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1 / 1)

七零之娇娇嫁纨绔[穿书] 花蒙蒙 4611 汉字|2 英文 字 28天前

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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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文静捏紧手中的包裹, 跟着安卫国沿着大街走,走到海军家属院的拐角处。

  黎文静顿住脚步想了一想,疾走, 拐弯, 跟着走进小街。

  一拐弯, 就碰见安卫国站在街边,身前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正梗着脖子挨训。

  “爸妈没功夫看着你,你就不能听话点,才读小学就这么野, 将来还念不念初中了?难道你十几岁就想去前线工作?”

  小姑娘气红了脸,“老师上课大半时间都没在讲课,那些作业我都看不懂,我怎么写?别人都能出去玩, 为什么我不行?!”

  ……

  黎文静站在拐角处看了一会儿,忽然拿定主意, 抱着包裹走了过去。

  “安医生。”黎文静和安卫国打招呼, 然后惊讶地道,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好久不见!”

  上回温明娇眼睛受伤, 黎文静来医院看过几回, 和安医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 安卫国点点头,“明娇刚刚过去了。”

  黎文静笑得腼腆,说, “我碰到她了, 我去得早, 刚出来,没想到就碰见了你。”

  黎文静看向安卫国旁边的女孩,笑说,“长得真像!一看就是安医生的妹妹吧,你们家都长得一个样,聪明样!”

  兄妹俩原本凝固的气氛,被黎文静给戳破了,安卫君看向黎文静,小姑娘裂开了嘴。

  安医生看黎文静抱着包袱的样子,“你这是?要回学校?”

  “没呢,没事到处走走。”说着从怀里的包裹掏出一块桃酥,塞给安卫君,“我妈自己做的,可好吃了,你试试。”

  安卫君张嘴就咬下去,“好吃!”眼神很羡慕,“真好,我爸妈比我哥还忙,家里从来没出现这些东西。”

  安卫国手插在兜里,“你要是不好好读书,将来分配到乡下去,别说桃酥,米饭都见不到。”

  “乌鸦嘴!”

  黎文静捂着嘴偷笑,“你们兄妹俩真有趣。不过,这是怎么了,怎么大街上把我们妹妹都说快哭了。”

  安卫君委委屈屈地诉苦,“我作业做不会,出来走走散心,我哥就骂我呢!”

  黎文静“哦”了一声,眼珠子一转,劝安卫君说,“你哥哥是主治医师,在医院忙,他也是担心你。”

  抿着嘴想了想,有些为难的样子,“这样吧,虽然我学历不及你哥,但多少也是个大学生,教你做题还是会的!”

  “真的吗!姐姐!”安卫君欣喜若狂。

  安卫国有些不好意思,“晚上回家我教她就得了,你有事的话……”

  黎文静拍拍胸脯,“我没事儿,现在到处还在运动,我们在学校,也是上一天课歇一天,空闲很多,我待着也无趣。”

  安卫国点点头,“那好,麻烦你了。”

  安卫国下午还得上班,安卫君带着黎文静回了家。

  晚上安卫国回来,打了饭回来给妹妹吃,兄妹俩吃饭的时候,安卫君叽叽喳喳说着下午黎文静教她做题的事。

  “文静姐姐真聪明,又好看,脑子又好使,那些题她一说,我就都会了,我觉得讲得比你还好呢。”亲哥哥讲题的时候,总是缺乏耐心。

  安卫国点点头,“那你有没有谢谢人家,教你这只蠢猪。”

  安卫君皱眉瞪他,“文静姐就不会像你这样损我,我喜欢她教我,她说以后有空都会过来教我学习,反正她学校离这儿不远,咱家又总是没人,我答应了。”

  安卫国觉得有点不妥,“你怎么谢谢人家,让人家一个大学生百忙来教你,不太好吧。”

  “不会不会!”安卫君摆摆手,“文静姐姐说她闲着也是闲着。”

  说着又皱眉,“哥,你不知道,文静姐其实很可怜的。”

  安卫国抬头看她一眼,有在听的意思。

  “文静姐说,小时候她也经常不懂做题,回家她妈妈还要让她做家务,不让她读书,家里人又偏心她的姐姐,所以她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念书念出头!每天回家就一个劲温书,她说他们家还没有电灯,好可怜,她是拿着油灯读书的!”

