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护法据报赶来,看到背影,以为真是罗天。
岂知陆小郎在转身之际,早已伸手一抹,立即换回了本来面目,因此,方使吕小真感到惊疑。
陆小郎暗自戒备,仰首反问道:“干!谁是罗天?”
“不是更好!”
吕小真杏目圆睁,望着陆小郎一张俊脸,芳心若有所动,但仍气愤道:“留下万字,准备领死!”
陆小郎弯身一揖,打趣着道:“小生陆小郎,姑娘请多指教!”
吕小真心情一惊,不信似地问道:“你就是这棺材来无理取闹的?”
陆小郎又是一揖,故作正经地道:“不错,正是在下!”
吕小真又一怔,暗忖道:“就是这小子?光天化日之下,能把一口棺材,运上黄连峰斩情庄内?”
心里想着,眼下不觉多看了片刻,暗道一声:“冤家!”脸上立时充满煞气,娇叱道:“既然是你,快拿命来!”
出手一掌,直向陆小郎门面,快得相当厉害。
陆小郎早有戒备,身子一矮,当胸还出一掌,冷笑道:“干!急什么?要打架,也得慢慢来才过瘾?”
吕小真脸蛋儿一红,倒退三步,厉声喝道:“有话早作交待,免得死不瞑目!”
陆小郎反背双手,眼睛瞧着头上右壁,左右晃了两圈,斜视吕小真一眼,眉头一皱,指着她道:“你—一就是吕小真?”
吕小真展眉一瞪,答道:“正是!”
陆小郎装着老太龙钟的样子,连连点头,又望了她一眼,嘴巴一撇,摇了两下头,又道:“是首席护法?”
“不错!”
“武功想也不错。”
“试试便知!”
“你敢?”
“笑话!”
“好,好,好,好极了!”
陆小郎不知在玩什么把戏,只见他又斜瞪了吕小真一眼,扮个鬼脸,故作滑稽地道:“你真敢和我打?”
“还啰嗦什么?”
吕小真对他的第一印象,似乎颇为不错,这当儿又被他逗来逗去,怒气已经减了不少,只因为自己责任在身,所以脸色一沉,喝道:“没有种的话,跪下领死!”
陆小郎笑眯眯地摇着头道:“不行,不行!要打咱们到上面去打个痛快,这里不是英雄用武之地!”
吕小真身为斩情庄首席护法之职,武功超人一等,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心想此刻地面上,早已戒备禁严,纵有三头六臂,也将插翅难飞,于是也随着干笑一声,言道:“可以!”
言毕,故作大方当先向出口奔去——
陆小郎暗幸此计得售,否则,在这机关重重的地道之内,即使不败于吕小真手下,要想离开色之牢,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想着,正待纵身追去,却听得一个微弱的声音道:“去不得!公子——”
第七章 江湖浪女兴波浪
洛阳东观大街的“老高升”,可说是洛阳城内的第一流旅店,论酒菜的口味,论厢房的洁静,论气派,都是没得挑剔的。
陆小郎回到洛阳时,巳是万家***,经过半天的折腾,再加上通天一毒“百毒宴”时,使他恶心得大吐特吐,腹内早已空空如也肌肠辘辘了。
他进得东观大街时,两房酒馆的菜香飘进了他的鼻子,更加引起了他的食欲,也懒得再回南门那家客栈,反正行囊都带在身边,于是迳投老高升而来.
“老高升”还在上座,厨房里勺子敲得震天价响,店小二也是忙得团团转,可是,“老高升”的掌柜眼尖得很,陆小郎才在门口一亮相,他就迎了上来。
酒馆茶楼都有个规矩,不管生意如何好法,都会留几副上好座头以备有不速的贵客、老高升也不例外。
掌柜见过世面、一见陆小印在秋风瑟瑟之下,只穿一件薄薄的白绸长衫,不但无丝毫畏缩之态,反而英姿焕发,犹似玉树临风,就知这位相公有些来头,那能不立即躬身相迎。
陆小郎方一落坐,掌柜的一连串报出无数的菜名和酒名,陆小郎点了四盘精致小菜,一碗稀饭,一叠卷饼。须臾,菜饭送上。
陆小郎方待举箸,蓦然……
一个华服少年从店外走了进来,这少年约二十四五上下,生得白如玉盘,目如滚珠,真是一个举世难求的美男子。
华服少年一露面,别说满店的食客证了神,就是陆小郎也看得愣住了。
掌柜的连忙上去迎候,那华服少年一摆手,却迳向陆小郎座头上行来。华服少年在行走之间,陆小郎才看出他身上还佩带了一柄长剑,剑身虽被华服罩住,却瞒不过陆小郎锐利的眼睛。
华服少年走至陆小郎面前,抱拳为礼道:“小弟可否在此搭个座位?”陆小郎也不知对方是有意无意,只得将手一摆道。“请便!”
华服少年含笑坐下,然后点菜要酒。
酒菜送上,华服少年屈指弹了弹酒,又伸出一个指间比了一下,掌柜会意,又去取了一只酒杯来。陆小郎只顾低头吃喝,未去注意那少年的举动,蓦然……一只盛满酒的酒杯,从桌面上滑过来,在陆小郎面前停下。
那杯酒盛得欲溢而出,但却一点一滴也不曾洒出杯外。嗯!陆小郎心中暗想,这少年手底下可真有点功夫。这时,只听那华服少年道:“请兄台共饮一杯如何?”
陆小郎摇摇头道:“小弟不擅饮!”
口里说着,手里已在运劲,只听“当”的一声,一记“无相指法”敲到酒杯上,那杯酒已回到了华服少年的面前。一来一往,可说旗鼓相当。
华服少年并未被陆小郎这手指法吓倒,只是淡淡一笑,将头伸近了些,一皱眉问道:“兄台可是初来洛阳?陆小郎点头答道:“不错!”
华服少年又笑道:“洛阳的‘三杯’例最为出名,又数‘老高升’的最好,到这里来的,无不上一杯,来!奉请一杯!”华服少年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嘟嘟嘴道:“小弟先干为敬!”
陆小郎在途中尝过醉酒滋味,见酒有些胆寒,现在人家执意奉请。倒不便十分推拒,可是……可是,那华服少年只顾自己喝酒,忘记再将酒杯送过来,难道自己伸手过去拿,那不成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陆小郎低头思忖,忽然他惊得呆住了。
原来那酒杯已好生生地放在他的面前。
干!是怎样来的呢?自己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啊!这一瞬间,陆小郎脸上的窘态和惊色,是可以想见的,他迅速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籍以掩饰。
“三杯倒”果然名不虚传,进口时芳香醇冽,毫不呛喉,但进入腹后,那酒势热辣劲,可真够陆小郎瞧的啦!
华服少年端起酒壶又要斟酒……陆小郎忙用手按杯口,拒道“干!小弟实在不善饮,这一杯入喉,就快要倒了,何能再加?”
华服少年豪笑道:“别让那‘三杯倒’的酒名吓倒,那是卖酒的人吹牛说大话的,尽管再来上一杯,醉了有小弟在。”
那语气好似彼此是多年好友似的,陆小郎不由得暗暗纳闷了,“干!这么热情,究竟是什么来意呢?”
陆小郎心里思忖着,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