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徐韬慢慢跟着猫的步伐,轻声问:“你的私生活干净吗……”
被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问私生活,这种经历挺特别的,于望舒挠挠鼻子:“干净,我都四年没谈过恋爱了。”
“四年,看起来你很有故事。”徐韬没少接触圈里人,四年单身除非是真爱,或者是对爱情丧失信心的人。
于望舒无奈的弹了弹徐韬冻得发红的耳朵:“老哥当年可纯情了。”初四不算是太冷,徐韬穿的严实却看着瑟瑟发抖,他反手握了握徐韬手,反问,“难道你的衣服都是摆设?”
徐韬收回手:“好像是小时候身子弱,大了之后不受冻,比一般男孩子要娇贵点,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心理作用吧。”所以他不喜欢冬天,鬼天太冷了。
“我第一次在软件上看见你的名字就想,你这人相处起来一定很舒服。”
于望舒把手背在身后,老沉道:“然后呢?”
“然后真的很舒服。”徐韬这话是发自内心,于望舒一看就是经历过生活的人,那种经历让他褪去了青年的影子,气息越发变得成熟,有不少人都好这一口。他想了想,说,“我跟他们的关系不好,非常不好。”最后四个字音量很轻。
于望舒点头道:“我知道,你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们。”
徐韬心里一乐,抱起两只猫在怀里走到前面,问:“老哥是你眼力太好还是我的演技太差?”
于望舒走在将化未化的雪上,前方老大领着老二则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小脚印,他放慢速度:“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们的想法藏不好,都在脸上写着自己的心情。”
徐韬抱着猫还想反驳,结果怀里猫居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搂紧它们担心问:“猫不会生病吧。”
“不会吧。”于望舒赶紧抱起老大查看身体状况,四只猫他全部都是同等对待,可架不住老大布偶的硬性条件,检查一番还是软软的,他摸摸猫爪子,“只是打喷嚏而已,没事。”猫感冒,他还真没听说过。
徐韬瞅了瞅于望舒怀里的老大只希望它别太娇气,但半路上的喷嚏声又实在让他放不下心,他们俩把别人的猫拿出来溜,然后还溜出病了?
反正于望舒是不以为然,快到饭点的时候请徐韬到一家老店里吃火锅,店里油腻,他为了四只祖宗特地开了间包厢,打开备着的猫粮喂了它们。
四只猫聚在一起吃的十分安静,于望舒虽然对徐璈有点意见但不得不说他养的猫……实在是厉害。
“你看,我说它们是好好的吧,这动物啊跟人一样也需要出来溜溜,天天在软垫上当豌豆公主会生病的。”
徐韬身边也有爱猫人士,他注意着其中一只的反应然后在心底直敲鼓,猫垂头丧气的小声打喷嚏,是不是生病?这个时候他就后悔自己怎么没多看一点兽医的书,多扩展扩展知识面那现在就不用如此提心吊胆。
饭吃的还算和谐,但于望舒觉得要是徐韬没被电话叫走就好了。
“我婶婶说回家吃饭,不好意思了。”
于望舒挥挥手表示理解家里人的感受,20小几正是爱玩的年纪,容易出事需要多管管:“去吧,”然后目送他打的离开,他回包厢打算继续吃。
然而就在他进去的瞬间,服务生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做贼心虚般的指着猫:“猫……猫吐了,不关我的事。”
“啊?”
他走过去一看,老大和老四都在呕吐,蜷缩在地上没有刚才那么有精神:“你给他们吃东西了?”
服务生连忙摇头:“没有,我是进来打扫卫生的,还以为你们走了,结果刚进来就听它们在呕吐,这才蹲下你就回来了。”
于望舒没吃火锅的心情了,舔舔被辣到没有知觉的嘴唇,他捞起四只猫快步出去:“收拾吧,我不吃了。”出门拦辆的士直奔宠物馆。
宠物馆配有专门的兽医,于望舒送到时老大已经不想睁眼了,外面天色渐黑,他却在宠物馆里急的直跳脚。
他把变态的猫给搞生病了怎么办?
徐璈会不会把眼神转换为机关枪扫死他?
四只猫里就属老大最贵,听说是从国外专门请回来的,他现在打电话道歉还来得及?
