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我无处不在~又悄无声息
‘啊~我是森林中的迷雾，是躲在角落的小虫，是树冠中的小鸟，是阴影里的幽魂，我无处不在，却又悄无声息~’
海尔辛心中默默念诵着《幽影纪》中的句子，只觉自己仿佛和山林融为了一体，说不出的惬意和从容。
前面那对狗男女似乎已经和解，开始打情骂俏，但已经无法让他心生波澜，和捕杀猎物的快感比起来，凡人一时的享受，微不足道。
他跟着两人，穿过山林，越过峡谷，潜过山涧，最终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山坡上停了下来。
“唔~那小姑娘就在这附近吗？”他心中流过一丝兴奋，兴奋中又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如果他猜的没错，那山坡上的这对狗男女就没了作用，还成了阻碍计划的拦路石，除掉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是正面对决，他的机会当然不大，但夜灵最擅长的从来不是正面对决，而是趁敌不备，如毒蛇一般钻出来，给与对手致命一击。
就像之前杀死赫罗德一样，杀死这对狗男女。
但很快，山坡上发生的事就让他推翻了之前的猜想，心中再次抑制不住地升起了怒火：“噢~这对发情的畜生！”
这片无人的野地里，这对狗男女竟然并排坐在草地上休憩，一开始，只是单纯的聊天，欣赏野地风光，不一会儿，两人就搂抱在一块，相互亲吻。
起初，海尔辛恨不得将这两人给扯成碎片，但渐渐地，宾妮西雅那潮红的脸颊让他心中微微一动：“这不正是最佳的偷袭时机？”
只要他能将其中一人杀死，那一个人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等击败他后，再用上残酷的刑罚，让对方吐露真相。
‘那么，杀死谁呢？’
海尔辛微微斟酌了下，决定杀死那个女鲸人。
很简单，那个迪拉特和天命之女是兄妹，只要他活着，那找到天命之女就是顺理成章的事。至于那女鲸人嘛.......只能说可惜了。
想到这，海尔辛顿时兴奋起来，他躲在一丛灌木中，一双暗红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体内的法力开始加速流转，等待着最佳偷袭时机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那该死的红发小子的手虽然一直轻柔抚摸着女鲸人的身体，但身上始终闪耀着一丝法力气息，这说明他一直保持着最基本的警惕。
现在偷袭，有很大可能会失败。
虽然偷袭失败并不会让他陷入险境，但这个机会是他等了三天三夜才等到的，他可不想这么轻易地就浪费掉。
他只能继续等，等的心焦如焚：‘该死的，你倒是快上啊，时机已经成熟了呀！’
似乎听到了海尔辛的心声，红发的法师身上的法力气息逐渐收敛，两人拥吻的动作也越发激烈，似乎已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海尔辛心中一凛：“就是现在！”
但是，不知怎么地，明明机会就在眼前，他也奋力地想去抓住，但身体却有些懒洋洋地跟不上节奏：“快呀~快呀~我的法力呢~你们赶紧跟上呀！”
回应他的满身疲惫，和明显比平时慢了不少的法力响应速度。
他的确是老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没有进食，这几乎耗尽了他的精力。
当然，虽然慢一截，但对普通人来说仍旧飞快，不过一眨眼功夫，一道微不可查的黑气冲出海尔辛的身体，钻入了泥土，如蚯蚓一般在泥土中悄然穿行，大约2秒后，悄然越过了200多米，到了宾妮西雅背后。
超凡法术：幽暗之蛇。
“去死吧，你这个荡妇！”
海尔辛心中杀意一凝，黑气便如钻头一样从泥土中冲出，直指宾妮西雅的后心，速度之快，就如扑向猎物的眼镜蛇。
但，就在海尔辛以为对手会在欢乐巅峰猝死的时候，宾妮西雅身上突然浮现出一层厚厚的冰晶，而刚刚还在忘情激吻的红发小子，则猛然回头，对海尔辛甩出了一道半透明的长鞭。
‘咔嚓~’
黑气被蓝色冰晶挡住，虽然在冰晶上钻出了无数蜘蛛网一样的裂缝，但挡住就是挡住了，并没有对宾妮西雅造成丝毫的伤害。
