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右护法(1 / 1)

剑宗不养闲人,咸鱼可以 沈中鱼 283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5章 右护法

  深夜, 白鹤山上一处琼楼碧瓦顶的建筑深处,一名元婴期修士单膝跪在地上,他面庞遮掩着, 一身黑衣看不出任何留有印象点的地方。

  垄轼瑾百无聊赖地敲击着桌面,等待着下属就任务失败这件事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跪在他面前的人已经出一身的冷汗,在这个性格阴晴不定的少主面前, 不管说什么都要谨慎至极,因为不知道哪句话就会惹得他不开心,以至于丢了性命。

  下属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紧张解释道:“少主,我们到达刘涯仁住处的时候看到的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而且元神已散……所以才没能打探出消息……”

  垄轼瑾脸上一派阴冷的神色, 冷冷地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空气一时之间有些沉滞,下属紧张得不敢大声呼吸。

  “……”

  “一群废物!”垄轼瑾忽然暴怒, 拿起桌上的茶盏向着跪在地上的人用力砸过去。

  下属沉默地低下头,承受下来自少主的责罚,面对飞来的茶盏,他躲都未躲一下, 任由潮湿的水滴从自己下颚处低落。

  垄轼瑾犹然不解气似的,手边的空气扭曲变形,好像吹风似的抽动膨胀起来,忽而凝聚成一条鞭子样的黑影, 垄轼瑾眯着眼还欲动手。

  单膝跪立着的下属脸色一白,一套茶盏不算什么, 但是少主手里的那条影鞭却能穿过修士的肉|体,抽到元婴期以上修士的灵体上, 这条鞭子带来的疼痛不论用什么丹药都缓解不了。

  就在他刚要开口求饶的时候,一道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少主,干嘛像条疯狗似的?”

  来人摇着一把花里胡哨的精致扇子,美得难辨雌雄的脸上带着轻飘飘的笑意,像是真的很为人担心似的,稍一颔首对跪着的人说,“跪着多累啊,你起来吧。”

  听了这话,下属却更不敢动了,他恭敬地低下头,露出臣服之态。若说少主的脾气是阴晴不定,那么右护法就是彻头彻尾的笑面虎了,明明上一秒还能好好跟你说话,下一秒就能毫不留情地掏人心脏。

  “你也滚!”垄轼瑾像是跟人很熟稔似的,又瞅了一眼扇子,毫不客气地骂道,“拿的什么玩意儿?丑死了!”

  “合欢宗小修士的扇子。”右护法用扇子转了一个漂亮的云手,然后把金扇收起来,在手心轻轻砸了两下,轻笑一声道:“我觉得挺漂亮啊,这就是我接下来这段时间的法器了。”

  他说着,用扇柄挑起了下属的下颚,脸上笑意艳丽蛊人,轻佻道:“跟我说说,遇到什么事了?”

  下属不敢直视他的脸,恭敬地将视线垂下,“禀告右护法,我们找到刘涯仁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右护法收回视线,饶有兴趣地看向垄轼瑾,“居然有人下手比我们还早?”

  垄轼瑾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他们正道一个个装得道貌岸然,实际上有多藏污纳垢还不好说呢!”

  右护法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毒蛇一样的视线向下睥睨着跪在地上的魔修,“要是办事不力,少主要打杀你倒也合理。”

  刘涯仁是白鹤山摘星阁的一个小管事,不是一个多么重要的职务,唯一特别的一点是他负责看管的是白鹤山开宗立派的神器——望心镜。

  刘涯仁平时在白鹤山上还好,但是在山下凡人居住的地方却没少仗着“修士”的身份做一些欺男霸女的事。

  他对于玄阴会来说是一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切入口,本想利用他来获取望心镜的消息,这时候却功亏一篑了。

  垄轼瑾又烦躁起来,长相乖巧的娃娃脸上一片阴狠之色,举起鞭子就要抽下去。下属惊惧抬头,匆匆忙忙地向垄轼瑾解释道:“少主!我们此行也并非是一无所获,三个月前被李星火抓走的袁绍林被我们救出来了!”

  右护法挑了下眉,按下了垄轼瑾举起鞭子的手,他慢慢俯下身,紧紧盯着下属的双眸,问道:“哦?他现在在哪?”