不不不,于望舒心痛的扶墙,徐璈在家都是让它们随便踩的,什么床啊沙发只要它们想上就一定会上的去,他去徐璈家做过两次饭,冲着他那态度就足以证明四只猫祖宗的地位。
面无表情的等结果,医生检查完说是感冒了,问他今天去了什么地方说猫一直是护着的,和人一样突然换了环境会不舒服。
于望舒偷偷摸了摸老大身上的毛,感觉这和徐韬身上的羽绒服一样都是摆设,得,名贵品种都比较高级。
“它什么时候能好啊。”
“猫的自我恢复能力比较强,一般2—3天就可以康复,你放心,就是下次带它玩需要慢慢来。”
于望舒面无表情,他倒是能猜到它这么金贵,老四是身体差他知道的,布偶天天吃好的喝好的还生病,他现在除了掏钱打针买药,别无他法。
他一直以为老大挺乖的,没想到它生病了会很叛逆,用医生的话是猫都拒绝吃药,明明医生的动作很轻,可他看着就揪心的不得了,最后自告奋勇的上去轻轻夹住老大的后腿,老大嘴里呜咽着,眼角还渗出了泪水,于望舒经验不足还是工作人员在旁边提醒才知道,这是正常症状。
两只病猫折腾完,于望舒趴在一边看它们缩成球围住自己,他掏出手机考虑了很久,给徐璈发了张照片。
徐璈在家过的不太安生,因为侄女太‘活泼’,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电视里乱七八糟的言情总裁剧本,他好不容易从窦窦手里解脱,看到于望舒发的照片问:“今天去了,怎么样?”
哪里敢说怎么样。
于望舒镇定的回复:“特别好。”然后又加了一句,“你家这猫有没有生过病啊?”
“没有,一直都有打疫苗,定期检查身体。”
于望舒回答:“哦我知道了。”他没敢说但也清楚这事,徐璈早晚得知道,所以他整理了一下措词,“今天带它们出去遛弯,老大和老四感冒了,刚刚喂过药。”
电话那头突然停顿了好几秒,徐璈和这冬日贴切的清冷声线响起:“现在没事?”
“没事,这两天就会好了。”
徐璈声音听着没多大反应:“没事就好,那就没事了。”
于望舒诧异问:“你不心疼?”
“你从哪看出我是猫奴?”
于望舒再次反问:“难道你不是?”还是说他眼睛瞎了,那么多场面都是假象。
“你想太多了,明天我去看看它们。”
有了徐璈的话,于望舒再看猫祖宗的眼神就有些怪异,把每只猫都摸了好几十下才慢慢起身,回去不出意外的遭了于妈一通批评。
徐璈向来是冷静的人,他思路清晰,做事快准狠似乎没有拖累他的东西,于望舒想了一会,觉得这人像是没意思,什么事都放在一条水平线上,下得来却上不去。
第二天徐璈去宠物馆正好和于望舒打了个照面,摸了摸猫头,眼神有些温柔:“麻烦你们了。”当然这话是对工作人员说的。
于望舒被那眼神吓的要刷新对徐璈的认识:“那个,我有错。”
“不碍事,没生过病,现在经历一次也是好事。”
“那个……”
“行了,真没事,我过几天就回家了,现在去超市买东西。”
于望舒急忙说:“我也一起,家里零食没了。”
徐璈好笑的看着他:“你不是讨厌和我在一起么。”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就为了抚平心里的那点内疚,于望舒跟着徐璈去了商场,路过女装店时居然春装已经上市,设计和价格成对比,于望舒想起上学那会看中一条裙子,做梦想以前有钱了买给自己对象穿,但等他有钱了却还没对象,下决心买回来屯着,可没有那个款式了。
正如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没有后悔药。
大概是他的眼神过于专注,徐璈跟着他站在玻璃门前:“进去看看?”
