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没有钱!
“你这是突然改变了主意,为了高额的赏金来决定活捉我吗?”我抬起头看着突然拿出枪支抵着我头的朗欲。
方倾庄似乎并没有见到过这种状况,就在朗欲的枪抵在我脑子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吓的从椅子上跌落了下来。
朗欲把笔记本的屏幕转到他的面前,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敲击着:“你的赏金简直一天比一天高,就连我都不免有些动心。这才几个小时,就已经长到一千万了。”
我挽着胳膊面无表情的等待着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他见我毫无反应的盯着他,立马就把手里的抢放到了桌子上:“你还真是冷静。”他无奈的又重新点上了一支烟。
正在这时,我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我哪里是冷静,只不过是反应慢了一些而已。早在他的抢低在我的脑门时,我的心脏就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倒在地上的方倾庄看我脱离了危险,立刻起身握住了我的手腕,想要将我带离这里。
我惊魂未定的任由方倾庄拉着我离开,谁知朗欲却在这一刻快步的走到房门口,挡在了他的前面:“我这里没有现金,只有支票。”他抬起用两根手指夹着的纸张,上面是他写的字迹。
我从刚才就没有见到他动笔,他是什么时候开好的支票。不,支票上的笔迹已经完全干透,不可能是刚刚写的。所以这张支票肯定是他事先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就在我还乱想时,方倾庄不是哪里来的勇气,出乎我意料的直接把挡在门口的朗欲推在了一边。“我们不需要你的钱。”说完就直接拉着我出了房间。
朗欲则无所谓的冲着我耸了耸肩,然后把支票放回了自己的衣兜内。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在说我已经给你们钱了,是你们不要,这可就不怪我了。
我回头看着正在气头上的方倾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钱我舍弃不了,但是方倾庄现在这个情绪,如果我当场把他拉住,很容易让他丢了面子,虽然我从来就没有给过他面子,但那也是在没有人的时候。
我犹豫不定的扭过头再看向朗欲,他却扬着嘴角对我说了一句话,然后他所待的那扇门就被重重的关上了。
这个时候,我开始留意着这个狭窄的走廊上有没有微型监控或者扩音器,不然依他那么靠里的房间,我们在门外是不可能听见他说的话的。
另外朗欲说他是我在叫嚣了之后,那个让方倾庄唤作黑哥的人才把他请过来的。那就说明这剩余的六扇门后面还有前面的三扇门里,肯定有一扇门可以通向外面。
方倾庄拽着我一路没有说话,快速的离开了朗欲的地盘。而我在这期间也因为灯光昏暗看不到死角,并没有发现什么我刚才想的那些东西。
就在这时,方倾庄突然松开了我的手,然后抱着头哭丧着脸慢慢的靠着墙蹲到了地上。
“我刚才为什么没有接那一百万,为什么?!”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他刚才的样子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我走到他的面前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能不能有点骨气,不就是一百万吗。”
“可是后天我就要交我妈的住院费,还有手术费,再拖下去的话,医生说我妈的性命会不保。”
“多少钱?”
“刚好一百万。”我咬了咬下嘴唇,也开始发起了愁来。
忽然感觉一堆事情突然就压在我的身上。
现在刘续光已经向黑道上发了要活抓我的话,如果我选择在风口浪尖上出现在黑市里,指不定会被抓住。想起来我已经还要谢谢朗欲的提醒。但是如果我不去黑市的话,许多偷盗用的设备在市面上又没有,我也就不会那么容易的进入到有钱人家偷东西。
方倾庄突然甩开了我的手,“我要去把表拿回来,然后卖到别的地方。”说完就转身想要学我将门踹开。
我想到朗欲刚才对我说的话,阻止了他:“一块表而已,只要你想要,剩下的五块我也能偷出来,不用再返回去找他要了。”而且估计现在他也应该已经离开了。
“可是……”
“别可是了!”
