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一弯,“剑术讲究大气潇洒,亦刚亦柔。你若真想练得高妙,就得先惹一身俗。”
剑三少眨着眼一脸迷蒙,“何为惹俗?”
越老板送茶入口,送话出口,“就是基本功。剑南若练成高手,风格风度自然全凭自己。可惜你连剑术之门都没入,当务之急便是磨砺气与力。待存了满腔悲愤在胸,不愁无量;等有朝一日飞龙在天,何忧无雅。”
楚剑南听罢一番慷慨激昂的高调大论,只顾瞠目结舌,不知言语。
“剑南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越嫣然见眼前人的呆愣模样,皱眉问了句。
剑三少看了看自己老板,有一说一,“你说的太空,我要的是实际技巧。道理说来容易,下到细处无法贯彻。”
越嫣然笑的开怀,“实际技巧当然也可以教你,只不过你拿什么同我交换?”
楚剑南狠了狠心,自以为豪迈地丢筹码,“在寻仙楼的挣到的工钱,我分文不取。”
越嫣然笑的挑衅,“我不缺钱,更不想压榨你辛苦赚来的血汗钱。”
三少爷苦了脸,“那老板想要什么,别的我一无所有。”
越老板伸手指从上到下比了他全身,“不是还有你自己呢吗?我要你的人。”
“我不做杀手。”
楚剑南转动脑筋严肃认真地思考,半晌才回了这么一句,惹越嫣然笑的花枝乱颤。
“我没让你做杀手,依你现在的武功,入行等于自寻死路。”
剑三少被越老板的直言不讳弄成个桃花脸,尴尬了半天,才愤愤道,“那老板要我做什么,我尽力而为便是!”
越嫣然轻哼一声,冷笑着似嘲似讽,“你长得一表人才,高傲冷艳,人见人爱,我见犹怜,我要你,自然是做我的情人。”
此言一出,楚剑南红着的脸立马全转了白,“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外头的谣言传的人尽皆知,你又因此同家中断绝了关系,咱们两个若不加把劲化虚为实,岂不有愧蒙冤受屈的自己。”
“你休想。”
三少爷气得浑身乱抖,拒绝的很是干脆;越老板端出成竹在胸的姿态有条不紊的劝说,“休想?我倒不这么认为。不如你我来打个赌,以一年为期,这一年我对你倾囊指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年之后,若你能胜得过寻仙阁主,只当我无偿教授。若你赢不得他,那你的人,就是我的。”
楚剑南极力平息激动的情绪,才克制住动手打女人的冲动,随即低头酝酿了足有半炷香,才找回点理智同奸商讨价还价,“一年太短,我要三年。”
价讨的越嫣然满脸鄙夷,“你干脆要十年算了。俗话说的好,要出名就趁早。你都二十的人了,还想给自己留几个三年挥霍。一年之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要潜心修炼,也可鱼跃龙门一飞冲天。现下你找一百个说辞,也不过是为将来的不用功开脱。你若真下定了决心,就该相信世事无不可为。”
“为何……是我?”
剑三少表情变幻莫测,百转千回才哑声发问。
索性让他死个明白,“当初你看我的不屑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楚剑南呆了呆,似乎在回忆当初的情形,沉默半晌才神色复杂地说道,“不是说这个……我是想问你,当初在擂台上为什么要救我?”
第15章 楚剑南
越嫣然琢磨半天也没想到官方答案,唯有半真半假地敷衍,“当初岳思凡要借机挑你手筋,我看不过他对无名小卒都赶尽杀绝的做派,路见不平才出手的。”
楚剑南听到“无名小卒”的四字评价,不可能不动容,有赖其世家子弟的基本风度,才故作镇静,接茬问正题,“从小到大,没人说我有练剑天分,你又为何信我助我?”
越老板笑的神采飞扬,“天分这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以剑南的资质,修习御剑山庄充实刚硬的剑法的确勉强,只不过……若换成的虚软抽玄的套路却可大有作为。”
越嫣然眯着眼规划眼前人未来一年的剑术发展蓝图,那被规划的少爷却突如其来转移问题方向,“柳寻仙练的就是软剑?”
“柳寻仙练的是寒剑。”
越老板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呆愣半晌才淡然作答。
楚剑南听他口气敷衍,明知她不想过多透露,却还妄想虎臀拔毛,再接再厉地打听,“听闻……他也是得你指点才有今日?”
“传闻这东西,当故事听听也就算了。寻仙阁主能有今日,算是因祸得福。你有自怨自艾的功夫,不如打起精神迎头赶上。”
楚剑南虽没得正面回答,却被她旁敲侧击的暗示劝活了心思,之后更是深思熟虑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咬牙决断。
“好,我答应你。”
越老板目送剑三少拂袖而去的背影,笑的比抓到鸡的黄鼠狼还要阴险。
在这以后的一年,楚剑南练剑称得上废寝忘食,越嫣然也调动所有智慧,把给得起的都倾囊相授。可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二人努力的结果是三少的武功虽有了飞跃性进步,却还是没能战胜剑术排名第二的寻仙阁主。
越嫣然来收账那天,楚剑南配合的不情不愿,全程虽没什么大幅度的推却,然而他从头到尾明白表露的厌恶,却把越嫣然弄得满身不爽,以至于在彼此忘情失神的那一刻,也像是棉衣里扎了根刺,说不出的别扭。
拨云见雾,两个人隔的老远各自平息。越老板正要睡着的当口儿,竟听见楚剑南轻声啜泣。
当初这少爷被打翻在擂台时都还没哭呢,被逐出了家门吃苦受罪时都还没哭呢,被跳梁小丑欺负的上下不能时都还没哭呢,被断绝了父子关系时都还没哭呢,如今这一出倒算怎么回事?
越老板心中隐隐感觉不妙,一个激灵翻起身,猛扒剑三少埋在枕头里的脑袋,嘴里面还在乱七八糟地问,“你怎么了了?你至于吗?你说话啊!”
楚剑南像受了攻击的龟一样不肯露头,一边还猛挥臂格挡越嫣然极力想要拽他起来的手。
默默无声推来推去一段时间,三少爷终于一个挣身跳下床,横七竖八地披衣往外走。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把越嫣然搞得无语呆愣,瞪了半天眼,才想起伸爪拉他回来。
某女原本的打算是要报一年前的一箭之仇,没想到闹到这种地步,楚剑南摆出副宁死不侍二夫的良家妇女姿态,到最后自尊受到践踏的还是自己。
“做人便是如此,受了欺负就要讨回来!一年之前你在武林大会的擂台下对我不屑一顾时我就发誓,一定也叫你也尝尝这般滋味。你不必委屈,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欠我的,我拿回来了,别人欠你的,总有一天你也能要回来。”
剑三少脸上虽已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