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论抢夺男二的可行性03
推开人群, 许从一当即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骇到。
只见撞坏的汽车边,一个人正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他努力想从地上站起来, 但身体刚撑起一点, 下一刻又趴了回去。
他一只脚扭曲变形,显然在车祸事故中, 受伤严重。
还有他那张脸, 额头撞上了车撞前玻璃, 一条豁大的口子从额头拉下,鲜血将他一张脸染得面目模糊, 伤者眼睛眨了眨,好像要看清楚什么似的。
周围都是一阵阵抽气声,人们围观着满脸血的伤者,有人准备上前帮忙,被他身边的人拉住, 对方朝他摇头, 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许从一在人群里站了几秒钟,一脚跨出去, 跟着走向了伤者。
鲜血模糊了仝扬的脸, 他抬起手把血液擦掉, 然而似乎不起作用, 反而越擦越多。
四周都是一片虚影,他知道有人围着他,可是这些人没谁过来帮把手, 大概都怕引火烧身。
仝扬不再试着爬起来,就那么跪趴在地上,等待着救护车过来。
忽然,肩膀上落了一只手,仝扬以为是自己错觉,没有给反应,然后头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你还好吗?”因为知道仝扬身体可能还有其他伤处,所以许从一也没打算搬动他,他在仝扬身边蹲下,一手轻轻搭着他肩膀,一手上去捂住仝扬不断渗血的额头。
面前一个阴影落下来,仝扬总算知道,还是有人主动出来帮助他。
他缓缓扬起头,睫毛被鲜血濡湿,眼皮眨动间,有血液进入眼里,当即就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仝扬立马闭上了眼睛,等着这股刺痛感过去。
有人拨打了急救专线,只是这个位置最近的医院过来都要半个小时,而仝扬破裂的额头,虽然被许从一用手摁住,还是血流如注。
那边仝彤视线一直都盯着这边,见许从一进到人群后,好一会不见人影。她站起身,随即就往前面走。
刚走下一个台阶,旁边街道传来一阵阵刺耳的车喇叭声。
两辆高档轿车一前一后快速往这边驶来,两车速度很快,几乎快赶上刚才失事的那辆车的速度,人群被喇叭声给惊到,大家回过头,见到两车凶猛冲过来,一时间都被吓到了,急急忙忙往旁边退,给车子让开道。
两车来了个急刹车,车轮刮蹭地面,刺得人耳膜发痛。
车子刚挺稳,车门就被里面的人踹开,车主从里面出来,在视线看到不远处撞毁的汽车,还有趴在地上的那个血流一脸的人时,神情都瞬间大变。
两人拔腿就奔到仝扬身边,看到他浑身是血。
一人当即大吼:“……这他妈到底是谁干的?”他不信仝扬会翻车,以仝扬的车技,就算有人站在他面前,他也可以立马踩刹车,而不至于撞上对方。
男孩目光当即就锁定到仝扬面前的许从一。
他走过去,就抓住许从一衣领,瞳孔放大,眼睛发红,恶狠狠的质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瞎跑出来,仝扬避让不及,所以才发生车祸的,肯定是你,你小子找死。”
说着他挥起拳头就要往许从一脸上砸。
许从一被他拽住衣领,手落下仝扬额头,如注的鲜血顿时狂涌。
燃着栗色头发的男生拳头没有落在许从一身上,在快要碰到许从一脸颊的时候,被他旁边的同伴给一把抓住了手腕。
“尚荣,给我冷静点。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送仝扬去医院。”比起脾气暴躁易怒的尚荣,同伴张超显然要沉着得多。
“就麻烦你和我们一起去医院,事情原委我们会调查清楚,不会随便冤枉好人。”同尚荣一样,张超也不认为这次的失事,是仝扬的原因,必定有其他客观原因。
这个唯一在仝扬身边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好心或者愧疚心,他是肯定不会让他就这样走了的。
尚荣年龄没许从一大,但力气却是不小,拉着许从一就往他车子停靠的方向走。
其实在做下决定的那一刻,许从一心里就有了会有这样状况发生的准备,被尚荣拉着走,他就没怎么挣扎。
张超弯腰下去,把仝扬小心翼翼扶起来,没注意,碰到对方受伤的腿,仝扬嘶了一声。
“过来帮一把。”张超朝尚荣喊。
尚荣将许从一猛地往车门上一推,指着他鼻子警告他:“呆在这里不要跑,敢偷偷跑掉的话,我掘地三尺,都会把你给揪出来。”
许从一眉头紧紧锁着,看着尚荣转回头,去搀扶仝扬。
正好仝彤走过来,于是看到尚荣对许从一的威胁,她完全没法相信,明明有错的是他们朋友,要不是他们躲闪的及时,也许这会出事的就是她和许从一了。
仝彤往许从一那里走。
“……他们,太欺负人了。”仝彤怨怼道,“我们还是赶紧走,不然一会指不定会有什么事。”
看他们开的车,都是价值上百的豪车,三个人年龄都不大,没有满二十,能够开这样的车,想必家里是有点背景的。仝彤到不是想逃避责任,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责任。
那边两人小心翼翼驾着中间的伤患向这边走,许从一看到左边那个眼睛正要望过来,不想让仝彤一起被胁迫着去医院,他忙对她道:“你往后退,退到人群里,不要被他们知道你是我一起的。”
“这里有监控头,发生了什么都有记录,你快离开,不要再过来了。”
许从一急急地低声道。
结果还是晚了一点,被尚荣看到了。
尚荣盯着许从一和离得他不远的仝彤,眸光冷厉,如果他们这会有什么异动,他不保证能控制得住情绪。
仝彤被尚荣的视线给盯得浑身都不舒服,她下意识就想寻求保护,而身边认识的就只有许从一一人,于是往他身边靠过去。
两手抓着许从一胳膊,从他身上汲取勇气。
到现在,他们两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法再离开。
等着尚荣他们将伤患放进车里,许从一和仝彤也在催促下,坐上了车。
汽车快速发动,从车祸事发地点离开,往就近的医院赶去。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亮了起来,门外排站了四个人。
尚荣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面的大门,张超拿了电话,拨号出去。
机械的嘟嘟声响了两声,对方电话被人接了起来。
“……出车祸了,在市医院……手术室里,很严重,额头和腿都受伤了。”
“好,我们会守着他的。”
挂断电话,张超把电话揣兜里。
他走到尚荣身边,拍了下他的后背:“仝扬命大着,不会有事的。我给他二叔打了电话,二叔在外面,让我们先照看着仝扬,他很快就赶回来。”
“仝扬爸那边?”尚荣听到张超是给仝扬二叔打的电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就是不太好。
“仝叔叔的病需要静养,不能把仝扬出车祸的事告诉他。”张超解释原因。
尚荣眉宇间拧成川字。
“虽然仝叔叔和仝扬关系一直都闹得僵,可他们毕竟是亲生父子,仝叔叔不可能听到仝扬的事,没有情绪波动。”
加这句话,就说得通一些了。
“行吧,你拿主意,我脑子没你那么灵活。”尚荣更多的心思是在仝扬那里。
事发地点那里,警察和救护车都先后赶到,警察在仔细勘察现场,从周围的商铺中了解到,伤患已经被同伴带走,联系就近的一家公共医院,那边回复,几分钟前接收了一个车祸的病患,于是两名警员驱车赶往医院,了解情况。
手术室里,全身打了麻醉的仝扬躺在白色的手术台上,他眼睛闭着,但很意外,意识竟然相当清楚。
与此同时,脑袋里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那个声音很清楚,在向他告知这次车祸具体原因究竟是什么。
他问对方:“你是谁?”