罗兰的毁灭之鞭，也在瞬息间抽到了海尔辛眼前。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海尔辛绝对能轻松抵挡，但此刻，海尔辛完全没预料到这个局面，且身心俱疲，反应速度比巅峰时慢了一截。
谁能想到，两个人前一刻还在激情澎湃地寻欢作乐，下一刻却突然进入了战斗状态呢？
种种原因，就导致海尔辛的应对慢了一拍。
‘噗~’
他的右手被毁灭之鞭抽中，黑火爆发，右小臂当场就没了，右臂上戴着的空冥铁手镯，也在瞬间被融成了铁水，失去了效果。
这还不止。
那恐怖的火焰还在飞速朝他身体其他部位蔓延，如果再不采取措施，不过小半秒，他的身体就会被焚成灰烬。
剧痛袭来，一下就让海尔辛的头脑变得无比清醒。
他看了一眼远处那对男女，知道自己被暗算了，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滔天的恨意！
他终归是巅峰大法师，活了700多年，战斗经验无比丰富，手臂被毁，传送法器被烧化，他就知道今天将是一场你死无活的恶战！
‘超凡法术：吞噬之雾！’
他果断舍去右上臂，以右边肩膀为界限，释放了一个超凡防御法术，全身上下顿时浮现出一层黑曜石质地的法术护甲。
爆裂的燃素击中护甲后，护甲表面顿时爆射出了一大蓬的黑雾，但整个超凡法术仍旧完好无损，海尔辛的身体自然也没有受到额外的伤害。
挡住罗兰致命一击后，海尔辛体内法力狂暴涌动，巅峰大法师的澎湃力量瞬间爆发，至少有八成灌注进幽暗之蛇中。
“死吧，女人！”他暴怒的咆哮！
幽暗之蛇力量暴涨，恍若成为了实体一般，‘砰’地一声轻响，竟然击破了宾妮西雅的流冰护盾，剩余的力量迅速朝她后心涌去。
这一瞬间，宾妮西雅心中却没有害怕，她轻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死亡预兆。”
前几天，她就有所预感，所以才借着开玩笑式的闲聊留下了遗言。现在预兆成了现实，突破护盾的黑暗之力虽然不多，但足以让血肉之躯腐蚀成脓血了。
她没有抵挡，也无法抵挡，只是静静地等待死亡。
但不知为什么，死亡迟迟没有降临，预期中的痛苦也一直没有出现。
半秒后，宾妮西雅茫然睁开眼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毫发无损，只有外层的衣服被黑暗之力腐蚀出了一个破洞。
再转头看周围，只见她身边周围的空气出现了明显的扭曲，罗兰的一只手正扶着她的肩膀，而脚边一大圈的草地竟化作了一片散发着腥臭气息的黑色泥浆，这明显是遭受了黑暗之力腐蚀后的结果。
宾妮西雅立即明白过来：“是罗兰救了我！”
“宾妮，动手！”
罗兰低喝一声，毁灭长鞭一震，瞬间叠加了三个波峰，爆发的燃素分别撞向海尔辛身体的不同部位。
“砰~砰~砰~”
三声闷响，海尔辛身上不断爆出浓浓的黑雾，在这一瞬间，护盾的黑曜石质感出现了非常明显的消退。
罗兰一直观察着对手，见状后，心中微微一动：“对方这个超凡护盾，强度大约在5.5左右。我要是有机会全力爆发的话，完全可以击破护盾！”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看到宾妮西雅身上重新出现了流冰护盾，并且，她开始酝酿进攻法术。
按理说，双方合力，应该也有可能击破海尔辛的防御，但，这并非最佳方案。
罗兰立即喊道：“宾妮，我来攻击！”
他的毁灭长鞭是强度最高的超凡法术，而防御法术上，燃素三棱盾和宾妮西雅全力释放的流冰护盾，强度在同一个层次，都是5.0，在防御上，罗兰并没有优势。
既然这样，由宾妮西雅负责防御，罗兰负责攻击，才能发挥出双方的最大力量。
两人曾演练过各种合击战术，这时罗兰一说，宾妮西雅就明白了过来，她毫不犹豫地就放弃了攻击法术，法力涌动，在两人身周构建了一片厚重的流冰护盾。
罗兰毫无顾忌地放弃了燃素三棱盾，以最大的速度将法力灌注进了毁灭长鞭之中。
长鞭猛抖，瞬间涌现8个波峰。
海尔辛一见两人模样，心中顿时巨震。他立即就知道，面对这样的合击术，正面对决，他几乎没有任何机会！
眼看那红发小子的燃素长鞭就要抽上来，他立即放弃所有攻击，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法力，都尽可能地灌注进吞噬之雾中。
但这还不够！
单纯地挨打，不是长久之计。
这个迪拉特的法力品质极高，还有恢复法力的手段，硬拼法力消耗的话，他就算能赢，也会大耗法力，而对手还有一个宾妮西雅。