于望舒大惊失色:“有病啊,你买?”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囤这些小裙子。”
“那是以前做直男的时候,我可没有异装癖。”于望舒抬头翻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你少在女装店门口诋毁我的名字。”
徐璈道:“我记得你的私货有不少。”
于望舒阴阳怪气的:“大部分送人了。”因为裙子送人的事还搞过大笑话,班里女生以为自己在和她表白,于是他就接收了一个月莫名其妙的媚眼,那时他困在徐璈的圈子里无法自拔,当然理都没理人家。
商场里还挂着红红火火的广告牌,也放着喜庆欢快的《恭喜发财》,但年味已经越来越淡,于望舒现在对过年没有任何想法,可能唯一的区别是过年了,他会和于妈吃完丰盛的年夜饭,然后一起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一起吐槽一起哈哈大笑。
他每每都会想起家里缺一个人,都会察觉有些冷清的氛围。
所以他开始急了,想快点定下对象,然后好好过日子。小可爱符合他所有的要求,虽然前两天的事他看不懂,但年轻人不都这样,总有一天徐韬会对他敞开心扉。
于望舒脸上突然挂着笑,徐璈不动声色的文:“看你面色红润,最近桃花顺利?”
“恩还行吧。”杜大磊曾经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上给他分析,小可爱不讨厌他,不讨厌就表示可以进一步发展,于望舒没做过攻,心里有一堆的所谓‘浪漫手段’,即使是男的,那也需要浪漫,“他……嗯?人怎么都往外跑?”
只见一群人面带激动的往外跑,手里举着手机开启了摄像功能。
于望舒出于对从众心理的奴性,好奇之下往外挪了挪,他和徐璈个子高,就算不在前面也能看得清发生的什么。外面是露天广场,中央位置被扫出一个干净的圆,他前不久才认识的男女现在就站在里面。
“男的和女的求婚?”他随口嘀咕。
“我看不一定。”徐璈嘴里勾起一抹带有深意的笑,拍了于望舒脑门像是让学生认真审题的老师。
结合周围人的讨论,于望舒扒着购物车恍然大悟:“这是女的在向男人求爱?”可以啊大妹子,这年头胆大的姑娘少之又少,不过今天肯定没法像电视里那样成功,因为他记得林如海那天说自己有爱人,他也记得林如海那天刻意的在躲顾晨晨,连自己一男的都察觉出来了更别提心思敏感的女人。
“好浪漫啊。”
“男的一定会同意的。”
于望舒适时的插嘴:“他们不会在一起的。”他就是相信林如海不是脚踏两条船的人。
远在人群中央的林如海还不知道有人那么相信自己,他隐约知道顾晨晨要干什么,但他实在是无法给出回应,这注定是一场失败的告白。
“林如海,我们交往吧。”顾晨晨今天化着明艳动人的妆容,在雪地中衬托的人越发白皙,手中的玫瑰也大胆的放在他面前。
林如海淡定的推推眼镜并不为之所动,而是将这火红玫瑰推回:“顾晨同学,这个玩笑我开不起。”
“你还不知道我的意思吗?”
林如海动也不动:“我知道却不能接受,之前就已经说过,我已经有爱人了。”本来就为着如何挽回徐韬而头疼,现在顾晨晨在众人面前摆出这么一出,他心里没有感动只有说不清的厌烦。
他没有给过暧昧的信号,从那个电话到后来去吃法时说的话,都透露出一种‘我已经脱单并且很爱对方’的讯息,顾晨晨明知故犯未免显得太掉价,死缠烂打对他没用。
他不是电视剧里的那个江直树,而顾晨晨也不是傻傻的袁湘琴,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们是同学,而且我爸还是带你的导师,这是缘分不是吗。”
林如海点点头,装作听不见周围的欢呼:“的确是缘分,但仅仅是同学之情。”
“我爸爸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难道试试都不行吗?”
虽然不想太直接伤害女人,可他现在不得不点头:“抱歉,没有试试的机会。”
顾晨晨看了眼周围,突然捂嘴哭泣:“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你口口声声说有爱人可是谁都没见过是谁,我到底哪里不优秀让你不能接受。”
林如海一度很讨厌和像顾晨晨这样的女人打交道,因为她们的注意点永远都不在重点上,她们在家庭温暖的光环下快乐成长没有遭受一点风吹雨晒,天真的以为地球围着自己转,不仅自私还自大,这股自大让她们再美的容颜都相继褪色。
“你很优秀很漂亮,但我心里住着一个人,扎扎实实的全是他的影子,大家是同学,不要闹得太难看了。”
送出去的花,泼出去的水,哪有往回撤的道理。
顾晨晨注意着周围人的反应,咬下红唇委屈的看着林如海,她本来是算准了林如海不会当众给她难堪,现在啪啪啪的打脸。鲜红欲滴的花朵上正残留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女人的泪水砸进去更显柔弱:“那个女人是谁,你总该让我死的明白,她能像我这么和你般配吗?”