声音回答他:“你可以叫我系统。”
“系统?”熟悉的词汇,陌生的情况。
系统:“对。”
“你告诉我这些,为什么?”
“让你能够安然无恙地活下去,不至于在未来的某天,被完全埋在鼓里,然后死的不明不白。”
手术室外,仝彤靠着许从一的手臂,手术持续进行,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仝彤脚站得有的酸,旁边两个男孩背对着他们,身姿挺拔,像被定了身一样。
那边有座位,许从一带仝彤过去坐下。
大部分时候,是非黑白其实都没有太多明确的界线,不是你没做,就和你无关。
在安置好仝彤后,许从一独自站回到了手术室外。
恰在这时走廊尽头出有穿着警服的两名警员走过来,两人直明来意,询问情况。
许从一算是目击者,将他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给了警员。
至于张超和尚荣,则没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们像往常那样开车出来兜兜风,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当事人还在手术室,没法从他那里得知到什么,警员等着明日白天再来做笔录,呆了几分钟时间,就离开了。
被打破的宁静,随着警员身影的渐行渐远,重新回到这个空旷的走廊。
隼幽幽地蒲扇翅膀,黑如棋子的小眼睛转动一下,闪烁着某种不明的深意。
“它出现了。”
隼开口第一句话就让许从一微愣。
许从一问:“谁?”
“你正在等待的那个对象。”隼话说的模凌两可。
“雒伽?”许从一眼皮闪了闪,隼黑眼珠子盯着他,显然答案不是这个。
“……系统?”
隼小脑袋往下点:“猜对了。”
许从一先是沉默,随后心里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
笑了有一会,他缓缓停下,语调轻扬:“我没有等谁,我不会等谁。”
只有别人等他,他不回去等别人。
等待在他看来,是一种对时间的浪费。
它们,之前的系统,还有这个隼,或者还要加上个世界的雒伽,都以为很了解他,都想让他停下脚步。
不可能的啊,他的目光从来都是看着前方的。
他不会为谁刻意停步。
他追求的唯有快乐和欢愉,其他的所有,无论是人还是事,都可以被遗忘,都可以被丢弃。
隼对许从一的凉薄和冷漠,曾经有了概念,而似乎在这里,在这一刻,它深刻感知到,对方完全超出它过往的认知。
它开始同情系统还有那个被许从一夺走了心的,觉醒的原住民。
他们都一样可怜,喜欢上这个其实根本就无心的人。
在这之外,隼忽然觉得挺开心,这样的人目前由它绑定着。
它不会那么轻易就将他让出去。
“系统依旧不知道我的存在,它现在的任务是帮助男二顺利活下去。也当然,和你的任务有重叠。”私事放一边,隼自认还是尽职尽责的。
一个半小时过去,手术室里上的灯终于熄灭。
门从里面打开,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们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应该是主刀医生。
张超和尚荣在门一开,就围了过去。
“医生,我朋友情况怎么样?”焦急问话的是尚荣。
医生脸上冷漠,没什么表情:“病人伤情不算严重,就是有点脑震荡,具体会不会有后遗症,这个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谢谢。”只是脑震荡的话,应该没什么事。尚荣连忙向医生道谢。
张超也附和着,道了谢。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补办入院手续。”张超说着,没多做什么停留,转身就走了。
剩下尚荣和许从一还有坐在椅子上的仝彤。
尚荣脑袋一转,看向站身后的许从一。
“留个电话,后续如果有什么事,我会联系你。”
166、论抢夺男二的可行性04
“浅蓝色?”补凛神情淡淡地说着。
许从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牙刷的颜色:“是, 浅蓝色。你看得清, 你不是……”不是全色盲吗?理论上应该看不出颜色才对。
补凛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到许从一面前半米左右停下, 他伸手自许从一手里拿过牙刷, 当牙刷一离开许从一手指时, 颜色刹那间由浅蓝色变成了淡灰色,补凛眼帘低垂, 俊脸上冷意凝结,他视线停滞在牙刷上面。
沉默了两三秒,随后补凛抬头,扬唇微笑:“看不清,一团灰。我猜的。”
补凛眼眸幽邃, 毫无波澜的眸光同许从一的视线对接, 起码许从一是从里面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
算不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许从一心下觉得自己太杯弓蛇影了。
系统都说了补凛是全色盲, 应该不至于欺骗他。
许从一哦了一声, 转身去找干净玻璃杯, 在饮水机底下接了杯开水, 将牙刷开封,浸泡在里面。
这样一来二去,时间差不多到十点半了。
还是没多少睡意, 许从一就在客厅坐着,拿着遥控器,找了部一百分钟左右的电影,准备看了后再去睡觉。
看的是部国外的剧情片,里面演员都不认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差不多十一点了,许从一全副心思都在电影上,没怎么关注补凛。
补凛刷了牙,在房间里好像和谁通话,许从一只偶尔听到一两句模糊不清的声音。
电影结束,睡意也涌了上来,许从一关了电视,
去洗手间上厕所,走到洗手间门口,看到门紧闭,里面灯亮着,偏头往补凛那屋看,门是半开的。
许从一走到一边,等待着,里面安安静静,没听到什么声音,许从一将系统叫了出来。
系统正处于待机状态,被许从一临时唤醒。
“有情况了吗?”
“没有。”
系统:“哦,怎么就你一个人啊,补凛呢?”
“里面!”
系统:“和他相处的还好吧!这次应该不会像上个世界,言情线崩了吧?”
“你问我,我能预知未来?”