方倾庄见我态度这么坚决,只好选择放弃了想要拿回手表的想法。
我们两个出了商场,外面就飘起了雪花,“夕姐,你冷不冷,冷的话我把身上的衣服脱给你。”我看着正在把手搓热然后捂在自己的脸上方倾庄突然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卓德的影子。
想着她如果没有遭到刘续光的毒手,会不会现在还在老宅里悠闲的玩耍着。
“夕姐?夕姐!你在想什么呢?”方倾庄的手在我的眼前挥了挥,我才回过神来回答他:“你身上就穿了一件这么薄的牛仔外套,而我身上穿的是羽绒服。你认为我现在会冷吗?”
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然后傻笑着。
“邻近过年了,天也越来越冷了。还是先给你买件保暖的衣服再说吧。”说着,我就转身又走进了商场里。方倾庄走到我的身边还在傻笑着,我不解的看着他脸上突然出现的满足感问道:“你在傻笑什么?”
他摇了摇头,“除了我妈,已经很久没有人再对我这么好了。”我不太擅长应付这种突如其来的悲伤感:“你叫我一天夕姐,我就要管你一天。”
“夕姐,我其实一点都不冷,我们还是别浪费钱了。”
我自动过滤了方倾庄在我身边的唠叨话,兀自的走向了一家专卖店里。
“夕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拿起了一件长款的风衣比划在了他的身上,独自赞赏的点了点头:“嗯,不错。”
方倾庄拿起衣服上的吊牌,然后立马就推开了我正举着衣服的手:“这,这个不适合我。”
我不甘心的把衣服重新贴到了他的身上:“我选的怎么可能不合适,来穿上让我看看。”谁知他瞥了一眼跟在我们后面的导购员,然后抬起手捂在我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这件衣服五千多,我们身上仅剩两千块钱,还是算了吧。”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别乱想。而后不顾他的反对,就走到他的背后用着力气将他的外套扯了下来。可是当我看到他里面的毛衣被打烂而露出了背后的乌青,瞬间觉得自己那天对他所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方倾庄察觉到我的不正常,讪笑的把我刚才挂到衣架上的风衣利索的穿到了自己的身上。要不是此时他脸上还负着伤,不然穿这件风衣肯定更加能凸显他的帅气。
我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笑着打趣道:“要是我在早生个几年然后遇到你,我估计就对你暗许芳心了。”
谁知他的脸颊突然就变得跟樱桃一样红:“我,我不……”我没有听完他接下来的话,又继续说道:“可惜我晚生了几年,还是个离了婚的女人。”
“夕姐,你离过婚?”我点了点头,“对啊,而且还意外流掉了我们之间唯一的孩子。”我低着头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等我抬起头看到方倾庄脸上悲伤的表情后,意识到自己竟然不自觉的跟他说了那么多过去的事情。
“你脸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我又还没死呢,收回去!”
我让他半屈着膝盖蹲下来然后帮他整理着衣领:“方倾庄,你今年多大了?”
“明年就成年了。”他回答我说道。
才十七岁,按照这个年龄放到学校里的话,应该才上高二。
“那你想不想上学?”我话音刚落,他就摇了摇头:“我对上学不感兴趣,而且我已经休学了很久了,学校讲的什么我已经全部都忘记了。”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不学无术的混日子啊。”
“我没有不学无术啊,我在跟夕姐你学习技术啊。”我轻笑的打了一下他的肩头:“看你人不大,嘴把倒挺会说。”
我刚才竟然有一瞬间想要资助他上学的想法,真的脑子被驴给踢了。
不过想来我跟刘续光的这一仗谁输谁赢都还是个未知数,怎么就想到了以后。
我自嘲的摇了摇头。
“就这件吧,等你脸上的伤好了,然后再收拾收拾你自己,就会迷倒万千少女了。”我向他描绘着以后的憧憬,可是他却不解风情的又在我耳边提醒道:“这件衣服五千多……”
“我知道啊,等一会儿你就按照我说的来做就好。”我拿着衣服带着胆怯的方倾庄来到了收银台前。
“帮我们包一下吧,就这件衣服了。”
我把衣服放在了收银台上,然后等着收银员小姐弯着腰给我们找袋子的时候,我扯过方倾庄的衣角小声的说:“等她装好衣服,你就赶紧的拿着衣服离开。”