这不是般配不般配的问题,林如海从本质上就不喜欢女人,当然他也不会故意的去看男人。
林如海后退一步,眼神冷静的看着顾晨晨:“我一直敬重顾老师……”
“我追了你那么久,你都没有察觉吗?”
林如海犹豫了一会,他的确是没看出来,要不然徐韬也不会被气跑了,他摘下眼镜叹口气,说:“我并不认为偶遇+一起赶作业就是‘追求’,说太多没有必要反而显得掉价,我相信顾教授一定不会赞同你今天的行为。”话音刚落,林如海看到自己面前的花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抛入在雪地,花瓣从空中划出道粉红的弧线最后遗憾的掉落在地,随之而来的也有阵带风的巴掌风。
当顾晨晨满脸怒意的抬起手臂,浑身激动的发抖时。于望舒揣着看热闹的心差点尖叫,这才叫刺激啊。
然而这巴掌被林如海躲开了,他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就轻松化解窘境,从始至终都是顾晨晨在演独角戏,除了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估计只有于望舒和徐璈看的懂。
吃瓜群众对这极具戏剧色彩的一幕叹为观止,而顾晨晨也因此更加恼羞成怒,对着满脸无情的男人喊道:“你这个骗子!”然后就踩着细高跟‘哒哒哒’走远。
于望舒忍不住想为林如海鼓掌,他听徐韬说过,顾晨晨的爸爸是林如海的导师,其实走近路的人不是没有,就他在上大学的时候都听说过某系某女生为了能顺利毕业,成为已年过半百的教授女朋友的事,那一场师生恋注定失败,女生有没有毕业他后来没关注。
人流退散的时候于望舒在思考以前的事,被人一冲再一挤,180的大男生突然摇摆着要被人踩在脚下。徐璈往不远处的林如海看了一眼,默默探出手臂虚掩了于望舒,他在那不如以前精瘦的腰上扶了一把,于望舒也突然被一股清冷的薄荷味包围。
等抬头,徐璈已经松开了。
于望舒甩甩头跟上他:“现在女生真大胆。”
徐璈头也不回:“有勇无谋,尽是匹夫之勇。”
于望舒若无其事的继续往购物车里塞东西,另一只手捏着手机犹豫很久,决定不做那个八卦人,顾晨晨走时是几个人一起的,说明这事是团体活动,一个学校的肯定会走漏风声。
风声走漏的比他想象中的还快,徐韬在家里陪着窦窦看动画片,手机一阵是班级群里的消息,本来没想点开但在家里手机连的是WIFI,小视频自动加载,于是他就看见了顾晨晨向林如海求爱的场面,那一刻他感到胸闷难忍,一口气憋在喉咙口出不来急需发泄。窦窦在怀里看电视笑的咯咯直响,徐韬握紧手机拼命忍住砸掉的欲望,也就是忍住了,他才看到了最后。
林如海从来没有靠近顾晨晨一步,视频的分辨率不高,看不清男人,但顾晨晨的表情动作大,即使是看不清都能猜不出,大概是恼羞成怒觉得丢脸了。
“窦窦喜欢熊大还是熊二?”他放下手机开始逗弄窦窦。
窦窦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稚嫩道:“熊二……”
“我也喜欢熊二。”
徐韬压低声音贴在女孩耳边说着,视线却是放在亮起的屏幕上,上面闪烁着一行小字,他抱起窦窦走向厨房。
“婶婶,我后天就回校去。”
“怎么去那么早,学校有人吗?”
徐韬边和窦窦玩边说:“有了,婶婶,我还会回来的。”
顾晨晨表白失败的消息很快就席卷了协和医学院的各班级群,徐韬看了会评论就关了,上楼收拾离开的行李直到门被敲响,他回头道:“哥你回来了。”
“听妈说你要回校?”
