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情动(1 / 1)

督公养妻手册 月悸 5587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6章 情动

  大雨还下个没停。

  顾督公一袭烈马将小夫人抱回府的时候, 全身都沾着血,府门口被雨水汇成一条红色的溪流。

  管事见着,顿时面色大惊。

  在督公府里忙活这些年, 这些老人也多少猜出些主子的习性, 督公每逢雨天,多少会带点伤带点血的回来,他们本该习以为常,

  可今日, 督公怀里安静躺着的, 可是夫人呐!

  这一日, 京中最引人暗中瞩目的宅邸中,宁王府与督公府, 请大夫请得最勤。

  管事一口气连叫了好几个口风严的大夫进府, 便是怕,让好好出去的夫人昏迷着回来的罪魁祸首, 正是督公,

  毕竟今早督公出门时, 督公那模样骇人无比,险些连梅掌班都要砍。

  梅九早上死里逃生,回府后也架不住,自行寻了个得空的大夫,跟着疗伤去。

  除此以外的所有人, 都觉得顾玄礼今日一定是疯病又犯了,疯到自己动手,伤了夫人。

  府中主屋, 一盏烛灯摇摇晃晃。

  大夫们给林皎月把过脉后, 战战兢兢来同浑身仍旧湿哒哒的顾玄礼汇报, 夫人近来恐怕一直忧思过重,又猛然遭遇了什么难以承受的打击,这才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他便默不作声地想疼了脑子,她的忧思来自何处呢?

  他咧了咧嘴角,将人全哄了出去,一个人安静地立在床头,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会儿脑子不清醒。

  鼻腔里似乎还能回味刚刚连杀三人时,飞溅的血腥。

  他蹲下身,神色微妙地搓了把小夫人柔软的脸颊,还有她苍白的唇:“林皎皎,你该不是在骗咱家吧。”

  什么愿君似我心,白首不相离,不会是她自己都分不清她处在什么位置,用谎话给她自己先洗了脑,才会日日忧思过重吧?

  窗外雨声啪嗒,林皎月似被雷雨声惊到,从平躺着翻过来,侧卧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顾玄礼轻轻笑了声,从她略显冰凉的脸上收回手,捂住了自己的头。

  他想杀人。

  晌午时分,他在要去杀人的路上被她出事的消息拉回了一瞬清明,短暂反应,他不该这么冲出去,在最后一步上失了筹谋。

  已经安排了那么久,所有人都等着把他的人皮扒下来,根本不必他再动手,只要等着最后落幕就好,何必因着这片刻的疯魔,而丢了他的小夫人。

  可等到这会儿,十多年的血海深仇,还有她的笑面如魇在脑海中交融翻滚,勾着他脑子里的那根筋狂乱地抽搐,又开始像有人拿了极细的钢索,在他脑浆里搅弄。

  他该信他的小夫人一次次那么热忱,几乎用命在向他证明她对他的热烈情意,

  可他又知道自己这会儿大概是犯病了,不正常,好像有人攥着他的后脑勺,逼迫他直面一幕幕回忆,告诉他,他为了报仇,一步一步把自己变成了不当人的模样,连能活多久都不知道,怎会有人喜欢他?

  那她是因为被他逼得被迫演戏,所以才忧思过重吗?

  不,不是的,她明明还遣人来传话了,说要他陪她一道吃晚饭的。

  顾玄礼咬紧了牙,眼底挣扎得一片猩红,告诉自己,别杀人,也别怀疑她。

  她今日可能差点就死了,如同他母亲听到父亲殒命的噩耗,心气儿一瞬间便被勾走了,自己在相同的雨天投了湖。

  她们这些娇娇弱弱的女人是受不住伤害的,他不能再伤她。

  恰时梅九处置好,气喘吁吁地跑到屋外头叫他,督公,按着时间,冷药今日要服了!

  喝了药就会冷静的。

  顾玄礼脑袋里嗡嗡,松开抱住脑袋的手,慢吞吞站起身。

  可他又望向昏睡中蹙紧眉头的林皎月,想起刚刚抚摸她时,她的脸颊和唇有多冰冷。

  他张了张嘴,想问问她,你要咱家抱吗?

