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石竹一听诸葛繁炽这么说, 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有些恨又有些怯地看着诸葛繁炽:“我又不是吓大的!”
诸葛繁炽朝他“嗯?”了一声,他又突然换成了狗腿笑。
“嘿嘿嘿,诸葛阿姨, 您要是愿意把这小刀送给我, 我就跟什么都跟您说。”
诸葛繁炽继续玩那小银刀:“我又不是被讨价还价着长大的,你爱说不说。”
石竹:“……”
石竹叹了口气。
等他把该招的都招完了,诸葛繁炽把那刀递给他:“这一把不能给送你, 我那还有很多,过两天让人给你送个差不多的来。这把你可以稍微欣赏一下。”
石竹惊喜万分,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哪里还有心思听她说。
他抚摸着那反复的银质花纹,看了许久才终于舍得把刀鞘拔开。
只是过了一会儿, 他就把那刀递还给诸葛繁炽。
小声地抱怨:“哎呀,怎么是没开刃的呀,割肉不出血的,一点都不酷。”
诸葛繁炽把那刀收回来。
“你不喜欢的话, 我就不叫人送了。”
石竹:“别送, 不稀罕了。”
他话刚说完, 见一道银光从他面前飞出去。
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忽然听到“啪”地一声,远处一根手臂粗的树枝掉了下来。
他跑过去一看,断面齐整, 而那小银刀砍完树,懂事一般一道弧光飞回诸葛繁炽手里。
石竹:“!!!”
石竹满眼放光,惊叫起来:“诸葛阿姨!您是怎么做到的, 快教我!”
“哦对了, 我错了, 您一定要记得让人把刀给我送来啊!开没开刃都不要紧哒!”
那边花洛娇“噗嗤”一笑:“姐姐,你有多大本事?就知道骗骗小孩。”
诸葛繁炽回头看她:“我有多大本事你不是比所有人都清楚吗?”
*
乐言和孙娅凡在北苑待了四天。
这四天,她们丝毫不敢分心,恨不得不眠不休,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因为她们觉得,如果她们不努力的话,那就真的对不起梅老和朱老的悉心教导了。
在这四天的时间里,这两位令人尊敬的前辈简直是拿出了闭关修行的架势。
他们前面说是说把人领进门就行,其实哪里只是领进门而已。
简直就像是恨不得把他们的毕生所学全部塞到她们的脑子里。
两人都有这么大的年纪了,却根本是在把自己当机器用。
在乐言和孙娅凡跟着他们没日没夜地学习时,他们自己也是争分夺秒,甚至都没给孙子孙女打个视频电话。
终于,到了第四天下午。
这次的“进修”因为乐言和孙娅凡的工作确实是太繁忙了,所以必须得告一段落了。
晚上她们就得回别墅去,继续边拍综艺边搬砖的生活。
乐言和孙娅凡跟着梅书砚夫妇坐车回南苑。
她们这才发觉,其实南苑和北苑只是隔了条街而已。
但因为附近修路的原因,所以要绕路,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这时,梅书砚看着外面的修路工程,就笑了。
“我得感谢这里修路,不然那俩混小子肯定是要跑过来烦我们的。”
乐言知道他在开玩笑,便说:“师父,您说笑了,我看您现在一定很想他们吧?从您起床,就是一副归心似箭的表情。”
梅书砚笑道:“不可能,我受不住他们烦,这两天终于是清净了一会。”
这时,朱盛堇突然惊呼一声:“哎呀,坏了,这两天娇娇和繁繁给我打电话了,我没接着。也不知道她们俩被孩子们嚯嚯成什么样了。”
梅书砚:“那还能怎么样?总不会是开心的。娇娇喜欢漂亮,现在肯定不行了,应该已经被弄得邋里邋遢了。”
乐言闻言一愣,脑中立马浮现出花洛娇披头散发、两眼无神、黑眼圈傍身,拿着饭碗追着两个孩子喊“宝宝,再吃一口,别跑,妈妈追不上了”的样子。
这时朱盛堇摇了摇头:“不,不会只是这样。咱们家石竹有暴.力倾向,估计娇娇那样柔弱的,要见血的!”
“至于繁繁,虽然能打,可她毕竟会碍于我们夫妻的面子,不敢打,估计也会被气到话都不想说。”
孙娅凡:“!!!”
孙娅凡的眼前顿时浮现出花洛娇被孩子刮花了脸,而诸葛繁炽却不能去阻止,只能干看着,直接被气到自闭的样子 。
毕竟谁还能对个孩子下得去手啊?