系统:“啊啊啊,真是特别烦躁。我和穿越办那边联系过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小说世界里面发生的事,由法则在控制,他们也束手无措。”
“没事,言情线走不了,就走你所说的耽美线,我这里都无所谓。”
系统:“宿主太感谢你了,我真怕你罢工,那样一来,估计我也得返厂重造了,特别爱你。”
许从一还是第一次听到系统对他表白,大家算是互惠互利,他能活下去,而系统也能继续存在。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补凛有点古怪。
“他就真的只是全色盲,没其他不正常的地方了?”没事总爱盯着他看,让许从一有种自己是非人类一样,他长得很平凡,平凡地不能再平凡了。
系统:“没有啊,就分不清颜色而已。你要是不喜欢他,就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类似臧锐那样的剧情人物,应该也是少数吧。这是系统第一次出任务,业务其实还不太熟练。
许从一靠在餐桌边,剧情未知,大概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小心行事。
门锁传来拧开的声音,补凛从里面出来,一转眸,看到许从一在咫尺间,黑沉着眼,脸上没多少表情。
许从一微微勾了唇角,再点了下头,从补凛旁边走过。
补凛在卫生间门关上时,侧过身,深深看了眼,然后快步走回卧室。
一夜安眠。
许从一因为还得去公司,起了个大早,当补凛七点多醒来时,一出卧室就闻到了清幽的饭菜香,他穿着拖鞋顺着饭香到厨房,看到许从一穿了条素色的围裙,正忙着做早饭。
看动作很娴熟,应该是经常做。
听到了脚步声,许从一手里还拿着锅铲,拧头笑容温和:“先去洗脸吧,马上就做好了。”
锅铲由许从一拿着,恢复了它本来的颜色,银白色,补凛凝视了一两秒,转身去洗脸。
许从一将炒好的菜从锅里舀出来,盛到瓷盘中,简单炒了两个菜,用高压锅煮的玉米稀饭。
把菜都放到外面餐桌,清洗了两双筷子,两个碗,都装满饭,一起端出去。
洗好脸也漱过口的补凛到餐桌边,他手上还滴着水,许从一没怎么想,就直接扯了两张纸巾递过去。
补凛看着许从一指间的白色纸巾,纯白色,和许从一身上的衬衣颜色一致。
擦拭掉自己手上的水,补凛坐在了许从一对面。
所有被许从一碰触到的东西,都在刹那间从灰色变成其他颜色,然后当许从一离开那些东西时,它们随即又是灰色。
补凛就那么看着,整个漫无天际、灰暗的世界里,唯一的那个不同颜色的人,看着那些没有生命的物体,经过他的手,仿佛被施了魔法般,从灰色变得彩色,再变成无色。
补凛垂目,嘴角微掀。
每个人心里都关押着一头猛兽,大部分的都在沉睡中,兴许至进入黄土,成为一堆白骨,也不会醒来。而补凛体内的那头凶兽,不但苏醒了过来,甚至露出它的獠牙,申出它的利爪,在强扳着铁牢栏杆,也许不久后,就会冲出来。
至于补凛做的,就是等待着它某天的突然暴出。
许从一吃得很快,他离座到屋里拿手机还有钥匙,开初就多配了几把大门钥匙,许从一找了一把出来,放在补凛手臂边。
“钥匙你拿着,我得去上班了,中午你姐过来,如果觉得不太好玩,屋里有电脑,下载了一些游戏。”说着这些后,许从一到玄关处换上皮鞋,在补凛看过来时,用柔暖的微笑做结尾,随后开门就直接离开了。
屋里剩下补凛一个人,他慢条斯理吃完碗里最后一点饭,将碗筷都收捡到厨房,仅是颜色分不清而已,其他方面并没有任何缺陷。
他洗了碗筷,放置在橱柜中。
来之前其实和另外一名朋友约好了,先在许从一这里暂住几天,等他那里合租的人搬出去,补凛就过去住。
不过,在见到许从一后,补凛立刻改变了开初的计划,他不单会住在这里,还会将这个于他而言,具有特殊意义的人,抢夺过来。
即便那是他亲姐姐,他也不会收手。
补惠和他不一样,她漂亮聪明,性格也开朗,浑身上下里外,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她可以有很多选择,而他没有。他只有这一个选择,二十多年,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这样和整个世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存在,不会再有下一个的,那个人是唯一且绝无仅有的。
补凛打电话给朋友,将临时做出的决定告诉对方。
“哎哎,那不是你姐男朋友吗?你住在他那里,不会觉得特像电灯泡?况且狗粮其实不好吃……”
补凛垂目瞧着掌中握着的玻璃杯,水面平静无波,他唇角略弯了一个细小的弧度:“我姐基本都是住学校,暂时还碍不了他俩。”
“好像你姐夫挺有钱的吧,是本地人,家里拆迁,分了几套房?”补凛的朋友激动地问。
“他不是我姐夫!”补凛没回朋友的话,冷凝着声来了这么一句。
朋友虽然神经粗,却又不是真听不出补凛声音的变化,即使隔着电话,依旧让他心脏下意识猛颤了一下。
他记得补凛对这个姐姐挺有依恋心的,曾经他和其他同学还调侃过补凛,是不是喜欢他姐姐。补凛当时自己承认了,大家自然没放在心里,觉得是亲人间的那种喜欢。现在这种情况,感觉得到补凛情绪不怎么好,隐隐在克制着什么,朋友心里不由地开始暗想,补凛不会真的恋姐吧。
“……我在网上下载了旅游攻略,一会发你手机上,你看看。”朋友直接转了话题。
补凛回了一个好字,先一步挂了电话。
正要将手机放在一边,忽然又响起了铃声,补凛拿过来一看,是他姐补惠打过来的。
对方说她已经到了楼下,让补凛下去。
补凛没问她为什么不上来,跟着就出了门。
刚拐了个弯,还没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个身姿婀娜曼妙的年轻女子在朝他遥遥招手,补凛随即加快脚步。
“又长帅了!”补凛一靠近,补惠就踩着高跟着走过去,一手抚摸着补凛脸颊,歪着头,笑容灿烂,无一丝阴霾。
“不是说中午吗?”补凛出门时看了下时间,十点钟都还没到。
补惠挽着补凛胳膊,往前面走:“老师临时有事,课业不用赶在今天交,所以就有时间了。”
啪的一声,他打开臧锐制住他脸庞的手,瞳孔猛地一扩,胸口起伏,这是臧敏的大哥,他告诉自己要控制情绪。
“我和臧敏分开,不正是你想看到的,难道我这样做,你还不满意?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啊!”许从一切齿道低吼。
许从一用的力度不小,臧锐手背微微泛红,但这么点痛感完全可以忽略,碰触到这人皮肤,就如同吸食了精神类的至幻药物,所带来的酥麻战栗,让他指尖都还残存那种麻麻的电流感。
臧锐逼近半步,青年个子不算矮,依旧比他低半个头,从他所站的这个角度,能将许从一所有神态表情尽收眼底。他的愤怒、他的痛苦、他的无措,他的悲伤,他的害怕,种种种种,全部清晰可辨。臧锐垂落在身侧的指腹互相摩挲着,他问他想要什么,这个问题很有趣,他怕他一旦说了,这个人恐怕会以为他是疯子。
啊,真想看看他知道后会有什么表情。