  因为她每次受了委屈,都是这么来撒娇的,哪怕这次他还不清楚,她究竟是受了旁人的委屈,还是又是他的——他惯会做错事。

  可他反应过来,眼下他问,她也答不上来。

  许久没喝那碗冷药了,他身上的血似乎也变热很多,让他有了温柔和怜惜这种软乎乎的感情。

  顾玄礼无所谓地嗤笑一声,才刚扭身要出去,倏然感觉到身下衣摆有轻微的拉扯。

  他麻木侧目,看到昏睡中哭湿了枕头的小夫人伸着手,在床沿边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娇嫩却苍白的唇紧紧抿着,如同陷入了噩梦,眉头紧蹙,可手中握着的衣角其实才是血淋淋的,却成为了她唯一的依靠。

  那一瞬间,顾玄礼突然就不想喝药了,只想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用温暖的身子抱住她,让她不要再攥着衣角,而是用尽全力地紧紧缠上自己。

  林皎月这半年来,因着情绪大起大落,陆陆续续生了不少次病,却鲜少像这次,一睡睡了三日没睁眼。

  阿环急得直哭,她不明白为何小公子也没出意外,夫人最终找到的幕后黑手也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却为何给夫人的打击这么大,但只自责自己没有好好陪在夫人身边,没有在夫人昏倒的一瞬间抱住夫人。

  她将自己的所有愧疚全部呜呜呜哭给了孙嬷嬷听,孙嬷嬷好言劝她,神色温和地怕拍她的背:“傻丫头,你去抱住夫人,要咱们督公做什么?”

  阿环噎了噎,抹了把泪,心想,也是。

  督公这几日几乎连门都不出,听说外头都因着督公杀了个好几个重要人士翻天了,他却只在屋里抱夫人。

  搁在夫人没嫁过来之前,谁敢想啊,哪怕是现在,都没人敢信,这位督公眼也不眨的连杀三人,其中两人一个是朝廷五品大员,一个是宁王庶子,之后他却仿若无事地回了府,给自己洗了个冷水澡,便回屋抱着夫人睡觉了。

  这几日夫人一直昏睡着,不论是吃饭,喂药,甚至是擦洗身子,督公都不让她们下人经手,而是自己静默无声地来。

  她一个小丫头,想都不敢想……

  顾玄礼起初,是不想错过林皎月醒来时候那片刻的迷离,

  他早不是什么君子,而是黑心脏肺的鬼,他稀罕她,也想更卑鄙地把控她,趁她虚弱而侵入,在软绵绵的榻上拷问她,心里究竟藏了什么忧思。

  可到后来两天,林皎月一直不醒,他心里野蛮生长的卑劣便一寸寸枯萎下去,他守在她身边,只想第一时间知道她什么时候能睁眼。

  他就这一个小夫人,他还活着,就不能把她弄丢了。

  这期间,外头不知多少人来府上,朝廷里也为他连杀三人的事吵翻了天,以段烁为首的御史台远在朝堂,唾沫星子都恨不能将督公府给淹了。

  顾玄礼听到贵妃娘娘一直私下派人来唤他,一遍遍叫他赶紧去向圣上解释,他也始终兴致恹恹。

  没什么好解释的,杀了就是杀了,他本就不指望在京中能有多少声望,那些人要骂就骂,骂得好听的,他回头就去那家人门口送一盆狗血泼过去以示奖励。

  除了京中这些吵嚷,就只剩瑞王那个蠢货了。

  顾玄礼轻轻龇牙,早年这几个王爷为了夺嫡,都还有诸般手段,各显神通,什么脏事都做得出来,可没料到最后是年轻的文帝继承大统,这么些年生生熬平了老东西们的棱角,叫他们失了睿智,失了脑子。