“那你呢。”
“我自己有办法脱身,你留在这里只会碍着我的事情。现在是下午两点十分,半个小时后,我们在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商场见面。”刚巧我说完,收银员的小姐也把袋子找了出来替我们装好了衣服。
我把纸袋拿起往方倾庄的怀里一塞:“你先走吧,我在给我丈夫挑两件衣服晚上就去找你。”我故意把话说的很暧昧。他抱着纸袋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转过头来看我,直到我看不到他的身影。为了给他凑出跑路的时间,我又重新在这家专卖店里转悠了起来。
当我看到店里的表变成了两点二十的时候,预测着方倾庄应该已经离开了商场。所以我也就走到了门口准备离开。
“小姐,麻烦你把刚才衣服的钱结一下账吧。”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导购员小姐见我有想要溜走的想法,立马挡在了我的面前,冲着我甜美的笑了笑。
“什么钱?”我皱着眉装傻的看着她。
导购员看样子也是见过这种事情的人,并没有表现的有多诧异:“您刚才不是对提前走的那一位先生说要替他付钱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帮他付钱了?”我继续装傻的说着。这下导购员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嘴角依旧保持着微笑的说道:“就在刚刚……”
“我只是说我帮丈夫挑选衣服后去找他,又没有说帮他付钱。”我装出很不满的样子挽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比我矮上一些的导购员。
要是想毫发无伤的离开,就要在气势上压迫她一些。
此时导购员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微笑:“你难道想赖账吗?”突然变了脸色的导购员让我心里暗叫到不好,难道除了负一层外,楼上的人也都是些不简单的人吗。
“他一个大男人把你们店里的衣服拿走了,你们反而不要钱。现在我一个女人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拿,你们却反而找我要钱了,是不是有点太不讲理了啊?”
相比较导购员的气愤,收银员的小姐倒是淡定了许多:“小姐,如果你再不交钱的话,我们只好把你交到警察局,然后在调取今天的监控来指证你了。”
我瞥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两点半了,再纠缠下去肯定会过了跟方倾庄约定的时间,必须要尽快的脱身。
“你就算指控我又怎样,把我交到警察局又怎样?”我继续装着无赖的说道。
“那就没有办法了。”收银员小姐给导购员使了一个颜色,示意她看住我。
我无奈的把手指头放在头皮上抓了抓:“既然你们非要这样的话,那我也只好给你们采取相应的措施了。”
单凭一个小小的导购员就想拦住我,是不是想的有点太简单了。
我冷下来脸,想要离开。她却就像个鬼一样,挡在我的面前,这让我不得不对她动起手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不仅挡住了我的手,还把我的胳膊挽到身后,把我的脸抵在了门上。
“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你把钱交出来,我们也不会把你怎么着。”她还在苦口婆心的劝我给钱。“不是我不给钱,而是我……”我抬起脚踹到了她的肚子上:“没钱!”
我没有扭头去看她的样子,而后立马拔腿就冲出了他们的店里。
为了提高我逃跑率,我选择了直接走楼梯。
我的身后就在我下楼的那一刻,瞬间跟上了五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还好我现在再的楼层不怎么高,转了两圈就来到了一楼处。
“抓住她!”身后追着我的男人突然高喊一声,我周围正在巡逻的保安人员立马就向我扑了过来。“抓住我可没那么容易!”我扭过头冲着他们得意的做了个鬼脸,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就冲出了商场外。
在商场里抓不住我,更别提在外面了。
可是我似乎低估了他们的毅力,从商场里跑出来到现在。我已经跑了三条街,我都觉得体力有些跟不上了,他们竟然还气喘吁吁的跟在我身上大喊着:“站住!”