“嗯,想早点回去。”
“今天我在广场那看到了一出好戏,好像是你们学校的。”
徐韬收拾行李的手一顿,随后坐在床沿说:“我可能要成为猪了。”
徐璈:“嗯?”
“哥,那是我前男友,因为这个女生的事闹了分手,我以为……”感到有些难堪,徐韬以手掩面,“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屋内只开了一盏灯,灯光昏暗,徐璈坐在椅子上掩藏了半个身子,他低着头抚摸了袖口的纽扣,说道:“不会瞧不起,因为我也曾吃过女人的醋。”
“啊?”这下轮到徐韬瞪大眼,扭头看向徐璈的同时,他也被对方眼底的柔情吓倒,有些温柔,少了平时的凌厉逼人,于是他愣住了,“哥你还有男朋友。”前的?
“于潇你知道吗?”
徐韬摇头再点头:“不记得。”
“那于奉新呢?”
“我记得,他是前任市长啊,当初还是伯伯带人去送的缉查令。”徐韬用震惊到不可比拟的神色盯着徐璈,慢慢的站起来惊讶道,“哥你……”
于姓比较特殊,徐韬在想询问徐璈时现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将要问出口的话对上徐璈冷静的双眼,徐韬只觉得一口冷气从脚板底窜到头顶。
紧张的送走徐璈,他立马打来微信查看于望舒的朋友圈,想着以前的苗子应该还有,但当他点开名片看到域名,本来还算平静的心‘pong’的一声炸了,于望舒的微信没换过,域名是yx。
他总算是明白徐璈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还突然出了柜。
回想于望舒的学历不就是和徐璈同一届吗?四年前有过男朋友,徐璈也是四年前,现在信息太实锤了,徐韬捂住头缩在被子里发抖。气急败坏里的点击屏幕最后气馁的放下。
弟弟找的备胎是哥哥的前男友,而且照目前的趋势来看,哥哥还有点意思。
徐韬在床上酝酿了半小时,磨蹭到徐璈房间敲开门:“哥,你什么时候养猫的,家里人都不知道。”这行为对徐璈来说不亚于转性。
徐璈刚准备脱衣服休息,说:“徐蓉当时买的,养不成就丢给我了。”
徐韬脸色一红,小声问:“哥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徐璈没说话,而是用眼神回答着。
“好,我懂了。”徐韬悄悄的退回去,没有一点动静。
等忙完上床已经11点多了,徐韬把电热毯开到中档,看到于望舒的睡前问候是打死都不敢回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心慌胆颤。
谁知道软件上约一个小哥哥是真哥哥的前男友。
徐璈淡漠的表情一直在他的心头打转,一边感到尴尬一边觉的松了一口气,既然于望舒和徐璈有这么一层关系,那他们只能当朋友,不能当恋人。徐璈不会跟他说当年分开的原因,现在看来是肯定有点遗憾,而顾晨晨为了以后的生活选择一意孤行的不要脸,他可没去求着。两件事夹在徐韬脑子里大半宿,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
信息时早上回的,徐韬觉得既然大家没有处成恋人的可能,就不要太暧昧了,于望舒人不坏,他不想伤了人家。
回校那天眼光明媚,徐韬拉着行李来到宿舍门前,深呼吸做好吸入一鼻子的灰的准备,谁知打开门,见到的是林如海的大脸,他往后退结果被对方拉着往前,连人带着行李箱都被拉进了怀里。
林如海粗喘着气,紧紧搂着徐韬。
“顾教授不再是我的导师,他怎么留我都留不住了,对不起韬韬。”最后两个字直接淹没在林如海的吻里。徐韬耳尖一麻,眼眶染红了,他沉默着推开林如海,僵硬的走到床边收拾东西,但床铺是晒过的,地面是扫过的。
林如海跟着他,等徐韬坐下了,他搂紧双手放置在心口捂着,即使穿着羽绒服,这手还是冰冷的。
“顾教授知道了他女儿的事很生气,顾晨晨现在被锁在家里闹不起来。”
“然后呢?”徐韬新奇的发现自己不激动。
“然后。”林如海重复着两个字,低头吻了吻徐韬的手,他说:
“然后我知道错了,当初没有相信你才使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大的误会,你已经近两个月没有理我。”
“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特别委屈?”