  他们住家属大院,自安卫君记事起就已经通电了,难以想象用油灯看书,多坏眼睛啊。

  “你看她多牛啊,现在不是成功了,离开那个小地方,到我们金城来了,我喜欢这样的姐姐!”

  安卫国点点头,觉得是挺励志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黎文静得空就到安家来找安卫君,教她做题,到点就走,也没见过她父母。

  时常是安卫国回家后,听安卫君说,才知道她来过。

  有时候安卫君静不下心来,黎文静就把她带到金城大学去,去学校的自习室,去学校的图书馆。

  过了三月,天气变暖,有时候还带着她坐在学校的草坪上,靠着学校刚抽绿开花的树,日复一日,安卫君的性子转了不少,学习成绩也明显提高了。

  四月下旬,小学考了期中测试。

  五月初成绩出来,安卫君成绩名列前茅,拿着学校的试卷飞奔回家,摊开在桌上,等夜里安爸安妈还有安卫国回来,一个个显摆。

  安卫国拿起安卫君的试卷扫了几眼,“不错,有进步。”

  安卫君撇撇嘴,“何止是进步了,我这算飞跃了吧,我以前是班里倒数的。”

  安妈笑得合不拢嘴,原以为家里有一个学习好的,剩下一个准不成气候,没想到女儿倒也行。

  “我听闺女说,是你的一个朋友在教她,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安卫国说行,第二天出门的时候,跟同样要去上学的妹妹吩咐,“这周末她要是来了,跟她说中午留下来,咱请她吃顿饭。”

  安卫君高兴得飞奔去了学校。

  *

  周六这天中午,安家两兄妹请黎文静去了国营饭店吃饭。

  叽叽喳喳吃饭,都是安卫君和黎文静在说话,黎文静有时会看安卫国一眼,巧笑嫣然地看他,但不怎么把话题抛给他。

  吃完饭,黎文静还抢着要结账。

  “不行,这事儿就举手之劳,怎么还能要你们破费,不然我们一人一半吧!”黎文静说。

  安卫君在旁边跺脚,“文静姐,你就别跟我哥客气,他是有工作的人,我们都是学生,他出钱天经地义,一顿饭而已,出不了他的血。”

  黎文静还是坚持,“不成,我不想欠人情啊。”

  安卫国说,“这顿饭就是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妹妹的照顾的。”

  安卫国说着从兜里拿出钱票出来数,黎文静也拿着钱票出来,“我来,服务员,拿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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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卫国伸手要拿给国营饭店的服务员,黎文静眼疾手快,伸手抢在他前面,两人都出手突然。

  细腻的手碰上一双男人的手,有一股燥热在流动,两人各自飞快收回手,黎文静红着脸微微低头。

  安卫国轻咳一声,再次伸手把钱票拿给服务员,这次黎文静没有再出手了,只是两颊生粉韵,原本就白皙好看的脸,衬得更夺目了。

  安卫国一晃神,顷刻又收回神,站起身来说,“吃完了那就走吧,回去。”

  三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安卫君还小,读不懂成年人那些不一样的情愫,路上碰见同学要去打排球,和安卫国和黎文静打了招呼。

  黎文静说,“平时一直看书,周末打打球挺好的。”

  安卫国也说,“去吧,别忘了回家。”

  安卫君一溜烟地和同学飞走了。

  黎文静两手交叠在身前,手指拧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羞涩和不好意思。

  安卫国问她,“你怎么会来金城读大学?和明娇约好的?”

