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路边野尸你不要捡(十二)(1 / 1)

我可能是个假炮灰[快穿] 宴琪 4581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73章 路边野尸你不要捡(十二)

  玛莎拉蒂并没有跑很远。

  它冲到山坡附近, 在树林里停了下来。这些稀稀疏疏的树木并不能遮挡它庞大的身躯,但陆决已经不需要它再跑了。

  大兔子喷出几口气,驯服地趴下来。容溪抱着季婉婉坐在它背上,剧烈的心跳这时候才逐渐平息。

  小姑娘胸前一大片血迹,几乎染红了半身。她的脸色却是很正常的, 并没有失血过多导致的灰白。

  容溪手指伸到她鼻下试了试她的呼吸,平稳均匀,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总算是放下心来。

  他的技能奏效了。

  所有的伤害在一瞬间转移到白茉身上, 两个人完成了身份的交换。从此季婉婉再也不是一个小怪物了,她可以摆脱掉注定的结局。

  至于未来会怎么样,现在还说不清楚。

  容溪长出一口气,瘫坐在玛莎拉蒂身上。

  “你的手……”

  陆决捧起容溪的手臂,他的皮肤被火烤得发红,起了一层燎泡。

  此时容溪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被烧伤了, 火辣辣的痛。

  先前他用水膜防护自己的全身,但他毕竟不是高阶异能者,没有被烧成焦炭已经算是幸运。

  “你哭什么……喂,没事的, 别这样。”

  陆决愣愣地盯着他手臂看, 容溪感觉他马上就要哭出来了。那样委屈的眼神,哪怕他自己被砍了都没有这么难过。

  “没事的……乖。”容溪把手放在陆决头顶,轻轻揉了一下。

  陆决握住他的手腕,双唇在薄弱的皮肤上仔细摩挲。

  他问容溪, 接下来该怎么办。

  容溪蹙眉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们去找沈晋原。”

  陆决不明所以:“哈?找他干嘛?嗯……小溪,你希望我去杀他?”

  他一边玩着容溪的手指一边做着思想斗争:小溪是不是想当大佬……既然如此自己有义务满足他的心愿。如果对上沈晋原的话,苦战一番可以赢,不过对方人太多,怕不是有人想坐收渔利……杀人立威是一个好办法……

  只是现在他带着一大一小,大的没有什么战斗力,小的现在也差不多了。

  他不清楚容溪做了什么,但有一件事情很清楚——季婉婉在那道强光闪过之后,竟然奇迹般地重新转化为人类了。

  她之前和他类似,都是非自然的生命,区别只在于陆决保持着人形,季婉婉的形态则不稳定。

  陆决叹了口气,如果放在从前,能变回正常人当然是一件好事。可现在……

  他要保护容溪,又要看着季婉婉,压力很大啊。

  算了,一个也是保,两个也是保。既然身为容溪的伴侣,他就要负责任。

  容溪看上去还是很喜欢季婉婉的,不然也不会冒着危险去救她。

  “嘶……”容溪低低叫了一声,紧张得陆决差点跳起来。

  “出来得太忙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带。”容溪皱眉盯着自己发红的手臂,“决哥……”

  陆决只听到自己心里有无数花朵渐次盛放,那甜蜜的声音充斥了他的脑海,以致于一时间他没有反应过来。

  容溪看见他在发呆,便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醒醒?”

