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的寂静。
这里是……哪里?
她挣扎着站起来,看见小暴龙忠实地守在她的身边,汲取着溪水充饥,它看到主人醒过来,立刻欢快地含了一口干净的溪水,一张大脸挤到她嘴边,就要喂给她喝。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今后的前路是一条月光都照耀不到的黑暗之路,充满了坎坷与艰险,可莎莉却忽然笑了出来,她摸了摸小暴龙的脑袋,声音温柔:“以后……我就叫你莫特吧。”
那是小安妮私自给猎人笼子里的小怪物取的名字,而在它被一位富商买走后,她们再也没有见过它。
莫特轻轻地嘶吼了两声,似乎听懂了。
莎莉背靠着莫特粗壮的身躯,安心而放松地做暂时的休息,冰冷的心有着淡淡的暖意。
她失去了所有,可现在,她有了一个忠实的“伙伴”,不是吗?
兽类可比人类单纯忠诚多了,至少它仍然记得她曾经喂它喝过水,而不是为了利益背弃她,就像曾经说过愿意为她去死的韦特……
想到这儿,莎莉的眼睛一暗,阴冷中带着冰冷的寒光。
既然她大难不死,并从希明·加尔德的身边逃了出来,那么……他迟早,要为背叛付出代价的,哼。
“你以为躲在帝都就没事吗?你会有机会为我去死的,前未婚夫先生。”她喃喃自语,发出了冷笑声。
莎莉在山林深处躲了七八天,直到那个大言不惭要“吞噬”圣骑士当补品的恶魔醒过来,她才能够完全使用它的力量。
而此时,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之前能够行走了。
“……他身上有神圣棱镜!你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厉害……”恶魔似乎注意到了莎莉冷淡的态度,老脸有些挂不住。其实这也不能怪塔多拉,要是在它的巅峰时期,就连异界最强大的恶魔都要对他礼让,如果不是当初入侵艾泽大陆时被圣骑士们联手重创,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它需要忌惮一个圣光之力不充足的圣骑士?就算是光明教廷先代贤者遗留的神圣棱镜,也不可能对他造成致命伤。
“就算之前不知道,那么现在,我身上的伤口也已经告诉我了。”莎莉面无表情地说着,话里却全是讽刺。
恶魔被呛得好一阵没有出声,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开口,却是转到了正题上。
“现在的形势很严峻,我想你也明白。我需要补充能量用以养伤,我的力量越强,你得到的力量就越强大。”
莎莉淡淡地“嗯”了一声,早在她从乱葬岗逃离后的整整六天,他们就已经充分了解了对方,并谈好了条件。
塔多拉已经受够了在艾泽大陆的日子——失去了所有同伴后,无所不在的光明教廷将他压得喘不过气,只能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下水道里,孤独地苟延残喘,它不止一次怀念起在故乡呼风唤雨的日子。
而这也是它选中莎莉的原因。
附身在人类脆弱的躯体或许很危险,但它已经快要被孤独的思乡情绪逼疯了,或者死,或者回到恶魔的故乡——即便是死亡,它也希望再吸一口家乡那浑浊而令人怀念的空气。
当初攻入艾泽大陆,真是一个见鬼的决议。
“我需要力量打开空间漩涡,而你需要力量复仇,瞧,咱们有着共同的目的。”它说着,就像是第一次和她正式谈话时一样,也同样带着诱惑性。
“屏障山林附近绝不会缺少穷凶极恶的恶棍,你会很快好起来的,恶魔先生。”莎莉回答,事实上,早在塔多拉醒来前她就已经计划好了,敢在屏障山林外围讨生活的,那绝不会是一般良民,这儿的犯罪率是全艾泽大陆最高的地方,抓几个背着人命的恶棍来补一补,喜爱罪恶气息的塔多拉会恢复得更快一些。
“小姑娘,我不太挑食,只要是活人都可以……”恶魔舔了舔唇,罪恶之魂确实能令它恢复得快一些,但如果不限制于这个条件也是可以的,善良的灵魂虽然力量要少很多,但聊胜于无不是吗?
“我们谈过条件,请不要难为我,先生。”莎莉冷静地拒绝了它的提议。它当初只说要罪恶之魂,而她也并不想自己手上沾着无罪者的血液——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那么,她和雪伦他们那样黑心的怪物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全艾泽大陆的人都想让你死!你的坚持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蠢货!”劝说没有起到作用,恶魔非常恼怒。
它已经等不及了,一次次地栽在圣骑士的手里令它无比迫切地要回到恶魔的世界。
“那么你应该理解,‘蠢货’就应该做‘愚蠢的事’,闭嘴吧恶魔。”莎莉态度冷淡,却不容置疑。
即便堕入尘埃,她那贵族的高傲也没有彻底扔掉。
对于莎莉“不敬”的态度,恶魔很愤怒,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它说话!而这个人还要依靠它的恶魔之力!
可它还要借莎莉的行动汲取力量,暂时还是不敢跟她翻脸的,也只好先忍了下来。
为了照顾塔多拉郁闷的心情,莎莉拖着还没有完全痊愈的身体,到屏障山林的边缘捕猎了几个罪恶之魂,重伤的塔多拉像是饥渴的病人一样吸取了他们,可因为数量并不多的原因,不满足的塔多拉再次和莎莉发生了争执,这令她产生了警戒心,可她不知道,这远远不够……
希明追踪莎莉一个礼拜后再次失去了她的踪迹,而这一次他感到很庆幸,因为曾经给她立过一个圣光护罩的原因,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残留的圣光气息——尽管这仅仅能给他提供大方向而已。
这一天,他来到了屏障山林外围的一个小村庄外,他高大结实的身躯披着白底金边的战甲,显得英伟而庄重,这令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叔叔,请问……”一个正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孩子见了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敢上前,怯生生地问,“请问您是神职吗?”
希明听后,半蹲下来,形成了一个亲切而毫无威胁的姿势。
“是的,孩子。你有诉求吗?”他微笑着望着那孩子
那孩子看着他亲切温和的笑容,一下子失去了警戒心,红着小脸开口了。
“是的,叔叔,我的祖父他……”
原来,这孩子的祖父的寿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但他对死亡感到恐惧,也仍然牵挂着在屏障山林防护线驻守的长孙,无法放下哀伤的亲人,每天都忍受着身体磨人的病痛,不愿闭上眼睛。
看着老父亲被痛苦与死亡折磨,孩子的父亲虽然不舍,却也同样感到痛苦,希望能找到一位神职牧师开解老父亲,可就连不懂事的孩子也都知道,这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