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
闻着那浓重的药味,沈惜君拼命摇头,“不喝,我死也不喝!”说着,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向平阳王妃磕头哀求,“母亲,我求求你,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只要你肯放过他,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听着沈惜君一声声低微到尘埃里的哀求,平阳王妃眼圈发红,几乎想要冲过去将她扶起来,可是不能,她不能心软!
平阳王妃暗自握紧笼在袖中的双手,紧咬了银牙道:“既然她不肯,那就……把药给我灌下去!”
沈惜君惊骇欲死,紧紧闭着双唇,可惜并没有什么用,逐春捏住她的鼻子,趁她张口呼吸的功夫,强行将药灌了下去。
尽管沈惜君拼命反抗,仍被灌入了将近一半的药,怎么也吐不出来。
在逐春灌完最后一点药退下后,平阳王妃上前替她拭着唇边的药渍,“只是稍微有些疼罢了,很快就没事了,到时候你又是太后最疼爱的昌荣宗……啊!”
沈惜君突然张口咬住了她的手,瞬间,鲜血混着药汁自其嘴边不住流了下来,令她看起来犹如来自地狱的夜叉恶鬼。
“宗姬松口!”逐春大惊失色,赶紧去掰沈惜君的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她的嘴掰开,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平阳王妃手背上已是留下了一排齿印,汩汩往外冒着血。
沈惜君双目通红地盯着平阳王妃,恨意森寒,“卫子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不会!”
逐春急声道:“宗姬,王妃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好,留着这个孩子,只会害了你害了平阳王府,您……”
“算了。”平阳王妃打断她的话,哀伤而疲惫地道:“不论你现在说什么,她这会儿都听不进去,走吧。”顿一顿,她又道:“记得派人去前厅将大夫请来,让他好生照看着惜君。”
逐春叹一叹气,点头道:“奴婢知道了。”那两名小厮留了下来,一刻不离地看守沈惜君,以免她将药吐来。
半个时辰后,殷红温热的鲜血自沈惜君体内汩汩流出,带走了她尚未成形的孩子,这一夜,她的悲鸣与哀嚎响彻了整个平阳王府……在昭明宫中,另一个人也在不断的哀嚎惨叫着,这个人就是江福,自从踏进慎刑司之后,他就仿佛来到了人间地狱,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死去,可是东方洄不点头,他就只能活着继续受罪。
江福受不住酷刑,胡乱招认自己是齐国派来的奸细并且杀了汪虎,不为其他,只为换取一个痛快的死法。在口供呈上去后不久,对江福的处置就下来了;如他所愿,确是死刑,只是这个死法实在不算痛快。
第一卷 第两百六十章 尊者
第两百六十章 尊者
在管事准备动手时,怀恩扶着一名小太监的手走了进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看着并无大碍。
“怀总管,您怎么过来了?”管事一边说着一边迎上去,亲自扶了怀恩在刑房唯一一把椅子里坐下,不等怀恩开口,他又内疚地道:“昨日之事,实在对不住,还望怀总管原谅。”
“你也是奉命行事,咱家又怎么会怪你。”说着,怀恩望向被绑着双手,遍体鳞伤的江福,“咱家听说,江福的处置下来了?”
管事点头道:“江福已经招认一切,陛下下旨,剜江福眼耳口鼻,令他血尽而亡。”
怀恩长叹一声,拱手道:“咱们与他始终师徒一场,能否请管事通融一下,让咱家与他说几句话。”
“当然可以。”怀恩在宫中人缘极好,管事一口答应下来,与慎刑司众人退了下去,留他们二人独处。
江福努力撑开被打肿的眼皮,盯了他,虚弱地道:“是你……是你害我的对不对?”
怀恩缓缓站起身,那道从来都是佝偻的背脊在这一刻挺得笔挺,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尽管尘封多年,却依旧锐利无比。
“不错,那块令牌是咱家放在你屋中的,也是咱家让那两名禁军反口的。”
江福双目暴出无尽恨意,绑着双手的链铁被他扯得“哗啦哗啦”作响,“果然是你,你才是齐国奸细,放我出去,我要去告诉陛下!”
“莫说你见不到陛下,就算见到了……”怀恩冷笑道:“陛下会相信你吗?”
“你这个奸人,一定会不得好死!”说着,江福突然“扑”地一声,将混着血水的唾沫往怀恩面上狠狠唾去。
怀恩头一侧,轻巧地避开了那口唾沫,沉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有今日下场,皆是咎由自取!”
“不是!是你害我的!”江福嘶声喊着,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怀恩这会儿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若你没有心存恶念,我又怎么害得了你。”怀恩冷冷说着,昨日他早就发现江福尾随在后,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他杀死汪虎,离开冷宫后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暗中监视,果见江福悄悄进了冷宫,之后又去找那两名禁军打听汪虎的事情。
其实在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动手杀了江福,阻止后者去承备殿告密,但他没有,因为他需要有人担下汪虎的死,守住神机营的秘密;而齐国奸细,无疑是适合的。
至于江福……这种忘恩负义,贪心不足的小人,死不足惜!
在江福去向东方洄告密的时候,他去见了那两名禁军,以毒药迫他们听命行事,并给了五百两银子,这才有了承德殿上那一场精彩绝伦的反转!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双目赤红的喊叫着,也仅仅止于喊叫,不论他怎样不甘,胜负已是分得清清楚楚。
对于他的尖叫咒骂,怀恩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淡淡道:“下辈子投胎,少长些坏心思,免得再像这一世一样。”
说完这句话,怀恩转身走了出去,任江福在身后如何叫骂,都不曾停步回头,今日之后,他与江福不会再有交集,更不会再相见,一切缘法……止于此!
走出刑房时,他又恢复了一惯的佝偻模样,那个背好像永远都挺不直一样,暮色掩映下,有乌鸦扑楞着翅膀飞过,几根乌黑的羽毛自空中缓缓飘下,落在怀恩身后。
在扶着他回到住处后,小太监恭敬地道:“总管您歇一会儿,小的去御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好。”怀恩含笑点头,待得脚步声远去后,他取过青瓷提梁壶,倒了两杯茶后,淡淡道:“下来吧。”
随着他的话,一道黑影自梁上跃了下来,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见过尊者!”
“起来吧。”怀恩将一盏茶递过去,淡然道:“都杀干净了吗?”
黑影恭敬地道:“回禀尊者,全部都杀了,无一漏网;至于那只信鸽,卑职也截到了,按您的吩咐写了回信,但卑职不确定是否可以瞒过去。”
怀恩颔首道:“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就算瞒不住,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疑到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