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都塞进了嘴里,还是没饱,又将果脯梅子都吃了。凉开水都灌进口中,勉强填饱了肚子。
接下来,继续爬到床榻下。
不知又过了多久。
时时提心吊胆听着门外和窗外的动静,明明疲倦无比,却不敢闭眼。就是闭上眼睛,也肯定睡不着。
而且,汉王又饿了。
汉王红着眼从床榻下再次爬出来,在寝室里又找了一圈。可惜这回什么吃的也找不到了。不得不饿着肚子继续熬。
窗外亮了又暗,暗了又明,反复了三回。
三天了。
那种火烧火燎的饥饿滋味,实在难熬。更难以忍受的,是一直没水喝。
父皇该不是要将他生生饿死渴死吧!
这个念头一蹿过脑海,汉王全身冰凉,后背连冷汗都冒不出来了。难以言喻的惊恐在心底蔓延。
饥渴得两眼昏花手脚无力的汉王,再次从床榻下面爬出来。走到窗子边,用力地开窗。可惜,在三日前,他能破窗逃走。现在根本没这份力气。
不过,敲窗的动静也着实不小了。
为什么没人过来?
汉王心中满是惊恐。他忽然发现,自己错了。
他不该一直躲着。应该一开始就露面,去太和殿跪地痛哭流涕跪地求饶,求得父皇心软饶过他。他一直躲在瑜美人的寝室,在父皇眼中,岂不是拒不认错?
汉王打了个寒颤,扑到门边,用力拍打门板,嘶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放本王出去!”
可惜,任凭他放声嘶喊,外面也没动静。
他仿佛被所有人遗忘了,孤零零地关在这里。
来人啊!
放我出去啊!
……
太和殿。
隆安帝闭着龙目。
齐院判正为隆安帝施针。寝宫里一片安静。
脸已经消肿的沈公公,悄步走到龙榻边。眼见着齐院判施针还没结束,沈公公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耐心地等了小半个时辰。
齐院判收了金针,退了出去。
隆安帝睁开眼,看了沈公公一眼。沈公公低声道:“启禀皇上,落梅宫那边送了口信来。说有人一直在瑜美人的寝室里嘶喊。”
隆安帝目露寒光,重重哼了一声。
沈公公谨记着之前的教训,低着头不敢吭声。
这都三天三夜了。娇生惯养锦衣玉食长大的汉王殿下,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没吃没喝的,怕是实在禁不住了,才会嘶喊求饶吧!
隆安帝忽地张口问道:“这三日,东宫可有什么异样?”
沈公公谨慎答道:“太子殿下每日处理上朝处理政事,一日来太和殿探望两回。都被奴才挡了回去。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其实,落梅宫里这么大的动静,东宫岂会半点风声都不知?
太子表现一如平常,愈发可见太子深不可测。
隆安帝目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
从帝王的角度来说,太子无疑是极优秀的储君。所以,隆安帝从下决心离储的那一日开始,就再没动摇过。
事实证明,他没看错人。太子既精明强干,又勤政不缀。他为大齐选择了最合适的继承人。
可从父亲的角度而言,做儿子的城府这么深行事滴水不漏……隆安帝的心里也难免有些猜疑。
汉王和瑜美人暗中偷~情的事,太子是何时知道的,到底知道多少?
来告发瑜美人的那个内侍,会不会和太子有关?
从表面看来,太子和此事没半点关联。不过,隆安帝几十年的龙椅绝不是白坐的,早已疑心到了太子的身上。
汉王有曹贵妃这个亲娘,还有曹家在背后相助,一直对东宫有着勃勃野心。太子暗中出手对付汉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露半点破绽把柄,是太子的能耐。
隆安帝沉默了许久,才道:“你去一趟落梅宫,将那个孽障带到朕面前。”
“记住,要秘密行事。不得让任何人看见孽障的脸。”
沈公公领命退下。
寝宫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隆安帝再次闭上龙目。
两炷香后,两个锦衣卫抬着一个黑色的长布袋进了太和殿。沈公公亲自将布袋拉开,将神色萎靡满眼惊骇的汉王殿下扶了起来:“皇上要见殿下,请殿下随奴才进寝宫。”
汉王不知是饿得狠了,还是太过害怕,连迈步的力气都没了。沈公公冲王公公使了个眼色,两个内侍一同将汉王“扶”进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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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严惩
扑通!
汉王在隆安帝的龙榻前跪下,一句话没说,就开始磕头。
饿了三天三夜的汉王,此时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一下猛地用力,额头咣咣咣地用力磕在地上,很快红肿了一片。
隆安帝被扶坐在龙榻上,目光冷冷地看着磕头赔罪的儿子。
隆安帝没有发话,汉王就一直磕个不停。
沈公公和王公公心里各自呸了一口。
活该!
胆敢给自己的亲爹戴~绿~帽,简直是胆大包天!这是抓了个正着铁证如山,躲也躲不过去。不然,汉王岂会轻易认下?
汉王既渴又饿,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这般用力磕头,没多久就头晕眼花了。可隆安帝没出声,他根本不敢停。
咣!
咣!
咣!
汉王额上鲜血涔涔,忽然倒了下去。
沈公公飞快地抬眼,悄悄看了隆安帝一眼。
隆安帝面色黑如锅底,一片阴冷。
沈公公将嘴闭紧,如蚌壳一般。王公公一个没忍住,低声道:“皇上,汉王殿下昏过去了。是不是请齐院判进来?”
话没说完,隆安帝冷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多嘴!”
王公公心里一寒,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重重扇了自己一耳光:“奴才多嘴!请皇上饶命!”
隆安帝不耐地呵斥:“滚出去!”
王公公低声应是,低着头弯着腰滚了出去。沈公公心里暗暗庆幸。他这是吃一堑长一智,绝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天子受此奇耻大辱,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绕过汉王。且等着看吧!
“用冷水浇醒他。”果然,隆安帝冷冷下了口谕。
沈公公恭声应了,亲自去端了一盆冷水来。哗啦一声,这一盆冷水,全部浇到了汉王头上。
汉王一个激灵,一边呛着水咳嗽一边睁开眼,顾不得现在的狼狈,挣扎着爬起身来,继续磕头:“父皇,儿臣色~迷~心窍,做了错事。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父皇饶了儿臣这一回。”
隆安帝冷笑一声,终于张了口:“朕这一辈子,还从未经过这等羞辱。更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是朕最喜爱的儿子,往朕的心窝子里捅了一刀!”
“你要美人,什么样的美人都有。偏偏要将手伸进朕的后宫里来,还让瑜美人怀了孽种。你是唯恐朕不被你气死啊!”
汉王下意识地抬头,和隆安帝对视。隆安帝的龙目中,闪着杀意。
心里的寒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