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1 / 1)

露浓花瘦 风储黛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宝宝,娘亲的肚子会越来越大的。”

童言无忌,听得侍女们都脸红着不敢看。

……

黄河水患,连天灾情,又加上一个会陈留的容恪,齐野心中忧烦,又病倒了。

皇后日日到齐野的宫中来奉茶倒水,不离身地照料,凤宫之主要霸着侍女的活儿,没人敢拦,何况皇帝近来受了风寒病得厉害,高烧不退,嘴里唤着的全是“皇后”。

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皇帝口中殷殷叫喊的“皇后”,是他的“阿虞”,不是她这个现任皇后。

皇后妒恨,将早已准备的无色无味的药偷偷倒入皇帝的被子里,喂他服下。齐野病得神智迷糊,还以为是发妻温柔的手在抚摸自己苍老的脸,一晃二十多年,齐野自知老了许多,迷糊着感叹道:“阿虞,你来了?可我,都这样老了。”

皇后气得将碗摔在了地上,攥住了皇帝的衣襟,冷声道:“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阿虞!”

皇帝意识朦胧地被皇后摔回床褥里,艰难地颤巍巍地抬起了手,“阿虞……阿虞……”老泪纵横。

人生病了时总是格外脆弱,也最能曝露内心真实的渴望,皇后听了绝望地又哭又笑:“我在你身边二十年,却比不上一个只陪了你三年了虞皇后!”

齐野挣扎着要爬起来,被皇后一个耳光抽回床榻,他闷不吭气地闭上了眼,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皇后出了心头的火气,见齐野不动了,震惊着伸指头探过去,“皇帝?皇帝?”

没有出声儿,气息微弱,奄奄如风中残烛。皇后又慌又乱,赶紧收拾好将齐野的被褥拉上,让外头的宫女近来点香,说皇上已经睡着了。

皇后在皇上的寝宫里照料了半个月,皇帝的病情愈发严重,但宫中无人敢置喙,因为太医看过,没说任何问题。

殊不知这个太医早已被皇后买通了。

有人到东宫给太子报信,但齐戎也只是来看过齐野几回,便被皇后劝下去,代皇帝处理政务。齐野病倒了,所有政务都压在太子这头,包括黄河水患,齐戎也公事繁冗抽不开身。

宫中人心骚乱,皇后趁皇上熟睡夺取了禁卫军的虎符。

八月下旬,齐咸果然反了,连通了永平侯,手握了八千兵马,齐咸逼宫了。

御前保护皇帝的将军,也临阵倒戈,投靠到了叛军麾下。

齐咸率领八千人马包围了皇宫,扬言太子不举,皇帝有心废立,为篡夺皇位太子竟使诡计暗害皇帝,请太子出来对质。

事先流言蜚语已传遍宫城,人心惶惶。

支持拥护齐咸的朝臣自不必说,那些置身事外的由于手中没有权利,也难说信任谁,贤王逼宫,竟无一人有能力阻止。

于是大军浩浩荡荡地破开宫墙,与禁卫军里应外合,乌压压的大片人马杀人了皇帝的宫门。

齐咸已经准备了很久,从容恪离开上京开始,他就在紧锣密鼓地计划收买人心,利用永平侯的威望联络各大臣,搜罗能为他效力的士兵。

他韬光养晦许久,将治水的机会让了,纵容容恪离开了,都是为了养足兵马等待这一日。

只要他登上帝位,从今后,浓浓是他的,江山也是他的,而容恪不过只是他踩在脚下的蝼蚁。

齐咸振奋着率领人攻入宫门,闯到金殿,剑锋直指,逼迫太子出来对质。

如今齐野早就一病不起了,太子龟缩东宫,齐咸得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造反的叛军军心振奋,“杀!杀!杀!”

齐咸一身漆黑的甲胄,在众人簇拥之下提剑入了皇帝金宫的主殿。

鎏金而辉煌的雕龙大柱,琉璃雕镂的盘龙大画,彩线穿缀的祥云飞龙锦绣帘褥,雕着双龙抢珠的兽形香炉……金殿里空荡荡的,几乎无人。

齐咸握住了腰间的长剑,眉心微微凝着,意识到有些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造反逼宫这边的事略写了,因为恪哥哥和浓浓才是主角啊,但是我赌一包辣条,齐咸成不了气候~

☆、兵败

没有人。

皇帝休养的寝宫里没有人, 串谋的要做内应的母后此时也不知人在何处, 齐咸虽然能处变不惊, 可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了怀疑——莫不是事情有变?

可依着母后的手腕,她不至于连报信的余手都不剩的。

齐咸抬起头,只见镶金雕漆木龙古架后, 一个修长的人影徐徐转出,一身箭袖的紫金蟒袍,发簪金冠, 尊贵无匹,眼神却带着失望和悲悯。

他从容地走来,仿佛不知道已被齐咸兵临城下,随时会覆灭一旦, 也仿佛不知道, 齐咸早已有了弑君杀父的杀机,齐戎只是慢腾腾地走过来,在齐咸目光狰狞地伫立时,齐戎扬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四周都是齐咸的兵马, 有人要上前摁住太子,齐咸挥手说不用,他捂着被兄长锅得疼得像火烧的脸, 震惊地抬起头,“皇兄?”

殿内没有皇帝和皇后,只有太子, 齐咸惊讶不止。

齐咸失望地道:“父皇说你会造反,我原本不信,以为你最多与老二争持不下,可你——太让我失望了。”

“父皇也知道?”齐咸惊愕地拔尖了声音。

整座金殿里都是齐咸震惊的尖音在回荡,造反的人有犹犹豫豫的,一听皇帝早已知晓,反应过来太子出现在此是受到皇上旨意的,是正统,而逼宫的人,全是谋逆。

齐戎无奈,“三弟,你太妄进了。我本来答应父皇,三月内便许会退位,你为何等不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做哥哥的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也知道,我虽是太子,可从来不是玩弄权术而不顾手足情分的人,若你当真要这个帝位,不是不可,皇位能者居之,你要表现出你的才干,我早就……”

“事已至此不必多言。”齐咸此时最不能动摇,他反掌阻隔了齐戎的脸,将他的话堵回去,沉着脸色一吼,“动手!”

“殿下!”

身后急报,齐咸没来得及拔剑,便被唤住了,“殿下,我们被包围了!巡城防御司也倒戈,控制了永平侯府,陆世子不知所踪!”

事情反转得太快,齐咸脑中一片嗡嗡之音,他举着剑,又惊愕地放下,望向了唯一能解释这些事的太子。

齐戎负起了手,清爽的秋日,风一阵一阵地扑入金殿,皇兄的眼睛却像是冷冬里的冰湖,澄澈而冰寒,齐咸怔怔地不能言语,齐戎结着眉头,一句一句道:“三弟,你兵败了。”

“我、不、信。”齐咸举起了剑,犹豫不决是否当弑兄。

齐戎看着他举剑,看着他两条胳膊都在颤抖,齐咸眼里的镇定和踌躇满志,被瓦解得只剩下惊恐和畏惧,他不敢动手了,齐戎知道,所以没有携带兵刃前来,围宫不伤及皇室,他还有死罪豁免的机会,要是这一剑下去,绝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