林如海回答:“没有,没有委屈,我为自己的错感到后悔。”
林如海的性子沉闷,长相清爽但性子是与之相反,徐韬知道能从他嘴里听到这么示弱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林如海半蹲在他的面前,单膝跪地,脸上虔诚的表情反而让徐韬爆发了委屈,这种教科书式的道歉这么听着就那么难听呢!
“你还说我像女人。”
林如海起身把徐韬搂在怀里,蓬松的羽绒服让他感觉自己抱着的是个球,还是本系最好看的球,“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你除了说对不起之外还能说点什么?”徐韬仰着头,发红的眼瞪着林如海宛若弓身准备捕猎的小狮子。
“对不起。”
“……”
“对不起。”
徐韬眨了一下眼睛,眼眶里的液体终于滚了下来,不过下一秒林如海的脸就在面前放大,随后脸颊传来一阵湿润的舔舐,他居然舔了那滴眼泪。
“大过年的,别哭。”
“年都过完了!”
有人对他越好,他就越能得寸进尺,徐韬双手本是在男人胸口捂住,慢慢顺着脖颈往后直到圈成环,双手颤抖着在他怀里释放这些日子以来的憋屈,哽咽说:“我是猪了。”
徐韬父母常年在外做研究,他有时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为什么他们很少回来看自己,童年大部分是在徐璈家度过,徐妈妈很喜欢他对他很好,徐璈小时候就是淡漠的样子不苟言笑,于是他充当活宝挑起笑点,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他理解了父母开始接受一个人的现实,却又在心底渴望着一个能只对他一个温柔的‘家人’,林如海就是那个时候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们相识、相知再到相恋。
徐韬在他怀里哽咽到抽搐,林如海听见他哭,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哭出来就成。
“我也是猪,是蠢猪。”
林如海的声音是和风细雨式令人生不了气的温柔,徐韬抽出一只手擦眼泪,哭不出来了就抱着。
“那个男人是谁?”
该问的问题还是要问,徐韬轻声说:“他叫于望舒,是我哥的前男友。”
没有直接回答他最想要的问题,不过没关系,林如海低着头摸索到徐韬的唇角吻了吻,不带情色的亲吻温柔到人心坎里,再一吻就吻住了唇尖,他吮吸了几下,“我是你的现任也是终极。”
徐韬没忍住,吐了一下舌头:“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肉麻。”
“没有。”
徐韬也不是第一天接触发神经的林如海,被哄着睡了一觉,他醒来往男人怀里靠去,手脚暖和不再冰冷,摸到手机都会在屏幕上产生水雾。
于望舒早上又发了信息,徐韬想了想,打出【我哥是徐璈】又慢慢删除,重复打了好几次,字数也在一次次增加修饰,在最后一次删除时突然从身旁窜出一只手,帮他点击了发送。
“你说的已经很好了,睡觉。”然后把人摁在怀里,手脚都捂着,林如海把自己当成了暖炉,“电热毯睡多了没好处,以后我天天陪你。”
徐韬脸都快看不见了,许久才从被子里传出一声很浅的回应。
他感觉这辈子也就林如海会对自己这么好,仅此一个。
……
七天年过去了,街头所有店铺都开始的营业。
徐璈也从父母家回到自己买的公寓里,他开着车准备去宠物馆接猫祖宗,中途打了个电话给于望舒问要不要喝一杯,毕竟这些日子大家都比较愉快,结果没人接,两小时之后也没有回复。
发出的消息也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徐璈考虑着于望舒是不是失踪了,但当他见到宠物店里的人时撤回了那个荒唐的想法。
“于望舒。”手刚搭上对方肩膀,徐璈就感到了于望舒身上怒气冲冲的架势,紧接着手腕被紧紧抓住顺势翻转。他反应快迅速转到于望舒身后将他压在车上,手摁着脖颈都能感受到急速跳动的频率,徐璈道,“你又怎么了。”
“你还问我?”于望舒愤怒道,“我他妈怎么这么倒霉,总是碰上你们徐家人,碰一个还不够?”