想到这，海尔辛心中生出了退意，他身体周围黑色雾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开始快步往后撤。
下一瞬，毁灭之鞭抽在了吞噬之雾上，8股黑火同时爆发，释放出海量的毁灭燃素，全部作用在吞噬之雾上。
一瞬间，海尔辛就感到法术上的法力被瞬间消耗地一干二净，围绕着他身体的黑色雾气几乎全被清光，只剩下恐怖的火焰。
海尔辛大吃一惊：“好强的法术！”
眼看这股火焰就要侵入身体，海尔辛猛一咬牙：“替死术！”
‘噗~’
左臂的一个手镯突然爆炸，迅速演变出了海尔辛的化身，而他的真身，却化作一缕黑雾，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远去。
‘呼~~’
替死的化身瞬间被烧成了灰烬，但海尔辛却逃过了一劫。
罗兰看着那缕飞速远遁去的黑雾，立即喊道：“霜火射线！”
宾妮西雅浑身一激灵，下意识收拢法力，同罗兰探出的法力融合在了一起，不到五分之一秒的时间，一道‘白玻璃长枪’刺破空气，以恐怖的速度刺向了飞遁的黑雾。
黑雾发现了身后的动静，想要躲闪，但霜火射线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一里的距离，只一闪就越过了。
一眨眼后，霜火射线追上了海尔辛，而海尔辛只往侧边挪了不到几厘米。
再一眨眼，射线就从黑雾中一穿而过，戳在了两里多外的一处山壁上，法术这才宣告崩解、爆炸，法术的巨大威力将偌大的石壁直接炸成了石坡。
再看海尔辛，受了这穿刺一击后，黑雾中就爆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一个人影从黑雾中显现出来，摔落到了地面上，不断挣扎、惨叫。
他之所以还能活着，还要感谢霜火射线的极致凝聚性，要是在他体内就崩溃爆炸，那他灰烬都不会留下了。
罗兰眯眼看去，就看到海尔辛胸膛中间出现一个拳头大的血洞，鲜血正‘哗啦哗啦’地喷涌出来，就好像是铁剑城中的喷泉。
海尔辛，败了！
第六百 一十二章 告别
海尔辛没死，但身受重伤！
胸口中间一个拳头大的孔洞，鲜血如泉涌，他每呼吸一下，嘴里、鼻子里就不断喷出鲜血。
更可怕的是，他体内喷出的鲜血温度极高，散发着不正常的白色水汽，这应该是霜火射线溢出能量导致的。
当然，即使如此狼狈，只要还活着，就仍然有相当强大的战斗力。只是可惜，罗兰和宾妮西雅不会给他反击的机会。
宾妮西雅看着地上挣扎的海尔辛，眨了眨眼：“所以，他就这么被我们击败了吗？”
她就感觉‘啪~’地一下，这个巅峰大法师就败了，速度很快呀，似乎也没那么可怕。当然，她知道，这只是错觉，刚才那几秒时间，要不是罗兰帮忙，现在在地上挣命的就是她了。
所以，他们之所以这么顺利，主要功劳还是罗兰。
不是海尔辛不强，而是罗兰更强。
“走，我们上去看看。”罗兰身上撑起了燃素三棱盾。
“好。”
两人缓步走过去，等距离对方还剩下50米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冰冻术。’
罗兰对着海尔辛的伤口释放了几个基础法术，将伤口附近的鲜血降温，并将伤口完全冰封，狂喷的鲜血立即止住了。
这当然治不好他，但至少让他不会迅速地失血而死。
‘咳咳~咳咳~’
海尔辛用力地咳着，一直将肺里的积血全咳出来后，他才缓过了一口气，在地上躺平下来，咬着牙，恨恨地瞪着罗兰两人。
“宾妮西雅，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轻易就能杀了你！”
宾妮西雅耸了耸肩：“我并不否认这一点，但你的主要对手可不是我，而是迪拉特。”
海尔辛目光转向罗兰：“你能击败我，不过是占了偷袭的便宜。正面对决，你肯定会败在我的手里！”
罗兰打了个哈哈：“海尔辛，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虽说法师的力量和肉体关联地不算紧密，但身受如此重伤，海尔辛的力量仍旧受到了巨大的影响，他的灵魂光芒亮度不如全盛时的一半。之前给人感觉是如夜一般深不可测，而现在，不过是一个深紫色光团而已，一眼就能看到底。
他这次败的非常彻底。
海尔辛自然也知道这点，只是心中实在不甘，沉默了几分钟，他长叹口气：“不管如何，我败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杀了我吗？”
罗兰想了想，微微摇头：“还不确定。”