臧锐紧紧注目许从一,彼此视线对视,谁也不见有妥协,臧锐扬起手臂,这次抓的不再是许从一下颚,而是他肩膀。咚!身体撞击墙壁的闷响,许从一被臧锐突然就一把给推到了身后的墙壁上,男人一手固住他肩膀,另一手轻轻抚莫许从一耳边柔軟碎发。
在许从一惊愕和费解的表情中,臧锐凑上去,嘴唇贴着许从一耳朵,用情人间才会有的细语低喃,略带笑意说:“我想要的啊!是你!你的身体,你的人。”
许从一眼睛瞪得几乎脱出眼眶,他蠕动了一下唇,侧目看臧锐,觉得他应该是在说笑,男人说的每个字拆开来,他都能明白意思,但是合起来,他完全听不懂了。
什么叫他要他的身体,他的人,简直是荒唐,莫名其妙。
“滚开!离我远点!”许从一两手猛抬起,抵着臧锐身体就要将他大力推开,但男人撑在他颈边的那只手,突然捏住了他泛红的耳垂,许从一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耳朵竟然是他的敏感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许从一跟看见鬼一样,表情大变。
臧锐欣赏着他脸上的种种变化,而刚好,这些变化全部是因为他。臧锐没有用语言解释,直接吻住了许从一战栗的双唇。这个吻带着侵略和明显的情.色气息,男人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的雄性荷尔蒙。
鼻翼间嗅到了清清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许从一一时呆愣着,由着这个性格脾气都恶劣的男人啃.咬自己的嘴巴。
直到感觉睡衣被扯开,后月要有微热的指尖开始大肆抚莫。
许从一立马被激地回过神,这次是手脚并用,先是一拳揍上臧锐那张帅脸,再一点没留情面地狠狠踹了对方小腿一脚。
“滚出去!”许从一双拳紧握,愤怒烧红他的双眸,他气得全身止不住颤栗。
他大吼:“混蛋,立刻滚出我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后天全文完,猜猜会怎么完结,啦啦啦~
我已经无所畏惧了,要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骄傲.JPG
167、论抢夺男二的可行性05
臧敏抖着胳膊,将衣服快速穿好, 她扯开被子, 两脚落地,似乎过于恐惧, 手脚都发軟, 身体剧烈摇晃, 险些没站稳,直接倒下去。抓着床沿, 臧敏战战兢兢直起身。
臧锐长身直立,没再有任何表示,但两名西服男忽然有了云力作。
一个拽着臧敏胳膊,将她拉得一个踉跄,拉拽到了对面墙壁。另一个则出拳相当迅猛, 一拳砸中完全没来及防备的许从一腹部, 并在许从一痛得弯下月要时,拽着许从一一只胳膊, 把人给推搡了下去。
许从一身体朝后倒, 过于剧痛, 让他身体蜷缩成了只虾米, 击打他的西服男,扯了上面一枕头,蒙在许从一脸上, 双臂死死摁住。
空气的忽然停止,眼前世界的忽然全黑,让许从一拼了命般挣扎晃动,只是他身体在昨晚的超负荷运作中,到现在还没怎么恢复,一分钟时间都不到,他双臂就无力垂落了下去。
“我还真以为臧锐会这么闷死我。”头晕目眩,呼吸都停滞,许从一闭着眼同系统交流。
系统:“90了,臧锐这边的爱意值。他很爱你啊,才不会让你死。”
是不会让他死,但会让他生不如死。看眼下这事态发展,接下来会如何,已经不需要去揣测了。
一边臧敏惊惧地想张口喊叫,擒住她胳膊的西服男掌心紧紧捂着她嘴巴,任由臧敏怎么去捶打撕拉,西服男的臂膀都一瞬也不松懈。
臧敏将目光转向臧锐,希望臧锐能看到她的哀求,然后放许从一一把,只是接下来臧锐的行为,让臧敏一双眼睛睁得几乎脫出眼眶。
臧锐一边往许从一那里走,一边抬肘将领带一把扯了下来。
捂在许从一面上的枕头让西服男拿开了,西服男也撤到了一边,脸上不见有任何表情,似乎刚才下死手准备闷死人的不是他。西服男和另一名一样,如同一尊雕塑,视线落在别处,仿佛这里正在进行的事与他们无关。
臧敏挣扎累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行接着一行。
“敏敏,看清楚了,这个人是你哥的,除了我以外,谁也不能碰他。”臧锐膝跪上去,一边撕扯着因为窒息晕眩过去,毫无反抗力的许从一身上衣物,一边转头对那边惊目看着的臧敏微笑着淡淡地说,他的一双眼里闪烁着极端病态和癫狂的神色。
仿若一团烈火,能焚尽一切……
于是臧敏就全程围观了,她的男友,或者说她的前男友,被她大哥摁住,禁锢于身、下,肆无忌惮地欺、辱。
泪水渐渐模糊臧敏的眼睛,她哭得快要断气,不住地哽咽着。
在她哭得几乎快要昏迷过去时,对面的侵氾总算告一段落。
从开始到结束,臧锐衣服都好好穿在身上,但他身.下的人,和他截然不同,早就在开初,就被他剥得不着一缕。
臧锐起身离开,臧敏往被单上看了一眼,刚才停止的泪水又落了一串出来。醒目的艳红刺激她的眼睛,臧敏无法直视,低了头,泪水掉落在地毯上,完全隐没了踪迹。
钳制她的人松开了指,可就算这样,臧敏早没了任何力气,她直接坐在了地上,曲起膝盖,两臂环脚,头迈进两膝间。
整理着微微凌乱的外套,将领带也打理好的臧锐踱步至臧敏脚边,他伸臂,掌心盖在臧敏头顶,轻轻地拂莫着。
这种感觉很久违,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臧锐那时候还没有这个所谓的皮肤饥渴症,也曾扮演过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
臧敏缓慢仰头,看着上方面容冷峻,低垂着眼的臧锐。
“你想要谁都可以,但他不行。”臧锐轻启寡薄的唇。
臧敏微微笑,笑得怨恨:“从一只是过来看我一眼,他说明天就离开,哥你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欺辱他,哥你喜欢他吧,你这样,永远都得不到他的心的。哥,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今天对从一所做的事。”
臧锐也笑,带着满足和愉悦的笑:“后悔?不,在你哥这里,没有后悔一说,至于他的心,他人在我这里,心还能逃到哪里去?逃不了的。”
许从一的衣裤都被扯得破碎,没法再继续穿,臧锐直接拿了薄单,把人给从头裹到脚,打横搂着,就走出房间。
两名西服男跟在他身后,至于臧敏,则被全然无视,给留在了房间里。
汽车还在酒店外候着,一路上有人对臧锐搂着个条形物体,虽表示十分好奇,在看到他身边两一看就不好惹的西服男时,立马都避得远远的。
坐上车,直接去的机场,登上来时的那辆专机。
飞机在黑夜中起飞,很快进入平流层,两西服男在身后,依旧是悄无声息。
臧锐将许从一搂着,侧坐在他怀里,扯开遮住他脸的被单,一瞬间对上一双糅杂了各种情绪的眼,愤怒、憎恶、伤痛、屈辱,怨恨,这些全部混合着,闪耀出夺目的光彩,让他一张平凡普通的脸,也变得动人蛊惑起来。
臧锐指腹移上许从一眼尾,细细碾.磨着。
许从一目光毫无转移,似是要将这个把无尽屈辱加诸到他身上的男人的脸孔记住到灵魂里。
系统:“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先听哪个?”
