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要车与车之间有空隙,并且车速不快,就说明是绿灯。而除去行人外,还有一些发小广告的人也成为了交通隐患。他们把宣传单叠成了三角形,但凡有车子驶过来他们便把东西别插到车门的把手上。罗宾第一次见到还有这样发小广告的,心中不免充满惊奇。她指了指窗外,和娜美说:“哎你看,他们的动作多灵敏!那车开得那么快,车把手间的空当又那么小,他们竟然能插得那么准。”
娜美把半昏的薇薇又往怀里托了托,说道:“你不知道,其实中国的才人还是很多的,只不过那帮才者都没把天赋用对地方,不然中国早就成一流强国了。”
公车缓缓穿越人行横道,因为公车很长,若等它过去少说也要浪费几十秒的时间。而行人们为了守住这几十秒,都纷纷收紧自己与前者之间的缝隙,就如同守卫处女膜一般不让又大又长的公交插进来。此刻公交司机的想法是:你们行人是红灯,我是绿灯,凭什么你们把路堵得那么严不让我插?话虽这样说,但司机却又忌惮于“行人无敌制”的交规,所以无奈中只好不停按喇叭,表示“都他妈给我滚蛋”。
这时,车子驶到了发小广告的人身旁。车窗正对着他们,娜美拍拍罗宾肩头说道:“哎罗宾!你瞧这帮孙子,下手多快!你说既然长着这么灵巧的一双手为什么偏要干这个,哪怕去河里插鱼呢。”
罗宾狐疑道:“日鱼?”
“我‘日’你大爷,”娜美给她一手刀,重新解释道,“我是说职业渔夫。我家小区后面的那条河里鱼都长得很大,而且游得也不快。你再看那车,门把上的缝隙那么小,时速有四、五十公里他们都能精确地把东西日进去……”说了一半,女孩觉得不对,又给了罗宾一手刀,然后改正道:“啊啊……是‘插’进去。”
罗宾捂着额头上两条红印,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对于刚才娜美谈到的问题,罗宾又顺着思路问了一句:“那他们为什么不找个好点的工作?”
“别提了,你刚到这儿不久,好多事你都不知道,要说咱们学校也是为了培养能力,不过等你以后进了公司就明白了。嗯……直白地对你讲,这社会大多的企业在选人上都很弱智,公司里大部分好的职位都已内定,你要想进某个公司,第一要看关系,第二要看学历,要是女性应聘,第一还要看相貌和身材,你要等前面这几项把才人都筛得差不多了,最后才比能力。差不多就像这样,现在许多单位的情况都是‘很多人都在不合适的蹲位占着茅坑不拉屎’,而真正能拉出来的人却全部被拒之门外,直到被活活憋死。”
罗宾做了一个压低的手势,示意道:“小点声娜美,你说得太脏了……”
公车前,行人密密麻麻挤在马路上。他们都是要急着到马路对面坐车回家的人。而已经坐到公车上的人又探出头指着走在马路中间的人大骂道:“你他妈就不能等绿灯再过啊!?”行人回口道:“就他妈不能!”车上那人被激起了火儿,撸起袖子喊着要下车打丫的。他旁边的伙伴赶紧过来拉他,说:“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他们丫都s_b!”
最后没办法,公交只好硬着头皮一寸一寸往前挤。行人们看大车过来,都纷纷闪躲。
车内的空气又湿又重,充满了汗水陈腐的味道。娜美把头伸出窗外深呼几口气,又缩回来。她说:“要是咱们走着去,说不定这会儿都到了。”
罗宾问:“这车子开了多远?”
“不到五公里。”娜美看了看表,“7点10分……都开了一个多小时了。”
话音刚落,两个女生便看到窗外流川枫骑着脚踏车超了过去。
从外观上看去,这男生换了衣服,头上绑着绷带,而自行车也很完好。看到此等现象,娜美和罗宾都消沉地低下头去。因为她们清晰感觉到自己生命中的一个小时就这样被荒废掉了。比起流川,人家在一小时内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去医院包扎了伤口,而且还到修车铺修好了车子。相对他而言,自己的青春几乎都要被这样的交通环境毁掉了。
不到一公里的路,这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时间已经过了八点,而车子离火车站还有十五站距离。
距目的地不远的人都已纷纷下车徒步前进。通常来讲,步行速度在每小时2到3公里左右,若不是故意和自己过不去的人和已经热昏过去的人,都早已走下车来。
但那三个女生还依然待在车里。娜美搀扶着薇薇,两个人肌肤相亲的部位都已充满潮湿。从刚才开始,罗宾就一直在凝望薇薇的嘴唇。她在想,要是能把那娇软的唇_肉咬在齿间狠狠吮上一口,那该有多幸福。凝望的过程中,她的心房里渐渐飘来粉红色的花与洁白的棉絮。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视野远处弥漫着模糊的夜蓝色。车上的人已经稀少了,身旁的空气也豁然畅快起来。罗宾一手握着扶手,另一手抱在胸前:“哎……娜美,你也累了,我帮你扶薇薇吧,你休息一下。”
娜美抬起头,细眉里显出伶俐的样子。她看了看女子嘴旁的口水,然后把公主往怀里用力抱了抱,说:“不用了,我一点都不累。”罗宾哦了一声,好像忽然察觉到什么,然后转过身把口水三下两下擦抹干净。娜美鄙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盼望着薇薇在下一站到站前能苏醒过来。
乘务员大姐注意到意识不清的薇薇,于是关怀地问娜美,说:“你这同学是不是也被热昏了?来,我这有特效的清热丸。”
说罢,那大姐便从座位后面拽出一大筐来,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
“不了大姐,”娜美摆摆手说道,“她的病只能休息,你是治不了的。”
“我在这车上干了10年,每天都过这条路,每天救人无数,自从当上这趟车的乘务员,我的医护能力明显大涨,不比职业护士差,区区中暑而已,我有什么不能治的。”
“不了大姐,她也不是被热晕的。”
“那是怎么晕的?”
娜美不好意思回答,而罗宾却忽然坦然道:“她是被屁给崩晕的。”
女孩红着脸掐了罗宾一把,目光里透着“你真无耻”的不满。
大姐说:“哎呀这是常有的事,其实你也不用拘谨,干我们这行的最清楚自己车的环境。你看这车上挤得这么严实,根本就不用等热死,放个屁就能死一车人。我只能说抱歉了,这车实在够慢,我看在下一站时你们还是下车走着吧,比这要快多了。”
娜美眨眨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