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腿,微微向前倾身,以一种绝对的上位者姿态,睥睨时白皙脸上浮着嗤然冷笑:“我本来就不会再和你有交集。”
“说实话,郑桑野,以你这种身份,以你如今的背景,你这一辈子都够不到我的世界。”
郑桑野在心中又为虞岸的标签添了一条:无底线,无道德,卑劣至极。
占有了虞乘给他的人生,获得一切从别人身上抢夺的利益,为自己镶金镀银,没有任何歉疚,不会感到不安,最后还要去鄙夷被他抢夺的人不配与他并立。
这也不止,虞正阳待他如亲子,程姝雅从未缺衣少食,怎么养虞乘就怎么养育他,从一开始就给足了他虞家大少爷的身份尊荣。
他想虞岸以养子的身份出现在学校时必定会引来各种明里暗里的耻笑,跟随虞正阳出席各种商业酒会也必定会遭受质疑,可虞岸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他是会觉得虞正阳夫妇给他的一切他都会以自己变得优秀的结果作为报答,还是觉得虞正阳夫妇做的不够,他觉得大概是后者。
虞岸就是这样的,有着足够让人艳羡的身份,有广阔的前程,却还是贪心不足。
郑桑野发现,原来虞岸比蛇蝎更可怕。
虞岸以为郑桑野会愤怒,会和他争执,怒骂他如果不是他抢走了这一切,那今天坐在这里的人,就是他郑桑野而不是他虞岸。
但郑桑野一句都没说,就那么平静地注视着他。
很显然,郑桑野并不在意这些,他也不想坐到这个位置上,更不想得到他已经拥有的这一切。
郑桑野的这份“不屑”,倒显得他的阴暗无所遁形。
虞岸表情有一丝龟裂。
郑桑野腮帮微紧:“你既然已经处在这个高度了,还不知足,还想要什么?”
以虞乘的身体情况,他是没有办法来继承公司的职位的,最终怎么都会落到虞岸的头上,所以虞正阳才会这样尽心尽力的栽培教育。
可但凡虞乘有一点私心,程姝雅刻薄那么一些,虞岸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
他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一个原因,他赫然看向虞岸。
虞岸是想要虞乘。
不是单纯的想要和虞乘在一起,而是他对虞乘已经产生了病态的占有欲,他不容许虞乘依赖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也不容许虞乘和其他人亲近,包括生他养他的亲生父母,包括虞乘身边的亲人朋友。
最好虞乘身边就只有他一个,虞乘的眼睛只能看着他,只能攀附他而活。
郑桑野骤然皱紧了眉。
虞岸笑:“虞乘啊。”
“我陪了他十年,看着他长大,保护他爱护他,他本来就应该是我的。”虞岸捻灭烟蒂,“所以你为什么要出现呢?”
他计划的一切都很完美,等给虞乘过完十八岁生日,他就转变对虞乘的相处方式,会让虞乘慢慢感受他不止是想做他的哥哥,还想做他的恋人,而他也会做一个完美男友,他会努力在虞正阳和程姝雅那里得到认可。
以程姝雅的宽容,虞正阳的公正,他只需要虞乘点头,只需要时间,那他们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们一家人的关系会比以往更亲密。
只可惜他的计划没有来得及行使,他只是出国了三个月,就彻底失去了虞乘。
而让他最怒不可遏,也最难以接受的是,程姝雅认可接纳了郑桑野,而还从未见过郑桑野的虞正阳,只听程姝雅那样描述几句,又劝解调和后,竟也默认了。
他们都看出来虞乘恋爱了,只是谁也不说,虞正阳从一初的冷硬态度,变得随虞乘开心就好。
他听到程姝雅和虞正阳商议,等祭祀回来后,就正式和郑桑野见一面,每次虞乘出门去见郑桑野都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他们既然已经成年长大,那关系也不必总是这样遮掩。
而且程姝雅还打算,专门为郑桑野建立一支电竞俱乐部,说既然那孩子喜欢打游戏,那他们就尽全力支持。
这对程姝雅和虞正阳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反正最终最开心的一定是虞乘。
他不明白,他在虞家生活了十年,从小就样样争求做到最好,从不敢出一点差错,可他们都没正式见过郑桑野一面,只听虞乘口中一番夸赞,就对这个人青眼有加。
怎么总是比不过郑桑野,怎么每个人都会比喜欢他更喜欢郑桑野,福利院那些人是这样,何玥是这样,那只不知死活的猫是这样,虞正阳夫妇是这样,虞乘也是这样。
为什么?
郑桑野不知他心中对自己的沉年幽怨,看到他捻灭烟头时那恨意难消的动作,淡漠抬起眼:“因为像你说的那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虞乘注定只会属于我。”
“你可以不甘,也可以和我公平公正的争取,但你总是喜欢用那些阴毒下作的手段。”
“虞乘很难理解你的那些所作所为,因为他就算理个头被人坑骗了,心里也只是在想别人为什么要做出骗人这样的行为,因为他没吃过苦,他不知道金钱对人来说,有时候也是可以完全放弃所有道德底线的,他根本不懂什么是恶,因为没人教过他,他身边的人都在教他善良,宽容,友好。别人用他的缺陷欺负他,他也只会想不明白别人为什么要用这种事情来嘲笑,更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笑的。”
“你和他就像黑与白,周岸,你从骨子里就烂透了。所以你们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起,就算你像一个完美的演员一样在他面前表演,他终有一天也会发现你的卑劣,从工作,从待人,从处事,各个方面。”
郑桑野从眼底深处透出的轻蔑:“所以虞乘不会喜欢你,更不会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
郑桑野叫起他以前的名字时,那语气极为刺耳,虞岸很厌弃以前的名字,在上学时被人戳破他是以前破烂巷里被□□领养过一段时间的丑事后,他极度厌恶。
虞岸眉间戾气浮显:“你配?”
“呵——”虞岸松开按压着烟蒂的手指,冷嗤道,“你走街串巷给□□收保护费,像个野种一样流里流气整日不归家泡网吧,给不良组织走狗的时候,你又有多干净?”
“郑桑野,你也不配。”?
虞乘会恨你、你让虞乘怎么面对?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不是都一样吗, 既自知卑微不堪到尘埃里,又妄想去揽月。
他不配,郑桑野也不配, 虞岸黝黑的眼底嫉恨情绪翻涌, 可凭什么他得不到,而郑桑野却得到了。
况且——
“想得到一件东西的方式有很多, 怎么你的就一定正确?”虞岸冷冷勾唇, “既然都是使手段,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