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说不上,所以同样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郑桑野没像以往一样和她逗趣,插科打诨的就过了。
他沉默着,郑慧听他半天不说话,“小野,怎么了?”
郑桑野眼里黯淡无光,“妈,最近我总是在想,有些东西一直选择放弃的后果是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拥有,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小野,有些东西能放弃,可有些不能。遗憾就是因为一辈子都无法弥补,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才称之为遗憾,如果放弃不了,那就抓牢了。”
“可我不敢抓。”郑桑野疲倦地扯了扯唇,“也不能抓。”
他有时候真怕,怕郑慧好不起来,也怕虞乘再也不愿意看他。
这通电话打了近二十分钟,虞乘不想见到他,所以他暂时躲一躲,可没想到回去却找不到人了。
郑桑野去问了护士,反被护士劈头盖脸一顿教训,今晚急诊室很忙,刚才要去给虞乘输液却找不到人。
问了虞乘旁座的人,只说虞乘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郑桑野找了好几圈,给虞乘打电话也不接,给初丹打电话时,才瞥见住院部楼下的石桌边上坐着个人,趴在桌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样。
“虞乘?”
虞乘轻轻转动了下眼珠,手臂撑着桌子慢悠悠地坐正身子。
郑桑野脸色犹急,但语气和缓:“怎么不接电话?”
“护士要给你打药,你怎么跑出来了。”
虞乘没有抬眼,平视时只看到郑桑野垂在身侧的手里拿着手机,屏幕还亮着,通话记录上有重复拨了他很多电话的记录,他还瞥到了初丹的名字。
“哦,抱歉。”虞乘声音哑的不像话,“我不是、不打针,只是不、”
他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不是要给郑桑野找麻烦或是耍什么脾气,他知道脚上的伤再不处理明天可能会更严重。
他只是很累了,睁眼累呼吸累,说话更累了,所以不想在那里待着,太吵了让他不舒服,消毒水的味道也让他很难受。
刚才从另一个出口出来时他看到郑桑野了,郑桑野在打电话,脸上的笑意温柔,他不好去打扰,就在这边坐了会儿。
从虞乘现在这副模样,郑桑野依稀想得出他这几年失眠时候的状态,羸弱无力,枯败无色。
虞乘任郑桑野抱着,护士给他打针时,看他年纪小,脸上又没什么血色,态度温和许多:“要扎针了,有点疼,忍一下。”
虞乘眼波无澜地看护士手里的针尖靠近他手背血管,突然有只手拦在了他眼前,瞳孔慢慢聚焦后才看清郑桑野掌心的纹路。
“不疼,马上就好了。”郑桑野说。
虞乘眸光微闪,忽然觉得这句话在哪听过,只是郑桑野此时的语气要比当时更冷硬些。
护士笑了下,“你男朋友很关心你,一晚上都在为你跑来跑去,刚才他回来发现你不在,又急的横冲直撞到处找人,别生他气了。”
虞乘茫然,护士不会是在和他说话吧?
“他不是、我男朋友。”?
你可以先走、在想要怎么和你提分手
“啊?”护士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
从医院出来已经快十二点,医生嘱咐过虞乘这段时间伤了的脚尽量不要再落地,得好好静养。
“走吧。”郑桑野伸手就要去抱他。
“不、不用, 我自己、走。”
“等你从医院走出去,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酒店?”
虞乘以为他在埋怨,语气也有些不善:“你可以先、先走。”
郑桑野不想和他在这件事上僵持, 强制抱起他, 离开了医院。
“三哥?!”
擦身而过的人忙追了上来,郑桑野脚步一顿,回头便见一张熟悉的脸。
“三哥,真的是你!”大黄神情激动,上来重重地拍了下他肩膀,看到他怀里的人时, 登时瞪大了眸子, “虞乘!”
“大黄?”很多年没见, 虞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郑桑野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大黄,脸上浮起笑意:“大黄, 好久不见。”
“啊呀, 真的是你们!”大黄都顾不得虞乘还被抱着, 凑了上去十分热情地抱住他们,扯着嗓子爽朗笑着,“这灯不够凉, 我从那头过来你背着光,我就觉得特别眼熟, 没想到真的是你!”
虞乘也终于高兴了些, 深夜碰见老朋友, 心情既复杂又惊喜。
他们一道去了附近的大排档, 得知虞乘脚受伤,大黄就给他叫了份猪蹄汤,说伤什么补什么。
“虞乘,你这脚怎么弄的,还有头上,这么严重?”
多年不见,大黄倒是没有那种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之间的生疏,还是和之前一样,真令人亲切。
虞乘摸了下额头的纱布,讪讪道:“之前战、战队团、团建活动的时候,不小心喝、喝多,摔了。”
“哎哟,那得赖三哥,你们俩现在在一个战队里,他都保护不好你。”
虞乘表情变了变没说话,郑桑野给他倒了杯茶,想让他歇歇嘴,但大黄没看出来似的,还在继续说。
“真是没想到你们俩还在一起,我之前看到三哥那些新闻,我以为……啊,哈哈哈,”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以为你们俩分开了,现在这样挺好的,挺好的。”
郑桑野淡然地挑开这个话题,“你去医院干什么?”
大黄有些忧虑又有些期待地叹了口气:“我媳妇儿要生了,预产期就在这两天,我刚下班,过来和我妈换班守她。”
“你、你要当爸、爸爸啦?”虞乘连忙道了恭喜。
“嘿嘿,谢谢谢谢。”
大黄相较于那几年,长胖了不少,幸福满足的笑意就显得很憨实。
郑桑野举起杯子碰了他茶杯,“恭喜,成家立业,幸福美满了。”
大黄其实比他还大一点儿,就是那时候大家都爱叫他三哥,但也没想到再见,大黄孩子都快出生了。
“嗐,家是成了,业没立。”大黄一摆手,窘促讪笑了声,“现在就是普普通通一个打工人,时不时就得加班到半夜,喏,今天就加班干到十点多。”
大黄现在特别像那种身边结了婚后生活稳定下来的朋友,褪去青涩,多了些市井气,更像普通人了,也不再谈理想,更多的是讨论,家庭,工作,询问老朋友如今现状如何。
虞乘之前还觉得疲累得很,见到大黄后反而心情雀跃了起来。
“酒、酒酒和EI,还和你、你有联系吗?”
“前两年还有,后面这一两年慢慢就淡了,毕竟也不待在一起,各自都有事情做,而且也都不打游戏了,慢慢的共同话题就少了,联系方式倒是有,偶尔给对方点个赞。”
“是、是吗。”虞乘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失落,“我还、还以为你们都、都还在、还在继续打职业呢。”
那个时候大黄他们也如二月他们现在一样,整天在一起打打闹闹关系那样亲近,没想到如今也只是点个赞的交情了。
大黄笑容无奈地叹了口气,“XT解散后我们是去别的战队待过一段时间,但这条路确实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