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更衣(1 / 1)

绝代盛宠 奶茶仓鼠 2603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6章 更衣

临霜一愣, 遽然抬起头,“啊?”

她一抬头,才赫然发现他身上的外衫尚还敞着, 现出了里面雪白的中衣。那中衣的襟口还半张微张, 隐隐露着他的胸口。临霜一怔,瞪着眼睛停了半秒, 再次把头垂下了。

“替我更衣。”

沈长歌却似乎存心逗弄,极耐心地又说了一次。向前近了一步, 直立在她身前。脸上带着一丝轻笑, 他双臂微张, “来吧。”

临霜几乎懵了,这样近的距离,他身上的松香气味直侵心肺, 几乎冲得她的神思都一下散尽。

一边的安小开也仿佛傻了眼,眼睛铜铃似的瞪了半天,突然冲上前,“少爷, 我来我来!”

“你站着!不用你。”沈长歌想都不想,直接驳了他的请求。

而后又催促地下了一言,“临霜。”临霜避无可避, 整张脸都几乎皱了起来,请求般眼巴巴地看了眼安小开。

同她的视线正对在一处,安小开看了出来,她那神情表现得太过明显, 显然万般不愿的。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心中几乎更加坚定,不管少爷和临霜之间发生过什么,临霜本意不愿!

定了定,安小开心绪一闪,再次壮着胆子开口,“少、少爷!临霜……临霜她没侍奉过人更衣,她她……她不会!以往您更衣都是我来服侍的,这次还是让我来吧!”

他说着飞快地朝着临霜挤弄着眼色,大声问,“临霜,你是不是不会?”又比划着示意她点头。

“是吗。”沈长歌淡定自若,凉凉朝着安小开瞥去了一眼,望得安小开立刻故作淡定地看向了天花板。

“嗯……”临霜懵懂会意,迟缓地点头,“啊……是!少爷,奴婢未曾侍奉过家主更衣,也不会为家主更衣。”

“原来是这样。”沈长歌平平道。

临霜小鸡啄米般点头。

未料沈长歌放下双手,出口的话却非罢了,而是,“没关系,我教你。”

临霜一愕,眼眸不禁瞪得更大了。

“咳——”安小开猝不及防,喉咙险些被下咽的口水呛住,扶着胸咳嗽起来。

沈长歌道:“你是贴身侍读,除却侍读,还有贴身之责,‘贴身’顾名思义,便是贴身婢的职责。既是贴身侍候,又怎能不会更衣?”

言罢他往前两步,直立在她面门跟前,双手忽然扣住她垂下的两只手,接着分放在两侧的衣襟上。

临霜的双手猛然一抖。

“少爷!”安小开见状一急,忽然大喊了一声。

他这一喊,临霜吓了一跳,手猛地一瑟,被沈长歌抓着才没有缩回去。

沈长歌眉宇一蹙,回身命令,“你出去。”

“啊?”安小开更诧异了,开口,“不是!少爷……”

“快点。”沈长歌的声音冰冰凉凉的,“早膳快到了,你去前屋布膳。”

“……”安小开没话说了,只能慢吞吞地蹭出房。迈出门,又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他正对上沈长歌冷盯的目光,“还不快走?”

“……”独.裁!过分!

心中恨恨腹诽了两句,安小开满不乐意地跑走了。

屋中少了一个聒噪的喇叭,沈长歌终于满意,回过头,默默盯着她额角细绒绒的碎发。临霜的手还握在他的手中,温温凉凉的,他不敢动,她亦不敢任何动作。只能僵硬地定在原地沉默。

抓住她的手扣住襟领,沈长歌轻顿了顿,然后,带着她的手沿着领口的衣衽渐渐下滑下去,而后停留在腰际的衣带上。

“系上。”清凉的声音在头顶轻轻响起,临得及近,仿佛和了碎玉余韵。

临霜含糊“唔”了声,大脑却一片空白,虽应着,手指仿佛一瞬僵住了。她顿了好半天,方才笨拙地动了动手,扯开衣上的衣带开始交系。

那固衽的衣带在衣衫的最里侧,长度又短,加之临霜心头慌乱,手中微僵,只能不由自主靠向前。他放开手,双臂半弯置在两侧的半空,从背后一望,倒极像是靠在他的怀里。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四周又静,竟令她几乎听见他的心跳。沈长歌低下头,下巴恰巧可碰触到她的额顶。他低着头,感觉到她的发丝毛茸茸的,还隐约有着桂花油的清香,蹭得他的下颌一阵痒痒。

“好了。”很快听见她的声音,似乎轻舒了一口气。

她转身想离,臂弯突然再次被扣住,声音再次响起,“那边。”

