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海盗生意
巴博萨有那么一段时间以为辛晟疯了，他的强烈自信让巴博萨难以理解。
与辛晟一同在海上航行过一段时间后，巴博萨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以他的日常观察来看，辛晟并非狂妄自大之人，反而行事慎重而缜密。
‘也就是说，他真的有信心击败黑胡子？’
加勒比海有三个最着名的海盗港口。
一为英国皇家港，二为托尔图加，三则是古巴岛北部同属英国管理的拿骚港。
皇家港相当于辛晟的后花园，托尔图加也已经去过，都没有黑胡子出没的迹象。
那么黑胡子可能选择的根据地就只剩下一个了。
拿骚。
然而事不凑巧，当辛晟绕过古巴岛来到拿骚附近时，黑胡子正好不在自己的老巢。
“黑胡子？2个月前他就驾船离开拿骚了，好像说是打算去一趟西班牙。”
拿骚港的氛围与托尔图加很像，从港口到城区到处都能看到醉倒在地的海盗。
辛晟和巴博萨等人分头打探了一番，只得到了一个真假不知的情报。
“西班牙？黑胡子跑到欧洲去干嘛？”
辛晟不解的挠了挠头：“嫌命长了？”
加勒比海的情况比较特殊，远离如今作为世界中心的欧洲大陆，漫长的航线为海盗的劫掠提供了绝佳的环境。
各大海上强国都不太可能将自己的主力舰队派过来，他们还需要防备欧洲本土其他大国的竞争。
黑胡子在加勒比海可以横行霸道，但回到欧洲本土，面对各国强大的海上舰队，他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如非必要，在加勒比海野惯的海盗都不会返回本土，除非钱赚够了打算衣锦还乡，安心的当一个庄园富家翁。
“没办法，只能等到黑胡子回来再说了。”
正好巴博萨也打算返回英国与爱人重逢，顺便从她手中拿回那本伽利略笔记。
辛晟在拿骚港暂时与巴博萨分别，扬帆往新大陆南端的麦哲伦海峡航行。
途经牙买加岛时，寒鸦号在皇家港短暂的停靠补给，辛晟还到铁匠铺与威尔见了一面。
或许是威尔临阵退缩的行动惹怒了伊丽莎白，两人的感情依然没有什么进展，反而像是进入了冷战期。
辛晟鼓励威尔主动出击，但心中怀着自卑的威尔始终摇头不敢答应。
‘算了，随你们吧。’
……
1693年春季，寒鸦号重新回到了太平洋，在琉球王国的那霸港与清夫人接上了头。
不出所料，这个世界的发展并非严格按照历史来进行。
本该在1692年因地震全毁的皇家港依然活蹦乱跳，希罗多德对这种变化只能苦笑摇头。
提前返回太平洋的清夫人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为辛晟进入新加坡做好了准备。
同时，来自西班牙本土的大贵族也与菲律宾总督联络过了。
那位公爵大人希望卖家送货上门，将整箱阿兹特克金币运到西班牙的加的斯港，再顺着大航海时期扩建的河运系统北上到达塞维利亚。
公爵的使者会在塞维利亚的“印度群岛交易之家”等待卖家到来。
“交易之家？”
辛晟将目光转向希罗多德。
“‘印度群岛交易之家’，主要负责与新大陆殖民地之间的贸易。”
希罗多德如数家珍的介绍道：“这里所谓的印度群岛其实和印度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西印度群岛是西方各国官方对加勒比地区的代称。”
“自大航海时代建立以来，交易之家存在的这段时间是塞维利亚的鼎盛期，它垄断了西班牙的海外贸易，为塞维利亚提供了大量财富收入。”
后半句话希罗多德是凑到辛晟耳边说的：“交易之家本该在1711年从塞维利亚搬到加的斯港，直接导致塞维利亚的衰落，但这个魔幻世界……我不敢保证。”
清夫人不知道希罗多德和辛晟淅淅索索的说了些什么，她自告奋勇的说道：“如果你忙不过来，我可以帮你把金币运到西班牙卖掉。”
‘交给你？我才不放心。’
“不，不用了。”
辛晟表面上维持着友善的说道：“清夫人，你的中介任务已经完成，只要交易达成，我会按协议向你支付佣金。”
“结束了新加坡之行后，我正好打算去一趟欧洲，金币还是我自己运过去吧。”
清夫人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但她心里却有些失望。
‘可惜。’
“也好，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
清夫人郑重的警告道：“啸风的势力范围虽然不大，但他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人。”
“如果闹出了大乱子，我会立刻与你们撇清关系，别指望我把你们从新加坡捞出来。”