  他很期待,期待瑞王将证据带回京中,带到他的刀下,届时,他大仇得报,就真的什么别无所求了。

  将头埋进小夫人松散的黑发间,这几日他日日替她梳洗,用得都是他喜欢的香露,如今她身上发上也都是他喜欢的香。

  他眸色幽深,哑声轻笑:“林皎皎,要是咱家死了你还没醒过来,你就别醒了吧。”

  反正若他死了,也没人能护住她,不论她原先给自己想好了什么退路,以他最后的死法,不是被龙椅上的人抄家灭九族,就是被数不尽的仇家抄家灭九族,谁都逃不掉。

  她不如和他一道死吧。

  小夫人昏睡时的身姿很轻盈柔软,任他做出什么姿势都不会反抗,他没喝药的这几日,身体自然而然也会起反应——

  可她瞧不见,他对她的本能渴望不能宣泄于口,甚至连微微出格的反应都只能趁着她看不见的时候。

  这是他活成个恶鬼之后,偷来的短暂欢好。

  “你和咱家一道下地狱,地狱里没人看着压着,咱家就能真的当你的男人了,白日去受业火炙烤,钻心剜骨,夜里再和你温存厮守,好不好?”

  他咬了会儿她的耳尖,含糊不清地哄着,随即自己笑了,光想到能这样都能乐出来,可见他如今的时日过得多没滋味。

  希望她快些醒,又希望她真的能陪他去死,生死纠缠不休,几乎立刻就能让顾玄礼兴奋起来。

  他这疯病缓到今日,差不多已经平静,可扭曲的性子却早已改不过来了。

  可是没关系,他也不会趁小夫人没意识的时候做什么,否则等她醒了,察觉不对会吓着她的,他只想保存这静谧又疯狂的片刻。

  没曾想,覆在他偾张上的那双柔夷突然轻轻动了动,如同她纤长的睫毛,撩拨在顾玄礼脑海中,地裂山崩。

  林皎月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却觉周身温暖,特别是耳畔与掌心,有人在同她说着抵死缠绵的话,紧握着什么……

  她不明白,下意识梦呓,喃喃泪唤督公,却觉得手中物件倏然撤后,握了场空。

  顾玄礼离开的身影匆忙又显得有几分狼狈。

  林皎月醒了。

  府里皆大欢喜,阿环与孙嬷嬷等人高兴不已,赶忙又请了大夫来,替她仔细检查一遍,确认再没什么大毛病,只需要安心静养几日便好。

  林皎月默默听着,阿环以为她睡了太久,不知今夕何夕,便叫屋里其他人都出去,只留她与孙嬷嬷两人,安静缓慢地向林皎月告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听到前头,阆哥儿安全回了伯府,林皎月眼神柔软下来,可听到督公最后居然闯进王府,杀了个宁王的庶子,林皎月瞪大眼:“杀,杀了谁?”

  “宁王爷的庶子!”阿环压低声音,一惊一乍,宛若在评书。

  林皎月张了张嘴,大概猜测,宁王府处理这件事的人恐怕就是那位庶子,对方和闻溪私下筹谋,没曾想捅了篓子,丢了性命。

  她呆呆地靠在床上,眼睛愣愣落在床脚,心中一时不知该想什么。

  孙嬷嬷见状便笑道:“夫人刚醒,听太多闲话也伤神,还是要守医嘱,多休息休息才是。”

  阿环也跟着拍脑袋:“是呀,怪我怪我,大夫说您这一遭昏迷是因为忧思过重,连督公都静静守着您三日,奴婢不该同你说这么多的。”

  这下,林皎月的目光如被冬日的暖阳照融了水面,荡开圈圈涟漪:

  “督公守了我三日?”

  阿环看了孙嬷嬷一眼,确定这些不费脑子的闲聊可以多说几句,便笑着将顾玄礼这几日如何照料她的事宜一一告知。

  小丫头最高兴的就是看着主子们和和美美,她发自内心地喜悦。

  再嫁过来半年,林皎月闻言也红了脸。

  “那督公人呢?”

