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1 / 1)

七零之娇娇嫁纨绔[穿书] 花蒙蒙 476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第一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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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勤闻言, 心肝都颤成了两瓣。

  看向林东海,林东海有些手足无措,明明全都移走了, 怎么可能, 怎么还会有!

  以前的粮米, 他们会拿去变卖成钱票,但这福利粮,林家勤是本着毁了也不给梁深晖做好人的打算,所以才想出釜底抽薪这一招。

  看着气势汹汹冲进来的村民,林家勤忽然有种莲花宝座要搬家的恐慌。

  对靠老天爷吃饭的农民来说, “粒粒皆辛苦”的不容易是根植在脑海中的,当看到福利粮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心里就跟在滴血一样痛。

  那些粮食,可都是他们一锄头一锄头垦出来, 一镰刀一镰刀割出来的,每一粒金灿灿的谷子, 都像黄金一样宝贵。

  刚刚看着福利粮从水池里捞出来, 冰冷的池水往下淌, 还带着稻谷的浓白色, 众人气得紧咬后槽牙, 把林家勤撕碎的心都有了。

  温明曦和温明娇往后退, 给找茬的村民让出一条道来。

  温明曦视线往大院大门口看去, 稍稍一瞥,便一眼看见人群后穿黑色皮革上衣的韩羡骁。

  她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看他,朝他微笑。

  韩羡骁也看到了她, 朝她颔首点头。

  今天的衣服是温明曦特意挑的, 一来穿军大衣在这个地方太显眼了, 一看就跟其他人不同,加上他人高马大,军绿色衣服一上身,气势就出来了。

  温明曦一点不想他掺和这件事,虽说他也有出主意,但他们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让他沾手,免得回头不知道怎么被传话。

  二来温明曦也是有私心的,她爱看他穿这件黑色皮袄子,领口两条毛领,他肩膀够宽,穿在他身上也是有种难言的气势。

  这要是再过几年,穿这衣服骑机车,温明曦想想就觉得帅气。

  温明娇在旁边砸吧嘴,轻笑说,“四姐,你和姐夫,怎么搞得好像还在搞对象一样呢。”

  看他没再往前凑热闹,温明曦收回眼神,回她,“有吗?”

  “有!怎么没有!”温明娇说,“瞧瞧你俩看对方那眼神,那黏糊劲,我就没在结婚这么久的人身上看过,你们俩都结了多少年了,有六年了吧!还这样…”

  黏糊,哪里黏糊了,不就是对上眼神致意一下吗,温明曦坚决不认。

  “乱说,我们这是在打招呼!”

  温明娇啧了又啧,“得了吧,你俩小学生呢,还打招呼,姐夫看别人可不是这样,只有你。”

  温明曦被她说得脸红。

  温明娇像抓个正着一样,“看看你,我说对了吧,说到姐夫你还会脸红,哪个结了这么久的夫妻还这样?”

  “而且二哥也跟着姐夫走进来呢,就走在姐夫旁边,你怎么不跟二哥打招呼,刚刚可只有我跟二哥招手呢!”

  温明曦发窘,她刚刚确实压根没看见温明阳来着。

  温明阳一大早和韩羡骁一起出发,去把捞起来的福利粮推回水池里。

  昨天韩羡骁去大队的骡子队走了一圈,队上只有两头骡子,一头只听张拐李使唤,另一头不认人,那么多米粮,要运的话,只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又要搬又要躲又要运,还要避开巡逻的民兵,肯定走不远,且偷偷运了几天,都是在夜里。

  现在北大荒已经猫了几个月的冬,没有农活,骡子都赋闲着,白天压根没事干。

  韩羡骁会骑马,骡子自然也不难,抓了把粮食喂它,摸摸它的骡脑袋,然后搬了几袋子米粮放在板车上。

  手上轻轻一扬,骡子就哒哒哒走了。

  出了骡圈,韩羡骁没再指挥它,就让它自己走。

  没想到走着走着,居然在一个水池边停下。

  骡子停下来的地方,许是因为这几夜一直被踩踏,雪迹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更浅更凌乱。

