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一封密信。”
萧濯没有让侍卫进来。
桌面上的“陆若晴”字迹还没收拾,不能被人看见。
他亲自走出去,接了信。
展看一看,却是熟悉的字迹,“镇北王妃可能有假,多半是从前的窈娘替换,速查证,然后禀明皇上除之!”
----是贺兰夫人的亲笔。
萧濯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这个生了他的女人,血缘上的母亲,大概从来没把他当做儿子,而是……,当做实现她母仪天下的棋子!
改嫁、顶替他人、和皇帝有染,现在干脆藏身于皇宫深处。
即便这样,仍旧不忘在幕后翻云覆雨。
萧濯找出了火折子,点了炭盆,然后把信笺和桌上的字迹一起扔了进去,全部化作灰烬。
他仿佛从没有看到过那封信,没有任何作为。
皇宫内,后宫深处。
贺兰夫人等了好些天,都没有等到皇帝震怒传召陆若晴,难免有些不满。
她问心腹嬷嬷,“濯儿到底怎么回事?查个窈娘而已,一点小事,怎地好几天都没有任何动静?他是变蠢了,还是变笨了。”
心腹嬷嬷脸色很是为难,欲言又止,“世子他……”
贺兰夫人挑眉,“说!别瞒着我。”
心腹嬷嬷咬了咬牙,回道:“据线报,世子并没有派任何人去镇北王府。”
“没有?!”贺兰夫人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答复。
“是,没人派人。”
贺兰夫人震怒道:“他……,他得失心疯了吗?竟然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心腹嬷嬷眼神闪烁不定,小声道:“容老奴说一句僭越的话,世子他……,多半是对镇北王妃有些想法,所以怕是不想伤害……”
“你闭嘴!他敢……”贺兰夫人气得眼前一黑,血液倒涌,半晌都说不出后半句话。
心腹嬷嬷低头,不敢再言语。
贺兰夫人用力掐着眉心,极力克制情绪,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不定。
她是娘,对儿子的心思岂能丝毫不知?
其实,早就看出来了。
儿子因为以前的日子太过简单,入世以后,对手是陆若晴,研究的是陆若晴,花费了他所有的心思和精力。
而陆若晴的美貌、聪慧、冷静,构成一般女子难以逾越的魅力。
----男人被吸引不奇怪。
她曾经为了让儿子争夺皇位,用陆若晴做诱饵,怂恿儿子只要等上皇帝宝座,就可以把陆若晴抢到手!
但她没想到,儿子没有顺着这个诱饵去争夺皇位。
反而一改初衷护着陆若晴。
贺兰夫人心里那个气啊,气得她,简直想吐一口老血了。
她的恨意,让她几乎快要咬碎银牙,“这个孽障!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什么是大事都分不清了吗?愚蠢!荒唐!”
贺兰夫人内心里深处,有一种深深的痛恨和无力感。
儿子这点,何尝不像当初年轻任性的她啊?
为了和皇帝那点私情,放弃了靖德太子妃之位,隐姓埋名,断送了大好的母仪天下之路!
李家倾尽所有能量,把原本不起眼的皇帝送上皇位,而她……,却不是皇后,甚至连做一个嫔妃都要偷偷摸摸。----简直就是涌泉之恩,滴水回报。
贺兰夫人心口一阵阵作痛。
这份痛,让她心态扭曲想要毁了一切!
贺兰夫人冷笑道:“行!他不说,那我来说!”
很快,丽贵嫔就奉命去给皇帝送甜汤,然后告知贺兰夫人有事回禀。
皇帝原本是没兴趣去的。
但丽贵嫔又补道:“她说,是有关镇北王妃的事。”
皇帝虽然之前对陆若晴打消疑虑,但是终归不能完全放心。
眼下听到“镇北王妃”四个字,顿时疑心再起,于是便在晚饭时分御驾过去了。
贺兰夫人穿了镂金丝绣牡丹花纹蜀锦衣,臂间挽着飞云披帛,下着一袭凌波水纹的长裙。
行动间,很有几分步步生莲的味道。
皇帝却没有心思欣赏。
他问:“不是说有关镇北王妃的事吗?说吧。”
贺兰夫人见皇帝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自然心生不悦。
她一扭身,冷冰冰道:“镇北王妃是假的!”
皇帝闻言猛地吃惊,“什么?你无凭无据的,怎么忽然这样说?”
贺兰夫人浅笑,“当然是有凭据了。”
“什么凭据?”
“皇上想知道?”贺兰夫人笑意盈盈,有一种故意让皇帝着急的戏谑。
“涟漪,别闹了。”皇帝皱眉道。
“皇上你看,我今天染的凤仙花指甲颜色如何?”贺兰夫人慵懒的躺在美人榻上,翘起纤细的兰花指,自有一段妩媚风流的味道。
皇帝和她相处几十年,岂能不了解她的脾气?
见她这样,便知道是在嫌弃他之前太过公事公办,又在耍小性子了。
一个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活到这把年纪,还是这么一副娇生惯养的脾气,简直叫人啼笑皆非。
没办法,姜涟漪天生就是命好。
生下来就受尽家人的万千宠爱,长大后便是太子妃,活得比公主们还要恣意快活。
即便后来隐姓埋名,也依旧是皇权和姜家的纽带。
皇帝握住她的手,耐起性子哄她,“好看,颜色和你今天的衣服很配。”
“呵呵。”贺兰夫人轻笑,笑容好似曼陀罗花一般魅惑,娇声软语,“皇上的甜言蜜语真好听,哎……,真是听一辈子都不会腻啊。”
正文 第321章 唯一的真诚
皇帝用手抚摸她的脸,含笑问道:“还想听什么?朕都说给你听。”
贺兰夫人环住他的脖子,“还想……”
她仰起一张妩媚的脸,桃花眼笑得恍若春风吹拂人间,令人不自禁沉醉。
皇帝笑道:“说吧。”
贺兰夫人娇滴滴笑道:“让我的儿子做太子,如何?”
皇帝一瞬间变了脸色。
“把皇上吓着了?”贺兰夫人像是早有预料,不见生气,依旧是笑嘻嘻的,只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深深寒意。
皇帝猛地坐起身来,脸色肃然。
贺兰夫人依旧躺在榻上,媚眼如丝看着他,“皇上不愿意就不愿意,干嘛黑脸?我连说一说都不行吗?又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儿。”
这话,分明是在含沙射影。
“姜涟漪!”皇帝震怒,眉宇间似有一丝丝黑气溢出。
贺兰夫人心头猛跳。
其实,还是有一点害怕的。
但她生性骄傲惯了,仍旧硬撑道:“皇上生气了,好大的火气啊。”
皇帝真想和她讲一讲道理。
当年李家扶植他登基,到底他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前面的哥哥们都死了,他顺位登基,大义上是没有错的。
而萧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如何登基称帝?
----那是乱国本!
可是,皇帝心里清楚,姜涟漪是不会听人讲道理的。
他也就省了那番口舌了。皇帝起身,说道:“你好生歇着,朕去派人传召镇北王妃进宫。”
至于贺兰夫人怎么知道的,有何证据,她不说便不说吧。
皇帝没有心情继续磨磨唧唧。
直接把陆若晴召进宫,他一看,自然知道真假。
“你站住!”贺兰夫人最受不了被人无视。
哪怕是皇帝骂她、训斥她、甚至欺骗他,也好过被无视啊。
她当即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