我实在跑不动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跟我同样停下的他们:“那钱算我欠你们的行不行,为了五千块钱追了我三条街,你们还真够敬业的。”
“不行,你必须跟我们回去。”我擦着额头上流下来的汗珠,心想着必须要甩掉他们,去跟方倾庄会和。“那你们就继续追吧。”说完,我就攀着身边的墙爬到了墙头,看了一眼在地上目瞪口呆盯着我的他们就快速的跑了起来。
被雪覆盖的墙头跑起来比地上更加的费劲,我要时刻小心着脚下,生怕一不小心脚滑摔了下去。我从一个墙头上跳到另一个墙头,再躲到另一个墙头下的垃圾堆里才躲过了他们的追击。
“我去,我要是开了商场,肯定高价挖你们过来。”我拍掉了身上的鸡蛋壳还有烂菜叶,冲着远去的他们说道。
我看着雪越来越大,想着还在外面等待着我的方倾庄,我还没有将呼吸调整好的又跑了起来。
“别碰我,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突然,一声尖细的女声传入了我的耳里,我好奇的向身后看去。只见一个脸颊红扑扑的穿着又很暴露的女人被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围在了中间。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听女人的声音跟身形都给我一丝很熟悉的感觉。
“老大,她现在喝醉了,我们现在完全有动手的机会啊。”
“那还等什么,等我先爽完你们再上。”说着,其中站的靠前的男人就蹲在了地上想要脱掉女人身上的衣物。这时,还没等我出手,女人的脸忽然变成了一个黄鼠狼的脸型然后又在刹那间变回了人脸,我瞬间就记起了,她就是扔给我一个野山鸡的那个黄仙!
三个男人被她这么一吓,都纷纷的向后退了两步,“你们刚才看到了吗?她……她刚才……”站在最前面的男人指了指地上的还在胡言乱语的黄仙问着他身旁的两个小弟。
“看,看到了。老大,她不是什么正常人吧……”靠右边的男人吓的腿发抖的扶着前面的男人说道。而后还没等他们在反应过来,黄仙的脸又变回了刚才的动物模样。三个男人瞬间就大喊着饶命的跑了起来。黄仙东倒西歪的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三个逃跑的男人嘲讽道:“没用的男人,竟然被吓的尿了裤子。”
让我更加想不到的是,三个男人刚走,后脚朗欲就出现在了黄仙的面前。
“你又喝酒了。”朗欲帮喝醉了的黄仙把衣服穿好,然后把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黄仙呲着牙傻笑的趴在他的身上,然后拿手指着我的方向说道:“你在那里都看了那么久的戏了,还不打算出来吗?”
我见暴露了,只好装作刚路过的样子讪笑的现了身:“好瞧啊,能在这里遇见你。”
她离开朗欲,踉跄的向我走来,“咦,你的眼睛能看到了吗?”我疑惑的看着她。我记得我跟她只见过一次面,而且那次见面我们两个的态度都很不好,我不可能向她说我的眼睛看不清东西。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眼睛是黯淡无光的,而且你当初盯着我的视线还有点偏。现在你的眼睛充满灵性,还能用疑惑的眼神跟我对视,那就说明你的眼睛已经好了。”她就像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一样,给我解释道。
朗欲皱着眉头把她扶到了自己的怀里,猛然间我忽然看到了朗欲隐藏在衣服里面的阴阳玉。
“你跟她……”
“我不是让你晚上在来的吗,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诧异的抬起头环视了一眼周围。
“机缘巧合,机缘巧合。”
他在我临走的给我说的那句话,无非就是让我来到街前的那个酒吧门口来等他,他到时候会把支票给我。
看着黄仙毫无防备的倒在朗欲的怀里,还有他脖前的阴阳玉。我心底里对朗欲的疑虑顿时消失了,怪不得他能看到鬼魂,原来是因为跟黄仙结了亲。
“既然你来了,就把钱给你吧,我不喜欢亏欠别人。”说着他就一手扶着黄仙一手从上衣兜里把支票递给了我。我毫不客气接住捏在了自己的手上。
“阿莲,你是不是刚跟乞丐抢完食儿才过来的?”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盯着正一脸嫌弃的朗欲。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用眼神告诉了我他想说的一切。
我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不好意思的把还卡住羽绒服里的鸡蛋壳拿了出来,干笑了两声:“我刚才碰到了些麻烦事情。”
“什么麻烦事情?”黄仙此刻已经倒在了朗欲的怀里呼呼大睡了起来,“先不要问我这些事情了,反正谢谢你这么出手阔绰了。”我冲他摇了摇手里的支票。
我见我不愿意跟他说我刚才那段‘屈辱史’也就没有再深问下去:“你现在被整个黑道追杀,你还有闲心在街上瞎逛?”
“不是瞎逛!而是我被你们商场里面的人,一直追到这里的。”
说完,我就慌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感情他刚才是给我下了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