  陆决啪叽一下亲在他脸上。

  容溪低头一看季婉婉还在昏迷,也就不顾忌了,反亲回去。

  一旦有了肢体接触,两个人便像纠缠在一起的藤蔓般难分难舍。

  品尝到他温热的唇舌,陆决心头大石才彻底放下。容溪还好好地在他身边,这一点足够让他感谢上苍了。

  看到容溪被烈火吞噬的那一幕,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如坠冰窟。

  四肢冰凉,连基本的动作都做不出,甚至连呼吸与心跳都要凝滞。

  容溪确实还有一些小秘密,是陆决所不知道的。比如他奇怪的能力,陆决根本无法理解。

  不过陆决没有生气他对自己的隐瞒——这只能说明他的实力还不足以让容溪完全信任。

  每个人都有自保的底牌。

  而他不会强硬地去掀起容溪的底牌。

  容溪柔软的舌在陆决唇上轻点,那真实的温暖几乎令陆决想要死在他心里。

  迷离间他脑海中闪过陌生的想法——在不知名的时间与空间里,他们曾经纠缠不休。其余的记忆早已归于虚无,只剩下鲜明强烈的感情。

  是爱也是恨。

  真奇怪……他不可能会恨对方。

  但这转瞬即逝却清晰无比的情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体内有某种能量,与容溪精神深处留存的碎片隐隐开始呼应。

  精神波动只存在了那么一小会儿,眨眼间没有了。

  看来,还是要打通结局才行。

  两个人情意温存,没有注意到容溪怀里的小丫头揉着眼睛苏醒过来。

  季婉婉掀开一点点眼皮,迷迷糊糊间看到陆叔叔和小溪哥哥在亲来亲去,果断闭上眼睛。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容溪一把推开陆决,脸色尴尬:“决哥,呃,那个……你能不能去帮我找个烧伤膏?”

  陆决摸摸鼻子,其实他也知道小丫头醒了。即便他不介意,容溪总还是有些羞赧的。不过烧伤膏什么的……只是容溪给他下的台阶。实在不行,他可以给容溪舔舔手。

  不是他开玩笑,他的唾液的确可以治疗伤口。身为一只顶级的生化人,陆决一身是宝。他本身拥有超强的自我愈合能力,除此之外他的血液和唾液还有……都有不同的用处。

  他倒是不担心把家眷留在这里会被人抓走……玛莎拉蒂的牙是闹着玩的?

  陆决从兔子背上跳下来,转到它面前。玛莎拉蒂硕大的眼球跟随着他左转右转。

  “好好照顾他们,谁敢来一律咬死。不要乱跑。”他扯扯兔子毛,嘱咐道。

  玛莎拉蒂巨大的脑袋点了点,表示听懂了。它的毛爪扒拉几下地面,陆决看见那些锋利的爪子连地砖都能击碎,放心地离开了。

  容溪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微笑着捏住季婉婉的脸蛋。

  “起来了。”

  季婉婉哎呀叫了一声,委屈地看着容溪。

  ***

  豪宅中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是静如坟冢的大厅。

  沈宅今日依旧张扬,一片黑暗的城市中只有此处灯火通明,但反常地没有饮酒作乐。

  过去人声鼎沸,如今死气沉沉。

  沈晋原出去一躺,回来就没了一只手。

  这件事即使他有心压下,也无力阻止传播得飞快的流言。

  “听说了吗?老大被那个叫季婉婉的黄毛丫头打败了!”

  “哎哟哟,他的手都被扯断了啊!”

  “我的娘……咱老大够厉害了,她比他还厉害?!究竟是何方神圣?”

  “嘘……别乱说,不是季婉婉,是另一个女的……不认识,没听过。季婉婉那种小崽子,早被老大捅死了好不好!”

  “……莫非,这星川市的天要变了?老子可不想去投靠季婉婉!”

  守在沈晋原房门外的护卫们面无表情,但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谁都不知道。

  这间豪华的卧室,就像皇帝的寝宫一样,里面住着一个顶级的强人。

  不过现在……这位强人,连手都没有了。

  之所以没有人立刻前来“逼宫”,主要归功于沈晋原平日里恩威并施,性格也不算残暴,他对手下人还算是厚道的。不少人知道他一战中受到重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要干掉沈晋原,毫无疑问就是现在了。

  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骆驼还没死呢?

  第一强人沈晋原被小丫头季婉婉打伤到这个地步,这种消息本身就很魔幻了——万一是沈晋原放出来的□□,想将那些有反心的人一网打尽呢?

  就算干掉一个沈晋原,鬼知道季婉婉会不会找上门来?

