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女婴
“林夕,谢谢你啊。”被我逗得哈哈大笑的萧筱突然安静下来,对我甜甜的一笑。我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人等我。向阳应该每天都来,所以我不用担心你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我压根就没有一点想要留下来的想法。
萧筱知道我话里的意思:“行行行,我不留你。你走吧,师兄应该差不多回来了。”我转身离开,“你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暂时不用送我了。”
我走到玄关处换上鞋,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杨向阳,我诧异的看着他:“你在这里待了很久吗?”他看我突然出现也愣了下神才回答我:“没有啊,我刚到。”
他的鼻子还有耳朵被冻的通红,“嗯,没有冻到就行,我先回家了。”杨向阳不捅破,我也不好在说什么,向他告了别,就往家走去。
我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防止冷风灌进来。
也不知道顾南生有没有在家。我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我不想回家又想回家,我害怕如果他在家,不知道该拿什么情绪来面对顾南生。
“啊!好烦。”我咒骂了一声,忿忿的走在街上。突然一团白色的毛线团进入了我的视线内,我蹲在一家饰品店的玻璃窗外面,看着堆积在窗户里面的毛线团。
我又望了望已经黑了色的天,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你好,能不能帮我拿两个白色的毛线团?”我走到台前,询问着售货员小妹。她二话不说就直接从仓库里给我拿出来了两个:“送你两根钩针。”
我付了钱从里面出来,提着袋子蹲在路边。忽然觉得我刚才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才会想到买毛线,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织围巾!直到我蹲的脚麻,才反应过来,我现在还在外面冻着。
我跺了跺已经麻木的脚,然后回了家。
一天浑浑噩噩的过下来,让我连开灯的想法都没有。进了家门,梁北跟顾南生都没有在,我自己躺在沙发上闭上眼,脑袋放空的什么都没想。
“小夕,你回来怎么都不出个声。”我把手搭在眼睛上,遮挡突然出现的光线:“我回来对你又没有什么危害,你这么激动干嘛。”
“那我不是看你……咦,小夕,这是什么啊。”我睁开一只眼看着梁北手里拿着的两团毛线,又重新的闭上了眼:“那是织围巾的毛线。”
“围巾是什么?”
“就是要绕脖子好几圈的……嗯……绳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梁北解释。
“那小夕,你会织吗?”
“不会!”我坐起来绕过梁北,从卧室里将笔记本拿出来就上网开始搜索怎么织围巾。梁北握着两团毛线捏了捏:“哇,好软啊。小夕,你也给我织一个好不好。”
“你又带不上,织了也是白织。”我眼睛都没看一下梁北就直接拒绝了他,可他却还是没有放弃的又说:“但是我真的觉得它好软啊,感觉好舒服。”
我把电脑扣上,挫败感十足的把脑袋磕在了电脑上。为什么我会看不懂,为什么感觉好复杂!
“对了,梁北。你知道顾南生的消息吗?”我将头抬起来看着依旧在握着毛线球玩的他,“顾大仙吗?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从他的嘴里都得不到顾南生的消息,更别说我了。
我觉得无趣连晚饭都没吃就洗漱完窝在床上睡觉了,“小夕,你还没有吃饭呢。”梁北隔着门对我喊着。
“我不吃了,不用管我。”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代兰家里的禁地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就好像是想要我进去一样。我睁开眼躺在床上愣着神,虽然很困,但是却根本不想闭上眼睛。
我起身换上夜行衣,准备去代兰家里再走一趟。
我从窗户顺着阳台的栏杆,像猫的身躯一样,跳到二楼的阳台上然后借助二楼人家护栏的力量安然无恙的落在了地上。
有时候重温一下当杀手的生活,也是蛮有乐趣的。几经周折,我终于来到了代兰家的门口。还好早上来的时候有留意到监控器的盲点在哪,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就越过大门进来。
“你们几个人在这里好好巡逻。”红姨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她面前的四个保安看样子都很能打的样子。等她遣散了面前的四个保安,我才敢松一口气。
还好刚才我有听到脚步的声音,然后躲到了代兰家里的小花园里,不然就真的等着被抓现行了。不过让我觉得怀疑的是,偌大个房子,却只有红姨一个人操劳着。怎么想怎么觉得她疑点太多。
我再三确认四周没有人,才从花园里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别墅里面的二楼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除了三楼和大门进去,别无他法。我见正门走不成了,只能走窗户了。
我贴着墙壁避过正在巡逻的保安队,来到了别墅的侧面。三楼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但是一楼跟三楼中间没有让我可借力爬上去的地方,让我觉得十分艰难。
我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听到保安小队里的四个人的脚步正在慢慢的向我靠拢。我听着他们的脚步声,眉头自觉的皱成了一团。难道我被发现了?