辛晟对此表示理解：“足够了，交易内容并没有规定你有义务将我们带出新加坡，我们会自己想办法。”
直到寒鸦号扬帆远去，一直站在码头的清夫人才向身旁招了招手。
贴身侍女刘欣立刻走了上来：“夫人，有何吩咐？”
“通知啸风，有小贼打算潜入他的领地窃取宝物。”
刘欣愕然的抬头：“真的要这么做吗？”
“哼！”
清夫人冷哼一声：“这只是一笔再正常不过的海盗生意，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只想吃下那点中介佣金吧？”
“而且那小子身上还有我作为海盗领主身份象征的八里亚尔，我说过，迟早会找他拿回来。”
“现在，是时候了。”
……
新加坡在16-17世纪时尚未开港，如今的时间点它还隶属于柔佛王国。
东南亚地区的近代史太过混乱，欧洲的海上强国你方唱罢我登场，每隔一段时间，统治当地的殖民者国家就会发生变化。
辛晟懒得去听希罗多德的长篇大论，什么柔佛、胡戎、阿拉乌德丁之类的名字听得他十分头大。
他只需要知道啸风掌管着马六甲海峡附近的所有海盗，这就足够了。
清夫人为寒鸦号安排的身份是商船。
锁死所有炮口后，寒鸦号的外表看上去与西方商船没什么区别，顺利通过检查进入了新加坡港。
柔佛王国虽然并未对外开放，但殖民于此的荷兰人却愿意大开贸易之门。
这也给了以啸风为首的新加坡海盗机会。
马六甲海峡每天都会有大量商船来往，光是靠着这条海峡商路就能养活啸风手下的一大批海盗。
在新加坡港下船之前，辛晟郑重的对巴尔纳巴斯吩咐道：“船就交给你了，随时注意周围的动静，这座港口可不安全。”
自从寒鸦号进入港口以来，辛晟的第六感能察觉到，码头周围有很多来历不明的人在悄悄打量着他们。
“水手们轮班守卫，武器上膛，千万别放松警惕。”
巴尔纳巴斯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不会让心怀不轨之人登上寒鸦号，船长，你也要小心行动。”
戴上兜帽后，辛晟低调的混入码头的人群，逐渐消失在监视者的目光中。
为了方便行动，辛晟这一次将笨重的波塞冬三叉戟留在船上，换上了阿尔忒弥斯之弓。
码头东南角落，一名当地人死死的盯着正在补给食物的寒鸦号，悄悄在同伴耳边呢喃。
“疑似目标出现，让兄弟们做好准备，不能放松对船上留守人员的监视。”
“另外派出一队人，找到刚才下船的那家伙，不能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
第175 尔虞我诈的海盗人生
这个时代的新加坡港不像现代一样充满活力，尚未完全开放的港口只有少量大型船舶停留，码头上更多的是小渔船。
在这种相对封闭的环境下，更方便了新加坡的地头蛇对外来之人的监视。
根据清夫人提供的情报，啸风有一种特殊的怪癖。
他很喜欢享受蒸汽浴，索性将自己的大本营建立在一座大型澡堂里。
而想要到达那座特殊的澡堂，辛晟需要从海港出口沿着新加坡河逆流而上。
清夫人为辛晟安排了一名接头人，利用复杂的港口环境七拐八绕的躲过追踪后，辛晟顺利到达河口码头寻人。
“yo ho，haul together，hoist the lh（唷吼，一起转航，扬起船旗）”
小声哼唱着海盗公会流传已久的hoist the lours（扬起船旗）歌，辛晟开启鹰眼视觉在河港码头上四处扫视。
这首歌是清夫人与内应约定的暗号。
说到这里辛晟就想吐槽。
‘搞得好像啸风手下的海盗不会唱一样……万一接错头了怎么办？’
hoist the lours是海盗公会专用的歌曲，一旦这首歌被全世界的海盗统一传唱，统领五大洋的海盗领主就必须集结起来，准备好应对巨大的难题。
河港码头的船夫齐齐的转过头来打量哼歌的兜帽人，辛晟唱出的海盗歌让一部分人眼中露出惊恐之色。
&hieves and beggars，never shall we die（拉呀，小偷和乞丐，我们将永不死）”
一名头戴竹编渔夫帽的矮个男子向辛晟走来，嘴里回应般的唱出了下半句歌词。
“辛晟？”
辛晟知道找到接头人了，低声回道：“是我，你是清夫人的人？”
“是，上船，我们先离开，这里不安全。”
……
顺着河道撑船而上的过程中，接头人一直很沉默，没有主动和辛晟攀谈的打算。
辛晟趁这个机会审视了一下当代新加坡的气氛。
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死气沉沉。
不知是柔佛国的内局势不妙让百姓提不起对生活的希望，又或者是当地的海盗领主啸风压迫过甚。
沿河而上的这段时间里，辛晟对新加坡的最大印象就是沉闷。
街边的商贩不敢放声吆喝，过往的行人也是低着头匆匆走过，仿佛街上随时会遇到危险一样。
‘不对劲。’