  黎文静露出一点惆怅的神情,但很快就释怀一笑:“小时候,我们家隔壁有个老师,是个大学生,我经常听他说他读大学的事,就特别向往。”

  “后来读书,我妈说女孩子嫁人更重要,读书读到能认字就够用了,但我不信,我初中毕业后就被分配去了厂里工作,起早贪黑,我想读书,但那时候碰上运动,没了机会。”

  “我就偷偷学,但没了高考,只有工农兵能推荐上大学,我就在工位上做好自己,每年都评标兵,闲暇时还跟着组织去捡牛粪,捡啊捡,我把他们的辛苦活都揽到自己身上,大家对我印象好,心疼我,评选工农兵的时候,我就高票当选了。”

  安卫国听了有些感怀,“我学医那会儿,也是这样,什么辛苦活都干了。”

  “那不一样。”黎文静又露出惆怅的神情,“你学医,是家里支持的,而我,我妈并不想我读太高,第一个孩子才是宝,我是小的,他们还说,要是我姐能读就好了,说我是走了狗屎运,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我是靠自己的!”

  安卫国听了有点动容,“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黎文静打断他的话,“你不用解释,我知道的。”

  走着了两步,沉寂了片刻,黎文静又说,“抱歉,其实是我不应该说这么多,这些事儿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你别笑话我。”

  安卫国低头看她,“怎么会呢,我敬佩你还来不及呢。”

  “真的吗?”黎文静露出一种极为感动且难以置信的神情,顿住脚步,和他对视,看得安卫国率先不好意思偏开了脑袋。

  沉默着走到了海军医院门口,黎文静抬头和他说,“那我回去了,明天见。”

  安卫国点点头,本来已经往前走了,忽然回过头来说,“我要去农场的医院下乡两个星期。”

  黎文静闻言,红了脸,“嗯,那两个星期后见,你妹妹,我会帮你看着的,你放心。”

  安卫国“嗯”了一声,“麻烦你了。”

  *

  黎文静没想到,两个星期后,会在金城大学的教学楼下遇见安卫国。

  她一个人抱着书走到楼下,看见站在树下的安卫国,立刻飞奔过去,“安医生,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安卫国笑笑,“以后别叫我安医生这么见外了,我是专程来谢谢你的。”

  黎文静低头,看上去十分不好意思,“那我喊你什么。”

  顿了许久,才又开口,“卫国?”

  安卫国“嗯”了一声,心有余悸地说:“要是没有你帮我看着卫君,这次回来,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这年头学校里戴红袖章的人扎堆,大的带小的,小的又爱跟风。

  前段时间,初中的学生带着小学的学生下了课搞运动,这运动从六十年代发展到如今,早就变了味。

  一群年轻气盛的孩子在街上碰见,运动搞着搞着就开始打架,那都是往死里打,学生里伤了不少。

  得亏那天安卫君和黎文静有约,才没跟着凑热闹。

  黎文静低低头谦虚,“就是碰巧而已。”

  安卫国从兜里拿出一张鞋票,塞到黎文静手里,“我看你的鞋有点破了,你拿着这票,去换一双吧。”

  黎文静柳眉倒竖,捏紧手不肯接,“卫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帮卫君是凑巧,不是为了拿你的好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安卫国叹气,“这是对你的感谢,你应得的,你不要想那么多。”

  “我喜欢卫君,帮她我很乐意。”黎文静撅撅嘴,“你这样,这样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安卫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她居然这么正直。

  双方沉默了片刻,黎文静先冷静下来,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卫国,这件事就翻篇不提了,你既然让我不喊你安医生,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该计算得这么清楚的,不是吗?”

  安卫国默默收回了手中的票。

  黎文静盯着他的脸,有些心疼地说,“你看你一个城里人,跑去下乡这几天,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黎文静推推他的手,“你快回去休息吧,别来这里和我耗着了,快回去休息,你看看你这脸,胡子都没刮。”

  “真邋遢!”