“坏消息!”
系统:“臧敏那边的爱意值归为零,也就是说攻略她的任务失败。”
“失败?她不爱我了?”
“不是不爱,而是知道不能爱,她哪里赢得过她哥。”
“嗯,好消息呢?”
“臧锐这边,一百,满值了。”
“哦,挺好。”
系统小心翼翼追问:“你……不生气?”
许从一觉得奇怪,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系统:“臧锐他不是……”把你给强.迫吗?是个男人都没法忍吧,更何况,这应该算是许从一的第一次。
许从一心里笑,表现得很淡然,想要继续活下去,就得有所付出。这个代价虽然看起来惨烈了一点,但有系统的存在,疼痛感少了大半,所以还不至于不能接受。更何况,原本就在他预料之中。
他不是女人,没那么重的贞.懆观念,被个人碰了而已,难道要他哭天抢地,再拼死拼活?不可能的啊,太浪费感情了,恨也好,爱也罢,对他而言,都是没什么意义的存在。
这人的身体于臧锐而言,就像一剂强烈致命的毒.药,一旦沾染上,满足的同时,是更深更强的渴求和焦灼。
一次的悱恻缠绵,自然不能让臧锐餍足,他就这么搂着许从一,在他恨意滔滔地注目下,再次欣享起了那让他全身每个细胞都狂.嚣发出欢愉的美好滋味。
什么时候晕过去的,许从一没有印象,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
周身都很清爽,没有任何黏腻感,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全身骨骼跟被拆卸过又重装起来,发出低哑的反抗。就那么安静躺着,适应周身的不适。有一段时间后,许从一撑着被单,摇摇晃晃坐了起来。
后面一处,也似乎上了药,虽然有丝丝的紬痛,但比起昨天来说,好了太多。
就是在两脚落地时,肌肉拉扯着痛,让许从一径直跪在了地上,好在地上铺了柔軟的地毯,即便是跪下去,也不怎么痛。
这间屋子很陌生,不是臧敏的屋子,许从一朝向紧闭的门口方向走。
握着门把,缓慢拉开门,屋外刺目的光亮陡然跃进来,和昏暗的卧室形成强烈反差,许从一下意识闭了下眼。
耳边听到有书页翻动的声音,从左边传来,许从一睁开眼睛后扭了头过去。
同一双隐没在银框眼镜后面的黑眸直直对视。
臧锐让部下将需要处理的文件都送到了这间房屋里来,在占有许从一后,似乎一刻没有见到对方,心间就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眼下看到许从一走出房间,那种感觉,总算消减了一点,很奇怪,明明人就在自己身边,伸臂就能碰触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却莫名有种好像对方随时会消失的错觉。臧锐对自己这种患得患失,觉得挺可笑。他曾经从没以为自己会沾染爱情这东西,到头来,自己也不能免俗,甚至比旁人更甚。
“锅里热着粥,你去吃一点。”臧锐话语和煦,就像对待一个相熟已久的朋友,而不是被他禁锢自由、还强.占身体的人。
许从一眼眸眯了眯,意外地没任何表示,没表示出愤怒,也没表示出憎恶,顺从臧锐的话,到厨房去盛粥。
大概是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粥相当清淡,不过也不失营养。
许从一端着粥坐到餐桌边,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那边臧锐继续看文件,不过偶尔余光瞥向许从一那里。
系统:“有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什么事?”
系统:“还有半个月。”
“……不是半年吗?”许从一沉眸微有思索,系统没直接言明是什么半个月,许从一结合发展的事态,猜到是指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
系统:“那是针对女主而言,现在女主那边的言情线崩了,你攻略臧锐,耽美线和言情线不太一样。时间过长,可能会影响世界法则,进而导致之后的剧情都有大的变动。”
啪的一声,他打开臧锐制住他脸庞的手,瞳孔猛地一扩,胸口起伏,这是臧敏的大哥,他告诉自己要控制情绪。
“我和臧敏分开,不正是你想看到的,难道我这样做,你还不满意?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啊!”许从一切齿道低吼。
许从一用的力度不小,臧锐手背微微泛红,但这么点痛感完全可以忽略,碰触到这人皮肤,就如同吸食了精神类的至幻药物,所带来的酥麻战栗,让他指尖都还残存那种麻麻的电流感。
臧锐逼近半步,青年个子不算矮,依旧比他低半个头,从他所站的这个角度,能将许从一所有神态表情尽收眼底。他的愤怒、他的痛苦、他的无措,他的悲伤,他的害怕,种种种种,全部清晰可辨。臧锐垂落在身侧的指腹互相摩挲着,他问他想要什么,这个问题很有趣,他怕他一旦说了,这个人恐怕会以为他是疯子。
啊,真想看看他知道后会有什么表情。
臧锐紧紧注目许从一,彼此视线对视,谁也不见有妥协,臧锐扬起手臂,这次抓的不再是许从一下颚,而是他肩膀。咚!身体撞击墙壁的闷响,许从一被臧锐突然就一把给推到了身后的墙壁上,男人一手固住他肩膀,另一手轻轻抚莫许从一耳边柔軟碎发。
在许从一惊愕和费解的表情中,臧锐凑上去,嘴唇贴着许从一耳朵,用情人间才会有的细语低喃,略带笑意说:“我想要的啊!是你!你的身体,你的人。”
许从一眼睛瞪得几乎脱出眼眶,他蠕动了一下唇,侧目看臧锐,觉得他应该是在说笑,男人说的每个字拆开来,他都能明白意思,但是合起来,他完全听不懂了。
什么叫他要他的身体,他的人,简直是荒唐,莫名其妙。
“滚开!离我远点!”许从一两手猛抬起,抵着臧锐身体就要将他大力推开,但男人撑在他颈边的那只手,突然捏住了他泛红的耳垂,许从一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耳朵竟然是他的敏感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许从一跟看见鬼一样,表情大变。
臧锐欣赏着他脸上的种种变化,而刚好,这些变化全部是因为他。臧锐没有用语言解释,直接吻住了许从一战栗的双唇。这个吻带着侵略和明显的情.色气息,男人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的雄性荷尔蒙。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写完结感言了╯^╰,明天来,
168、论抢夺男二的可行性06
“我生病了?”
