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通明,柳婵走着,不时的环顾四周。
护院很多,他们整晚都会巡视,不止要确保这金馆的安全,还要看着后院这些姑娘们。
转过小路,缺了几盏灯笼,所以也没有那么亮了。
就在这时,柳婵只觉得身后有风声,还未回头去看,前方忽然跳出一个人影来一把将她拽到了身后。
身子如同物件,柳婵一瞬间处于微懵状态,看着前面的人,后背挺直如松,青色的僧衣,是长修。
“阿西吧,你干嘛?”回过神儿,柳婵立即冷斥,神经病啊。
长修站在柳婵身前,他很高,所以也将那说话的人彻底挡住了。
没有回头,他看着前方,朦胧的光线之中,一个身着月白华服的男子站在那里。
“柳婵?”男子开口,声线好听,更几分轻柔。
“嗯?”一听这声音,柳婵便探出了脑袋,眼睛顺着长修的手臂处露出来,看向对面。
看见了那个人,柳婵眸子一亮,下一刻从长修身后走出来,扯掉脸上的轻纱,“褚极?”
“我果然没认错,真的是你。”褚极笑,暖意横生。
他走过来,近了,也瞧见了他的模样。斯文儒雅,那眉眼间的笑又好似一块温玉,散着暖人的气息。
他很高,也很清瘦,身上月白的华服让他看起来更几分弱相,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你跟着我?”看着褚极,柳婵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一定是褚极跟着自己,否则长修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突然出手。
“刚刚在三楼你跳舞,我就发觉很眼熟。所以,你下来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你。心下越来越确认是你,便着急上前一探究竟,哪想太着急了,被这位大师发现了。”褚极看向长修,两人倒是个头相当。
“阿弥陀佛。”长修微微颌首并念了一句佛号,然后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先离开这儿,人来人往,这儿不方便。”环顾了一圈,柳婵担心会有护院巡逻瞧见。
一路返回了她暂时的住处,柳婵这才松口气,“你发现了我不要紧,不过可不能乱说,否则我就惨了。”
褚极看着她,眉眼含笑,在桌边坐下,他轻声道:“在说这些之前你不是应该和我说说,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看见你跳舞,我以为你是被卖进来的。但是现在,不像。”说着,他看了一眼长修。她身边还有一位僧人,怎么也不可能是被卖进来的。
“你说对了,我还真是卖进来的,我把自己卖进来的。”柳婵在对面坐下,一边动手倒水。
“为什么?你遇到什么困难了么?”褚极不解,幽幽火光之中,他的眼眸漆黑不见底。
看了一眼长修,他站在窗边,好像马上就要飞回天上去了似得。
“的确是遇到困难了,不得不混进妓院里来。不过应该很快,很快我就撤了。”有些东西不能明说,毕竟褚极也未必相信。
褚极缓缓扬起眉尾,也看了一眼长修,“如果你有难言之隐我便不过问了,只是,我听说你被送出了帝都,你到底被送到哪儿去了?”
“很远的地方呗,我这次是偷偷回来的,所以你万万不能说出去。我估计现在关家很想找到我,然后让我去给关戍梁守孝。”柳婵竖起眉毛,显然是极度不爽的。
“听说自关戍梁死了,关桥与柳侍郎的关系的确冷了许多。特别是你还不在帝都,关桥就更生气了。躲起来是好事,躲得远远地,不要被他们找到。”褚极看着柳婵,一边轻声道。
“所以,我把事情尽快办了,然后就撤。”柳婵翘起腿,抖,抖得身体也跟着动。
“那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忙的?”看着她那模样,褚极笑起来。
“帮忙?诶,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怎么会来妓院?现在混的不错,居然有闲情逸致到妓院来玩儿。”柳婵上下审视他,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微微垂眸,褚极似几分不好意思,“一些公子相请罢了,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
“其实你还真能帮我忙,不过可能需要破费。不要紧,你没有钱,我可以给你。然后,你来点我,如何?”眼睛一亮,柳婵想到不用偷偷摸摸的法子了。
看着她,褚极扬起眉尾,“点你?”
“对啊!就是现在,你快去,给你钱。”说着,柳婵直接把鞋子脱下来,从里面拽出几张银票来,拍在桌子上。
看着那几张银票,褚极的眉尾扬的更高了,“钱我有。只不过,你一定要把钱藏在鞋子里么?”
“懂什么,安全!”柳婵一扬下颌,她还没藏在内裤里呢。
☆、038 进展
翘腿坐在房间里,柳婵以食指将额前的碎发拨弄走,悠然自得。
褚极已经走了,而柳婵坐在这儿就等着褚极一会儿‘点’她了。
另一个人依旧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他好似随时都会踏着夜色飞回天上去。
“刚刚谢谢长修大师了,没想到大师的速度可以那么快。”一下子就冲出来了,她提前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位施主,是什么人?”长修开口,并没有应承柳婵的谢。
“他啊,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刚到帝都那天在酒楼吃饭,旁边一桌客人在说什么。他们说的,就是他。”当今皇上与一个戏子生下来的孩子,母亲是下九流的戏子,所以受了太多不公平的待遇。
“原来如此。”长修微微颌首,他知道了。
“褚极姓的是国舅爷的姓,皇室的姓氏没他的份儿。这么多年他没少受欺负,六年前吧,有一次宫宴,各家的小姐公子们都在一起玩儿,然后就有人把他拽到角落里欺负他。碰巧我瞧见了,就拿一块石头把那死小孩儿的后脑勺打开花了,把他吓死了。”柳婵说着,这都是以前的事儿,也算她来到这个世界做的最大的事儿了,毕竟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柳家,足不出户。
“那次之后就认识了,他特别烦,后来每次宫宴他都像跟屁虫似得跟着我。不过现在长大了,他也没那么黏糊了。”柳婵现在想想,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窗边,长修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柳婵,他的眸色有些幽深,“我见过这么多的人,形形色色,唯独没见过身上红光如此强盛的人。”
“嗯?你什么意思?”柳婵挑眉,长修这话她倒是不理解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想来这位施主应当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行事干脆利落,或许手上有很多人命。”长修淡淡道。
“人命?”柳婵看着长修,下一刻就笑了出来,“他会杀人?你是没见过他小时候被人欺负的样子,怂的不得了,就差尿裤子了。现在长大了,也算仪表堂堂,不过我永远记得他小时候那样子。”所以,她不信。
看着柳婵笑,长修没有再说什么,柳婵毕竟先入为主。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长修在同一时刻闪身躲了起来。
“姑娘?姑娘您睡了么?”轻轻地叩门声,伴随着轻唤,客气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