  她有些无所适从,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喝药洗漱竟然都是顾玄礼照料的,顿时觉得里衣下的所有肌肤都在烧,如同她刚刚醒来,还有些微哑的嗓子。

  他们俩明明早就有过身体接触,甚至她还主动替督公换过伤药,可一想到她无知无觉时,竟然是对方在照顾自己……

  烧红的脸颊下,是林皎月忍不住扬起的嘴角,昏睡许久,在脑海中起起伏伏的仇恨都似乎被抹淡了几分。

  孙嬷嬷想了想,斟酌道:“督公见您醒了才唤我们来,刚叫了梅掌班去后院,想必也是等您安稳了,他才顾得上自己吧。”

  林皎月眨眨眼。

  这么说,她刚刚半梦半醒间,督公一直陪在她身边?

  那在她耳畔哑声唤她的人是他,她碰到的……也是他?

  她突然就很想立刻去找督公道谢,再关心关心他是否为自己沾惹了什么麻烦……

  嗯,其实这些全部的理由都拢在一块,都不及一个,她想见他,心头的桎梏全然松动,她明明白白坦坦荡荡地想见他,想被他拥抱着!

  休息过半日,午后林皎月终于被嬷嬷准许下地出屋,遵照医嘱散散心。

  雨后寒凉,日日渐冷,她吃了些清淡的粥点,得知后院还未传膳,稍作思忖便赶忙问了阿环,去将那日自己在集市上买的干货拿出来,她提点着小锅小灶,熬了锅香浓的桂圆银耳羹。

  林皎月观察督公不嗜甜,便未额外加糖,但桂圆本就鲜甜,银耳泡发酥烂,黏得整锅都浓稠香软。

  她手脚还有些无力,阿环想替她拎着,林皎月却坚持自己来。

  她想单独去见他呀,更快些,更亲密地去见他。

  秋风吹起落叶,后院里弥漫着药味儿。

  林皎月提着食龛,终于见到了躺在树下的顾玄礼。

  凉椅上被垫了层厚实的毛毡绒毯,她的俊美夫君长手长脚躺在上头,以手遮阳,遮蔽了大半张脸。

  林皎月看到一旁的桌上放着空药碗,猜测顾玄礼应当刚刚服过药,正在休憩,想了想,便将食龛轻轻放在了一旁,然后脚步轻轻地绕到他身侧。

  她头一次来后院,陪着他一道睡了小半日,那时也如今天一样,是个好看的晴天。

  头顶的大榆树落了些叶子,阳光更方便穿透枝丫,照在顾玄礼的半面脸上,照在他看着冰冷,攥住却知晓柔软的黑色衣袍上。

  或许是因为他总是帮她,给她太多她想都没想过的美好,也或许是她肤浅,贪恋他容颜,可林皎月就是万分庆幸,在重活的一世里,自己选了同他一道走下去。

  她半蹲在顾玄礼身侧,心尖儿轻动,微微抬起上身,凑近过去。

  秋风渐起,将漂亮小夫人身上的馥郁馨香吹散在周围。

  顾玄礼若有所感,转瞬便握住要靠近自己面庞的手,黑漆漆的眸子与离他不到半拳之距的小妖精倏然对视。

  林皎月怔愣片刻——

  他的手好冰,面色也怎得又如此苍白?

  比前几日他刚受伤回来那晚,更惨白。

  茫然之际,林皎月目光落到了桌旁的空药碗上。

  心中有了个小小的猜测,林皎月的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轻轻咽下一口谨慎的口水。

  半晌,她挪回目光,小声卖乖“您头上有落叶,我替您弄下来”,另一只手上前,确确实实在凉椅的靠枕处,拨了一片枯叶下来。

  她没去看顾玄礼的神色,想必也平平淡淡,目光幽深如野兽一般睨着自己。

  她不说多余的话,摘过叶子便打算起身离开,想尽量小心翼翼地许他一片安静。

  腰肢刚抬起,钳着她手腕的手掌微微发力,将她拉跌进他怀中。

  连呼喊都来不及,林皎月陷落入药香浓郁的怀抱,手掌撞上他结实的胸膛,脑袋一空,只想到他那夜的伤定还还没复原呢!