  两人相视而笑,安卫国临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文静,你真是人美,心灵也美。”

  黎文静娇嗔了他一眼,没接话。

  送走安卫国,黎文静大大伸了个懒腰,捂着嘴笑了好久一会儿,走回宿舍的路上,笑得特别得意。

  安医生这么好的家世,她温明娇凭什么,黑煤球似的,凭什么能和安医生搞对象。

  回到宿舍,宿舍的舍友正好要去吃饭,但是谁也没喊黎文静。

  黎文静也不待见她们,合不来。

  舍友手牵着手走了,都不喜欢黎文静这个人,太势利、太投机取巧了。

  以前一起吃饭,室友们会互相打不同的菜一起吃,但黎文静每回给你吃了一个,第二天就会让你请回去,嘴上说,“你昨天吃了我的,今天该请回我吧!”

  还每回都要占别人多一点便宜,被占多了,室友看清她,便都不喜欢和她相处,什么都计较,但是对着学委、团委的人,又立刻凑过赔笑脸。

  舍友明白了,不是计较呢,是瞧不起她们,觉得不值得对她们好。

  班里也越来越多的人,不喜欢跟她玩。

  黎文静倒是一点不在意,都是群土鳖,浪费她的时间有什么用。

  *

  半年眨眼就过去,小鱼儿也上了一个学期的托儿所了,和祝招君的儿子是同一间。

  每天下了班,一起慢悠悠走去托儿所领孩子,日子过得平淡而充足。

  韩羡骁的专业越学越忙,每天也很充实。

  到了七月,天气像高压锅一样闷热。

  家属宿舍都是长条形的,一间屋只有一个阳台一个窗,门窗相对,温明曦和韩羡骁住在最角落,所以比别人多了一扇窗。

  宿舍里不少人家,晚上睡觉都是开着门的,对流通风,在这个年代很常见,家属宿舍都是军人,也不怕有贼。

  但温明曦怕羞,有人走来走去被看见多不好意思,没开门。

  韩羡骁难得也体谅,搂着媳妇儿被人看了去多便宜别人,所以也同意了。

  这天晚上出奇的热,开着两扇窗,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样。

  温明曦没那么怕热还好,心静了就凉爽了。

  但孩子体热,小鱼儿摊开手脚睡在小床上,头发都汗湿了,和她爹一样。

  韩羡骁光着膀子睡觉,肚子上盖着一把葵扇,哄小鱼儿睡时替她摇扇子。

  温明曦静下来时,体温比他低,夜里他就爱搂着她睡,紧紧贴着特舒服。

  搂着搂着就擦枪走火,大半夜才睡着。

  她倒还好,他自己这一通运动下来,又是一身汗。

  没睡多久,韩羡骁是被晃醒的,多年当兵的警觉,让他立刻睁开了眼。

  盯着天花板思索不过两秒,就判断出是地震了。

  一个灵活的仰卧起坐,屈膝坐了起来,轻轻摇醒温明曦,“起来明曦,地震了,快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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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橙第一次见到秦天时,正靠在太平间门口深灰色的墙壁上。

  医院的太平间,冰冷、僵硬,连过道打下来的光都透着寒意。

  彼时的方橙是编外心理老师,她正在等学生家长来确认女儿的尸体。

  学生手册上写的父母并没来。

  过了半天,楼道间才响起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一双修长的腿映入眼帘,方橙抬头,对上了秦天冷肃、沉默、哀痛的眼神。

  她知道这个人,秦天,是本市十大企业家之一,已逾四十的年纪,依旧高大英俊,站在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企业家里分外显眼,因而出名。

  但怎么也没想到,这是那位女学生的家长?

  医院的医生过来办理最后的交接手续,喊了一声“方橙”,方橙应是,签好字抬头时,发现过道另一边的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眼里的阴鸷穿过冰冷的灯光,让她害怕……

  方橙以为一切都是偶然,哪知一觉醒来,她穿回了二十年前,成了秦天的妻子。

  十八线小城的瓦屋简陋破旧,床边的大女儿正满眼惊惧地看着自己。

  方橙深吸一口气,翻了翻床头的日历,这天,是秦天回老家,原身准备跟他提离婚的日子。

  而且,没记错的话,这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二胎,三个月,看不出来。

  方橙对着斑驳的黄墙,陷入沉思。

  阅读提示:

  年代文,从八零年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