别墅的侧面是一个呈九十度的死角,我连躲得地方都没有。如果被发现了,我现在也只能选择跟他们硬拼。
正在这时,忽然一双手捂住了我的嘴。我用手肘顶向我身后人,什么人,竟然让我都没有察觉到。
“别出声。”听到我日思夜想的声音,我傻在了顾南生的怀里。
保安队里的四个人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愣神的同时我下意识的也在紧张着。等手电的光亮打着我身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说不上来的惊恐。
“切,原来是只野猫。我就说这边是死角,不可能有人来。你们还不相信。”其中领头的人转过身跟后面的人说完就带头离开了。
我松了一口,然后迅速的拿住顾南生的胳膊,想要给他来个过肩摔。可是我总是太天真了,还没等我给他个过肩摔,就被他反握住,将我的胳膊转了一圈,把我抵在了墙上。
“林夕,你现在还没有能力可以伤到我。”顾南生带有魅惑的声音贴在我的耳边响起。说完他就松开了我的胳膊。
我揉着被他弄疼的胳膊,然后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虽然我很想他,但是我见到他也就能想起那天在家里所发生的事情。
他每往前走一步,我都会往后倒退一步。他不悦的皱上了眉:“你这是在怕我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依旧是保持着跟他有一段安全的距离,“你怎么来这里了?”他趁着我问话的功夫,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我的胳膊:“我不是别让你多管闲事吗,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
“我只是好奇……”
“她家里的那个东西不是你能招惹的,所以不要随便就来这么危险的地方。”顾南生拽着我就想离开代兰家,我推开他的手:“我今天做梦梦到了这个地方,我觉得如果我弄不清楚里面关着的是什么,我连觉都睡不踏实。”我说的是真话,就比如现在,我连觉都没睡就跑来了这里。
他无奈的站在我对面:“你是不是中了它所为你编织的梦?”
我惊异的点了点头:“对啊,就在今天上午,我一进来就听代兰说我晕了过去。”
“算了,这也是你的命,你必须经历的。”
他的话听得我云里雾里的,我疑惑的问道:“什么我的命?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他无视了我的问话,又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摆脱它的梦的?”
“我在梦里自杀了。”我言简意赅的描述完我白天在梦里所做的举动,相信他能听懂我想表达的意思。
“走吧,我带你进去。”顾南生走在我的前面,看样子是要从大门口进去。我错愕的站在角落里看着他,“我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去?”
“不然你以为,难道你想爬窗户吗。”
我啧了啧嘴,然后跟在他的身后,从保安队里的四个人身旁走了过去。我们两个平安无事的进入到了代兰的家里,“早知道这么简单,一开始就应该跟你一起来。”我低声在顾南生的身边抱怨着。
“林夕。”
“啊?”我被顾南生突然喊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怎么了?”
“对不起,我那天吓到你了。”
我无语的看着顾南生,心想着他道歉还真的会挑时候:“什么事?”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答了顾南生。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先蹑手蹑脚的来到二楼的走廊口。
我攥紧了双手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抬脚迈进了毫无光亮的黑暗里。接着我就忽然感觉到跟白天梦里感受到的震动,紧接着我就被一股引力吸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跟白天发生的一模一样。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摆在房间正中间的一个婴儿,我被吓得直接倒退了好几步,后背抵在了身后的门上。待我看清了那个婴儿的样子,更使我吓的倒吸了一口气。
女婴被泡在一个透明的器皿里,她的两边还有两颗红蜡被点上,本来泛红光的血玉也突然安静下来。就在这时,器皿里的婴儿突然睁开了双眼,一双死寂般的双眼与我对视。
她把小手放在器皿上,身上的脐带被人绕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咧着没有牙的嘴冲我笑着。
她仅仅只是在趴在器皿的玻璃上看着我,并没有轻举妄动。但是我却早就被这样诡异的压迫感导致心脏砰砰的乱跳。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被眼前的事情吓的神志不清。
我从她的嘴型中读出两个字:“林夕。”
刚平稳下来心态的我,又再一次的被震惊到。为什么她会知道我的名字。紧接着我又从她的嘴里读出来一个字:“死。”
我刚说完,就感觉到身上被一条看不到的细线缠满了我整个身躯,然后慢慢的收紧。被细线割破的肌肤传来的疼痛感才让我想起来要挣脱。可是我越反抗细线就收的越紧。
一直完好的玻璃器皿此时也突然的爆裂,女婴从器皿里被摔倒了地上。然后她支着身体从地上慢慢的向我爬来。
她爬到我的脚边,脸上贪婪的表情让我为之一振。身上的细线不仅让我觉得有窒息感,还伴随着被割肉的痛,而且我还可以清晰的闻到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她张开嘴,贪婪的舔着从我身上流下来的血液。接着她死寂般的眼睛竟然也开始恢复了灵性,只不过我现在比作的灵性,是那种很恐怖的灵性。
就在我感觉到缠绕在我脖子上的细线将要割破我的喉咙时,顾南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然后割断了一直缠绕在我身上的细线。
没有了细线的捆绑,我捂着胸口就开始平稳着自己将要停止跳动的心。而刚才还舔着我血液的女婴再见到顾南生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林夕……”我从地上站起来:“我、我没事。”
女婴的哭声渐渐地传入我的耳朵里,我拿出背包里准备好的匕首,靠在顾南生的后背上开始小心的观察着四周。
“小心,不要被她伤到。”
“嗯,我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代兰家里为什么会供养这么个东西,但是眼下还是先替她解决了这个问题在说吧。
“右边!”顾南生挡在我的身旁,替我挡住了女婴的攻击,看着被她伤到的顾南生,我开始后悔着刚才的分神。
“别出神,这次可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东西。”听出顾南生话里的紧张感,我也不敢再有半分怠慢。
再然后,我沉下心来仔细的辩别着她在暗处爬动的声音,我握紧了手上的匕首。向地上扎了进去,就听一声哀嚎,女婴的手被我的刀捅破了一道口子。
她身上的血流出来,虽然是很少,但是相对于我和顾南生来说,这已经比刚才听声音来辨别她在哪个方位,要好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