  韩羡骁是当兵的,侦查能力向来敏锐,拨开刚覆上的雪层,这一片果然和别处不一样。

  打开带在身上的手电筒,能看见土地上还残留着骡子的脚蹄印,人的脚印,还有一部分米袋子的压痕,还有几道拖长的轨迹,应当是拖着米袋子留下的。

  韩羡骁是没想到林家勤这么黑心肝,这么多福利粮,宁愿扔到池塘里,也不发给村民。

  骡子不能出来太久,韩羡骁找到地方后,便又上了骡车原路返回。

  把骡子栓回骡圈里,米袋子搬回去,这才又回到池塘边。

  刚刚只是初步侦查,现在还需要证据,池塘太深,寒冬腊月不可能跳下去找。

  韩羡骁找来一根长竹竿,撑直了往池塘里戳。

  左右滑动,上下戳着,果然有一片的触感和别处不一样。

  池塘底部都是淤泥,能戳进去,但米袋子触碰到竹竿,因为竹竿顶端不是尖的,没法戳到袋子里。

  米袋子堆积得像座小山丘,用力一划,便有的滚落到池塘底部。

  韩羡骁刚把竹竿放下,就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提提踏踏,人还不少。

  赶紧滚进另一边的枯木丛,侧着身子躲在树林里。

  林东海带着一群人来,有人打着灯,有人望风,有人划着一艘船丛池塘另一边过来。

  韩羡骁看着他们把福利粮捞起来,一袋子一袋子地数,搬到船上,无声无息地划走了。

  一船子的米粮,就这么被运走了。

  林东海带的人不敢闹出大动静,搬好了就走了。

  船头挂着灯,韩羡骁就在黑暗中望着那盏灯,看它划出池塘,停在池塘口。

  他跟着那艘船走,最后看着那艘船被摇进一片芦苇荡里。

  黑夜里的芦苇荡有些吓人,呼啸着北风,每一根干枯的枯萎都像会叫嚣似的。

  船夫裹着大袄子也害怕,停了船,立刻麻溜地提着灯看路走了。

  韩羡骁一大早和温明阳去找的,就是这片芦苇荡,把船摇回去,再把福利粮扔回池塘里。

  淌着水出来的米粮,在寒风中吹了一夜,已经变成一袋子一袋子的冰。

  温明阳早上一边搬,一边对林家勤是破口大骂。

  俩人就在池塘边等着,等着村民找过去,才跟着一起回来。

  温明娇琢磨着,忽然领悟道,“你们就是这点跟别人不同,结了这么久,跟刚认识一样呢,还打招呼,还脸红!真好!”

  “哎呀,不说了,快看那边。”温明曦转移话题道。

  村民们拿着领粮条火急地冲过去围着戏台子上的林家勤,“村长,我们的福利粮呢!”

  “我们还指望着领多点粮食过年吃好点,大锅饭才香啊!”

  “你把大家伙的粮食扔到水里,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们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对我们!”

  林家勤死不承认,“别满口子唾沫星子冤枉人,谁沉福利粮了,你们哪只眼睛看见了!”

  “你老娘亲口说的还有假!”

  “一定不假,村长老娘说的不只这福利粮呢,还有他平时刮走我们的公粮,拿去变卖!”

  “福利粮都被说中了,搜刮公粮的事情,一定是真的!”

  林家勤破罐子破摔,“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平时谁给你们办事的,谁带领你们吃大锅饭的,都给我滚!滚!”

  这声“滚”一出来,平日里很好说话的村民也怒了,没想到往常人模人样的村长居然是这样的人。

  他们是好说话,是淳朴,不代表好欺负。

  有村民怒目圆睁地指着他,“你别忘了是谁选你当村长的,是谁选你当大队长的!叫我们滚,最该滚的是你!”

  “是你!该滚的是你!”

  梁深晖见场面有些失控,让民兵上去维持秩序。

  民兵原本是听林家勤的话的,现在左右为难。

  林家勤是村长,是大队队长,但梁深晖是书记,官比林家勤大,可小林庄这里一直都是林家的地盘。

  民兵面面相觑,忽然有一人站了出来,说,“我听梁书记的。”眼见这形势,林家勤的莲花宝座肯定是坐不稳了,他早就看林家勤不顺眼了,但奈何动不了这尊佛,这些年干了不少违心事儿。

  眼见山头变了,立刻倒向梁深晖这一边。

  有人带头,另外几人也纷纷站出来,说听梁深晖的吩咐。

  几个民兵冲到人前,捉住林家勤,有一个拉了枪栓大声喊,“都给我别动!再动开枪!”