系统:“有点高烧,38.5度。”
眼珠转动, 思绪都跟着出现迟钝。
许从一摇摇晃晃爬下床, 先是打开手提电脑,登录q.q, 给部门领导发了条信息, 以身体不适为由, 请了半天假。
系统看许从一身体异样,道:“我这里有未来研发出来的快速退烧药, 要用吗?”
“不了。”只是普通的小病,如果发生任何状况都依靠外挂来解决,会降低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感,就算仅是角色扮演,他也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他。
系统:“去楼下诊所开点药, 会好的快点。”
许从一晃悠着走出卧室, 到厨房翻出一瓶白酒。
拿着白酒返身回客厅。
系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静默看着。
穿着色彩相间条纹睡衣的许从一坐在了床铺上, 先是拧开瓶盖, 放置柜子上, 抽了数张纸巾折叠成掌宽的方形, 将白酒倒在纸巾上,完全润湿。
折了两个方纸,都润湿后, 一个盖自己额头,一个放肚脐眼上。
拉过掀到一边的棉被盖至颈部,这是土方法,通过酒精挥发吸热,物理降低温度。
他这个感冒是受冷造成的,用这个法子,估计可行。如果是病毒性感冒,就得去正规医院就诊。
身体躺平,许从一合眼,这一觉,直接睡到大中午。
再次睁开眼,眩晕不适感好了很多,许从一取下额头和肚子已经干得微硬的纸巾。到浴室快速洗了个温水澡,换好职业装就出了门,往公司赶去。
一上午没吃东西,一到公司,肚子就发出抗议,许从一照着桌上的点餐单叫了一份外卖。
旁边吃过饭回到岗位上的同事见到许从一出现,于是询问他昨晚为什么忽然爽约。
“……其实我到没什么,但曲至那边,毕竟是他生日,你明明事先都答应好了,临倒头人不来不说,手机打不通,电话也不回个,到底出了什么事?”同事话里有责怪之意,在仔细看到许从一苍白病态的脸色时,又起了点担忧。
许从一两手握着杯热开水,他双目低垂着,笑容无奈:“臧敏她哥来邺城了。”
“她大哥?你昨天见他去了?”这不算是难猜的事。
许从一点了点头。
“可你怎么着也该来个电话说一声,一声不吭就放大家鸽子,说不太过去。”
“她大哥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许从一忽然抬头,眼眸都是不断外溢的浓烈悲伤。
同事因他突如其来的话给当场怔了怔,语气间已没了怨怼,甚至安慰起许从一:“这样啊!他们那边我会帮你去解释。能问一下,她哥为什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其实当初得知许从一谈恋爱,并在看到臧敏后,他们其实很惊讶,就他们所见,臧敏漂亮美丽,娇俏可人。那些穿在身上的衣服或者提在手中的包包,好多能顶他们几个月的工资,他们很难理解,这样身家不菲、优秀的女人,怎么会看上许从一,没钱没貌,也不是特别聪明,就性格相对平和一些,与人无争。
同事心中大概有个猜想,估计是臧敏哥觉得许从一配不上臧敏,别说他哥,就是他们也这样认为。
当然表现出来的,还是关心。
许从一摇摇头,他咬了下唇,笑得很勉强。
同事还算有点眼力见,没继续追问,他抬手拍了拍许从一肩膀,算是无言的宽慰。
之后那名同事到自己岗位,忙工作去了。
许从一将玻璃杯中的水一口喝了大半。
系统:“他在和其他人说你的事,说你被臧敏甩了,完全是在扭曲事实哎,可怕的人。”
“他们都在笑,都很开心,为什么?”
许从一沉眸,眼珠盯着杯子中沉寂下去的水面:“因为我不开心。”
系统:“你不开心,所以他们开心?好奇怪的因果关系,你们好像没有任何利益纠葛,也没有什么冲突吧。”
“不需要那些东西,你拥有他们渴望艳羡、却怎么努力也碰及不到的东西,光是这个,就足够引来他们的嫉妒,而嫉妒最容易滋生的是恨。”
系统:“他们恨你?”
“不是恨我,是恨我有这样好的运气,能追到臧敏。”
系统:“小说剧情里,没有关于他们的介绍。不过我查到他们近期在赚外快,嗯,联合攻击某家公司的网站,你可以匿名举报他们,让他们都吃公家饭。”
“不,不需要!”
“为什么?他们可不是啥好人。”
“目前他们对我没有实质伤害,我还不至于眼里容不下沙子。”
系统:“防范于未然啊。”
许从一笑着摇头,他的世界,还不是非黑即白。
配送员将外卖送了过来,胃部也同样微有着凉,许从一没多少胃口,吃了两口就没怎么吃了。
下午病情反复,坐在电脑面前,眼前时不时模糊一下,许从一连喝了数杯咖啡,强打起精神。
中途借用某同事电话给臧敏打了一个,简单说了几句,臧敏毕竟在医院工作,光是听许从一虚軟漂浮的声音,就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大碍,就头有点晕。现在已经好多了。”
“……感冒了?多喝点热水。”臧敏向来都是接受关心呵护的人,对于关心他人这点,还需要时间来培养。
许从一在电话这边嗯了一声。
“从一!”臧敏突然拔高音量叫道。
许从一柔暖的眸光看着玻璃窗的一处虚无之地,用同样柔暖的声音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得去忙了,再见从一!”
嘟嘟嘟冷硬的机械音。
手机还给同事,许从一敲击键盘,快速输入程序代码。
由于早上没来,堆积了部分工作,这一忙,就忙到晚上九点多才下班。
公司里就剩下他和另外一个未来几天要休假的人,许从一给那人道了声别,先一步离开。
夜幕已然全部拉下,黑沉沉的天空仿佛一只凶狠的巨兽,等待着吞噬什么。
这个时间点,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工作了一天的人换上了另一幅面孔,赶往会让他们愉悦快乐的场所。
许从一叫了辆车,直接往家里赶。
并不太喜欢热闹的场所,因为不管多喧嚣繁华,都有结束的那一刻。而那一刻的到来,是无边无际能侵蚀灵魂的孤寂。
十点半不到,洗漱好的许从一就躺进了被窝。
忽的,脑海里冒出系统催促的声音。
“嘿嘿,宿主你先别睡,女主和她哥吵起来了。”
一只脚都踏进梦乡的许从一就这么被系统给吵醒,许从一身体懒懒的没力,也就没去开床头灯。
“在她家?”
系统:“是啊!”
“你告诉我,是准备让我去阻止?”
系统:“不是。”
许从一有点想打人。
系统:“好了,吵完了。”
许从一拿被子捂着脸,呼了一口气,又呼了一口气。
系统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臧敏想过来看你,被她哥发现了,臧锐挡在门口,不允许臧敏走。臧敏说她和你分手了,只是作为朋友来看一下你。臧锐还是不同意,两人僵持了很长时间,最后折中,臧锐代替臧敏,来你家。”
许从一拿开被子,露出他惊愕的脸。
“臧锐?”