梅书砚:“哎呀,都怪我,好好的怎么想到把她们叫来受罪了呢?真是被那俩小的气糊涂了。”
朱盛堇:“我这就给娇娇打电话,看看她们现在怎么样。”
梅书砚:“还打什么啊,家门口都到了。明明知道她们好不到哪里去!快叫厨房炖条乌鱼,补血。再煲一锅银耳莲子汤清心去浊气。燕窝也炖上。”
书盛堇便打电话安排去了。
几人惶惶不可终日,尤其是乐言和孙娅凡。
呜呜呜,花老师那么爱美,要是知道自己成了邋遢的疯婆子,肯定会当场昏古七的!
不行,待会不管花老多么邋遢可笑,都要夸她美,往死里夸!
诸葛老师要是被两个孩子挑衅却不能还手那得多憋屈啊,要么待会自己做个靶子,让她打打解解气?
四人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情都无比沉重。
直到大门开了,几个雀跃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
只见秋日毛绒绒的金色阳光中,花洛娇和梅石竹站在庭院里的一个空旷之处,穿着戏服在唱戏。
花洛娇一身华丽,眼神明亮,表情生动,眉眼全是风情。
依旧是光鲜亮丽得让人不舍得移开眼睛。
而石竹一改往日戾气重重的熊孩子样,唱完了一出戏,就抬头朝花洛娇笑得天真烂漫。
在他们身边,梅石楠迈着小短腿围着他们疯跑,一边跑一边咯咯笑。
他哥哥便牵着他的手带着一起跑,偶尔蹲下来抱一抱他。
诸葛繁炽则是抱臂站旁边看着,时不时提醒一句“楠楠,别跑了,当心摔跤。”
疲惫?
憋屈?
变丑?
不存在的。
就在这时,那俩孩子看到了他们,竟主动朝他们飞奔过来。
石楠闷头就抱住了爷爷梅书砚的两条腿。
“爷爷!你肥来啦!你还没洗(死)啊!”
没书砚:“……”
这时诸葛繁炽笑道:“童言无忌,这孩子语文还得加强。”
那边,石竹也把奶奶朱盛堇给抱住了。
他抬头看朱盛堇:“奶奶,我想让娇娇姐姐和诸葛阿姨在家里多玩几天,可以吗?”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分外受宠若惊。
石竹为什么突然和弟弟这么亲热就暂且不管了,他们已经多久没得到过两位孙子这么亲密的欢迎了呢?
自从石楠出生后,石竹见了他们就跑,不听他们说话,连挨都不愿意挨他们。
偏偏石楠学会走路之后,天天要跟着哥哥,每次又被哥哥弄得哭着回来。
他们让他别去烦哥哥,好嘛,连这丁点大的孩子都学会记仇了,也是见到他们就跑,不肯和他们亲近,每次都要拉着才肯过来。
要不是自己儿子儿媳都是孝顺的人,他们真的不知道上哪讲理去。
见到的人恐怕要以为他们虐待了这俩孙子呢!
两位老人半世被敬佩、被捧着,没想到在教孩子的事上翻了跟头。
本来因为孙子石竹和石楠都有唱戏的天分,还算是有点欣慰,毕竟大家都说是他们这俩做爷爷奶奶的教得好。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石竹不好好学戏了,性格也大变,眼见着人嫌狗弃不成器,他们真的是愁到不行。
现在好了,他们仿佛有看到了从前的石竹,看到了以前全家和乐的样子。
梅书砚把在他腿边蹭得欢的小石楠抱了起来:“乖孙子。”
随后看向花洛娇和诸葛繁炽,有点激动道:“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先说声谢谢,其他的事吃饭的时候再说。”
说完居然擦了擦眼角。
朱盛堇摸着石竹的脑袋:“娇娇、繁繁,我们都以为你们会哭着来接我们,然后直接上车跑回家,再也不来了。”
花洛娇任戏服宽大的袖子垂在地上,那样子衬得她娇小几分。
“不会,竹子和楠楠都是好孩子。”
诸葛繁炽轻笑一声:“对,也就第一天把某人差点气哭而已。”
花洛娇瞪了她一眼。
这时,石楠奶声奶气道:“姐姐没哭,姐姐有好吃的小鸡馒头,怎么会哭呢?”
梅书砚夫妇一脸懵。
乐言和所娅凡对视一眼:“嗯?”