如果在战斗中直接击杀，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但现在嘛，考虑夜灵是格伦麦潜在的盟友，击杀对方的一个巅峰大法师，似乎会引发两族的外交灾难。
海尔辛眼睛一瞪：“你什么意思？要杀就杀！别磨磨唧唧的，我海尔辛不是一个怕死的夜灵!”
罗兰斟酌了下，说道：“我认识一个夜灵贵族，叫赫忒雅......”
说这话的时候，罗兰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宾妮西雅的关注，他知道，这女人肯定又吃醋了，但事关大局，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们算是好友。考虑到你是巅峰大法师，出身肯定不凡，而她也是贵族名门，所以你们应该是认识的，对吧？”
海尔辛一脸怪异瞪着罗兰：“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并不觉得有必要把这事告诉你。”
海尔辛怨愤地瞪了罗兰一眼：“你要是早说，我们何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所以，她是你的？”
“我外孙女。我是她外公，我第五个女儿是赫忒雅的母亲。”
“.......”罗兰一脸无语，这事可真是巧了。
沉吟了好一会儿，他从兜里掏出一小瓶生命之水，正要打开瓶盖，冷不防，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这东西夺了过去。
是宾妮西雅。
她瞪了罗兰一眼：“别拿我的东西做人情！”
“我只是不想让他这么死了。”罗兰摊了摊手，他只是想喂对方几滴，可没想全给他。
宾妮西雅冷哼一声，从瓶子里倒出一滴生命之水，远远送进海尔辛的嘴巴：“这老家伙命硬着呢，一滴就能保他命，多了浪费！”
海尔辛得了一滴生命之水的滋养，灰败的脸色果然好转了不少，灵魂光芒也微微亮了一些，他缓缓地在地上坐起来，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一瓶药剂喝了下去，过了会，胸口破洞上的冰渣缓缓脱落，破口出的皮肤开始快速收拢。
当然，这只是表面情况，体内的伤势仍旧十分严重，需要长时间休养才能恢复。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海尔辛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子，你和赫忒雅具体什么关系？”
“我真名叫罗兰。”
话音刚落，海尔辛脸上就显出一丝恍然之色：“原来是你！难怪这么厉害！”
他脸上最后一丝敌意也消失了，但罗兰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这一次，你们的确击败了我。你看起来也不打算杀我，那你准备怎么安排我？”
“如果你退出铁剑城的争斗，放弃追捕我的妹妹，那我就放过你。”
海尔辛摊了摊手，苦笑道：“我这个样子，就算想争也争不过你们了。虽然不甘心，但我必须尽快返回帝国养伤，否则寿命至少会缩短一百年。”
“按照常理，我应该相信你。但你这个老家伙没脸没皮，连造物主的誓言都不放在眼里。我很难彻底地相信你。”
“那你想怎么办？”海尔辛一脸无奈。
“想办法说服我。”
海尔辛尴尬地笑了下，沉默了好几分钟后，他开口道：“我以我外孙女赫忒雅的名义发誓，如果我不立即返回哈拉德帝国养伤，那我的外孙女赫忒雅就永远成不了帝国的皇后！”
“.......”罗兰一脸无语。
宾妮西雅满脸厌恶：“老黑狗，明明是你发誓，承担后果却是你外孙女。你可真是无耻到家啦！”
海尔辛却一脸认真：“我这是真正的毒誓！你要明白，我的外孙女要是成不了皇后，我整个家族的利益都会受到非常巨大的损失。”
这话是没错的，因为赫忒雅说过类似的话。
罗兰点头认同：“我相信了。但你还得保证，以后不找宾妮西雅寻仇！”
海尔辛翻了个白眼：“寻仇？！寻仇能收获利益吗？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从来不干没有利益的事！”
宾妮西雅点了下头：“老黑狗，这话我相信你。”
海尔辛嘿嘿一笑：“还是宾妮小姐懂我。话说，等我身体恢复了，你真没兴趣和我共度一夜？我告诉你，我技巧......”
