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线给挑断,一圈都给挑开,有东西掉了下去,海棠伸手接住,把它拿到了眼前。
是一张小纸掉了下来。
海棠手指颤抖,一寸寸把那张小纸摊开来,上面的字小若蚊蝇: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海棠觉得仿佛有一盆刚从冰窟窿里打上来的水,从她头顶浇下来,冻得她无法呼吸,这袜子里竟然夹了小纸条?如果今天海丰穿了这个去,在进贡院时要进行全身检查,很有可能就会被发现,一旦被发现,就会取消春闱资格,三年内不得参加。
这……好阴险的手段。
正文 【179】我穿不惯别人的足袋
贡院门口。
坪洲还有坪洲的七里八乡的考生都聚集在了这的贡院,参加这次春闱。
按照告文,但凡来参加春闱的考生,都必须在门口接受检查,任何书籍等都不得带进去,进了大门,没个考生再去拐角的小屋子里,把衣服脱完,由监考官进行全面检查,脱下来的衣服包含鞋袜,都在检查的范围内,可见春闱之严格。
拍着的长队里有个年纪不小的男子,蓄着山羊胡,显然是参加过很多次春闱了,他颇有经验道:“越前面进去的,监考官检查的越仔细,越到后面的,时间有些紧迫了,就稍微宽松些了。”
听他这么一说,不少考生就纷纷都往后退,那些原本拍在后面的人哪里肯,一来二去就起了争执,捕快们闻言而来,先是把那山羊胡训斥了一番,直言荒谬不已,又按照原先的位置拍着队,一个个进去。
被这一闹,曾如归到现在还没进去,他不悦道:“这都胡言乱语什么,弄得人心惶惶的。”
海丰轻声道:“你管你的,旁的别说了。”
春闱一开考,就要三日后再出来,中间的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解决,所有经常会有人在里面被熏晕过去。
曾衍逸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的时候,曾衍逸正要进大门,脱衣检查。
“如归!”曾衍逸一声大喝,提气就踩在几个捕快肩膀悦过去,一个落地落到了自己弟弟面前,抓着他的手道,“不能进去!”
“为什么啊?”曾如归表示不解,刚刚自己大哥这么一声喝,整个贡院门口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视线全落在他身上,让他浑身不舒服极了。
其中一个监考官姓冯,是上京的事中,他虽不认得曾衍逸,但也听闻这位玉面将军前段时间边关回来,过几日就要去上京,他拱手道:“增将军,不知是否有需要在下帮忙的?”
曾衍逸是个火爆性子,听到有人说话一个眼神扫过去,吓得那位冯事中一个哆嗦不敢说话,只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把足袋脱了。”
“啊?”“把足袋脱了。”曾衍逸提高声音,但又不好多说什么,海丰的足袋上有小纸条,可自己弟弟的不一定有,再说了,提前拿出来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大哥,你到底在搞什么啊?”曾如归彻底怒了,“我马上就要进去了,你还在这搞不清楚状况。”
曾衍逸默了默,才道:“你早上出门,把我的足袋穿来了,我穿不惯别人的足袋,换回来。”
众人绝倒,堂堂将军竟为了一双足袋都追到考场来了。
曾衍逸直接就拉着自己弟弟往边上去,背对着众人的时候才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这么做有缘由的,你考好我再和你解释。”
“你这样都影响我考试的心情了,我还怎么考中状元啊。”
曾衍逸一怕自己弟弟脑袋,“得了吧,你就没那读书的命,舞刀弄枪的你在行,舞文弄墨的还是省省吧。”
“在你眼里我就没一处好的。”曾如归越说越气,都忍不住控诉自己大哥,可他这位大哥倒好,直接蹲下来把他脚一抬,不由分说就脱了他的鞋,取了足袋。
曾如归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谁叫他打不过人家呢?
经过这一小插曲,所有人都顺利进了贡院,曾衍逸这才带着足袋回到了海棠那,但两只足袋全部都拆开,也不见任何小纸条,由此可见对方是冲着海丰来的。
“这足袋是那个质子送的,但他和海丰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怕是被人利用了。”
呵,能威逼利用一个质子,在这坪洲除了千兰,还能有谁,不管千兰怎么对付她,她全力迎战就好了,可这千兰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的家人,真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其他人就是低到尘埃里的贱泥吗?
“你打算怎么办?”
“走,去趟质子府。”海棠刚走出两步,又道,“不行,要晚上去,现在去不就告诉对方,我们知道了她的阴险手段了吗?”
好容易挨到了晚上,海棠一身便装后和曾衍逸一起去了质子府,曾衍逸带着海棠从墙上跃了进去,质子府里几乎没什么士兵把守,偶有巡夜的人,也只是提着灯笼做做样子。
海棠是个没有方向感的,好在有曾衍逸,她带着海棠很快就找到了厝仁住的小院子,两人刚潜入院子里,就听到一个老妪的破高音:“不吃就不吃,砸了算怎么回事?你砸碎了,可就没新的了,你拿什么吃饭?”
“还真把自己当个王子啊,就你这身份回到库兹,不去做苦役已经很好了。”
海棠听出这声音了,是那次在城门里和库兹一起的那个老妪,听她这口气,反而对厝仁越发的不满了。
那老妪还在骂骂咧咧的,好一会儿了才从房间了出来,待她走远了,曾衍逸忍不住啐了一口:“等她说完,老子媳妇都娶好了。”
还真粗鲁,到底是军营里长大的,海棠白了她一眼:“你别忘了自己是不带把的,还娶媳妇呢。”
“不带把就不能娶媳妇了?那些个太监不都还找宫女对食吗?”曾衍逸带着海棠悄声进了那屋子,却被里面的摆设给愣住了。
这哪里是一个质子的房间啊,简直比那寻常百姓的都不如,就一张最普通的床,一张圆桌,桌上就连水都没有,听到有声音,厝仁沙哑的声音道:“药我不会吃的,你拿走吧。”
“是我。”海棠道。
厝仁骤然睁开了眼睛,望向一边,看清楚是海棠时,从最开始的惊讶到后面的无奈,甚至还带着点愧疚,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不要和真正的春闱进行对比哦,写文需要,大家不要较真,看看就好。感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正文 【180】你全家都有脚气
“为什么要这样做?”海棠索性开门见山问道。
厝仁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在手撑起自己身体的时候大口喘着气,到后面又忍不住躺了回去。
“你受伤了?”曾衍逸走到床前,阿喜一直跟在身边,最基本的把脉她倒是熟悉,搭上厝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