说起来是很气愤了,满心欢喜准备带去见家长的对象是前对象的弟弟,严格来讲都不能算是前男友,前炮友还差不多。
还有什么比这更荒唐的事了,他是不是应该去买彩票看看能不能中奖?
下的第一个软件认识的人就是徐璈的弟弟?
于望舒想了半天,觉得这简直就好比他中奖的几率,万分之一,千万分之一,可又能怎么样,他还不是碰到了这种狗屎运。
于望舒气得脑门青筋直跳,涨红了脸,挥长手臂去揍徐璈:“靠,老子不neng死你!”是故意耍他还是有意耍他?
徐璈脸色发青,摁着于望舒压低声音:“我不知道那事!”
“呸!”于望舒一脚踢上去,徐璈那熨烫的没褶子的西装裤上顿时出现一大脚印,“谁信呐!”
“我信!”徐璈单手揉眉,凑近于望舒解释。
“要不是当初你说徐韬的名字,我都不会知道你的下家是我弟弟!”
“你放屁!”于望舒觉得自己都快要炸了,他之前还梦到和小可爱嘿咻嘿咻……
“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你要是告诉我,我打一辈子光棍都不会和他联系!”
想起那个梦,于望舒脑海中猛地蹦出了其他画面,都是当时记不得但现在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那晚上的梦全都记得了,他握紧拳头不敢置信的失神,那晚上换脸了,也在位置上发生了质的改变。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你们一家子!”
怎么倒血霉了,怎么不说缘分这事是天注定的?徐璈反手将于望舒控制住,另一只放在于望舒腰那:“你得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谈的好好的突然被吹,他妈的搁你身上你不生气?”腰那不能碰,于望舒忍不住想笑,于是吹胡子瞪眼的面部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徐韬的动作似乎是太快了,徐璈松开他:“这事真不怨我。”
门外那么大的动静,宠物馆里的人都注意着外面,于望舒一口气憋着发泄不出来,蹲在地上开始抽烟,徐傲的脸之前被他的拳头擦过,左颊红了半边:“你真喜欢他。”
于望舒瞪他:“你屁话怎么这么多。”可能是有好感想要抓住他,于望舒又不是20几的小年轻,徐韬在自己面前有些拘谨,他不是不知道。
“他的前男友是林如海。”
“什么?”于望舒除了生气还多了点被欺骗的暴怒,“现在这所有的都是一个笑话,徐傲你们家真厉害。”
徐傲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跟着蹲在一边,吐掉嘴里的血水:“徐韬没有骗你,只是最后选择了林如海而已。”
“成吧,我不懂我不懂,昨天那个戏是不是你故意让我看到的。”
徐傲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说:“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厉害,居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于望舒没心情开玩笑:“徐傲,没话说。”
晚上他接到了徐韬的电话,说有话对他说,于望舒不是不讲理的人,冷着脸去了,见到徐韬身边的男人时他脚步一顿,又立即跟上:“早来了?”
“嗯。”也许是心有愧疚,徐韬说话比平时更小声了,“我……”
于望舒摆摆手:“事情我也知道了。”
这时林如海握住徐韬的手,真挚道:“对不起。”
徐韬想把手抽出来,结果没抽出去。
“后来知道你是我哥的前男友,我就知道咱们肯定是没可能了,这个信息给了我后退的理由,如果我当初说说我哥,也不会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都有责任谁都别怪谁。”前面撒着一盆狗粮不想吃,于望舒站的笔直,徐韬不是不给人牵手,重要的是给谁牵。说起来当初大家也没有确认男男朋友关系,只是说先处处,非要说怪,只能怪自己自作多情。
于望舒摸着心口说一把年纪了,淡定。
淡定的结果是他去魅色喝酒了,周五是工作日的最后一天,这一天通常是魅色生意最火爆的一天,他自从回京都后衣服就进行了大换血,佛靠金装,人靠一装,他一颓废青年的形象在于妈的妙手下吸引了不少人。
有几个是攻想问约不约。
“……”于望舒透过威士忌的酒杯只看的一个模糊的人影,“我,是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