  “回禀右护法,袁先生在青云派受了伤,已经被我们的人带回去治疗了。”下属见他有几分在意,连忙回答。

  右护法收起了脸上轻浮而虚伪的笑容,不知道想到什么,乌黑的双眸中阴冷之色闪过,半晌,他回过神来,轻声道:“好,也不算你一无所获……盯好其他人,不要再被其他人快一步得手了,不然……”

  右护法脸上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神色,下属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属下明白!”下属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带着一身冷汗退下。

  他走后,右护法又摇起自己花里胡哨的扇子,笑吟吟地看向垄轼瑾,“明天去看我比赛。”

  “你有病?”垄轼瑾翻了个白眼,身影一瞬间消失在阴影当中。

  “少主真是不经逗。”右护法好似无奈似的看了一眼刚刚他站立的那一小块土地,不知道垄轼瑾在恼些什么。

  当然,他也并不在意。

  右护法继续摇着自己的金扇,踏上了回山的路。

  月光照亮他腰间的悬挂的令牌,上面写着三个用灵力刻成的字——“霍玉宸”。

  ***

  第二天一早,司吉月面对两身衣服犹豫再三,还是磨磨蹭蹭地把师父给她缝好的法衣穿上了。

  粉白色的法衣收束在她身上,司吉月把自己一头乱糟糟的白发都用师父送的红绸缎认真绑好,把自己的头发全部束在脑后,扎了一个短短的高马尾,随着脑袋摇晃时像是小狗毛蓬蓬的尾巴。

  司吉月摸摸额前的刘海,觉得前面的头发好像长长了一些,但是她自己又不会剪头发,随意拨开头发,露出眉眼,然后她就没再管它,推开门走出去。

  沈灼洲做的粉白法衣是一种少女裙摆的样式,穿在司吉月身上和她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交相辉映。

  外头晨曦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司吉月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料峭清晨里含苞未放的花骨朵一样,稚嫩青涩,却又朝气蓬勃,眼睛里有股极为吸引人的旺盛生命力。

  垄钰城送师妹走进中央会场,眼睁睁看着她充满活力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转角,心情简直像送孩子正式入学的老父亲一样复杂忐忑。

  司吉月遥遥地就看见单安平在冲自己挥手,她乐滋滋地三步并作两步朝他们跑过去,“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

  “我们——没有——睡觉。”桓叶低下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司吉月短短的马尾,她现在说话其实已经比最开始熟练多了。

  卫承兴则是看着司吉月,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他下意识走到司吉月身边,低下头露出一个带着几分风流的笑脸,“小月亮~你今天真可爱。”

  司吉月瞅他一眼,想起三师兄说让自己跟同伴好好相处的话,于是罕见地没有对卫承兴恶语相向,而是含蓄地点点头,骄傲地回答道:“那当然!。”

  卫承兴盯着她,有些忍俊不禁。

  他们三个人又一边听着卫承兴重复昨天商定好的计划,一边等着霍玉宸来中央会场集合。

  司吉月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上,卫承兴故意逗她:“怎么样,组长,能不能配合一下小的们?”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配合配合你吧!”司吉月视线瞥向一边,别别扭扭地点了头。

  卫承兴把头扭到一边,拼命忍笑,单安平却是直接爽朗地笑起来。

  司吉月有些好奇地观察单安平片刻,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昨天为什么变化突然这么大?”

  单安平不太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说:“出来之前我师父告诉我在外面要稍微安静一点,至少要装成稳重点的样子,这样才会有人愿意跟我组队。”

  “你师父没有告诉你要挑个稍微好点的队伍吗?”司吉月看着热血沸腾的单安平,有些无奈地问。

  他们组是倒数最后一名,这一点司吉月自己也知道,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组长不是她自己的话,司吉月绝对不会同意进入这个不太正常的小组……

  单安平坦诚道:“其实我没太听懂今年的组队规则,看前面的修士都组队成功,所以挺着急的……而且咱们组也挺好的,我很喜欢大家!”

  卫承兴比两个直肠子心思细腻一些,他一针见血地问道:“你们光明寺今年参赛弟子不少吧,怎么没有跟师兄师姐组队?”

  单安平也没有遮掩的意思,“……我同门的师兄师姐们都不太喜欢我。”

  桓叶听此,忽然转过头来,点了点头。司吉月忽然心有灵犀一点通,迟疑地向桓叶问道:“你的师兄师姐也不喜欢你?”

  桓叶认真点了点头。

  “对了,桓叶是哪个门派的?”卫承兴忽然想起来,他原本以为桓叶是青云派的修士,但是看司吉月也不认识她,那么应该是猜错了,反正不是他们莲华门的人,难道是合欢宗?但是看打扮不像啊……?

  就在他思索着的时候,桓叶开口了:“白鹤山。”

  不仅仅是卫承兴和司吉月露出了稍显惊讶的表情,连单安平都大吃一惊。

  卫承兴沉默地想,怪不得桓叶说她的师兄师姐不太喜欢她,毕竟桓叶连通用语都说不太清楚,跟白鹤山那群书呆子当然相处不好。

  就在四个人有一茬没一茬瞎聊着的时候,霍玉宸也慢悠悠地赶到了现场。

  司吉月看着他那副悠哉游哉,丝毫不在意五宗大比的无所谓模样,心累地对着天空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