“他大概二十分钟后到,你要不要准备一下。”
“我准备什么?”
系统:“感觉他来者不善,我有点担心,他会再把你扔冷水里。”
许从一也同样担心,不过担心的和系统不一样。他还一直记得上次昏迷前,臧锐看他冷幽幽带着侵略意味的视线,就是这么一回想,周身热度就降了下去,升上来的是一片冷意。
二十分钟,就真的是二十分钟。
卧室门关着,还是能听到清晰的叩门声。
许从一很想直接忽略,但臧锐代表臧敏来,这就牵涉到臧敏了。
女主对他的爱意值一直停留在了95上面,最后那5点,看起来不太好涨,许从一思考,也许可以从臧锐这里着手,让那最后的五点升满。
拉开门,许从一表情相当震惊,这个时间点,这个人出现在他门外,为的该是什么。
许从一神态间明显的病弱,让臧锐心口紧了紧,青年站在门口,不见任何动作,看得出不太欢迎他这个访客。
臧锐哪里会管许从一愿不愿意见到他,一脚踏进房间,一臂推开许从一,动作间控制着力道。
许从一关上门,跟在这个不速之客身后,他穿着并不太厚的睡衣,客厅玻璃窗开着,不时刮进来一阵冷风,冷热交替,他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敏敏很担心你。”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如,臧锐在客厅正中的沙发间坐着,稍抬了头,看着站他两米开外的的许从一。
“嗯,帮我谢谢她的关心。”臧敏和他约定的是暂时瞒住臧锐,许从一也就表现出一定的疏离。
臧锐幽邃黑眸从上至下晃了许从一一眼,重新回到他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上。
这样虚弱的青年,倒是比昨天那会,看起来受看一些。
“我记得你昨天宁愿死,也不肯离开敏敏,才多久,三十个小时!你就变卦了,不喜欢她了?”
许从一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脸木木的,拒绝排斥的意味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臧锐当然也不例外。
没有谁喜欢被无视,更何况是臧锐这样,从来都是居高位,被众人环绕的人。
臧锐噌地站起来,步向许从一。
许从一这次没和昨天一样,往后面躲,直直迎视臧锐强烈的逼视。
“回答我!”臧锐捏着许从一消瘦下颚,声音寒硬。
许从一笑了声:“你看我什么时候和男的交往过?”许从一指的是在现实世界那会。
系统回忆了一下,别说男的,就是雌性生物,许从一也基本没多接触,生活简单乏味,要不是身份证显示他才二十五,系统觉得他那样晚出早归、没事晒晒太阳,泡点茶喝的生活方式,五十二还差不多。
当初之所以会选定许从一,主要衡量的是他的心性,外貌这些反而成了其次。他们将一起穿梭无数个小说世界,心性的从容和坚韧,不容易转圜,才是至关重要的。
到目前为止,许从一的一切外在表现,都让系统觉得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回到公寓的许从一,在客厅饮水机下接了杯冷水喝,随后就去了卧室。
打开放置在电脑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在公司那么未完的编程工作,这里是小说世界没错,他能待的时间屈指可数,也是事实,这并不能成为他就什么都不做,然后仰躺着像个尸体一样做个废人的理由。
在其位谋其职,这是他能继续穿越,继续保留着原始记忆思想,继续活着,所必须要做的。
许从一当然知道,不只一个穿越者,这个小说世界,也不会只有自己一个,其他人是谁,扮演着什么角色,他并不关心,也不在意,他会做好他应该做的,仅此而已。
从十一点一直忙碌到凌晨两点,总算把欠下的工作完成。
伸了伸懒腰,许从一站起来,扭动发酸的脖子,两手举头上,往两边落,做着扩胸动作。
之后就去卫生间洗漱,再之后,掀开被子,放空思绪,安然入睡。
当死亡时间变成明确的数字,当知道自己不久就要离世,反而分外轻松,每一个明天,都变得极为珍贵,所以,许从一会用最好的状态来迎接它。
这天白天都无波无澜地即缓慢,又迅疾的度过,昨晚熬夜把最难的地方解决了,今天的工作显然轻松很多。
不到五点,大家都差不多最好了手头上的工作,正好有人生日,于是约了几个同为编程的同事一起去吃饭,算是简单的过个生。
五个人里面,除开许从一外,其他四个都是单身狗,单身狗最不喜欢的就是许从一这样有家有室的人,知道许从一女友是在医院实习,也见过一两面,但更具体的,例如家室背景什么的,就没人清楚。
几人勾肩搭背往公司楼下走,一瘦高的单身人士揽着许从一肩膀,又是挤眉又是弄眼:“……把你家那位叫过来一起呗,免得她以为我们要带你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破坏你们小两口感情,我们可就是罪人了。”
“对对,把臧敏叫过来,人多热闹一点,也让我们这些单身狗多吃点口粮,才好有力气,去寻找我们的春天啊。”
“快打电话!”
……
几个同事你一句我一言,都目光催促地盯着许从一。
许从一本打算直接拒绝,转念一想,既然都和臧敏公开在一起,臧敏让他见了他哥,他也时候让臧敏认识下他相熟的同事,以便向对方传达一个明确的信息,他许从一喜欢这种臧敏,愿意让身边每个人都知道。
拿了电话出来,许从一先给臧敏发了短信,询问她是否在忙,那边回复不忙。许从一这才拨通臧敏电话。
和臧敏简单说了下,有同事过生,邀请她一起参加。
臧敏回:“还有个手术,可能要一小时后才能下班。”
“那好,我过来等你。”等臧敏挂了电话,许从一关掉手机。
“……你们先去,我到医院接臧敏。”从电梯出来,走到公司大门口,许从一对其他四人道。
“行,晚点也没事,但你们俩可不能跑了,必须到。”说话的人正是寿星。
“待会见!”之前揽许从一肩膀的年轻男子满面笑容道。
余下的两人则纷纷点头告别。
许从一先招手叫了辆出租,和同事挥手:“一会见。”
坐车过去二十分钟不到,因此当出租车经过一家黄金首饰店时,许从一叫停了车。他推门下去,径直走进首饰店里,挑选了条价值没过千的水晶手链,付款回等在路边的出租车。
汽车重新驶上街道。
系统:“太便宜了把,女主估计不会喜欢。”
“所以就是你发挥作用的时间了。”
系统:“我?我能做什么?连你都碰不到。”
“在水晶上刻一个臧敏的字。”
系统:“敏?”
“不,臧。”
系统:“敏字简单点吧!”
