休般追问:“我同他都已经离京几十里地了,我们正要去江边祭拜段大人,您知道吗?”

  段贵妃崩溃般推开她:“我知道,我知道又有何用!他惹了李长夙的眼,李长夙要置他于死地,我又能如何?”

  林皎月心头一凛,就知道事有转机:“您往后是太后,难道就不愿为阿洪争一争吗?他李长夙能护住你们母子,阿洪也能啊!”

  见她面色终于露出一丝迫切,段贵妃也才意识到,原来林皎月并未完全依附李长夙,她是来游说自己的。

  她愣了愣神,随即敛起疯狂神色,冷笑着甩开林皎月握过来的手:“本宫倒是小看你了。”

  “可你说错了,阿洪不会再护着本宫了,她同你一道离京,去祭拜本宫的父亲,就是与本宫最后的道别。”

  林皎月艰难地扯住她的衣袖:“他没有这么说过,你为什么要先放弃他?”

  “还用说?”段贵妃好笑似的看着林皎月,“你知道你没来之前,阿洪与我还有烁哥儿,有多要好吗?”

  他们自小一道长大,三人中段贵妃哪怕是年纪最长的姐姐,反倒受两个弟弟照顾得多,甚至她从小听闻老段大人说,若非阿洪家道中落,或许他们该是能结亲的。

  那时起,段贵妃看向阿洪便多了几分不一样,不将他当外人看,但也无法彻底将他当做弟弟,

  她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享受着俊美可靠的阿洪沉默无言地照拂,是她入宫之前,最快乐无忧的韶华,哪怕是入宫为妃,阿洪对她独特的态度亦让她可以成为全后宫最为受宠的女人。

  她本享受了来自帝王和阿洪两人的关怀。

  她恶毒又痛快地将他们往昔的故事一一吐露给林皎月,就是希望刺痛她的心,叫她知道,哪怕最后阿洪真为救她而死,她也始终没有得到过阿洪与自己之间的那般两小无猜。

  她贵为太后,如今尚且身不由己,她就看不得旁人比她幸福。

  熟知,这卑微的庶女听完了全程,没有怯懦自卑,只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而笑了:

  “娘娘,您知道吗,若一段过往真分崩离析,最后回忆里却满是甜蜜快乐的人,才是在这段关系中,占尽便宜的人。”

  “您明明心知肚明阿洪为您做了那么多,而现如今,你却因他选了妾身,而不愿再给与他一线生机。”

  “那若是我将他还给您呢?我与他和离,我同李长夙在一起,这样的话您能救救他吗?”

  林皎月红着眼,难过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