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1)

贫道有病 清风不解语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走江湖是要惹些非议的,贫道承受得住。”

  月无极何曾见过这样的聂云?聂云在他面前一直是聪慧的,是恬淡的,甚至于孤高,何曾如此厚颜无耻过?若非容貌声音一致,就连心口的伤也正是幻云姬的绝学幻阴掌所致,他真要怀疑此人不是聂云,而真是他们口中的那个行歌了。

  那么,这三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聂云到底为何会性情大变?

  月无极望着姿态从容的斐然殊,心知自己若动手抢人,按照天下第一庄的规矩,斐然殊与暗处吹笛那人皆可出手格杀,而他已失了先招,负伤在身,并无胜算……

  “云儿……”

  随着一声叹息一般的呼唤,月无极身形如烟,扶摇几下,一道红影从眼前晃过便消失,而行歌耳边却缠绕着他离去之时拂身而过留下的言语。

  一句关于斐然殊的话。

  随着月无极的离去,笛声也渐歇。

  行歌退出斐然殊怀抱,神情十分严肃。

  斐然殊知道月无极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离去之前必留下信息,眼见行歌如此,更确定自己心中所想。于是眸中回温,柔语问道:“行歌,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月无极是否为你带来许多困惑?”

  行歌点头,又摇头。

  她现在的内心不是崩溃,而是绝望的。因为她想起她被妙善法师救起时身上所穿嫁衣,又想起此前脑中所有画面里的那两个声音,被唤作无极的那个男人自然就是月无极,而与他谈婚论嫁那个女声,她觉得极耳熟,却是因为那正是她的声音!

  “阿斐,那个月无极说,故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行歌道。

  “也许故人是。但你不是行歌吗?天仙下凡的行歌。”斐然殊答。

  “阿斐,庄内都说你与故人关系……复杂,是真的吗?”行歌道。

  “我与故人曾休戚与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斐然殊答。

  行歌倒吸一口凉气,瞬间跳开几步,不敢直视斐然殊。都说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为何到了她这儿,是故人造孽她来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她不敢追问下去了!不对,眼下还有个很严重的问题——

  “阿斐,吹笛之人,是否公孙异?”

  “正是。”

  夭寿啦!

  “行歌吾友,别来无恙?”一阵风来,公孙异终于显身。

  救命啊!

  斐然殊这个王八蛋!她怎么会忘了那件事!当日太湖初遇,此二人,此二人……可怜的知音,风露立中宵,为他吹笛,他不知感恩,还大谈跟故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简直无耻!下流!残忍!

  行歌思及此,登时一泡热泪盈眶,“知音啊!”

  公孙异没见过此等欢迎的架势,一时茫然,斐然殊却是又开始头痛了。

  只听行歌大哭道:“知音你好苦啊!我要陪你痛饮三千场!不要理这个男女通吃的负心汉王八蛋!长得好看了不起啊!长得好看就可以欺负你这样相貌中等偏上的吗?走,我们去喝酒!呜哇,说到喝酒我又想起来了,知音你好苦啊,我连五百两都不还你……”

  王八蛋,负心汉,男女通吃?

  饶是再不懂行歌思路,此刻也能猜出七八了。

  公孙异见斐然殊唇角缓缓绽出一抹温柔笑花,眸中三分□□增至七分,心呼不妙。

  他能作为斐然殊的朋友,多年关系不破裂,即使近来与龙门过从甚密,也不损友情,除了靠厚脸皮之外,察言观色至关重要。此人虽则常如春山带笑,但春意也分三六九等,此时此刻正是——倒春寒。

  义字当头,公孙异身形一晃,携了犹自不知死活的行歌便向外疾奔。

  屋内,斐然殊敛笑,合目,唇角渗出血丝。

  含光从暗处现身,上前将他扶到床上调息后,才道:“属下已让承影跟踪月无极。”斟酌半晌,终于还是问道:“庄主论道之时催动混沌之音已经大耗功体……为何又要自伤筋脉使出少阳掌?月无极的虚空业火再厉害,要击退他,也无需如此啊……”

  斐然殊不答。

  含光本是寡言之人,但事关庄主身体又关乎云姐,忍不住又道:“庄主为何故意让公孙异带走云姐?为何不让云姐为您……”

  “安静!”

  斐然殊低喝,声量不大,却力沉千钧。

  含光心中大骇,立刻缄口,退至一旁。

  斐然殊知道自己正在愤怒。得知自己天命孤弱,刑父克母之时,他不曾愤怒。得知自己根骨奇差,无法练武之时,他不曾愤怒。得知聂云心有所爱,毁约离去之时,他不曾愤怒。得知月无极大婚,新娘坠崖之时,他不曾愤怒。然而此刻,他正在愤怒。

  为何,为何,为何。

  所有人都在问他为何,所有人都知道他只说实话,所有人都相信他答的为何。那么为何,月无极离去之时留下信息,必定与他有关,为何行歌却旁敲侧击装疯卖傻,偏偏不问?

  是她已经知道答案,还是害怕听到实话?

  是她不相信自己,还是太相信他?

  

  ☆、莫慌,抱紧贫道

  人闲桂花落,月出惊山鸟。

  行歌只披了一件袍子便被公孙异挟了出来,脚上未着袜,冻得哆嗦,一阵阵穿行之风,呼啦啦打飞一树的鸟,一路奔行到一处地窖。公孙异熟门熟路,拉着行歌摸着黑,点了火,地窖里渐渐敞亮起来,沿着墙根四周竟是储了上百坛的美酒。

  “这是凌云峰绝酿,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公孙异拍开一坛酒,从身后摸出两只白玉杯。

  地窖东墙之上有一处竹管接山林泉水,公孙异稍事清洗,便为自己与行歌各盛了一杯酒。

  行歌一仰头,酒入肠,甘苦似轮回,心底一烫,却四肢透凉,“好酒。”

  “这叫百年风骚。哎,你盯着我作甚?是秦大总管取的名字。”公孙异道。

  行歌忙摇头,却仍直勾勾盯着公孙异,“知音啊你误会了。我是想说凌云峰的夜啊,真冷。”

  公孙异生生愣住半晌,才略有些迟疑地将外袍褪下。见行歌一脸欢喜地接过去,将自己裹了起来,他的脸忍不住有些发苦,“行歌啊,一会儿出去你可记着把袍子还我。”

  行歌一听有些受伤,“知音啊,这话怎么说的。你是不相信我的人品啊,你那五百两银票我可没动过,就在屋里包袱里搁着,回头就还你。知音啊,你太让我伤心了……”

  公孙异见她唱念做打立时就要发作,忙开口解释:“好友你这才是误会了!那五百两身外之物,用来衡量你我这走肾又走心的情谊简直是亵渎。我说的是,这袍子……咱们毕竟男女有别……”

  公孙异心里想的是,瞧斐然殊那拼着伤筋动骨也要豁出去往死里揍月无极的架势,虽不知是什么深仇大恨,但总归同这姑娘脱不了干系。前车之鉴呐,这要是让斐然殊看见行歌穿他公孙异的衣服,都不用少阳掌,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