  顾玄礼今日的怀抱,同他掌心的温度一样冷,他抬起眸子,才叫林皎月发现,他不似自己想象如往常那般平静自持,反倒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夫人小看咱家了,扯谎的人,咱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皎月心脏砰砰,怎样,他,他还要治她个胡言乱语之罪吗?

  面若飞花,又红又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是娇,哪怕昏睡了三日,这才起来,仍旧看得人眼底发烧。

  “您松开我吧,伤口还没复原呢。”

  林皎月不想同他多掰扯自己究竟为何会凑近,看了眼那药碗,小声抿紧了唇,只想快些爬起身,免得压得他伤口迸裂了。

  却不知这人今天发哪种疯,明明喝了这冷冰冰的药,他沉沉凝了林皎月片刻,突然将人的细腰掐住,重新送回怀中,

  “是夫人先动的,不安分得很,刚醒就来招惹咱家。”

  所以他要礼尚往来,撷取一个绵长且深刻的吻。

  林皎月又惊又疑,只能小心翼翼抬起腰,免得这人发疯不顾,却真被自己压得伤口迸裂大出血。

  细腰抬起,超过她的肩背,柔软的薄裙勾出一方浑圆的弧线,顾玄礼的眼底更红了。

  他吸了口气,抵住额角低低笑出来:“夫人,你是老天爷派来收拾咱家的妖精吧?”

  林皎月茫然无辜极了,什么神神怪怪的,不过他伤病未好,又帮了自己那么多,那今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她被他吻到气喘吁吁,终于小小抗议了一下,攥着他的衣襟轻轻扯了扯,本以为顾玄礼不会理会,没想对方顿了顿,少有地松开了。

  他的神色清冷平静,可眼眸里似有抑制不住的波澜,眼尾泛红,证明刚刚不是林皎月一人在情动。

  顾玄礼恢复了她没来之前的姿势,重新用手臂遮住眼帘,唯剩胸膛起伏得比刚刚明显,以及分给了小夫人一只手臂,让她枕着。

  林皎月神色迟疑地看了眼桌边放着的药碗,想了想,将眼神挪开,安静地与他分享另半片垫了软垫的凉椅,如同一对非常普通的夫妇。

  她伏在顾玄礼襟前,声音轻轻地问:“督公,您真的杀了个大官,还有宁王的儿子吗?”

  顾玄礼闭着眼嗤:“五品算什么大官。”

  那就是其他的都是真的了,他当真杀了那些人。

  林皎月心潮激荡了一瞬,眨眨眼:“您是为了我杀的人吗?”

  顾玄礼气声呵了呵,蠢问题。

  但他心跳得太快了,抽不出心思回这种问题。

  他头一次在刚服下这冷药后,如此快得心潮澎湃,险些坏了药性。

  他没说错,她是老天爷派来收拾他的,让他在克制自持的路上一败涂地。

  林皎月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只觉得心中百味纷杂,可她又想让他知道,她是感激的,只是,有点不安。

  刚同他在一道时,无所顾及,想着他能替她杀人再好不过,

  可如今,她亦有了柔软的念头,不仅仅希望他能护着自己,更希望自己也能保护他啊。

  所以她才问:“您,您怎么也不等我醒过来问问呢,上次我在宁王府出意外,您也没想着杀人啊,他们是皇亲国戚,杀了他们,您万一要受罚可怎么办?”

  顾玄礼仰面的姿势不变,将遮阳的手放下来,扣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口。

  “上次咱家也是被你撒娇吵昏了头才没去,正好带着这次,叫宁王那老东西给夫人赔个不是,很公道,”

  他贪婪的手指轻轻拨弄她的舌尖,

  “再说了,上次夫人神智清明着,这次咱家见着夫人的时候,啧,人都躺了,小小一个,不知道多可怜,陆盼盼和她的野男人也不知道给你搭个被子呢。”

  作者有话说:

  顾·骚话很多·纯情处男·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