  这年头的民兵和警察,手上是有真枪的。

  温明曦作为一个生活在和谐社会的三好公民,忍不住站直了身子,往后靠了点。

  没注意,撞到后面的人。

  刚想说对不起,后面的人的手就已经搭到她肩膀上。

  温明曦惊奇地看着韩羡骁,“你什么时候跑到这儿来的。”

  韩羡骁笑笑说,“就刚刚。”

  林家勤急坏了,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你们干什么捉我,你们凭什么捉我,说不定那福利粮就是梁书记自己搞的,栽赃到我头上,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谁才是你们的主儿。”

  那民兵说,“林村长,这是新社会了,我们没有主儿,只听书记的话,不管是梁书记,李书记,还是张书记。”意思就是不认他这个土皇帝了。

  林家勤气得脸红脖子粗要骂人,也是以前对他们颐指气使指挥惯了,忍不了自己居然会失势。

  林东海和林昌盛骂骂咧咧地和村民对骂,揪着没人能证明就是林家勤扔的福利粮这一点。

  却在这时候,大院门口一拐一拐走进来一个人。

  张拐李被女儿扶着,村民给他让道,一路直通戏台子。

  “我可以证明!”张拐李大声说,“不管是福利粮的事儿还是公粮的事儿,我都能证明!”

  大家都竖着耳朵,平日里林家勤没少把关照张拐李一家的“善事”挂在嘴上。

  得了林家勤这么多关照,却出来指证他,所有人都相信张拐李说的是真的。

  林家勤指着他,“张瘸子,你可没少拿好处,你给我好好说话!”

  张拐李昨天想了一宿,愣是睡不着,想到若是因为自己,害得温名生蒙冤,难受得一闭上眼睛就心口疼。

  这才让女儿陪着过来揭穿他。

  “我一大把年纪了,也活够了,就算也被民兵抓了,今天我也要把事情跟大家交代个清清楚楚!”张拐李敲着拐杖说。

  “放你的狗屁!”骂人的是林家勤的儿子林昌盛。

  全场竖着耳朵听张拐李说话。

  “我是瘸了,我是没用,但我有良心,我知道缺德事干多了,人害得多了,早晚会遭报应!”张拐李哽咽着说。

  “我以前也以为村长是真对我张家好,是个大善人,其实他是伪善,伪善至极!我这辈子,打过仗,种过田,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大家一直拿村长当好人,当恩人,但其实,他才是最坏的,大家伙淳朴,都被他林家牵着鼻子走。”

  “他从大队仓库刮公粮,算账的是自己人,计数的是林家人,随便一抹,一斤一斤的粮食就成了他自己的!”

  “还有那福利粮,他让我去运,运到池塘边,要丢水里去,这事可太缺德了!有的人吃不饱饭,有的人田里没收成,他林家勤为了一己私欲,竟然把福利粮往水里扔!”

  “我不干,第二天我就不去运了,但我也没胆子,想着我家里,想着我也被他塞过好处,就是不敢出来指认他……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他却还想剥削我们!还嫁祸给温大哥,我今天自己写检举信,你们把我抓到派出所,和他一起进去,也不能再害了大家!”

  ……

  林家勤被说得冷汗岑岑,自知大势将去,朝林东海使眼色,示意他去找他大哥,他是公社的委员,能保他。

  林东海刚刚看民兵把枪掏出来,知道情况不对,已经让人去公社搬救兵了。

  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可惜人还没回来。

  梁深晖让人搬来桌子,在村民的围观下,提笔开始写检举信。

  写完,拿到林家勤面前,让他画押,准备往上级呈报,这顶乌纱帽反正是戴不了了。

  林家勤一概不认,腰杆还硬挺着。

  不一会儿,林东海派去搬救兵的人回来了。

  哪知道救兵没搬到,还让传话给林家勤,让他自己扛着,说他们林家,不能都被他拖下水。

  林家勤脸上一阵发白,没想到他大哥居然不帮他,这些年好处也没少拿,居然关键时刻不起作用。

  林家勤张口就要骂人,林东海见状,把刚刚传消息的人说的都说给林家勤听。

  “大伯让他转告你,这事儿把一整个姓林的都拖下水,对谁都没好处。咱林家不仅有老的,还有小的,还得保人。”