宾妮西雅手上浮现出一把冰霜匕首，上下抛了抛，冷笑道：“如果你不想变成阉人，大可以继续说下去。”
“呃哈哈~我走了。”
海尔辛再次化作一团黑色烟雾，朝西南方向飞去，速度还挺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你说，他会耍赖吗？”宾妮西雅问道。
“应该不会了。以我对夜灵的了解，他这次的伤势的确非常重，不养个一年，恐怕没法在大陆上行走了。”
宾妮西雅脸上立即显出不满：“你对夜灵的了解？全都是那个赫忒雅告诉你的吧？”
“大部分是的。”
“她是你旧情人？”
“不算。”
“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不算？！”
“那就不是。”
宾妮西雅对罗兰模糊的态度很不满意，脸色一沉，微怒道：“好了，我现在帮你击败了两个大法师了，已经还清了你的人情。”
罗兰知道她又开始闹脾气了，这些天在溶洞，他们经常吵架，有的是假装给海尔辛看的，但也有的是真的在吵架。
他下意识就要劝慰。
宾妮西雅抬手止住他的话头：“你什么都别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罗兰叹口气：“所以，你打算离开了吗？”
宾妮西雅一怔，脸上的怒意消了一大半，她转眸看着罗兰：“你要赶我走？”
“不，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宾妮西雅紧抿着嘴，沉吟着，有好几次，她似乎想开口答应，但还是忍了下来，最终，她长叹口气：“罗兰，我们可以是至交好友，但好像真不适合一直呆在一块。”
罗兰也有同感，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那我就走了。”
“好。”
见他这么干脆，宾妮西雅却又不舍了，语气放软：“你不打算挽留我吗？如果你开口，我说不定就会留下来。”
罗兰还真有些心动，不提两人的亲密关系，宾妮西雅也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战友，有她在身边，后续对付贤者之塔就会轻松许多。
但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我能感觉到，你已经非常想念自己的家乡。就算因为我而留下来，你并不一定会因此得到快乐，所以.......我不打算勉强你。”
宾妮西雅怔怔地看着罗兰，脸上缓缓浮现出温暖明媚的笑意：“罗兰啊罗兰，能遇到你真是一件幸事，我会珍藏这段美好时光的。”
说话间，有水雾在宾妮西雅身侧空气中缓慢凝聚，最终化作一匹水云飞马。
宾妮西雅飞身跨上马背，控制着水云飞马草地上轻盈地踩了几步后，转身看向罗兰：“以后如果有机会，就来蓝宝石岛来看我，好吗？”
罗兰淡然一笑：“我一定会来的！”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说完，水云飞马张开了翅膀，猛地一扇，便冲上了天空，迅速地远去。不一会儿，宾妮西雅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罗兰的视野中。
山坡上，就只剩下罗兰一个人独自站着，之前一个月那温柔的细语、火热的温存，甚至傲娇的怨怒，全都成了过往的回忆。
罗兰独自在山坡上站了许久，才轻轻晃了晃脑袋，驱散了脑海中宾妮西雅的倩影，转身大步走下山坡了。
到了坡底的时候，他取消了迪拉特的外形，恢复了罗兰的本来面貌。
‘薇思，我来了。’
第三更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