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1)

公主的奴 施黛 4001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第82章

  重回玉京数日, 在她自小长大,最为熟悉的宫苑环境里, 宁芙却意外的难以熟睡安眠。

  她几乎夜夜都会做梦。

  梦中有金灿灿的穹顶, 晶莹剔透的玉壁,还有栩栩如生的芙蕖花,那花好似在她面前朵朵盛开, 但她却闻不到花香。

  还有一人的背影时刻在前,虚虚实实,她奔过去, 伸手却碰不到他。

  梦魇中的意识十分混沌, 但她知晓眼前是她想见的人,而她所处之地, 不是栖芷殿, 不是玉京,更不是大醴。

  是郢都,雍岐的郢都。

  每次历梦苏醒, 周身倦倦, 她知道, 这是想念作祟。

  好想见他……今夜最想。

  二哥没有派人专门传信提醒,可宴席一开,她很快便知前殿来了不得了的大人物, 她当时心跳慌快, 想去见他可又不敢。

  郢都分别前,阿烬已向她详细告知了接下来计划的具体实施步骤, 可其中却没有他突然到访大醴的部分。为了不惹嫌, 后续计划他并不打算亲自露面参与, 而是全权交由大司马严牧, 还有柏青柏松等一众得力手下去做。

  所以现在,他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也正是如此,宁芙在得知他进宫的消息后,一边因与他距离骤然变近而难抑欢喜,另一边却又担心他如此大胆行事,是否是因先前计划出现意外变故,这才致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宁芙如此思寻,便更不敢贸然去前殿参宴,生怕自己会在毫无准备之下露出马脚,打乱他的规策。

  只是,已得知他到临玉京,对宁芙而言,此夜,注定更加辗转难眠。

  灭烛,上榻放落薄月纱帘帐。

  宁芙怀揣着心事,平躺久久,终于将眼睛闭阖,只是睡意很淡,翻身换姿又磋磨了好半响,这才艰难安睡过去。

  而在梦中,果然又见了他。

  先前几次梦魇,她印象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虽能看到他一个虚影,可两人并没有实际碰触到什么,而这一次身陷梦境,她却觉真实感愈发强烈。

  像是真的被人拥入怀中,捏抬起下巴,掐扣住后颈亲吻……

  更有甚,宁芙恍然能实感到他覆掌在自己腰窝上的力道,而后指尖掀开她的心衣衣尾,运着巧劲向上放肆游走,直至两朵红蕊樱梅险被他弹玩坏掉,她终于难抑不住,嗓音湿哒哒地溢出声软哼。

  “不要……”

  似醒非醒,她轻声推拒,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晕沉沉半睁开眼,无光隙漏的昏暗中,她察觉自己身前似有暗影起伏,她试探着伸过手去,竟真的摸到硬硬的发,冰冰的冠,之后探摸到他的脸,又往上使了些力道,她努力想要看清他。

  熟悉的英俊面庞入目,宁芙眼睛彻底睁开,她一动不动,紧紧盯住他,之后手指不规矩地从他的下颚一直摸寻到他鼻尖、眉骨,好真切的感觉。

  这个梦,比以往的都要好,宁芙忍不住心想。

  “被吓到了?”他声音哑哑的。

  好真实的声音。

  宁芙看着他愣愣地眨了下眼,之后低语喃喃,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脖颈。

  “是梦吗……阿烬,我想你。”

  好想你,所以才会把你梦得这样真实,感觉到你的温度,甚至嗅到你的气味。

  宁芙鼻尖一酸,向上贴得更紧,对方似乎跟着僵了僵。

  之后,她的温热呼吸尽数拂到他的喉结上,引得他难以自控地上下一滚,宁芙根本没闲暇去想,只一个寻常的梦为何会有这样的细节,当下她只想离他近些,再近些。

  韩烬轻笑了一下,沉沉舒出口气,而后双臂撑在她脑袋两侧,把人完全桎梏身下,他没反驳什么,只搂着她问。

  “有多想?”

  “好想……”

  韩烬不太满意,捏起她的下巴,开口语气有些轻佻,“空话怎么行,芙儿不要证明一下?”

  宁芙从没有在梦里和他说过这么句多话,生怕梦会醒,她全部依着他,顺着他,想把美梦好好做完整。

  “要怎么证明?”她询问着。

  韩烬抿了下唇,像在思考,随后目光先是凝在她一双水汪汪的美眸上,而后视线下移,沿着琼鼻,停在她水光盈盈的唇峰峰尖。

  宁芙以为自己看懂了他的意图所想,便傻傻地主动问道:“是想要接吻吗?”