  林东海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大伯说,那些事情他也没参与过,没经手,要是闹上去了被调查,空口无凭也不能证明他干了什么,反倒会让他在公社失势,倒不如您撑着,以后咱林家的人还能找他撑腰办事儿。”

  看着这形势,林东海自己又添油加醋加了句,“一个人损了总好过全家人栽了,大伯的意思是,您就算认了,这年纪退下来也不丢人,不会有什么大处罚。但他好不容易混到那位置,得替我们林家人保着,以后我们这些小辈,会为您锄头的。”

  林家勤血压一阵飙升,想破口大骂又深知他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瞪了林东海一眼,什么小兔崽子,他大哥能传那么多话,也不知道有多少是这小子添油加醋说的。

  但看看林东海,再看看跟他差不多大的林昌盛,想到自己的儿子,林家勤咬着牙,在检举信上按了红手印。

  林家勤被押去了镇上派出所,福利粮全都泡了汤,自然是领不了了。

  领粮条全都作废,却让大家对林家人更加痛恨了。

  这个年,温名生总算如愿以偿完完整整回了牡丹村过。

  今年家里人齐,大年初一去拜年,大年初二温明雪一大家子回来,家里一堆娃娃,就没一刻消停过。

  陆英子父母早就不在了,大年初二这天,陆梅子带着黎文静到姐姐家里来做客了。

  还带来一个消息,说黎文静开春要结婚了,对象厉害着呢,在金城海军医院当医生。

  温明娇一听,就说,“哟,那不是我不要的垃圾吗?你们倒是当成宝贝了。”

  陆梅子听了气得说不出话,看向陆英子,“大姐,你看看小妹,这感情的事情哪有谁对谁错,安医生看不上她,喜欢我们文静,文静有什么错。”

  温明曦听了板着脸,拉着温明娇往外走,温明心不爱听这些,也跟着出来。

  离婚后,陆梅子每次看到她,从头到尾说的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问她什么时候再嫁。

  还又当起大媒人,数着一堆男人要给温明心介绍。

  温明心现在是一点心思都没有,思想被温明曦影响后,听陆梅子说话,就是怎么听怎么别扭,于是,便干脆不听。

  温明雪也要跟三个妹妹出屋,有陆梅子在的地方,她就闷得慌。

  但她还是忍不住撂下几句话,冲黎文静和陆梅子道,“你们娘俩真是造化,专挑人剩下的,要嫁就嫁,别来恶心我们,爱嫁谁嫁谁去,我们管不着!”

  说完便风风火火朝外面走去,去追自家妹妹,留下陆英子和陆梅子母女面面相觑。

  “姐,你看他们这几个丫头,多不懂事啊?”

  陆英子看了黎文静一眼,“文静就懂事了?”

  把陆梅子怼得说不出话来,以前陆英子不管怎么样,都是帮着她,让着她的。

  陆英子态度的转变,让陆梅子有些傻眼。

  晚上吃饭的时候,温明娇对着家里人下命令,“除了爸妈,你们谁去吃喜酒,就是和我过不去,以后就别喊我一声妹妹了!”

  温明曦举手,“我不去!”

  温明心也表态,“我不跟你过不去,我跟你才是亲姐妹。”

  温明雪大喇喇的,“请我我都不去。”

  三人看向温明阳和张清霞,两夫妻对视一眼,也跟着表态,“不去,我们都不去。”

  温明娇这才心里舒坦地坐下,甭想劝她原谅,甭想让她大气,她就不,谁劝她跟谁急!

  温明曦想着今天陆梅子和黎文静过来,忽然想到,“文娴呢,今天怎么没跟过来?”

  温明娇说,“文娴姐在知青点过年吧,还没回城里呢,咱们前几天才在小林庄看看她。”

  连过年都没回去啊,温明曦在想。

  温明雪想起这个表妹,叹了口气,“文娴多好的姑娘,文静那丫头心术不正,谁知道这个好的,倒像是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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