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1)

贫道有病 清风不解语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处风光奇丽云山雾绕自带美化效果,一战成名的几率较高,三来庄内有个岐黄楼,岐黄楼内有个神医,肉白骨,活死人,不在话下,有个什么伤病急救起来也方便。

  这位神医,叫做顾清渠,是岐黄楼的首座。也不知是谁规定的,神医一定要童颜鹤发。顾清渠也不例外,容貌清和皮肤光滑,却是白发白须白眉,一样不缺。

  眼下,顾清渠正在离山门最近的琅嬛阁里给昏迷中的行歌把脉。

  斐然殊在一旁由侍女伺候着,静静地洗了脸,净了手,换了件熏过香的外袍,抖去一身风尘仆仆,神清气爽,叫人备了两副碗筷,开始用膳。

  而一旁的含光,则是忧色写于脸上。

  含光,正是喊行歌云姐的那个人。他与承影二人皆是斐然殊的亲随,但含光、承影,并非他们的名,而是他们的身份。

  从有天下江湖武林仲裁者开始,便有了含光与承影,作为天下第一庄的两把剑,世代相承。这一代比较特殊,两把剑竟是双生。

  含光虽然长着与承影一模一样的脸蛋,性子却差了十万八千里。承影爱憎分明,喜怒皆形于色,含光却是三棍子闷不出一个屁,从八岁开始就像操足了八辈子的心一般内敛持重。

  承影此时见含光忧心忡忡,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服,道:“弟弟,你做什么这么担心这个女人?五年前你一直跟在庄主身边,应该最清楚这个女人对庄主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啊!”

  含光莫名其妙地看了承影一眼,“没有的事。”顿了顿,想起承影那一声“弟弟”,又补了一句,“你是弟弟,我是哥哥。”

  含光与承影的出生顺序,与顾清渠的年纪,以及庄主的处男之身,并称天下第一庄内三大不可提及之事,连庄内的情报组织、专事收集情报的鸽房对此都讳莫如深。众人只知道,这对双生子都自称哥哥。

  承影听见含光还在维护行歌,登时急了,“全庄的人都知道!弟弟你就别瞒了,刚好这女的出现了,咱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还治什么啊顾先生,不给她下毒就不错了!”

  含光更加莫名了,向斐然殊投去求助的目光。

  斐然殊放下筷子,“承影啊承影,我实在好奇,她究竟对我做了如何丧心病狂之事,令你如此耿耿于怀。你今日不妨一并说出来,可好?你不说出来,叫我如何同你一起义愤填膺呢,是么?”

  承影提起一口气张口欲言,又生生憋了回去!他不忍心往斐然殊伤口上撒盐!

  处理伤口这种事,还是顾清渠在行。

  顾清渠道:“八个字,辣手摧花,始乱终弃。”察觉指下脉动,他分眼一瞧躺着的人,见她双眼紧闭,气息也迅速恢复平缓,饶有兴致地扬了扬眉,换了一只手来把脉。

  斐然殊也瞧了一眼床上,不动声色地笑了,“如果我说,你猜得八九不离十呢?”

  承影瞪圆了双眼,“庄主你说,要杀要剐交给属下!”

  “不。”斐然殊摇了摇头,抬眸道:“不能杀,不能剐,还要护她周全,你办得到吗?”

  承影倒抽一口凉气,几乎急红了眼,“为什么啊?!庄主你不要执迷不悟了!江湖上比她漂亮比她善良比她端庄比她脑子正常的姑娘有很多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这奇葩!”

  就在承影义愤填膺之际,含光默默说了一句:“我办得到,庄主。”

  斐然殊知他一向孺慕聂云,于是对他含笑点头,又道:“带你弟弟出去吧,我同顾先生还有些话要讲。”

  “走,弟弟。”含光拉起承影。

  “忠言逆耳啊庄主!你不能因为他比较谄媚没节操就说他是哥哥啊!”承影甩开含光,没好气道,“我比你大!别叫我弟弟!”

  “好的,弟弟。”含光使出擒拿手。

  两人四掌对上,便是难分难解,追缠对招,一路打将出去。

  顾清渠搁下行歌的手腕,收起脉枕,拈须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多年前庄主询问过的‘气竭而不衰,脉象正常身子却极弱的病人’?”

  斐然殊笑而不语。

  顾清渠又道:“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三年她必是遇到了高人。她的身子已经被调理得极好,体内的道门至纯气息绵延不绝。昏倒只是因为劳累过度饮食失调,加上严重的睡眠不足。”

  换句话说,她不是昏倒,只是睡着了。

  斐然殊想起她夜里梦游为他疗伤,清楚知道她为何睡眠不足。不由忆起当年,阿聂大部分时候性子是温和的,唯有为他疗伤之时,每每破口大骂,骂他只顾附庸风雅,不知量力而行,骂他做事太绝,对自己太绝,镇日自伤经脉,还要累她来救。

  强行突破先天功法第八重那一次,她为了修补他的经脉,耗损过度,昏死过去。

  醒来却反常地不骂了,只说了一句:“有一日我死了,你要怎么办?”

  从那以后,他便收敛了不少,不再自损经脉,强练先天功法。

  只是未等到他或她死的那一刻,她便离开了,为了她所说的,旦夕温暖。

  斐然殊看着行歌。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声音,但她已经是与阿聂几乎完全不同的人了。所以阿聂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句话的答案。若有一日她死了,他……也不过是恢复了之前的他。前年他突破先天功法第九重时,经脉险些又断了,倾尽岐黄楼之力才保住性命。这些事……离开后的阿聂会在意吗?

  会吧。因为行歌会为他治疗,想必阿聂还是在意的。

  斐然殊心中积堵多年的闷气终于散了不少。

  他想,这个行歌,虽然说话行事颠三倒四,总归还是要护她周全的。她这样活着,一生平安喜乐,也不坏。虽然沾上了道门这个大麻烦,但有他斐然殊在,天底下就没有真正的麻烦事。再则,若有一日恢复记忆,阿聂回来,也不至于骂他亏待了她。

  “她似乎受过重伤,失去记忆了。”斐然殊对顾清渠道。

  顾清渠蹙眉,奇道:“难怪方才把脉,有一处异象。照理说,心脉受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好。若我算得不错,她心口应有旧伤,至于是剑伤刀伤还是内伤,就要瞧过才知道了。”

  说完,一脸正直地望着斐然殊。

  斐然殊不答,却道:“听说眠眠下山收账了?”

  顾清渠只是听到眠眠二字便红了一张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将起来,大喊一声:“庄主你你你,你最讨厌啦!”背起药箱,提着袍子噔噔跑了出去。

  顶着白发白须这般做作,也是让人瘆得慌。

  斐然殊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又回到桌前。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拿起筷子,自言自语道:“这么多菜,斐某一个人,怕是要浪费了。”

  “唔……”床上传来一声模糊的呻吟。

  “嗯……”行歌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开始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