  他微笑了下,没拒绝,即便他当下想的并不是这个。

  更喜欢看她主动,于是韩烬没动作,只摆出一副任她为所欲为的姿态,慢慢作等。

  而宁芙一心只想着梦境而已,不必羞更不必怯,便主动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之后贴身向上,将软唇送了上去。

  她吻得很轻,柔柔的力道,像是羽毛拂撩人的痒。

  韩烬难忍地喘出口气来,被这种落不到实处的勾引,折磨得浑身都发燥。

  于是他很快反客为主,灵巧地冲破对方贝齿关卡,带着强势意味,汹涌来回扫荡,仿佛是要把人活活吞下,吃入腹中。

  他又怎么不是想她想得快要发疯。

  一吻毕,两人环抱着低喘,韩烬是意犹未尽,而宁芙却觉自己的美梦应当做得快醒了吧。

  韩烬规规矩矩地将人搂了会儿,待两人勉强都歇过劲来,他忽的翻了个身,把人抱到自己身上。

  “再亲会?”

  宁芙脸色讪讪的,却没有拒绝,她喜欢和他缠溺在一起。

  只是她主动地凑过去吻吻他的唇角,对方却摇头并不满意。

  “这不是刚刚亲过了?”

  她愣住,心想,那要亲哪里?

  韩烬单手拉着她,慢慢指引向下,而另外空出的一手,则扯开自己中衣的衣带,将胸膛裸露出。

  他幽幽道:“在魏西城破之时,有一小将偷袭放箭,我当时闪避不及,腰腹不慎留下擦伤。”

  宁芙本想躲的,可闻他这样言道,她手上忽的失了挣脱的力道。

  “在哪里?”她不免有些忧心。

  “这儿。”

  说着,韩烬拉着她的手慢慢贴放到腰腹位置,离脐两寸,体温灼着她。

  屋内很黑,宁芙凝目过去也看不真切,最后只好作罢,换用指腹间的触觉代替。

  她慢慢探摸,顺着他紧致健硕的肌理,尝试寻他伤处。

  “嘶……”他忽而吃痛。

  宁芙手顿住,“我,我碰到了?你还好吗?”

  “能亲亲这里吗?”他不答反问,目光如晦。

  宁芙呆了呆。

  见她不回答,韩烬退一步说,“或者吹一吹?”

  吹一吹似乎可以接受……望着他凝眸深深,宁芙一时心软,避开眼轻点了一下头。

  爬伏在他腹上,动作有些不堪入目,宁芙忍着脸上的臊帮他轻轻吹着伤口,只是她不确认具体的位置,只好全程听他指挥方向,慢慢移正。

  “左边些……嗯,还是右边,再向下一点。”

  宁芙信任地随他指令,一步步跟从。

  温温的气息不断从她唇上呼出,她嗓口不知不觉有些发干了,而韩烬全程闭眼受着,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绷紧脊背,握紧拳心,艰难作忍着某种冲动。

  觉得移寻得差不多,宁芙扶压着他的腰,抬头轻轻问。

  “是这里吗?”

  韩烬口吻如常,只哑意重了些:“再下面一些。”

  “……”

  位置尴尬,宁芙觉得没法再往下了。

  可犹豫片刻,见他继续如此指挥,她只好硬着头皮,试着用手轻扯他的裤带,再把此处衣料稍向下压一压。

  隐藏的肌理露出,宁芙像被当下的温感烫热,恍惚之中更似有些分不清此刻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至,后脑被他的大掌压贴落覆。

  感受到他骤然加重的实质力道,宁芙心头的怀疑瞬间更深。

  头脑混乱之中,耳边又闻一阵窸窸窣窣的动响,她瞬间懵了懵,隐约猜知到他空出的一手是在干什么。

  “可以吗,芙儿?”他摸了摸她的头,似宠溺地抚。

  宁芙摇头,怔然回:“这,这里没有伤到。”

  他笑了下,抬手轻戳她的额头,不忍喟叹,“这若被伤,芙儿该比我更吃亏。”

  闻言,宁芙脸颊瞬间通红涨热,同时更是确认,眼下的一切都不是梦,就算她再怎么私下大胆,也想不出这样混的话由他说出。

  她梦不到这些,但他却能做到。

  渐渐恢复神思清明,她不顾眼下旖旎正浓,率先想着去问正事。

  “阿烬……你忽来大醴,可是因为有意外情况发生,所以才不得不亲临?”

  韩烬默了默,自嘲地一笑,之后才叹息回:“高估了自己,这算不算意外?”

  “什么?”她没听明白。

  “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他试着慢慢调整位置,角度对好,眼看着宁芙专心致志听他讲话,丝毫没注意到危险将至,韩烬稍顿,吸了口气,紧接用力落掌压在她的后脑上。

  她挣得那么无力,整个人看着像朵脆弱的娇艳玫瑰。唇更娇艳。

  十指白皙,对比鲜明,韩烬要她自己来扶。

  “芙儿,和你分开的第一晚,我彻夜无眠,太想见你,发疯发狂地想……我根本等不到严牧回来给我传信,更等不得柏青他们在魏城带兵缓攻,我要立竿见影的效果与速度,只想尽早尽快地将你娶回。”

  韩烬叫她接纳住一半的自己,之后抬手轻柔抚着她的发,继续沉哑说道:“所以我亲自过来,效果当属最佳,城破城玺现,你父皇很是开怀。”