  沈晋原好歹是个头脑正常的成年人,换成季婉婉做首领……想想就可笑。他们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

  “怎么样……”沈晋原嘴唇发白,躺在床上。他手腕的断口已经处理好了,雪白的纱布刺得他心脏抽痛。

  那一瞬间压倒性的恐怖,是他二十六年人生中前所未见的。

  强悍如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尖尖的指甲插.进自己的关节,并用力撕扯直到手掌断裂。

  血管皮肤肌肉,被活活撕开。

  他闭上眼睛,心境前所未有地颓败。某一刹那他甚至想放弃现在的身份地位,找个干净的地方定居下来,再也不用面对这些血腥的事情。

  什么放眼世界的雄心壮志,在那一撕一扯中灰飞烟灭。

  本地就有这么可怕的家伙,更别说外地了。

  “需要一点时间……为您重新培植一只手。”

  沈晋原旁边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此人外表看上去却令人极其不舒服,完全没有医者仁心的感觉,浑身上下萦绕着一种阴鹜怪异的气场。

  不像医生,更像科学怪人。

  他非常瘦,瘦到几乎只剩一层皮挂在骨架上。与那些吸□□导致体格消瘦的人非常类似——但他的眼神不一样。

  眼底深处隐藏着狂热,仿佛一些宗教徒,随时可以为了信仰献祭生命。

  至于他的信仰……

  “您可以考虑一下,做一个生化人吧!”

  “您真是……真是!”

  他声音里都带着微微的颤栗与亢奋。

  “您很完美……除了那个人之外,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人!”

  “只要您同意!我可以把您变成这世上最完美、最强大的生化人!”

  “不会老去也不会死去,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您——无与伦比的再生能力,配合您本身强悍的力量……”

  说到兴奋处,他忍不住挥舞起手臂来。

  说来很是惋惜……他曾经有过一个顶尖的作品。只是他不知道,作品去了哪里。在返回研究所时,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靠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物品,他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人,活到了现在。

  沈晋原四处搜罗医术高明的医生,他正好符合条件,很顺利地投靠在沈晋原麾下。

  第一眼看见沈晋原,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极其罕见的材料。

  如果能拿他做实验的话……如果能把他做成生化人……

  他做梦都在幻想往沈晋原身上开刀。

  可惜他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机会去接触沈晋原。他不得不感谢把沈晋原打伤的人。

  他笃定沈晋原会答应,要知道被一个无名小卒打伤成这样,对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来吧……你需要力量。

  不料沈晋原一口拒绝。

  “我还是个人。”沈晋原眼神冷淡而讥讽。

  “季平,老老实实做你的医生。别一天到晚盯着别人看。真让人作呕。”

  季平唯唯诺诺退到一边,不敢再多嘴。

  若不是看在这个家伙医术高明的份上……凭他胆敢用这种眼神看自己这点,沈晋原早把他扔出去喂丧尸了。

  说起来,季平,季婉婉……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沈晋原觉得有些好笑。

  季婉婉多漂亮的一个小丫头,就外貌来说沈晋原是不讨厌的。而季平怎么看怎么变态。

  “我的手,你要是装不好的话……”沈晋原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

  “是是是。”

  “滚。”

  当房间里只剩下沈晋原一个人后,他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一旦独处,铺天盖地的孤独就会缠绕上来。

  他想起那个年轻人抱着小丫头一跃而下,另一个男人接住他们,骑着大兔子飞快开溜的场面。

  抱那么紧……真恶心。

  他翻了个身,心里还是止不住冒酸水。

  手上虽然不是很痛,可他心痛啊。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身边别说人了,连条狗都没有。

  人在虚弱的时候会无法避免地产生颓废的情绪。沈晋原开始思索,自己的初衷是什么,为什么要当大佬呢?

  当了大佬,他又得到了什么?

  每天都要勾心斗角,平衡势力,还要防止别的家伙跟他抢地盘以及手下从背后咬自己一口,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太累了。

  他裹紧被子,突然觉得很委屈。

  大佬表面风光,内里心酸谁能懂?