临霜没法,只得又停住了,颤巍巍探出手,去弄他右衽的衣襟。

一直垂眸盯着她乌漆的额发,沈长歌唇角温柔微扬。

其实前一世他虽与她经久相伴,但其实两人共同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多数也仅是例行公事般的上下学,且完全依照普通主仆的相处模式,从未有过深交。那时他便觉她异常乖觉美貌,善解人意,只是因着身份,也仅仅只是将她当做一个得心应手的贴身侍婢,从未有过其余他想。直到后来他遭人诡害,境遇大变,身边的人散散离离,几乎仅余她一人。

他与她私定下终身时,已将近弱冠,两人推心置腹,惺惺相惜,也在那样的境遇下相濡以沫,情愈深浓。可惜好景未长。两人爱得虽浓,但是却一直记着发乎情,止乎礼,即便在当下的境遇,亦从未曾越界过一次。

那时他无数次想过,待他将一切事了,定会为她办予一场盛大的婚礼,十里长街红妆铺遍,她会是这整个京州中,最夺人盛目的新娘。

可惜……

唇角抿出了一抹涩意,他突然抬起双臂,两臂悄无声息从她背后轻环,似想将她环揽入怀——

砰!

便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了一阵响动,紧接着,是安小开哀苦的呻.吟声,“哎……呦……”

受了动静,临霜吓了一跳,猝然回过头,手中一抖一扯,刺啦一声,竟扯着他的衣带将腰领处扯开了一道寸长的口子。

“……”沈长歌消无声息缩过了手,眸子一抬,眼底掠了一丝阴翳。

就见屋室的门口,安小开以一种四仰八叉地趴着,姿势奇异而古怪,下巴贴在地上,表情痛苦而古怪。他似是刚从苑外取来膳盒,然而被他这么一摔,那漂亮得雕花红木膳盒已被摔得零碎,其中的碟碟筷筷混着清粥小菜,散了整整一地板。

捂着下巴“哎呦”了两句,安小开一抬脸,正对上沈长歌冷厉的目光。表情僵了一僵,安小开颤巍巍吐了一口气,指了指门槛,惴惴道:“少爷,我……我这回……可真不是故意的……”

“安小开。”冷冷凝盯着他,沈长歌的面庞阴云一片,“你今天不许吃饭!”

……

一直等安小开将房间内的狼藉收拾完全,沈长歌阴冷的容色终于初露微霁。

紫竹苑内虽设私厨房,但因沈长歌平日生活随性,且不喜人近,故那厨房空了许久,还从未曾真正用过。平日紫竹苑的膳食多是从东院的大厨房中取来的,而今经安小开这一闹,这一盒的早膳必然已是无法再吃了,只得命他再次去往一趟厨苑。

拎着七零八碎的食盒,安小开灰溜溜地跑走了。

临霜却一直在为另一件事苦恼。

手握着那一截被扯破的衣带,临霜的面颊一阵羞恼,红一阵,白一阵,完全不知所措。她咬了咬唇,颓丧着眨眨眼,然后哀恳般抬头望向沈长歌。

“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注意。我刚刚就是……我……”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声音越来越没了底气,也越来越弱。

她知道,她这算是又惹了祸。

昨日她误打误撞搅了课堂,今日方才一大早,便就扯坏了他的衣裳。

沈长歌见她这般,却不由有些想笑,伸手捻了一下衣带,就见那衣侧匝线的位置确实被扯开一条寸长的裂口,却并不算严重,他略思了一下,目光在她的发际之上停留两秒,问道:“你的针线活怎么样?”

临霜怔了下,立即明白过来他的用意,立即道:“少爷,我一定会替您,将这衣服补好了!”

沈长歌唇角微漾,面庞立即有了一抹莫测笑意,二话未言,随手扯开了另一头的衣带,刻意当她面前将衣裳脱下来。

眼见他毫无避讳地当面脱衣,临霜一惊,又飞快地背过去。刚想捂眼,一只手却忽地从她的肩膀侧垂下来,接着是一件长衣落怀。

“那就交给你了。”随即是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就响在头顶的位置,听起来便临她极近。背对着他,临霜无法探知身后的状况,无端更令她平生出种异样的不自在。她讷讷地应道:“是……”企图想逃,“少爷!奴婢先走了,您先忙!”

“等一下。”一只手却扣住她的臂膀。让临霜的步子又无奈一停。

站立在他身后,沈长歌话语温和。

“等我一下,跟我一起去用早膳。”

说着他放下她,转身,快步行到了屏风之后,而后是开柜择衣的细碎响动。

原地静默了少顷,临霜试探地偏过头,望着屏风后一道异常朦胧模糊的淡影,一丝异样的感觉倏然从心头掠过,仿佛是种错觉,令她有种顷刻的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