辛晟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再怎么说新加坡也是马六甲海峡的要冲之地，就算没有完全对外开放，港口之地应该也会有最基本的活力。’
‘这种情况就像是山雨欲来的前兆一样，本地的居民似乎早已知道最近会有麻烦事发生？’
双眼微眯思索了一番，辛晟心中渐渐起了怀疑，似有深意的看着接头人的背影。
“老兄，最近新加坡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吗？”
“或者说……即将发生？”
“没有。”
接头人闷声闷气的说道：“啸风虽然得位不正，但他的领导力确实在其兄梁刀之上。”
“除了去年因为龙瓷砖的事情在郑家堡被人羞辱了一番，新加坡一直非常平稳，没有大事件发生。”
辛晟眉头微挑：“龙瓷砖？”
“是，这件事在附近海域早就传开了，据说和一个名为杰克·斯帕罗的外来海盗有关。”
“呃~”
辛晟嘴角抽动了一下：‘原来是你小子搞的。’
加勒比海盗3中，初次出场的啸风明显对杰克带有敌意，听说是之前被他羞辱过。
‘看来就是这件事了吧，话说龙瓷砖是什么鬼？’
接头人也只知道发生过这件事，对事情的原委并不清楚。
但他向辛晟讲述了龙瓷砖最后的结局。
“那件宝物谁都没拿到，据说是沉入大海被海中的怪物抢走了。”
“呵~居然将丢失龙瓷砖的理由怪到海怪头上，啸风也真是荒谬。”
‘荒谬……吗？’
辛晟不这么认为。
加勒比海盗的世界观中确实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魔幻生物，龙瓷砖真的被海怪抢走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辛晟状似不在意的以开朗的语气突击问道：“对了，清夫人与啸风的生意谈得如何了。”
“还算……你指的是什么生意？”
条件反射的吐出两个字，接头人突然察觉到不对劲，立马改口反问。
“呵呵~”
验证了心中的不妙猜想，辛晟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当然是出卖我，瓜分阿兹特克金币的生意。”
“锵！”
接头人没想到辛晟会如此敏锐的从新加坡的气氛上察觉到不对劲，但作为训练有素的内应，他还是以最快速度抛下撑船的蒿杆，拔出腰间的短刀。
“哇哦~别这么激动。”
比速度，辛晟还没怕过谁。
在对方将短刀拔出的瞬间，辛晟从船上纵跃而出，右臂从对方抽刀的右手腋下探出，顺势环住接头人的脖子。
“嚓~”
在微弱的金属摩擦声中，轻薄的袖剑从臂甲内弹出，抵在接头人的脖子上。
颈部传来的森寒触感让接头人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被迫高抬的右臂僵在半空中。
“老兄，你应该还不想死吧？说说，啸风打算怎么对付我？”
只有1米6左右的接头人在辛晟有力的胳膊挟持下双脚离地，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我……我说！先……放我下来。”
辛晟从善如流的让个子矮小的接头人落地，顺手夺去他的短刀，用力扎进身后的船板上。
“哚！”
沉重的木板声响让接头人全身哆嗦了一下，他能想象得到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投掷短刀，如果这力气用在自己身上……
“清夫人让我把你一路引进澡堂，啸风会在室内安排好埋伏将你擒下。”
“啸风的船队正在集结，清夫人的舰队也正从华夏东海南下，寒鸦号很快就会遭到夹击。”
“准备得很周到嘛。”
心中拉响警钟的同时，辛晟却感到有些奇怪。
以海盗的凶残程度，一旦抓到目标应该会当场下杀手，为什么会选择将他擒下？
虽然不理解啸风和清夫人的意图，但他们的一时手软给了辛晟将计就计的机会。
“老兄，麻烦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辛晟笑眯眯的将赫帕尔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按照原计划，把我带进啸风的澡堂吧。”
“你……你想做什么？”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做，还是不做？”
“我……我做！”
“很好，继续撑船。”
辛晟没有坐回船舱，而是拉紧兜帽站在接头人身后，随时保持着对他的监视。
看到对方眼神游离的在河道附近来回打量，辛晟冷笑着举起已经握在左手的阿尔忒弥斯之弓。
“别想着跳水逃跑，入水后你就别想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