  ……要不,等手治好之后就跑路吧。

  这个危险的想法一旦产生,就停不下来。凭他的实力,是完全可以一个人也能生存得很好的。

  可他一走,这个城市要乱。一乱起来,不知道又会死多少人。

  真让人头大……要走的话,必须找到一个能够交接这些担子的人。这个人选,头不够硬可不行。

  还有一件事……那个女人。

  沈晋原霍然睁开眼睛。他总觉得,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

  ***

  白桐坐在容溪家的沙发上,脸埋在膝盖里。

  现在是凌晨。

  白茉死了,容溪和陆决都跑了。

  意料之外地,他没有悲伤太久。白茉先动的手,容溪反击,也是理所应当。只不过,心里空荡荡的。

  他失去了一双弟妹。

  邵轶坐在他身边安慰道:“你别想太多……不是你的错。”

  白桐茫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是当初我们没有来这里就好了。”

  邵轶:“已经发生了,后悔没有意义。”

  “你打算怎么办?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白桐不太舍得这个地方——每天夜里就会重现一切,资源可以说数之不尽,生活环境又舒适,他再也不想过那种颠沛流离每天担惊受怕的日子。

  他不想看见肮脏混乱的外界。

  所以,还是留下吧。

  他对邵轶温柔道:“我想留在这里。”

  白桐隐约感觉到,未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容溪,是不大可能回来的。

  ***

  季婉婉一拳捶在景观奇石上,只听咯喇喇一串爆裂声响,那块三米多高的石头碎了一地。

  巨响把眯着眼睛睡觉的玛莎拉蒂吓得弹起来,大头警惕地左转右转。

  容溪在一旁目瞪口呆。

  竟然还保留着异能吗?还是说这孩子天生怪力?

  小丫头期待地看着容溪:“哥哥,你觉得怎么样?我可以保护你!”

  容溪捂着心口:“好的好的。”

  这一拳捶在人身上的话……嗯……

  自从没了那些怪异的昆虫翅膀,季婉婉觉得整个人都变轻了。

  “小溪哥哥,为什么我们不回家呀?”小孩子没什么心思,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容溪说:“别急……我们去住更好的大房子。”

  季婉婉追问道:“要去哪里呢?哥哥你的家就很好呀。”

  “我们……”

  “去沈晋原的家。”

  季婉婉脸色发白:“为什么!”

  她声音无法压抑地锋利起来。那个可怕的人,捅了她一刀,心脏被刀刃贯穿,血液极速流失的可怕感觉……

  小丫头忍不住发抖。

  容溪把手掌按在季婉婉头顶摸了摸:“我们去找他‘谈一谈’。”

  季婉婉仇恨地说:“我要杀他!我一定要杀他!”

  容溪蹲下来,视线与季婉婉齐平。他注视着季婉婉的双眸:“我们需要他去做一件事,所以……暂时放过他,可以吧?”

  “哦。”

  玛莎拉蒂伸出爪子,将他们往自己身上圈,用厚实的毛盖着。

  陆决已经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

  陆决在一间药房里四处翻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些基本的药品。

  柜台翻倒在地上,连中药都被抢空了,剩下一些药渣撒得到处都是。

  他插着兜往门外走,只见几个人连滚带爬地从门口跑过去,他们脸上扭曲恐惧的表情,仿佛被鬼追一样。

  “喂!”陆决伸手抓住一个人,笑道,“老弟,跑什么呢?”

  对方惨叫着挣扎:“放手啊!你自己死不要拖着我——”

  陆决顿时不爽:“怎么说话呢你?信不信我……”

  剩下半句“打爆你的头”还没说出来,半空中唰地一声轻响。

  陆决本能地抬手一抓,手心里很黏。

  被他抓着的人趁机挣脱,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黑色的……丝?

  陆决感到有趣,也不甩掉那缕黏腻的丝,反倒顺着它一路走过去。

  大约走了两条街,眼前陡然一花。

  “哟……”陆决眼睛睁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