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1 / 1)

小结巴又软又凶 倚晚晃晃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泪痕。

  “小乖,我给你上药,上了药就不疼了。”

  医生语气耐心温柔,诱哄着过去,虞乘却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兽,凶狠地张牙舞爪撒泼不让人靠近,伤口撞到坚硬的墙灯,又疼得直抽搐摔下了床。

  医生忙要上去扶,却见身旁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地冲了过去。

  “小乖,小乖,”郑桑野扶起他,先去扒开他湿成一缕缕的头发,“摔哪儿了我看看。”

  看到那条鲜红的伤口,郑桑野心揪的发紧,心疼地把人抱到怀里,虞乘额头都是汗,脸也是湿的,可身上那么冷。

  初丹赶忙把挤在卧室里的这群人都赶了出去,二月瞪大了眼睛还在不明所以,想问什么时又被小治狠狠踹了一脚,挤攘着离开船舱卧室。

  虞乘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唇瓣却苍白,时不时就瑟瑟发抖的模样脆弱至极。

  “很疼是不是?”郑桑野嗓音有些发颤,也不知道是在问他额头的伤,还是其他。

  虞乘醉眼迷蒙,哭得抽噎不止,听到这道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叫他:“桑野哥哥……”

  “是我,是我,我在。”

  得到回应后,虞乘眼角又掉了眼泪,趴在他肩窝痛哭出声,委屈到极致地抽咽着,“我好、好疼,好疼、好疼。”

  郑桑野揪心的要命,像是要将他抱的挤进骨子里,手怜爱不及地摩挲着他脸颊,却又不敢触碰到他的伤口,小心又克制。

  “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保护你的。”

  可他总是做不好,总是让虞乘受伤。

  “桑野哥哥……”

  “你、你骗、骗我,你骗、我。”

  “对不起乖乖。”

  “快把他抱到床上,我给他检查伤口。”

  听到医生的提醒,郑桑野忙把虞乘抱起放到床上。

  虞乘分不清面前的身影面孔是真实还是虚幻,就是身体自动反应地睁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抓住郑桑野的手臂,满眼通红固执的模样可怜又可怖。

  郑桑野反握住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坐到床头让虞乘靠在他胸前。

  虞乘似乎是疲累到极点,他在郑桑野怀里逐渐温顺安静下来,医生本想说什么,可看他们又这样欲言又止。

  “小乖。”郑桑野柔声轻唤着他,捧着他的脸方便医生上药。

  医生一通简单检查后,给虞乘重新包扎了伤口,“还是要去医院拍CT检查一下,先输液吧,他发烧了。”

  郑桑野守在床边,给他扎针的医生拿出输液管,虞乘半阖着眼睛,看到他拉着输液管要过来,往后缩了缩。

  “桑野哥哥,不、不打针,疼。”他哽咽着,慌乱去抓郑桑野的手,“不打针。”

  “好,不打不打。”郑桑野倾身过去捂住他的眼睛,“不打。”

  医生趁机拉着虞乘的手把针扎了进去,边说:“他从来都不怕打针的,奇怪,以前每次给他打针,他眼都不眨,麻木的像个木偶,像是不会疼。”

  郑桑野却捕捉到他话语中的某个词眼,“每次?”

  “他身体不好,经常生病,这几年来他除了打针和吃药后能好好睡一次觉,其余时候都是长期失眠的状态。”

  郑桑野喉咙收紧,所以那天晚上虞乘也是失眠。

  医生胶贴粘上他手背,“精神衰弱,其实应该是心理问题较多,他很矛盾,似乎在积极接受治疗,另一面又很消极。”

  愧疚和心疼挤满了郑桑野的内心,他以为虞岸把他照顾的很好。

  “看起来他很依赖你,或者,很喜欢你。”

  虞乘酒后这个状态,诉说的太明显了。

  是吗,郑桑野却感受不到欣喜。

  他一直以为虞乘选择了虞岸,暗自痛苦那么久,自己泡了自己那么久的酸醋,他想躲起来不去面对,明明该感到高兴的。

  可这一刻他反而希望虞乘不喜欢他,希望虞乘恨他,那样的话虞乘这四年,或许要开心许多。

  医生把卧室留给了他们,郑桑野给他擦拭着脸上的汗液,虞乘一直半睡半醒惊愕不断喊着疼。

  怕他动到血管里的针,郑桑野只能按着他作乱的手,一声声温柔哄着。

  虞乘睁不开眼总是半阖着,他还总是哭,一边哭一边前言不搭后语的控诉着郑桑野的种种行径。

  郑桑野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虞乘突然安静下来,郑桑野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泪。

  他又说:“你喜欢、别人,我不要、不要你了。”

  说完就委屈的像个孩子哭的呼吸都匀不上来,仿佛一口气就要抽过去。

  郑桑野轻轻吻着他,细密温柔的吻从额头到脸颊鼻尖,他鼻翼红得可爱,郑桑野含住咬了一下,吻到他唇瓣时,才突然加重了力度。

  虞乘还是没学会换气,不清醒的时候更不会,郑桑野唇瓣退离了些,虞乘急促呼吸着,几度温热喷洒到郑桑野脖颈处,他喉结滚动,苦涩的笑容惨淡痛苦。

  “虞小乖,我好爱你。”

  我好爱你啊。

  “我会疯的。”

  郑桑野抵着他额头,分不清是呼吸太炙热,还是眼眶藏不住热泪,交融在一起窒息又不舍分离,像要溺死在其中。

  其实在以为失去虞乘的时候,他就想,如果郑慧也放弃了,那他也就死了。

  到那个时候,他所有的坚持都失去了意义,更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本就是漂浮的孤木,出生就被亲生父母弃置路边,被爷爷抱回去艰辛养到七岁,可老头子等不到他长大享福,寒冬天在垃圾房旁边的小棚子里话也没给他留一句就撒手人寰。

  没了爷爷,他彻底成了孤儿,走街串巷挨饿挨冻挨打的日子过的还不如丧家的野狗,直到八岁那年,雨夜里他高烧病倒在龙曲小巷的下水道边不省人事,是郑慧把他带回福利院,才救了他一命。

  郑慧养了他十年,亲生儿子一样,给了他家,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让他享受了从未拥有过的母爱温情。

  可他总是来不及回报,郑慧就病了。

  他不想让郑慧也像爷爷那样熬到油尽灯枯,他已经失去过一个待他好的亲人,不能再失去一个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养的母亲,所以不论如何他都要让郑慧活下来。

  或许虞乘不曾记得在儿时见过他,也不曾记得自己给予过他怎样的温暖,他这一生就只有这三个人不能失去。

  这四年他只祈求着虞乘再等等,他一定还有机会可以把虞乘再追回来。

  可是在看到虞乘选择虞岸以后,他才明白他早就已经失去了虞乘。

  如果郑慧也不要他,那他真就成行尸走肉了。

  不论那位医生说的可信度有几分,郑桑野此刻都悄然庆幸。

  他又放纵了自己一次,像是要把这四年的想念都补偿回来,直把虞乘吻到乖的不出声,沉睡过去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船舱甲板上,平时聚在一起就聒噪个没完的一群人半天也没说出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