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几轮箭雨给守军一些下马威。阴军这次带来的弓箭手大约是一千两百名,排成三排的宽度都将近一里地,完全可以覆盖鬼城的整面城墙。
“引弦”
一千两百名弓箭手在统一的口令指挥下,动作一致,将一支箭搭在弓弦上,举弓向前。此时他们距离鬼城大约一百二十米。
“满盈”
弓箭手们迅速拉满了弓,开始瞄准。其实他们并没有特定的目标,只是高高扬起射击角度,打算利用抛射把点燃了鬼火的箭头射到城头上。
“放!”
“嗖嗖嗖!嗖嗖嗖!”
一千两百支箭如蝗群一般密密麻麻地飞向鬼城,守军也早已找好躲藏的位置,避开这第一轮箭雨。
“笃笃笃!笃笃笃!”
密集的箭矢几乎同时落在了城墙和城头上。不过,这一轮齐射的效果并不理想。鬼城的城墙足够高,一百二十米的距离又过于远了,导致只有一半的箭矢射上了城头,另外一半全部射在坚硬的城墙上,折断后徒然落下。
“全体都有,向前十步走!”负责指挥齐射的阴军指挥官也很有经验,重新估算了射击角度,调整了距离。现在弓箭手与城墙的距离只有一百一十米了。
“引弦”
“满盈”
“放!”
“嗖嗖嗖!嗖嗖嗖!”
第二轮的箭雨效果明显就比第一轮好多了,绝大部分都能射上城头,并造成了一定的杀伤。终于从城头的鬼军那里听到了几声惨叫。
“妈的!你们怕什么?他们能射我们,我们就不能射他们么?”一名鬼将跳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吼道,催促本方的弓箭手也赶快从掩体下面站起来还击。
鬼军的弓箭手虽然射术比不比阴军的出色,但他们居高临下,又是群体齐射,不需要过多的瞄准,因此对射起来丝毫不处于劣势。反而是阴军这边,因为不像鬼军那样有城墙做掩体,一开始还折损了不少弓箭手。
但阴军的本事可不止这些。辎重营这次还带来了几十副床子弩,此时正是它们发威的时候。
床子弩是用三张大弓装在一起组成的巨弩,用枪矛做箭支,用机括和绞盘张弦,需要数人才能操作一台。不过,床子弩的威力确实霸道,犹如冷兵器时代的,射程最高可以达到五百米!
床子弩可不是拿来射人的,是用来射建筑物的。如果城门是木制的,以床子弩的巨大威力,直接把城门射穿并不是什么难事。而若是直接射进城内,一支箭甚至就可以射塌一间瓦房。
即使面对的是城墙,假如城墙是土制或者木制结构,那么床子弩射出的箭矢射中之后也能钉进去,并在墙体上留下一根长长的箭杆。随后攻城的士兵就可以借助这些箭杆攀爬上城头。鬼城的城墙就是用泥土搭配石块建成,射过几轮之后,便在墙体上多出了几十根“木钉”。
如此大威力的巨弩一出场,鬼城城头的守军便被吓坏了,简直胆战心惊。刚刚占得一些优势的鬼军弓箭手也随即被压制住,阴军的弓箭手则重新夺回对射优势。与此同时,步兵开始出动了。
我所在的夜游后军第八营被编入了第一梯队,率先组成盾阵朝鬼城推进。刀盾兵是联军中数量最多的基础兵种,总数达到了两千余名,被分为了三个梯队,每队七百人。这七百人就是突击队,要给后面的其他兵种和攻城车开路。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鬼军从城头上射下无数的箭矢,真的就如同下雨一般。唯一不同的就是:一旦被这些“雨点”砸中,轻则手脚洞穿,重则当场毙命!
迫于箭雨的威力,我们组成的盾阵可谓密不透风,所有人都紧紧地挤在一起,连像我这样的营一级指挥官也放弃了地狱犬,同样手持盾牌跟普通士兵站在一起,缓慢地一步一步向前挪动。
之前大概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对于我们来说还算容易对付。只要盾阵组得足够密,城头的箭雨就很难射进来。可当我们好不容易抵达城墙下面,感觉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地狱模式这才开始!
“骨碌!骨碌!”伴随着几下沉闷的巨物滚落声,就紧挨着第八营的夜游后军第七营突然爆发出一阵惨烈的嚎叫声。
“砰!”
“啊!啊!啊!”
我转头一看,第七营的阵地上一片狼藉,尘烟四起。一块橱柜大小的圆形巨石陡然从上面砸落,直接将第七营的一个什给砸扁了!
原本看似坚硬的盾牌和盔甲在巨石面前简直就跟纸糊的一样,当即被砸得粉碎。人的骨头和血肉也犹如石磨上的谷粒,瞬间被碾压挤爆。从巨石底下激射出来的血箭把仅有两三米之隔的第八营士兵都给染成了血人,场面极度血腥、令人作呕!
我骇然,急忙撤掉头顶上的盾镬,往城头望去。正在此时,一根粗大的巨木就在我们上方被鬼军士兵推落,沿着稍微带点坡度的城墙“骨碌骨碌”地滚落下来!
“有滚木!”我急忙大喊道,“后退!后退!”
第八营士兵平时的训练被我抓得很严,尤其强调令行禁止,快速反应。几位什长一听到我的喊叫声,也立马大喊起来:“后退!后退!”
整个第八营都没有转身,而是每个人集体向后跨了几步,这就留出了一些缓冲距离,但肯定还是在滚木的攻击范围内。
于是,我再次大喊道:“所有人蹲下,竖盾!”
“蹲下!竖盾!竖盾!”
我们刚刚把身形蹲下来,将盾牌朝前竖起,那根粗大的滚木便落到我们面前了!
422 破门
巨大的滚木顺着城墙滚落,并在落地之后弹起,径直砸向我的夜游后军第八营!
“嘭!”
“哎哟!哎哟!”
站在前两排的士兵因为蹲得够低,滚木弹跳起来后越过了他们的头顶,却砸到了第三第四排的士兵。十几名军士被滚木压倒,顿时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我赶紧跑过去查看。还好,由于发现和应对及时,没有人当场死亡,只重伤了五人,轻伤十来个。也幸亏只是滚木,重量没有落石那么恐怖,否则重伤的那几个肯定也会跟第七营的士兵一样被直接砸死。
我急忙喊来杜综,让他带领一个什将伤者先拖到阵后安置,而其他人则被我重新聚拢后再次组成盾阵。此时主帅还没有下令撤退,即使出现再大的伤亡也不能擅自离开战场,否则全部都会以逃兵论处。况且我们身后还有督战队,想跑也跑不了。
此后,我一直从盾阵的缝隙里观望城头的动静,一旦上面再有重物落下,也好及时躲避。
其他部队的情况跟我们差不多,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