  她唇内好软,韩烬几乎在抖了,“原本我还担忧惹嫌,怕你父皇随你兄长偏见而排斥见我,但没想到,今晚参宴会这般顺睦。”

  感觉到宁芙的眼泪都糊他腹上,温温热热,叫他心疼得紧,于是稍作缓歇,又赞誉出声,“做得很棒。”

  她哭得瞬间更凶,只是越哭,越要他的命。

  韩烬连带头皮都发麻,咬牙把话说完,“期间,我与你父皇母后都交谈了几句,想来他们对我印象应当不会差,我也因此意识到,娶你一事大概会比我们事先预想的要容易些。”

  看她不哭那么惨了,韩烬再度嵌内,之后面容微扭着不忍喟叹一句:“芙儿,我实在快悦。”

  被悦到极致,好似从云端坠欢,直坠渊底。

  他从未体验过这般的失魂一刻。

  ……

  事毕,宁芙惨兮兮地蒙头躲进被子里,不肯再理他一句。

  场面有些无法收拾,韩烬默了瞬,干脆把方才垫在她下巴处的裙衫包裹着贴身衣物一应带走,以此帮她灭迹消痕,不然侍婢进殿洗扫,说不定会窥端倪。

  自不能在宫里过夜,临走,他揉了揉宁芙的头,安抚带哄,“桌上有温热的茶,待会喝些润润嗓再睡,明早穿衣时也别传侍女了,我怕她们看到你身上的痕。”

  宁芙蛄蛹着躲开他的手,当下还在羞臊与恼气。

  韩烬像是故意要招惹她,不紧不慢又嘱咐了句:“不想喝的话,不如簌簌口,方才……”

  “韩烬!”宁芙急忙打断他要说的混账话。

  只是她一向对他亲昵,罕少这样连名带姓一起叫他。

  当下显然是已羞恼到了极点,不过他对人做了这样的畜牲事,眼下得什么待遇,他都心甘认下。

  “好,我不说了。”

  韩烬笑笑收回了手,其实很想再亲亲她的,只是见她避着坚持不肯冒头,他也只好作罢。

  出门前,韩烬到底是帮她倒了一杯温茶,就放在床边木凳上,方便她伸手就能轻松够到。

  流了那么多眼泪,合该补一补水。

  ……

  四月晴日,宜赏春景。

  宁宏和傅归宁原本有意给韩烬与宁芙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可宫宴办过一次,实在不易再来一回声张。

  原本外界便对雍岐过界兵伐魏城,不惜得罪东崇来帮大醴夺回失地一事,便众说纷纭,猜疑不断,眼下大醴若再高调宴请雍岐尊主,那便等于明面去打东崇的脸。

  宁宏更不愿将东崇彻底得罪了去,毕竟若与雍岐联姻不成,好歹还能有个退路,这是他为自己留的一手。

  但若不讲这些后话,当下他确实希望芙儿与尊主的姻缘能成,以后有北方霸主之国作撑,大醴还能被谁软欺?

  宁宏与傅归宁几经思寻,最后觉得出宫游春最为合适。

  如此既避耳目,船游湖心时,四周僻静,如此也可给两人足够的单独相看空间。

  只是他们作为长辈不适亲自出面,此事便交由宁桀与宁蕖两人去做,兄姐作伴,想来芙儿也能免些羞怯。

  起初,宁桀对行此撮合一事持十万分的拒绝态度,原本他就视韩烬为觊觎芙儿的洪水猛兽,现在他怎么做得到把芙儿亲手推去他面前?

  “桀儿,母后知道你心疼妹妹,不愿看她远嫁。可你想想现在的情况,谢钧与蕖儿情缘私定,芙儿更只当谢钧为哥哥,这是少了缘分。还有西渝的雳绉特勤,母后先前话里话外的向芙儿打听过,也探明芙儿对他并无属意……”

  “照如此下去,若东崇强行求娶,我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芙儿嫁给那些不学无术之辈?思来想去,雍岐尊主的确是难得的合适人选,不论外界传言如何,就母后亲眼看到的,他容貌昳丽,谦和有礼,在长辈面前不端尊主架子,行止上简直挑不出一丝错来,这样的人,芙儿如何不堪嫁?”

  宁宏点头,随声附和,“你母后说得对,隔心隔肚皮,传言又能信几分?说其杀戮成性,暴戾凶煞,依朕看来,怕都是敌国兵将在战场上赢不得他,这才记恨在心,寻机进行诋毁。”

  “可他弑兄夺位,这难道不是事实?”

  没等宁宏反驳,傅归宁正色先回:“你只重结果,焉知前情如何?何况在母后看来,男儿怀有野心并不为可耻之事,尤其眼下实况证明,他的确有为帝之姿,睥睨之威。”

  “……”

  宁桀被反驳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皇与母后竟都开始向着韩烬说话。

  作者有话说:

  宁桀:好气!好有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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