只有花洛娇理了理袖子:“小孩子的记性可真好。”
诸葛繁炽便终于忍不住般捏拳放嘴角边笑了起来。
花洛娇又笑盈盈看向一脸懵逼的乐言。
“小言,可惜了。这俩孩子应该让你来带,就像你说的,你的甜点肯定能把小孩哄好。”
乐言这才反应过来,羞涩一笑。
“花老师喜欢就好。我会开发更多品种的!”
晚上,大家坐一起吃饭。
一桌子的鸡鸭鱼肉、河鲜、海鲜,虽不及中秋那天豪华,但也满是主人家的心意。
三个孩子都不爱吃饭,匆匆吃了几口就各自出去玩自己的了。
剩下一桌子全是大人。
过了一会儿,乌鱼汤、银耳莲子汤和燕窝果然都上了桌。
朱盛堇看到这几道菜就朝丈夫笑:“瞎操心!”
花洛娇问她为什么这么说,朱盛堇便把他们在车上的事说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梅书砚面上挂不住,自罚一杯,又问花洛娇和诸葛繁炽,是怎么把孩子带得这么好的。
梅书砚:“我自己的孙子自己知道,真的是混账,怎么几天功夫,被你们带得跟换了个人一样?”
花洛娇便横他一眼:“哥哥,你们一天天的都说陪孩子、带孩子,却连竹子在跟你们赌气都没看出来。”
“啊?”
梅书砚夫妇互相看了一眼。
梅书砚:“赌气?他要什么我给什么,吃的、喝的、玩具,我就差把命给他了,我是实在想不起来哪里得罪了这孩子。”
朱盛堇:“是啊,不能啊。”
花洛娇便问他们:“你们是不是老在大家面前说石竹是你们的接班人,从小就有天分、老天爷追着赏饭吃这类的话?”
梅书砚沉思了一会儿:“我哪有脸王婆卖瓜,倒是每次石竹上台表演或者参加比赛得了奖,我的那些业内好友们会这么说夸奖他一番。”
朱盛堇补充道:“为了督促和鼓励他继续好好学戏,我也会说他很厉害。”
花洛娇又问:“自从楠楠出生后,你们是不是又开始夸楠楠有天赋?”
梅书砚:“楠楠这孩子确实也有天赋,他这么小已经能把我们的动作模仿出来了,还会唱。”
这时,诸葛繁炽插了一句:“石竹那天跟我们说,他讨厌弟弟。”
话说到这里,梅书砚夫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每个多胎家庭都得绕过去的坎而已。
他们俩都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们起身,朝花洛娇和诸葛繁炽郑重地举起酒杯。
“真是谢谢你们了!”
四人对饮一番。
梅书砚感叹道:“石竹那孩子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我都没看出来他也会有这样的小心思。”
朱盛堇心疼地摇了摇头:“都怪我们,从他很小的时候就把他捧得太高了。楠楠出生后,又继续捧楠楠,让石竹一下从天上掉到地上。”
“唉,小孩子真难带,比我那时候唱一个月的戏还累。所以我现在从来不说我儿媳妇不工作,每天只会带娃,还连个娃都带不好什么的。”
梅书砚:“是啊,他们那都是扯淡,孩子都难带啊!看竹子,受了这么久的委屈我们都一点没意识到。他性子又倔,不肯说。小家伙这两年肯定憋屈死了,估计被窝里都哭过了。”
诸葛繁炽安慰他们:“没事,竹子懂事的,家里孩子多就会有这样的情况。”
花洛娇附和地点了点头。
乐言也出来作证:“真的,师父们,我的几个朋友生了二胎后也这样呢,说一碗水好难端平什么的。”
梅书砚夫妇便笑了,逗她:“那小言以后打算生几个?”
乐言看了花落娇一眼,羞涩地笑了。
这时,忽然朱盛堇想到一个问题。
她问花落娇和诸葛繁炽:“竹子的心思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他那么狂的性子。”
花洛娇笑:“那得问我妯娌了。真是不可多得的坏蛋,居然对孩子都用起了逼供的办法。”
诸葛繁炽执酒起身朝他们道歉。
“对不住,对你们家竹子用了一点点粗。”
全场:“……”
才不信。
那孩子高兴得像过年似的,哪里像是被动了粗的样子?
只有花洛娇看着诸葛繁炽,嗤笑一声。
正其乐融融,忽然乐言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花洛娇问她怎么了。
她惶惶然,眼泪都要流出来。
“花老师,我、我认识的一个挺好的演员小姐姐,被她准婆婆汪太逼到轻生,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被强制拿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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