“就是因为简单,所以……”他才选择刻臧敏的醒,而不是名。
衣兜里蓦地一沉,许从一往里一摸,摸到一个铁质的精细工具,拿了出来,是个电动的纹字机。
“这是从未来世界暂调过来给你使用的,就是文盲,也能纹出一副好字来。”系统语气轻快起来。
许从一像握笔一样,握着小型纹字机,另一手拿水晶链,低头垂目开始在上面刻字。
司机不时好奇打量,认识其中那条手链,可另外那个,像笔一样的东西,似乎有点神奇。
汽车开到医院,许从一支付车钱,司机终于没忍住问:“你刚拿的,是什么啊?能在水晶上刻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色红光的按钮,随后他两臂都举了起来,把插满了金属导线的头盔从脑袋上取下来。
没有马上就起身,而是抬头看了眼正对面的挂钟,从时间上来看,这次实验,前后花费了近半个月时间,差不多一个世界一天时间。
从金属椅上站起身,许从一一边往右边方向走,一边活动略微有点发僵的手腕。
几步路之后,他来到一个搁置在地上,长方形的实验舱面前,实验舱门紧紧关闭着,旁边的数据仪器上显示,里面的人意识和思维都回归原位。
摁下一个绿色按钮,舱门徐徐往下方打开。
露出躺在里面,一个已近花甲,满脸皱纹的老年人。
老人似乎知道有人在看他,于是睁开眼,入目就是一张无比熟悉的容颜,他手臂自然放在身体两侧,想举起来,可是这场试验,消耗的不只是他的精神力,还有他剩下为数不多的生命力。
能够现在睁眼,是最后一个口气在支撑着他。
“五分钟。”这五分钟,指的是老人心脏还能跳动的时间。
许从一居高临下地看着舱內的老人,这里是未来世界,他是机器人筑梦师,说起来他的创造者就是躺在舱里的这个老人,这是个相当固执的人,宁愿自然死亡,也不要将思维和意识转移到其他载体上。
更为其妙的是,他竟然喜欢上了他,喜欢上了他这个,由他亲手创造的创造品。
可惜,在设定最初,老人就给许从一的核心程序上编造了一条指令,那就是绝对不会对任何人类有感情。
到后期老人想更改这条指令,然而程序已经在开始运行,强行更改,稍有不慎,会令许从一机体崩溃。
老人用了许多个日夜,还是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等到垂垂老矣,想到这么一个法子。
让许从一帮助他构建梦境,让他们能够在那些梦境里相爱。
不过事实证明,老人的想法太不切实际,就算是梦境里,许从一主动屏蔽自己的所有记忆,给自己编造了其他虚拟的身份,最终结果,还是一如现实里。
“别……离开我。”老人布满褶皱的嘴唇缓慢蠕動,声音沙哑难听,他眼眸里爱意依旧浓烈,那是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的。
他一生创造过很多机器人,可那些所有加起来,都抵不上一个许从一。
为什么,为什么啊,他想为什么,他是他的创造者,为什么他会不喜欢他?
许从一从老人眼里读懂了他还在困惑的事。
他其实之前也不太明白,其他机器人都对老人唯命是从,恨不得匍匐在老人脚下。
经过这次测试,他大概都懂了。
因为他不想,他不想接受的人,他不想接受的事,就算是老人,也逼迫不了他。
许从一转过身,往实验室外面走,老人被单独留在了实验室里,许从一步伐不快也不慢,出了实验室,外面来来往往都是相貌和他一般无二的机器人。
他穿梭在机器人里,那些机器人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敌视,许从一视若无睹,它们嫉妒他能够得到老人的所有宠爱,如果知道老人马上会死,大概它们会一拥而上,将他彻底肢解。
许从一自然不会给它们这个毁灭他的机会。
沿着狭长的甬道一路往前走,通道尽头是一面透明坚实的玻璃墙,许从一走到墙壁边,后方有机器人在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
许从一右腕转动一圈,原本细白修长的手指瞬间就变成了一把高密度的银色手.枪。
枪口笔直对准玻璃墙。
嗙!玻璃壁四分五裂。
银枪转换为正常的手掌,许从一上半身略微往前倾,随后两脚同时发力,身体如极速奔驰的子弹,嗖一声里,冲出了玻璃壁。
众机器人只见许从一忽然就打穿墙壁,跳了出去,忙一窝蜂围上去。
墙壁外是漫无边际的深海,这个实验大楼,建立在一艘航行在深海里的游轮上,四周都是波涛翻滚的海浪。
跳进海水里的许从一,眨眼间就消失了影踪。
机器人们在愣了几秒钟后,掉头回试验室,它们找到了躺在舱里的老人,它们的创造者,老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心脏停止跳动。
机器人们面面相觑,随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相同的残暴嗜血表情。
它们扑向实验舱,将里面那个有着血肉身体的老人,完全分尸。
每个机器人都蜂拥过来,试图拿到老人身体的一部分。
坠落进深海,许从一身体往黑暗中快速下沉,周围水波逐渐平静,似乎没过多久,一道轰隆声巨响响了起来,那道声音仿佛穿透进海水,闯进许从一的耳膜。
他朝着坠落的方向去看,看到一点亮光。
啊,意外的,觉得心里空的地方更大了。
许从一转过身,手脚划动。
不会就这样停止下去,他的爱好和梦界里一样,都是欢愉至上。
只要寻找,一定能找到。
他往未知的地方游去。
游了大概有几天,中途偶尔待机休息一下,他游到了一面矗立在海岸上的高墙下。
由于是白天,不方便行动,于是许从一就潜伏在海底,等到夜幕降临,他悄无声息,攀爬上高墙。
将一名守卫给送进梦境里,翻越过高墙,进到了墙里面。
墙内连接着一大片几乎忘不到边际的草原,草木半人高,许从一正准备快速离开,忽然他就在原地蹲了下去,借四周的杂草掩映住身体。
头顶传来渐进的轰鸣声,一群战列舰刺破远方的黑夜,犹如巍峨巨兽,朝着这边天际浩浩荡荡扑过来。
为首一艘巨大的黑色旗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舰艇离得地面很近。
因此当旗舰穿过夜空时,许从一能顺利看到,站在透明指挥室里的那个穿着一身藏青色军服的男人。
那一刻,男人仿佛也有所感,朝着许从一躲藏的地方望。
许从一关掉所有机体功能,彻底陷入关机状态,男人没发现任何异常,收回了目光。
等战列舰过去好一会,许从一才重新开机。
他行走在草原里,轻抿的嘴角忽然就弯了起来。
笑得欢畅愉悦。
他果然,还是太低估他了……
………
全文完,还有坑没解释的,我也不解释了,大家猜吧,就是这么无情无理取闹╯^╰
完结感言本来打了一些,被晋江吞了,我懒癌晚期,你们知道的,就不写了。
隔壁连载新文《所有人渣都爱他》,有兴趣,可以过去看看。
第一次写百万长篇,感谢每一个大宝贝的支持,群么,我们下本书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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